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湧動3

  “黎平,你辦的好事!”


  嚴風沉入寒冰,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急促如鼓點的腳步聲,還有馬蹄聲交織在一起,逼近了院子。


  正在喝茶的圖奉手一頓說:“嚴風來的這麽快?”


  “不止嚴風,還有禁衛軍。”


  洛九塵冷冷地說:“三殿下,你綁了聖上的愛妃,你說他會怎麽處置你?”


  “愛妃?”


  圖奉此時才有些慌張起來,自己本隻是想跟嚴風玩玩而已,這怎麽還跟那位帝王扯上關係了?

  自己丟了馬匹生意,父王本就十分不滿,要是再惹怒李承鈺,此事大大的不妙。


  “藥我給你了,回見!”


  圖奉丟下一個瓷瓶試圖□□逃走就被利劍逼退。


  院子外是層層疊疊的禁衛軍,李方白高坐馬上厲聲喝道:“三殿下,此事你作何解釋?”


  一場誤會,藥我已雙手奉上!

  圖奉還要再說,就見一道紫衣身影飛身越下,手掌斜放在自己喉嚨上。


  “敢動我的人,嗯?”


  他的臉如冰山,眸子裏泛起的是千層寒冰,似乎要把人碾成碎片。


  洛九塵見狀大驚,失聲喊道:“嚴風,別!”


  “別殺人,別!”


  她胡亂地扯掉繩子,扯住嚴風的衣袖搖了搖說:“殺不得!”


  遠處屋簷上迎風站立的李承鈺見了此景,心裏一痛。


  洛九塵披頭散發,右胳膊上血跡斑斑,古方逆賊侵我大月朝,賊心可誅!


  他冷哼一聲說:“走!”


  “陛下,你是萬金之體,此時不宜露麵。”


  南風恭敬地說:“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自有法子。”


  李承鈺疾步下了台階,彎腰進了精美寬敞的金鸞轎子。


  “殺了我,你也得死。”


  圖奉笑的肆意張揚,衝洛九塵吹了一個口哨說:“可憐美人成了無主的,任人采擷呢。”


  這也正是洛九塵最害怕的事。


  她悲從中來,緊緊地保住嚴風的腰說:“阿九沒事,嚴風,你別做傻事!”


  “陛下駕到!”


  威嚴的儀仗隊緩緩走來,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


  餘紅英大喜,提著裙擺幾步跑下台階說:“是陛下來了!”


  天子之尊,特意來接自己回宮,真是莫大的榮耀。


  她喜不自勝,頂了頂洛九塵的肩膀說:“我的儀容可整潔?頭發亂不亂?”


  李承鈺一來,圖奉的臉色更加灰敗,如鬥敗的公雞垂下了頭。


  “圖奉見過陛下。”


  他彎腰九十度,恭敬地行了一禮,言明自己願出十尊玉觀音佛像補償兩位貴眷。


  “紅英,過來。”


  李承鈺冷著臉,將身旁的位置拍了拍。


  他眼皮都沒有抬,揮揮手臂說:“回宮。”


  涼風習習,吹的眾人心裏寒意直冒。


  陛下此舉何意?


  可以肯定的是,對於圖奉的賠償他並不滿意。


  “殿下,我們該怎麽辦啊?”


  使臣跟在圖奉身後,戰戰兢兢地說。


  眼下或許清遠王嚴風才是突破口。


  “圖奉冒犯之處,還請王爺恕罪,您說怎麽賠,我就怎麽賠!”


  圖奉壓著傲氣,訕訕一笑說。


  “陛下未下指令,本王不便妄言。”


  嚴風攔腰抱起洛九塵,大步上了沿街的馬車。


  各回各家,青鸞宮裏一片旖旎風光。


  “紅英,別擔心,我會給你出氣的。”


  李承鈺小心翼翼地給她的胳膊抹藥,輕輕地吹了吹。


  “嘶嘶!”


  餘紅英忍著痛意大咧咧地說:“我隻是輕傷,可憐九塵右胳膊都勒出血,還被那賊子輕薄,說什麽親我就給你藥的渾話。”


  李承鈺抹藥的手一頓,心底翻起了滔天烈火。


  既如此,那更得好好出口氣了。


  “這幾日我就宿在你宮裏。”


  李承鈺在她的玉臂上印了一吻,微微一笑說。


  清遠王府,洛九塵枕在他的腿上看話本子,咯咯笑著說:


  “王爺,滄州有三寶,河鮮美人和豬崽,這是什麽鬼東西”


  嚴風摸摸她的發梢,帶了幾絲神往說:“河鮮肥美,炭烤豬蹄用的是豬崽,我沒去過花樓,對美人不知。”


  洛九塵坐起身,捏了捏他的臉蛋,眨巴著眼睛一臉好奇地說:

  “王爺,你用的什麽油脂膏?比我的肌膚還細嫩,手感真好。”


  “三文錢一盒的油脂膏,九塵想要?”


  嚴風抓住她蠢蠢欲動的爪子,鳳眸裏閃過一絲笑意,帶了幾分戲謔說。


  明明說的是油脂膏,為什麽隱隱有種危險感?


  “我都受傷啦,不可以!”


  洛九塵眼疾手快捂住他的紅唇說。


  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


  “王爺可怕癢?我都沒見你怎麽笑過,來試試?”


  她眼珠一轉,伸出爪子晃了晃說。


  嚴風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身子微微向後仰著,將話本子捏在手裏說:“沒收!”


  “這是我的話本子,你還給我!”


  洛九塵站起身蹦跳著想要夠,總是差一點,急切地說:“那是我的書!”


  嚴風的手臂高高的舉著話本子,輕聲說:“來拿。”


  兩人你爭我奪,洛九塵又急又氣,忽然驚叫說:“哎呀,碰到傷口了!”


  “可要緊?”


  嚴風放下話本子,小心地打量著洛九塵裹著紗布的右胳膊。


  “話本子我搶到啦!”


  洛九塵哈哈一笑,攥著書卷樂的蹦了蹦。


  “阿九!騙我!”


  嚴風又是好笑又是生氣,抱起她扔到了床榻上。


  薄紗賬被放下,他如小雞互啄一般,吻著她的額頭說:“本王要罰你!”


  洛九塵神色一變,發覺自己小腹隱隱有些發涼,一臉欣喜地說:“王爺,我怕是要來葵水了。”


  她怕了,嚴風定住心神,從隔間裏捧出一個暖腰帶說:“送你的,試試。”


  長條的布袋裏留有空隙,剛好放的下藥包,上麵繡了精致的梅花栩栩如生。


  洛九塵摸著那些梅花沉思著就聽嚴風說:

  “我托青蘿繡的,張太醫說你寒涼之氣過重,用這個藥袋熱敷比熱鹽更好。”


  得夫如此,妻複何求。


  洛九塵想到一年後的血腥場景,鼻音軟糯,帶了幾分哽咽說:


  “王爺,你會長命百歲吧?嗯?我很怕有一天你不見了,那時候沒人管我,給我錢花,人人都欺負我,嗚嗚……”


  嚴風俯下身,吻去她眼角的淚珠說:“放心,我在。”


  我在一日,就護你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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