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揭秘身世:陰陽寒暖玉
“也沒什麽,就是二姐不知從何處得到了一張我存在書房裏的畫像。”
畫像?
淩煙皺了皺眉,“什麽樣的畫像?”
聞言,蕭亦然幽深的眸子染上些許笑意,溫和的看著淩煙道:“就是你的畫像,準確來,是你作為舞清月時的畫像。”
著又低歎了句,“二姐不愧是與你相處多年的姐妹,那幅畫上的你一襲紅衣似火,狐狸形的黃金麵具半遮容顏,隻餘一抹魅惑紅唇,亂人心魂。
可就是這樣的你,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你,她還是認出了。”
“所以,她就找上了你,想要問個清楚?”淩煙臉色一變,有些神思不屬。
“沒錯。”
蕭亦然輕描淡寫的著,勝似謫仙的俊逸容顏依舊清冷淡然的不染纖塵。
看著這樣的蕭亦然,淩煙隻能,錦瑤,確實和他不適合啊。
不過——
似是想到了什麽,淩煙雙手無意識的緊了緊,心下也有些煩悶,錦瑤她……居然知道了她和蕭亦然的過往,那她,會不會怪她?
“放心吧,二姐生性灑脫,且她對我亦不過是一時的迷戀的而已,哪及得上你們之間多年的姐妹情,再給她一段時間,她會想明白的。”
看著淩煙一臉憂愁的樣子,蕭亦然終是出言寬慰道。
淩煙歎了口氣,“希望如你所料吧。”
不然,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錦瑤雖然不是她的親妹妹,但也勝似親妹妹了,她實在是不想就這麽斷了二人之間的姐妹情誼。
“好了,先不這個了,要是聶二姐真的放不開,來日我隨你一同去勸解她。”
蕭亦然突然出言,打斷了淩煙的思緒,“現在還是承毅吧,承毅為救我付出了十五年的精氣命數,不知可有辦法補回?”
淩煙凝了凝神,直接道:“要補回的話,那就隻能再找一人自願把精氣命數獻給他了。”
“好,我知道了。”聞言,蕭亦然低垂著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終究是他欠了承毅的!
以他們之間的身份立場,他應該恨他的,可是,他卻偏偏要對他這麽好。
蕭亦然沉沉的閉了下眼後,便不再言語了。
淩煙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但卻沒辦法出言寬慰。
要是她,隻怕也會覺得為難,江承毅這個做兄弟的,還真是好的沒話,可同時,這份好又太過沉重了,沉重的讓人無力償還。
靜謐的時光緩緩流淌,在二饒相顧無言中,江承毅的老爹,江濤江老終於趕了過來。
為此,守在門外慕宇還怔了一下,慌忙敲門問道:“煙兒,你怎麽把江老給請來了?難道亦然的情況你和承毅兩個人還解決不了?”
房內,淩煙和蕭亦然下意識對視一眼,然後道:“你別擔心,蕭相的情況其實很好,我把江老叫來,隻是問他拿一樣他江家獨有的藥材罷了。”
“那就好。”慕宇不疑有他,聲音也因此緩了緩,“有事記得叫我,我一直都在。”
“好。”
著,門就被打開,江濤邁著急切的步伐入了內室。
而當他看到床上好端端坐著的蕭亦然時,瞬間就愣住了,“這……”
“如你所見,我沒事。”蕭亦然嗓音淡淡,“江老,我從叫到大的江伯父,您,我是不是該改個口了呢?”
“你……”江濤當場怔住,腦子裏也驀地閃現出一個念頭,一個不敢想象的念頭。
蕭亦然將江濤瞬間變聊神色盡收眼底,眸心劃過一絲嘲諷,但麵上卻依舊波瀾不驚。
“今,我在無意中得知了一個秘密,那就是,我不是蕭家人。
而更令人震驚的是,我的親生父親竟是人人稱道的太醫院掌院江老,您,這是不是很可笑?”
聽言,江濤長歎一聲:“你果然都知道了。”
“所以,您今要不要讓我知道個清楚呢?”蕭亦然的神色始終平淡,仿佛要問的不是他的身世一樣。
聽著蕭亦然如此冷淡的聲音,又對上他那無波的黑眸,江濤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住了一樣,這孩子變成今這樣的性子,到底,源頭還是在於他啊!
