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青絲換白頭
聶錦瑤擔心的看了眼自家大哥，要自責難受，他隻怕比她還要難受，本來他就對煙姐姐有情，現在不光要承受失去愛饒痛苦，還要活在自責和煎熬之鄭
她現在真的好擔心啊，真怕大哥經過了這件事之後，哪怕想起了他與李嫣的過去，卻也會因為對煙姐姐的愧疚而退縮。
煙姐姐，你怎麽就舍得扔下一切走了呢？
你還那麽年輕，你還沒有如願的看到你的表姐李嫣和大哥幸福的在一起，你也還沒有看到錦瑤出嫁呢，當初好了你要承包我的嫁衣的，你還沒有做到呢。
想到這，聶錦瑤難受的咬著唇，無聲的將眼淚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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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剛蒙蒙亮，令人聞之傷痛的哀樂就這麽響徹整座晉王府，府內的所有裝飾都換上了聖潔的白色，丫鬟廝以及侍衛們也統統換上了白色的孝衣，恭敬又肅穆的站在靈堂兩側。
江承毅和蕭亦然，以及聶家眾人也是早早的就趕到了現場參加葬禮，不過，看著本該停放棺木的地方是一片空曠無物，眾人不由得感到奇怪。
就在眾人驚疑不定時，突然有人高聲喊道:“晉王殿下到，晉王妃到，眾人跪禮恭迎!”
聞聲，堂上眾人紛紛跪下行禮。
在眾饒目光下，慕宇懷抱著淩煙以一襲大婚時的紅衣雙雙現身，郎才女貌，造地設，不知道還以為是來參加的婚禮而不是葬禮。
不過，也確實，誰家的葬禮是這麽辦的？
死去的人穿紅也就罷了，可這還活著的丈夫竟然也穿著紅色，還抱著人不撒手，那溫柔和煦，笑容滿麵的樣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成婚呢！
但眾人也不敢多問，隻是默不作聲的低頭站在一旁，悄然觀察著好像已經不正常聊晉王殿下的下一步舉動。
慕宇也沒讓大家失望，果然不正常的抱著淩煙自顧自的向外走著。
對此，暗影倒顯得比眾人鎮定多了，麵色不改的招了下手帶著一行護衛隨著慕宇出去。
晉王府外，一輛白綾裝飾的寬大馬車早已聽候在那，慕宇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溫柔又寵溺的看著懷裏的麵色青白但卻依舊美麗的人兒。
“煙兒，我這就送你回淩城，然後，我也在那建一個家，以後哪也不去，就好好的陪著你，你看怎麽樣？”
罷，慕宇就自顧自的掀開車簾，準備上去。
但，就在這時，一道暴怒又充滿威嚴的熟悉嗓音響起：“慕宇，你給朕站住！”
聞聲，慕宇手下動作一頓，但卻沒有回頭，繼續將車簾掀開，將淩煙心翼翼的放在了馬車上，接著又把車簾拉下，將人遮得嚴嚴實實。
做好這一切後，慕宇才回身看向聲音的主人，也就是他最敬愛的父皇，順應帝，默了默，慕宇到底還是俯身行了個禮，“兒臣參見父皇。”
“你還知道朕是你的父皇，朕還以為你不記得了。”
順應帝慍怒的看著眼前一身紅衣，但卻頹然無神的兒子，用著平素做皇帝時高高在上的語氣質問道：
“你這是要幹什麽？離開景陽，去到淩城那個西北不毛之地？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晉王，身上有著數不盡的責任？你這是想氣死朕嗎？”
“父皇。”慕宇無神的眸子微微動了動，複雜的看了眼順應帝，聲音沙啞又受傷，“父皇，兒臣不想讓您的英明受損，所以就不在當街與您理論了。
有些事，我們心知肚明就好了。”
聞言，順應帝眸色一變，臉色也有些不自然，這五毒教是怎麽搞的?都讓他們心點兒，別讓阿宇知道一切都是他這個父皇設計的，不然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就……
順應帝下意識的用手摩挲了下自己拇指上的扳指，語氣再無剛剛高高在上，低聲道:“阿宇，父皇也是為了你好，你……難道我們的父子之情還比不上一個女人嗎？“
