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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後來的人都走丟了6

  一步三回頭,是兒時的牽掛,後來一轉身,就會變成永遠。


  機場。


  原本是打算坐飛機去的,但想來想去,最後選擇了火車。


  漫長的路,但風景會很好。


  火車啟動,我拿出手機,不辭而別已經是大錯,怎麽能不做道別。


  文字的意義大概就是,嘴巴無法說出來的,文字可以。


  ‘傅慎言,很抱歉我這樣不辭而別,從淮安回來,我原本以為我已經治愈,可以安心留在你身邊好好和你過日子,但萬事複雜,這世界上,哪裏有那麽容易的事。刀傷愈合後還是會留下疤痕的,即便不疼了,看見也會刺痛目光。’


  ‘我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我不能懷孕,這像做夢一樣,那個孩子的夭折,讓我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我不能怪你,不能怨林婉,我隻能獨自承受,你們是我的親人和愛人。’


  ‘顧翰告訴我,孩子生下來時還沒有窒息死亡,隻是有些畸形了,你看,我這個做母親的一點都不合格,他隻是在天上挑媽媽的時候挑中了我,因為太想做我的孩子,走到太急,忘記了帶些東西而已,他那麽努力的奔向我,而我卻沒能好好接住他。傅慎言,請原諒我再次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四季就拜托你了。’


  ‘傅慎言,我先撤了,以前我覺得,人受傷了,總是要報複回去的,可後來發現兜兜轉轉,都隻是折騰,我不想報複誰,也不想詛咒誰,這場局,我先撤了。’


  火車的速度很忙,一路向前,綠皮火車穿梭在開滿山花的山林中,美得令人有些窒息。


  漫長的幾天下來,我看過陌生城市的燈火闌珊,也看過綠意盎然的山林,偶有路過村鎮城市,都是轉眼即逝。


  仔細想想過往的多年,似乎和我這些年我的過往一樣,仔細回想,似乎一切都是我的一場夢而已。


  這場夢裏,最後我成了過客。


  淩晨到達靖城,找了一家車站附近的旅店,休息了一夜。


  睡得有些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中午,電話號碼是要換掉的。


  索性去了移動公司,重新換了一張靖城的本地卡。


  為什麽最後選擇靖城,大概曾經有人和我說過,如果要遠離喧囂,那麽靖城是最好的選擇。


  這裏,遠遠比淮安,適合安置終生。


  木子之前買的房子還一直留著,這套房我一直沒有動,留在了四季名下。


  換了密碼鎖,收拾後,住進來,我有些恍惚,當年木子和我一起來靖城時,似乎就是轉眼的事。


  顧翰說,孩子被他安葬在靖城墓園,至於原因,大概是因為我在夢裏說過,要帶著他去靖城生活。


  已經是很久遠的日子了,我已經記不清楚了。


  五月份。


  天氣開始熱了,去墓園的路上,有不少人蹲在路邊燒紙錢。


  靖城不大,生活節奏慢,這裏生活人們大多都是本地的。


  多數人還保留著老一輩的傳統習慣和風俗,所以在墓園燒紙錢這樣的習慣,雖然也多次強調不可以。


  但百姓樂意,屢教不改,又不好暴力執法,索性也就作罷了。


  若是說要哭,是沒辦法哭出來了,孩子的名字是顧翰起的,叫安南,沒有冠於他姓氏。


  安於南方。


  墓碑前,孩子的照片已經模糊看不清了,墓前長滿了雜草。


  我蹲在墓前認真的拔掉,將四周雜亂的壞境清理幹淨。


  將額頭靠在墓前,淺淺笑了,“孩子,很抱歉,媽媽現在才來看你。”


  我逃避了那麽多年,原本以為是可以釋懷的,但不能。


  一旁有人低聲哭泣,是位瞧著三十歲左右的女子。


  我側目看著她麵前的墓碑,是位中年女人,想來是她的母親。


  安慰是徒勞的,我選擇了沉默,隻是看著她痛哭,心裏有些空蕩蕩的,我怎麽就沒有眼淚了呢?

  許久,女子停了哭聲,注意到我,微微愣了愣,倒是沙啞著嗓子開口了,“你……”


  我淺笑,“來看看孩子!”


  她側目時留意到墓碑上的照片,雖然已經有些模糊了,但能大概看出來,是個孩子。


  微微愣了愣,開口道,“多大了?”


  “足月!”或許更久一點。


  她看向我,眼眶還是紅的,“你看,人生就是轉眼間的事。”


  我不語,淺淺低眸。


  我從墓園離開的時候,那女孩子還沒走,她似乎不願意走。


  她和我講了一個故事,是一個女孩子的故事,一個8歲的孩子,她原本有幸福快樂的家,媽媽爸爸弟弟,四口之家原本是過得很好的。


  但有時候,樂極會生悲,災難的到來,帶著了她的父親,她的母親因為受不起悲傷,帶著弟弟改嫁,將她丟給了奶奶撫養。


  奶奶是個神婆,靠著給別人看相算命掙錢,收入微薄,也就是如此,她的存在讓奶奶原本就不樂觀的生活變得越發窘迫了。


  所以,奶奶將生活裏的苦和痛,以辱罵痛打的方式給了她,幼小的她,最後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在自己父親的墓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和我講這些的時候,我有些愣住,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和我一個陌生人說這些。


  心裏震驚之餘,便也不做多想。


  靖城最終不是我的歸宿,這一次來,隻是來看看孩子。


  回到公寓,長長睡了一覺,夢裏,我依稀看見那孩子朝著我招手告別。


  我淚目,哭著從夢中醒來,久久沒有辦法入夢。


  記憶被撕開,疼得撕心裂肺。


  次日。


  下樓買早點時,聽到包子鋪的老板和丈夫聊天。


  “樂山墓地昨天晚上有個年紀輕輕的姑娘自殺了,可惜了。”話裏透著惋惜。


  他丈夫一邊忙,一邊道,“你別瞎聽那些話。”


  她一時間拔高了聲音道,“我沒有瞎聽,是真的,我早上起來看朋友圈裏發的,現在還沒上新聞,不過一會肯定就上了,不信你等著看看。”


  他丈夫歎氣,大概是覺得她這有些疑神疑鬼了。


  夫妻兩默契十足,一個給顧客裝包子,一個收錢,倒是不耽誤任何一個顧客的時間。


  看到那女子自殺的新聞,是我回到公寓後才看見的,割腕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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