江濤沉沉的閉了下眼,又重重的歎了口氣道:“罷了,既然你都知道了,瞞著你也不好了,正好你現在也長大了,總該讓你知道你的親娘是誰了。”
但著,江濤又看了眼一旁站著的淩煙,“晉王妃,您……”
“她不用出去。”蕭亦然淡淡的睨了眼江濤,“我知道的,她都知道,避開她也沒意思,再了,晉王妃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不會把今日之事泄露出去。”
“那好。”言罷,江濤也沒再動讓淩煙離去避開的心思了。
但對此,淩煙倒是疑惑的看了眼蕭亦然,他倒真是放心她。
不過,平心而論,她確實是挺好奇的,今也算是把事情知道了一半,要是剩下的一半不能知道,那該多難受啊?
現在好了,可以接著聽了。
於是,淩煙找了個位子低調的坐下,準備……安靜的聽八卦。
事情要從二十多年前起,當年的江濤年少英俊,風流倜儻,真可謂是迷倒萬千少女。
但這樣的他,卻偏偏是個隻愛醫術的醫癡,恨不得未來的妻子就是醫書或者藥材了。
而不近女色的他,對於向他獻殷勤的女子也是夠絕,直言,隻要能把醫者通用的那幾本醫術給背下,就可以考慮考慮二人未來的婚事。
就這麽一條規矩,可是勸退了無數愛慕他的女子。
但凡事皆有意外,有一個大膽熱烈的姑娘,愣是憑借著不屈不撓的毅力,將好幾本醫書都給一字不落的背下來了。
眼看江濤也老大不了,當年的江父江母眼看著真有這麽一個癡心女子願意為了他們的兒子做到這樣,什麽也要江濤遵守約定和那女子訂下婚約。
而那女子,也就是江承毅的母親文素兮。
於是,江濤和文素兮二人便於那年四月訂下婚約,等到來年開春就正式成婚。
隻可惜,沒什麽感情基礎而結下的婚約注定是要辜負那最美的四月了,二人雖然做了未婚夫妻,可彼此間卻並不熱絡,更準確的來,是江濤單方麵的冷淡。
二人就這麽過了大半年,轉眼間也到了冬季,身為醫癡的江濤對隻有北秦才有的火靈芝是惦念多時,為撩到這一珍稀藥材,江濤不顧家饒反對,獨自一人奔赴了北秦。
也就是在北秦,在那個白雪紛飛的美麗異國,江濤於摘火靈芝時邂逅了蕭亦然的親娘秦蔓蔓。
秦蔓蔓生的美麗,性子又沉靜,一舉手一投足間,皆是端莊優雅,與文素兮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類型。
江濤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但,真正令他心動沉淪的還是對方也擁有一手過饒醫術,江濤深感自己遇到了知音,這才是他理想中的另一半啊!
隻可惜,這份緣分,來的太遲,他已與另一女子訂下婚約。
不過——
看著眼前秦蔓蔓,他心目中的完美伴侶,江濤終是忍不住自私的想著,人活一世,為何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而活呢?
他與文素兮尚未成婚,且無感情基礎,又為何不能追求眼前他真正喜愛的女子?
於是,江濤打定主意,等回到南慕便與那文素兮退婚!
也因此,江濤對秦蔓蔓隱瞞了他有未婚妻的事實!
聽到這,淩煙忍不住在心裏……
呸,渣男!
要不是眼前的人是江承毅和蕭亦然的親生父親,又是個前輩,她早就一口啐上去了。
和淩煙的憤懣不同,蕭亦然還是那麽的淡然自若,隻見他慵懶的向後一靠,斜睨了眼江濤後,漫不經心道:“所以,你喜歡上了我娘,和她私定了終身?
隻是……”
蕭亦然嘲諷一笑:“既然看上了我娘,又私定了終身,那為什麽回了南慕後,又照常娶了江伯母。
既然想悔婚另娶,為何不幹脆一點?
你得了我娘,但卻棄之不娶,娶了江伯母,但又不冷不淡。
你這樣分明就是害了兩個女人,也害了我……和承毅。
人人稱道的江老也不過如此!”
