第883章 心甘情願做人質xiNShU.
“怎麽?顧翰找著孩子了?”沈鈺發問。
我沉默著,沒來得及回應他的話,麵無表情的按了回撥鍵。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經關機,請稍後再撥。”
又重複了好幾次,還是同樣的結果。
把電話扔到一邊,我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沙發上,仰頭望著天花板,陷入沉沉的思緒。
顧翰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也許隻有這時候,他才有機會接觸電話,才幾句話,又突然沒了聲音,或許是有人闖了進來,強行掛斷了。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顧翰還活著。
雖然到現在還不清楚,那些人將顧翰引到m國究竟有什麽目的,但好在他們至今為止沒讓顧翰受傷。
可顧翰為什麽這麽反對我去m國呢?
他一邊跟我透露孩子的消息,一邊又極力的想要一個人承擔,似乎分裂成了兩個人格?
到現在為止,隻有顧翰知道孩子的下落,但他明知道對方人多勢眾,卻還堅持以身涉險,顧翰究竟在打算什麽?
也許比起孩子,有更讓顧翰擔心的事情,而這件事情就是顧翰阻止我去m國的理由。
我在想,也許這個思路是對的。
如果我的思路正確,那麽,顧翰不讓我去m國,隻有一個理由,那就是那些人根本就是衝著我來的。
或許,那個保鏢會知道點什麽。
想到這個,我捏緊手心再次衝向地下室,沈鈺不明情況,但還是跟了上來。
裏麵已經被打掃過了,但空氣中還是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保鏢上半身纏滿了繃帶,奄奄一息的躺在木板床上,沈鈺的手下大部分都退了出去,隻留了一個看守。
“出去。”我吩咐道。
那手下略過我,看了眼我身後的沈鈺,得到肯定之後,才抬腳走出去。
“哥,你也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問他。”我又道。
身後沒有動靜,我料定是沈鈺不放心,開口安撫,“這家夥隻剩下一口氣,又能把我怎麽樣?”
沉默了片刻,沈鈺終於被我說服,走出去,順帶關上了門。
屋子裏徹底歸於平靜,我走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聲音淡漠,“想離開這嗎?”
原本昏睡的突然睜開眼,下一秒掙紮著從木板床上爬坐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即便是挨了刀子,被折磨了這麽久,剛剛那些虛弱的畫麵,不過是裝出來的。
“我們可以做筆生意。”我無比平靜,淡定道,“但我有個條件,告訴我,孩子怎麽樣?”
“沈小姐,我們雖然不要命,但還不至於虧待一個不足月的小孩子。”保鏢臉上一點點蕩開笑意,讓他整張臉看上去有些猙獰。
這樣心狠手辣的人,他的話自然不能全信,不過有顧翰的旁證,我勉強還是鬆了一口氣。
我必須相信這個家夥,相信他們不會傷害我兒子。
即便如此,寶寶還是太小了,跟著一群陌生人流離輾轉,能有多好?
一想到這個,心就像被拉扯著似的,揪的生疼。
猛的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我轉身走到角落裏,撿起剛剛的匕首,轉身走到保鏢跟前遞了過去,“你知道怎麽做了?”
保鏢抬頭看了看我,眉頭微皺,猶豫了一秒,似乎是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但很快,他就做出了決定。
保鏢強撐著站起來,撿起地上血淋淋的外套披上,生硬的搶過我手裏的刀,將刀刃架在我脖子上,一點點走出去。
沈鈺一直守在門外,看見保鏢劫持著我,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而沈鈺的手下則是圍著地下室的門口,迅速站成了一個包圍圈。
不知道是誰通知了傅慎言,他帶著陳毅,從側門的小路趕了過來。
和傅慎言對視了一秒,卻沒在他眼裏看見意外和慌張,我心虛的挪開視線,不讓他窺探我的打算。
傅慎言何等聰明,不可能猜不出來,保鏢能夠成功劫持我,離不開我的幫助。
“沈姝。”傅慎言生氣的時候,聲音就會帶上特別的重音。
我猶豫了一下,豁出去再次望向他。
轉過臉,我就深深陷入了傅慎言深邃的視線。
僵持了一會,傅慎言眼裏的糾結和晦暗不明的情緒忽然消散,像是想通了似的,無比冷靜。
“不緊張嗎?刀架在脖子上,你一句救命都沒說過。”傅慎言的話沒有一絲溫度。
心猛的一沉,我捏緊了拳頭。
傅慎言這句話意有所指,太有目的性了。
他已經看穿了這個局,並且,對我不顧安全自願淪為人質的決定很生氣,但是,他不會立刻判我死刑,他在等我做選擇。
雖然保鏢的刀架在脖子上,可傅慎言真要想救下我,並不是什麽難事。
這下就連沈鈺也看穿了,他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咬牙切齒的看著我,“沈姝,我剛剛才警告過你,有些事不能做!”
保鏢看了看他們,又轉過臉來看我,喘著粗氣冷嘲熱諷,“看來沈小姐還沒跟家人商量過,瞧瞧,弄得人家多傷心?這兩位爺一個比一個不好惹,你猜猜看,咱們倆能不能從這走出去?”
轟——
我幡然醒悟,保鏢的話提醒了我。
傅慎言以為我為了孩子,心甘情願的成為要挾他們的人質?!
我倏地看著傅慎言,傅慎言紋絲不動的站著,身上的長款風衣被北風吹的翩翩舞動,整個人看上去寂寥而孤獨。
我心裏閃過瞬間的猶豫。
可是,隻要一想到孩子,那些微不足道的猶豫就通通從腦海中消失了。
沈鈺所有使用手段都用上了,對方的目的仍不明確,有寶寶作為籌碼,早就做好了,拚盡最後一口氣的準備,無論我們做什麽,都不會有任何結果。
唯一能最快接觸到帶走寶寶的那群人的,隻有這個保鏢。
保鏢的話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但他滿臉血跡傷痕,持刀的動作又格外野蠻,身子稍微動一動,刀刃就陷進去肉裏多一分,這就讓我的情況看起來極度危險。
傅慎言一直盯著我,臉色一變再變,很不好看。
看著他,我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時候,無論我說什麽都是錯的。
我不可能改變我的決定,至於傅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