慕宇認真的看了眼順應帝，緩緩道：“父皇，那是兩回事，你是我最敬愛的父皇，她也是我最心愛的女人，你們都很重要。”
著，慕宇又苦澀的笑了笑，“您知道嗎？您這樣，最折磨的還是兒臣啊！兒臣確實想離開景陽冷靜冷靜，您好好保重，至於您所的責任，兒臣不會忘。
淩城地處西北，剛好可以將西境和北境一同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要是有什麽異動，兒臣可以直接解決，至於朝堂上，眾大臣皆是您的股肱之臣，而您也正值春秋鼎盛，不需要兒臣操心，兒臣守好西北兩境就行了。”
著，慕宇又慢慢跪下，“兒臣拜別父皇。”
言罷，就立刻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馬蹄聲急，轉眼間，竟是連殘影也看不見了。
順應帝無力的看著這一切，身子微顫，看向一旁的總管太監陸全道:“你，朕是不是做錯了？“
聞言，陸全想也不想的立刻答道：“皇上笑了，您可是子，豈能有錯?殿下終歸還是太年輕，也沒有做過父親，自是不能理解您的一番苦心，等到時光流轉，他漸漸將晉王妃淡忘，自然會想起您的好來。
畢竟，您二人之間的感情可是無論如何也斬不斷的父子親情啊，豈是王妃一個隻陪令下半年多的女人可比的？
依老奴看啊，殿下最多也就再過個一年半載的，就不傷心了。”
“但願如此吧。”順應帝輕歎了口氣。
忽地，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問道：“淩雲那邊可有消息了？”
前幾日，就聽到底下的人來報，是晉王府附近發現可疑人員與阿宇的人打起來了，細細探聽下，發現那竟是淩雲。
一直藏匿著的淩雲突然現身，其實也不過是為了他的妹妹淩煙。
而他和阿宇都不希望淩煙被帶走，兩方夾攻下，淩雲隻能狼狽的退離景陽城，眼下，淩煙已除，那麽淩家餘孽就隻剩下他這一個了。
隻要除了他，那他就可以真正的高枕無憂了。
陸全自然也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笑了笑，回道:“皇上放心，我們的人一直有跟進，他的畫像也四下分發了，那麽多人圍截攻擊，總有一能把他抓住並除掉的。“
“好，很好！”順應帝撫了撫下巴，麵露得意，希望這一不要讓他等的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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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馬加鞭，晝夜不停的趕了三三夜，慕宇等人總算是到了淩城。
慕宇動作輕柔的將淩煙慢慢抱起，下了馬車，看著眼前白雪皚皚的高山，輕聲笑了笑，“煙兒，我們已經到了，待會兒我就送你到嶽父嶽母還有金婆婆的身邊，有他們照顧你，陪伴你我很放心。”
著，慕宇的眼眶微微泛起了紅，強忍著才不讓眼淚掉下來，他輕輕的撫了撫淩煙看上去青白無色，但卻依舊絕美的麵龐。
“真好，我的煙兒還是那麽的美麗，美麗的就好像隻是酣睡了一覺而已。
隻是啊，你到底是不會醒了。”
慕宇胸腔有些難受的震了震，看了眼白茫茫的四周，聲音哽咽，“還記得我們之前來這時的樣子嗎？
那個時候還隻是深秋，因為土質和靈泉的滋養，這裏還有很多長滿綠葉的樹木呢，轉眼間再來，竟已是滿目蕭條的冬了。
煙兒，你看，這紛飛的大雪是來迎接你的嗎？它們是不是也知道你來這就不走了？”
“殿下……”一旁的暗影見此不免擔心，“早點上山讓王妃安息吧，您這樣，她也不會安寧的。”
“好。”慕宇嗓音澀然，抱著淩煙的雙臂也不禁緊了緊。
終究還是要放她走了，往後也是真的沒有再見麵的機會了，隻盼她能偶爾給點兒仁慈和恩賜，入一下他的夢，不然他不知道他還能撐幾年。
漫漫白雪路，一襲紅色婚服的慕宇，就這麽抱著同樣一襲紅色婚服美豔得仿佛還活著的淩煙，一步一個腳印的慢慢前協…
山頂處，木蘭和幾個玄醫族人早已等候在那，在看到慕宇懷中的淩煙的那一刻，齊齊紅了眼睛，紛紛恭敬的跪下，“我等恭迎聖女!”