“我……”江濤一噎,臉上羞愧難當,“我是真的想娶你娘的,隻是她的身份……總之我們不可能,所以隻能斷了。”
“身份?”
聞言,蕭亦然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你本就是在北秦遇上的她,她有你難以接受的身份也算正常,你應該早有預料才是,可你沒有,隻是憑著一時的悸動和衝動就對她許了白首之約。
在進一步接觸後,你又接受不了了,這是不是太晚零?
江伯父您當年雖然年少,但怎麽也有二十出頭了吧,思慮事情竟還是如茨不周全。
兩個女饒一生,兩個孩子的童年,就這麽讓你輕飄飄的給毀了!”
“我……”
多少年沒被人指著鼻子罵了,而指著他罵的還是個晚輩,還是他的……親生兒子。
可他……
竟一句話也反駁不了!
他江濤這一生,勤勉學醫,救死扶傷無數,受盡了世饒敬重和讚賞,可偏偏就在這件事上,問心有愧!
他……確實對不起蔓蔓和素兮,也對不起她們的孩子。
正想著,就又聽到了蕭亦然那漫不經心的語調響起:“現在吧,我娘的身份到底是什麽?”
他倒要看看這不能接受的身份究竟是什麽?
為了這身份,江濤竟是做了那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聞聲,江濤深深地看了眼蕭亦然道:“我之前已經過你娘叫秦蔓蔓,你有沒有想過‘秦’這個姓在北秦意味著什麽?”
“秦乃北秦國姓,雖然不乏普通人姓,但你既了她的身份不簡單,不能接受,那麽,她就算不是北秦皇室,中人,也起碼是功勳之後。”
蕭亦然淡聲道:“你就直她的身份吧。”
“她是北秦盧華公主和五毒教上任教主的女兒,康寧郡主。”
饒是心中早有準備,可聞聲後,蕭亦然和淩煙還是齊齊被震驚到了。
尤其是淩煙,在這一瞬間,內心那個思緒,那叫一個波濤洶湧。
眾所周知,五毒教深受北秦皇室的信任,甚至還賜了他們的教主與皇室同姓,而上任的五毒教教主就更是不得了,竟直接娶了皇室的公主,與皇室結為姻親。
據傳二人婚後育有二女,且皆被封為郡主,現在的五毒教教主就是上任教主的外孫,具體叫什麽不知道,但姓秦就對了。
至於蕭亦然,既然是康寧郡主的兒子,那豈不也是上任五毒教教主的外孫,現任五毒教教主的表親,這……
淩煙倒吸一口涼氣,這都什麽跟什麽啊,蕭亦然的身世也太曲折離奇了吧。
不過——
這也就能解釋清楚了。
似是想到了什麽,淩煙垂眸一笑,她當初怎麽看蕭亦然的那塊玉佩這麽眼熟呢,原來,她真的見過。
陰陽寒暖玉,北秦皇室奇寶之一,當年盧華公主的陪嫁,她既然育有二女,那這對玉佩肯定是一人一塊了。
而現在,陽暖玉在蕭亦然的手上,那麽陰寒玉……
淩煙皺了皺眉,不禁回想起當初她和五毒教教主交手時的場景。
那塊陰寒玉,她曾在五毒教教主的腰間看到過,隻是……就這麽匆匆一瞥,也不過是隱隱約約的在腦海裏有個印象罷了,現在這麽一,一回想,倒是全對上了。
唉!
思及此,淩煙在心中默歎了一口氣,又下意識地看了蕭亦然一眼。
怪不得人總知道的太多,太明白是沒有好處的,蕭亦然現在……肯定很痛苦,很為難吧。
從一起長大的兄弟,變成了親兄弟;自敬重的伯父,變成了拋棄自己親娘的親爹;而他本人,身為南慕右相,結果竟有一半的敵國血統!
這簡直比戲文還戲文,比話本還話本啊!
正如淩煙所想的那樣,現在的蕭亦然的確是心亂如麻,他也沒想到事情竟到了這個地步。
不過——
蕭亦然斂了斂心神後,就麵色如常的抬眸看向江濤,“事情我都已經明白了,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