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特別關注
街坊大哥並不死心,衝著正在掏鑰匙開門的她喊道:“喂,請教姑娘的芳名?”
郝曉梅因為還沒有消失,隻好再應酬一句:“我叫郝曉梅!”
“哦,好名字呀。我叫馮天祥,就是馮國璋的馮,文天祥的天祥。你清楚這兩位名人吧?”
郝曉梅在消失在門裏時甩出一句話:“對不起,我沒有文化,不知道你說的人物是幹什麽的。”
馮天祥碰了一鼻子灰,但卻莞爾一笑,把手伸進褲兜裏,嘴裏哼著小曲,要出去溜達。
不過,當他剛走出幾步,卻被一個中年婦女攔住了去路,不得不猝然停住了腳步。
“張大媽,找我有事嗎?”
這個中年婦女正是那個向劉成凱承諾關照郝曉梅的街坊大媽,她這時板著臉衝馮天祥質問:“小馮,我警告你,要離曉梅遠一點!”
馮天祥渾身一顫,不由失聲質問:“我跟那個姑娘是遠是近跟您有什麽關係?”
“凱子臨走前把她托付給我了,我就要為她的安全負責。”
“喂,您說這話是啥意思?難道我給她帶來不安全感了嗎?”
張大媽冷冷地哼一下鼻子:“你是什麽貨色,難道我還不知道嗎?”
馮天祥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便憤憤地反問:“我是什麽貨色?請您說說唄。”
“你仗著家裏有些臭錢,玩弄了多少姑娘,難道我不知道嗎?”
馮天祥眉頭一皺:“您說的這叫什麽話?我是跟人家正常戀愛,那叫‘玩弄’嗎?”
“哼,那叫自由戀愛嗎?哪有一年換好幾個的?”
“唉,這您就不懂了。我總得遇到一個最合適我的姑娘吧?”
“哦,你覺得曉梅姑娘適合你嗎?”
馮天祥兩眼一亮:“我對她倒是蠻有眼緣的。”
張大媽不由正色道:“小馮,你給我聽好了,你怎麽玩弄外麵的姑娘,我不管不著,但如果敢打曉梅姑娘的注意,我是絕對不答應的。”
馮天祥忿然不服:“憑什麽呀?她又不是你的閨女。”
“她隻要住在這條胡同裏,我就有責任護著她。你還是徹底打消對她的念頭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張大媽警告過後,一轉身就離開了。
馮天祥悻悻地望著她的背影,狠狠衝地吐了一口唾沫!
由於郝曉梅長得天生麗質,豈止是這個花心的馮天祥想打她的主意?
馬平川每天不管有事無事總會往車間裏跑幾趟的,而且眼光總是有意無意地瞥幾眼埋頭工作的郝曉梅。
那位單身的車間主任看出了玄虛,不由走到他的跟前:“平川,是不是對曉梅姑娘感興趣呀?”
馬平川表情一囧:“竇大姐真會開玩笑,我對任何員工都是關注,你憑什麽針對那位姑娘呢?”
“哼,您就別在我跟前裝了。我認識你四年了,還不清楚你心裏是咋想的嗎?在她沒進廠之前,你平時來車間幾趟?”
馬平川依舊辯解:“竇大姐,話可不能這樣說,過去因為訂單少,我隻能多盯市場。如今訂單多了,難道我不能把注意力轉移到生產第一線,多關心一下效益嗎?”
“你說的倒是蠻有道理的,可你為啥總是偷偷看她呢?”
“因為她最賣力。難道您看不到她流的汗比誰都多嗎?”
“哇,你是心疼她了吧?咋不去幫她擦擦汗呢?”
馬平川被她這樣一將,順勢表示:“我就算幫她擦汗又算什麽,您信不信我現在就過去?”
車間主任臉色一沉:“你過去給我看看?”
馬平川二話不說,大步邁向了郝曉梅工作的那條生產線——
車間主任一看她的老板真的奔那個女工去了,臉色不由一片死灰,凝滯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馬平川雖然過去了,但不能不保持一定的矜持,站在郝曉梅的身邊,首先視察一下她工作的手法,然後打破僵局:“曉梅,工作時不要這樣拚命,要學會休息。”
郝曉梅沒有料到老板會這樣勸自己,便趕緊表示:“我不累。”
馬平川一副關切般的嗔怪:“還說不累呢,你看看你自己已經汗流浹背了,趕緊停下來擦擦汗吧。”
馬平川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上衣兜裏取出一個手帕,並遞到郝曉梅的肩頭。
郝曉梅終於停下來,並轉身麵對這位西裝革履的老板。
她並沒有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手帕,而是試探征求:“馬廠長能否在這裏站上十分鍾?”
馬平川一愣:“為啥?”
“過了十分鍾後我再告訴您答案。”
馬平川聽她如此一說,自然樂見跟她麵對麵站著,並再一次示意對方接過手帕。
郝曉梅依舊沒有接受,而是走開幾步,從生產線的一個支架上取下一條懸掛的毛巾,一邊擦汗一邊笑道:“我還是用自己的毛巾吧,別弄髒了您的手絹。”
馬平川嘿嘿賠笑道:“就是一個普通的手絹嘛,髒就髒了,它不就是幫人擦臉的嘛。”
郝曉梅點點頭:“嗯,您說得有道理,它馬上就起作用了。”
馬平川不明白她話中含義,但覺得從身邊生產線上散發一股熱浪,熏的他渾身一片炙熱,本想下意識地往外閃了閃,但又被眼前女孩那雙靈動的眼眸製止了,他必須做到堅守原地十分鍾。
很快,他的汗液便從額頭冒出來了,隨即前胸也有淚珠滑落,產生一種清涼的感覺。
郝曉梅一看是時候了,便嫣然一笑:“您可以動用您的手絹了。”
馬平川尷尬一笑:“這裏可真熱呀。”
郝曉梅的表情呈現一絲凝重:“這裏的環境太差了,如果呆在這裏不動,也很快汗流浹背的。您看,不僅我們幹活的難受,也直接影響了工作效益。所以,這種狀況必須得到改善。”
馬平川讀出了她的果敢,不由好奇道:“該怎樣改善?”
郝曉梅一指那條生產線,不假思索地回答:“必須在生產線上安裝一係列排風扇和排風管,要讓它的熱量由排風扇和排風管吸到外麵去,而不是直接輻射到我們身上。”
馬平川的眉頭頓時擰了一個大疙瘩,並沉吟不語。
郝曉梅也蹙起了眉頭:“難道廠裏有困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