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無家可歸
左建軍對於初戀的突然出現,真是又驚又喜。他緊緊摟著她不放手,感覺猶如在夢境裏一般。
過了良久,他才輕聲問道:“雪梅,我沒有做夢吧?我們終於又相逢了嗎?”
梁雪梅撲在他懷裏後,又感受到了他溫熱的體溫和跳動的心髒時,仿佛一切都回歸了從前。她也陶醉其中了,對於他的提問,她隻是“嗯”了一聲,因為想說點什麽,但已經泣不成聲了。
左建軍依然不相信雪梅會重新回到自己的懷抱。他回想起劉成凱說過的話,不禁又輕聲問道:“劉大哥呢?他真的退出了嗎?”
梁雪梅心裏頓時五味雜陳般難受,哽咽道:“劉大哥是好人。他看我這幾年孤苦伶仃的無人照顧,才想跟我在一起。他有自己的所愛,當看到你還愛著我,他就放心回省城了。”
“原來是這樣!他確實一個好人,做了許多我無法做到的事情。他也是我的恩人,我現在一點也不介意他對你的好。我今後會加倍珍惜你。”
梁雪梅知道他以為自己已經跟劉大哥好過了,但他會大度地接受這一切。便趕緊嗔怪道:“建軍,我剛才之所以有勇氣奔過來,就是因為我的身體還是屬於你一個人的。我跟劉大哥目彼此都是清白的。你既然還想要我,就不許懷疑我們。”
左建軍心頭一震,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劉成凱照顧了雪梅四年,居然沒有碰雪梅。他有些羞愧道:“對不起雪梅,我不該說這樣的話。劉大哥是我最敬重的男人。我知道他的坦蕩,已經為他的做人處事所欽服了。”
梁雪梅對劉成凱依然有一種特別的情愫,便附和道:“是啊。劉大哥為照顧我們,他寧願犧牲自己的愛情,現在他終於可以去找自己所愛了。”
她所指的‘我們’是自己和春梅姐,左建軍自然並不知情。他以為,‘我們’也包括他。是啊,自己已經離開四年了,人家過來試探自己一下也是應該的。
攝像師采用不同的角度拍攝著他倆相擁的場麵···
段瑩瑩也趁機拿起了話筒,示意攝像機鏡頭轉向對準自己。
她麵對鏡頭激動地說道:“自從我們上次報道的一個救人英雄因為了愛情的力量,在廢墟中掩埋了八天,而奇跡生還的故事。自從我們節目播出後,得到了廣大電視觀眾的強烈反響。在有關知情人的努力幫助下,這對苦命的鴛鴦終於在這裏重逢了。他們愛情終於有一個最圓滿的結局。當然,這一切也包括許多人的努力、支持和甚至付出。看到他倆太激動了,我們還暫時沒法采訪他們,就再讓他們盡情享受一下團圓後的喜悅吧!”
女記者的話讓現場人聽得清清楚楚,他們為親眼目睹這一個偉大的愛情而歡呼鼓掌。
方春梅也拍了幾下手,但她又不得不停下來擦拭自己的眼淚。隻有她聽明白了女記者剛才講的‘付出’,那就是劉大哥。
劉大哥現在已經該到省城了,他現在怎麽樣了?
段瑩瑩終於等到了左建軍和梁雪梅相擁的結束。
她立即不失時機地靠上前來,先用話筒對著左建軍問道:“左建軍同誌,現在觀眾朋友期待您們團聚的畫麵終於如願了。您此時的心情可以看出是無比激動了,那你對廣大熱情的觀眾有什麽想說的話嗎?”
左建軍麵對鏡頭,不得不應酬幾句道:“我現在確實很激動,現在真不該說什麽好了,但還是要感謝媒體和廣大的電視觀眾對我們的熱情厚愛。我也代表我的女朋友雪梅謝謝大家。”
他道出了代表雪梅,就是不想讓她也去應酬采訪。
段瑩瑩很知趣,也沒再采訪梁雪梅,而是向左軍祝願道:“我代表廣大的觀眾朋友們祝福您們有情人終成眷屬,預祝您們今後的生活幸福安康!”
這時候,即將啟程的大巴車司機按了一下車喇叭。
主管高聲問道:“小左,你還走嗎?”
主管的話提醒了左建軍。他立即來到大巴車前,並打開行李箱,取出了自己的行李,然後高聲回答道:“我不走了,要永遠陪在我的愛人身邊!”
等大巴車開走之後,梁雪梅拉著左建軍來到方春梅麵前,並動情地說道:“建軍,這是我的好姐姐,名字叫春梅,跟我的名字都有一個梅字。我這幾年都住在她的家裏。你一定好好好感謝人家。”
左建軍興奮的心情難以言表,現在幾乎要感謝全世界的人。他便向春梅深深鞠了一躬道:“謝謝您幫我照顧了這些年的雪梅,我會永遠銘記您的恩德。”
梁雪梅在一旁笑道:“建軍,你對她別’您、您‘的了,就跟我一起稱呼’春梅姐‘吧。”
方春梅掩飾自己內心的難過,眼睛濕潤著對他講道:“你感謝的人不該是我一個,另一個人才是真正該報答的人。你現在又跟雪梅團聚了,一定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團圓。千萬不要再辜負雪梅了。”
左建軍鄭重地講道:“春梅姐放心吧。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棄雪梅了。如果再做出傷害雪梅感情的事情,你就把我抓起來槍斃吧。”
看著左建軍一副虔誠的模樣,方春梅不僅破涕為笑了:“我雖然是警察,但也沒有這樣權力。但你如果真再傷害雪梅,我決不會輕饒你。”
再說劉成凱正當雪梅和左軍還沉浸在相逢的喜悅中時,也回到了省城。他頭一天晚上就沒怎麽睡覺,開往省城的列車又是慢車。他隻好在車箱打了一個盹。列車到省城時,已經是次日淩晨了。
當他走出車廂時,感到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了,這個讓他生活半輩子的城市,已經沒有他可以容身的地方了。自己的老房子為了救亡妻,都變賣了,而長期租住的房子也退掉了,一些值錢的家當暫時寄存在同事家的地下室裏。他該去哪?
他徘徊在省城的街道上,走累了,便坐在馬路牙上。他沒有料到,自己闖蕩了半輩子了,竟然是無家可歸了。
去同事家嗎?
他回想要去德江時,曾告訴同事,自己為了愛情,要在德江定居了。等安頓好家,在合適的時候,他再回來把家當運到德江去。現在自己落到這個地步,他怎麽有顏麵去麵對人家呢!
他直到中午,感覺腹內饑腸轆轆,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一天多沒吃東西了。
他隨便找了一家飯店,吃飯的時候,又要了一瓶酒,肚子已經很空了。可他麵對飯菜,還是無法下咽,隻是大口地喝酒···
漸漸地,他有些頭重腳輕了,雪梅的影子又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雪梅···”他眼裏流著淚,難受喊著對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