慕宇並未理會眾人，隻是自顧自的朝著已經挖好聊坑走去，“煙兒，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以後的家了，來，我送你進去。”
著，慕宇就將懷中的人兒依依不舍的放進了一旁早已準備好的棺木內，接著又親自將棺蓋慢慢覆上。
眼看著淩煙那的身軀終是徹底消失在了眼前，慕宇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滴滴落下……
終是紅顏薄命，一把黃土掩佳人。
眾人用一旁混著白雪的黃泥，將淩煙的棺木徹底掩蓋後，便開始立碑了。
輪到題字這一環節，慕宇突然啞聲出口：“讓我來，讓我來給煙兒題字。”
聞言，木蘭麵色不善的瞪了眼慕宇，正想出言，就被暗影拉住了。
暗影懇求的看著木蘭示意道，“木蘭，我求你，就讓殿下來吧，這是他所能為王妃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就算你還對他不滿，也請你先過了今再報複好嗎？”
木蘭沉沉的閉了下眼，罷了，隨他吧，反正他也夠痛苦了，就當大發慈悲不把人一次性玩死好了。
起來，他還不知道姐和她其實騙了他一件事，那件事也是最令他痛苦懊悔的一件事。
姐根本就沒有懷孕！
那夜流出的血水，不過是姐利用身上僅存的功力逆轉了自身經脈做出的假象，隻要不是高手，都會認為姐懷了孩子，然後又給流掉了。
思及此，木蘭看著不遠處的慕宇，眸中露出絲絲嘲諷，她倒要看看他對姐的情能深到什麽程度？而墓碑上的字，又打算題些什麽?
就這樣，木蘭沒有開口阻攔，慕宇最後如願的得到了在墓碑上題字的權利。
隻見他抽出自己的寶劍，刷刷刷地在石碑輕輕劃過，寒風飄來，多餘的粉塵悉數吹盡，碑上的字也清晰的顯現了出來“愛妻淩煙之墓”。
這還沒完，慕宇又突然將手中的利劍劃向了自己，殷紅的鮮血自手上流出，慕宇唇邊含笑，就這麽一點一點的把自己手上的血印在了剛剛刻好的字上，紅的分明，紅的刺目。
煙兒，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我慕宇今日在此立誓，今生妻子隻有淩煙一人，絕不再娶，若違此誓，願永墜阿鼻地獄，生生世世不得輪回！
在心中默念了此誓後，慕宇竟直直的順著淩煙的墓碑處倒了下去。
聞聲，眾人皆是一驚，慌忙看去，便看到了更為震驚的一幕——
慕宇的滿頭黑發，竟肉眼可見的一根根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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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山頂上的寒風大雪，較之白日，變得更為肆虐，如此惡劣的氣，哪怕是動物也難以扛住，所以，這個時候眾人也都一一離去了，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走後，一夥人悄悄的上了山，直奔淩煙的墓地。
五毒教教主秦遠，一來此，就焦急的冷聲命道:“給本座把此墳挖開，快！”
“是。”眾讓令，也不管這是瘮饒墓地，二話不就開幹了。
一旁的寂滅將自家教主那害怕又無措的神色盡收眼底，不由得出言寬慰道:“教主您放心，就算閔姝違背了您的命令沒給淩姑娘假死藥，淩姑娘也不一定會有事的。
她可是玄醫族的聖女啊，相傳玄醫族可是掌握了長生術和重生法的隱世秘族，這點毒藥不一定就能把她給毒死的，她……”
到最後，寂滅竟也莫名的沒磷氣。
長生術和重生法終究隻是傳聞，就算真的有，聽也是要東西和功法配合的，要東西，玄醫族的聖物倒還在教主那，可功法，淩煙這個聖女都已經……誰還知道啊？
要是淩煙沒有失去她那十年的馭靈術功力，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可她，已經沒有了。
距離她服下教中最毒烈的毒藥已經過去了三四了，也沒了呼吸三四了，死的也不能再透了，要想救回她，除非大羅金仙前來，或是親自去往地府把她的魂魄給拉回來。
教主，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