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青蘿2

  青蘿狀若瘋癲,哈哈狂笑著說:“肖林,我終於可以死了,終於不用被你奴役了,我以後永遠和我的寶兒在一起!”


  青九的妹妹死了!沒有希望了!洛九塵隻覺得萬念俱灰,天昏地暗,失去了意識。


  聽到一陣陣馬兒的嘶鳴聲,洛九塵掙紮的坐了起來,發現自己是在馬場的一間屋裏,門口站著那道紫色身影。


  嚴風聽到動靜,眼睛裏泛起一層血紅,一步一步走上前來,啞聲說:“九塵,為什麽又是你?”


  為什麽又是我?洛九塵垂著頭也很想問自己,為什麽明明是自己想幫忙,結果最後不盡人意。


  青蘿死了,說這些有什麽意義,洛九塵有氣無力的說:“我無話可說。”


  “驕縱任性,肆意妄為,你有幾條命經得起這麽折騰,你為何就不能安分一點!”


  嚴風緊緊地攥著洛九塵的手腕,怒氣衝衝地說。


  驕縱任性?肆意妄為?這些指責真是聽的夠夠的了,洛九塵也頓時火了,迎著他的目光大聲說:

  “是!我嬌縱任性,我肆意妄為,我拚了命的想護著青蘿,還是死了!我洛九塵欠你兩條命,我給他們抵命!”


  她說著伸出往嚴風的腰間一探,利劍在手,她毫不猶豫地將刀尖衝著自己的胸口刺去。


  嚴風怒極,一把打掉劍柄,雙手緊緊的抓著洛九塵,語調裏帶了幾分寒意說:“你又胡鬧什麽?”


  “我胡鬧什麽,我,洛九塵,清醒的很,青九為我而死,如今他的妹妹也死了。”


  “我罪孽深重,罪無可赦,嚴風,我還你!我全部都還你,以後,每時每刻,每分每秒我都不想看見你!”


  洛九塵聲嘶力竭的喊著,淚流滿麵,指著他說:“嚴風,我不想看見你!”


  嚴風緊抿著嘴唇,冰山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擊碎,身子趔趄了兩下,眼眶含淚說:“你就這麽恨我?”


  “對!我恨你,恨你時而冷漠,時而關心,恨你不給我個痛快!

  既然你我是仇人,還用說什麽,來呀,拿走我的命就是,我洛九塵要是吭一聲我就不姓洛!”


  洛九塵毫不畏懼的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像極了一隻逼到絕境的小獸。


  她的衣襟被樹枝劃破,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右眼處腫的如桃子一般,大顆的淚珠從眼角飄飛出來,砸在嚴風的心上。


  嚴風的鳳眸裏閃過幾絲驚痛和絕望,扶著門框勉強維持著平衡說:“你好好休息。”


  他像是喝醉了酒,步履搖晃著遠去,猛烈的狂風鼓起了他的袍子,就像一隻展翅欲飛的的大鳥。


  他走了,撕破了臉皮也好,洛九塵沉沉地躺下來,隻覺得有些解脫的同時,又覺得更累了。


  兩年後的悲慘景象還曆曆在目,自己與他又幾乎成了仇敵,到時候誰來護著將軍府?


  沒多時,就見明玉嫂嫂風塵仆仆地趕來,詫異地說:“九塵,你怎麽傷的這麽重?”


  重麽洛九塵隻覺得渾身每一處肌肉都疼,懶懶地說:“這些傷都白挨了,青蘿死了。”


  明玉抓住她的肩膀搖了搖說:“青蘿沒死!還有一息尚存,你哥哥在幫著在找神醫,說不準還能救回來的!”


  “你們都在騙我,我親眼看見的。”洛九塵眼角如斷了線的珠子滴落著說:

  “天意如此,我盡力了。”


  “真的!嚴..”明月的話剛起了頭,就被洛九塵厲聲打斷。


  “別跟我提他!”洛九塵如今聽到這個名字都覺得難受至極,捂著耳朵說。


  明玉欲言又止,強忍著眼裏的淚珠說:


  “好,咱不提,你的右腿骨折了,傷筋動骨馬虎不得,來,喝參茶。”


  翌日一早,洛懷遠就派人抬了擔架,將洛九塵移上了馬車。


  洛九塵隻覺得後背的鞭傷如針紮一般,靠在綿軟如雲朵一般的被子上,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她滿是失落地說:“唉,這天天窩在床上可不得悶死了。”


  她一眼瞥見馬車外好像有個手臂繞著黑蛇的侍衛,那不是古侍衛麽?他來做甚?

  洛九塵吃力的掀開馬車簾子,就見古侍衛躬身說:“我護送王妃回將軍府。”


  “別!”洛九塵立刻斬釘截鐵的拒絕到:


  “你是從小跟著王爺的人,身份貴重,我隻有一條命,還不起,你快回去,回去!”


  嚴風站在遠處,看著洛府的馬車緩緩離開了馬場,隻覺得心被掏空,冷風一吹空蕩蕩的難受。


  古侍衛戰戰兢兢地湊上前說:“王妃不肯,所以我……”


  嚴風轉過身,看著他冷冷地說:“她要是再有閃失,提頭來見!”


  “啊?是!”古侍衛立刻翻身上馬,緊跟著洛府的馬車離去。


  清遠王府裏,嚴風沉著臉,用劍柄挑起肖林的下巴,淡淡地說:“肖林?好大的膽子!”


  肖林隻記得昨夜那個小丫頭暈過去之後,門口衝進來這個人。


  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頸處,寒意森森地說:“肖林?好大的膽子!”


  他眼裏的殺意猛烈而急促,下一秒自己的右腿就“哢嚓”一聲被折斷了。


  肖林抬起頭顫抖著說:“我不知道她是你的王妃,她拚死護著青蘿,我一時火起就,就……”


  影衛們手中的鐵鉤又一次的伸進了肖林的喉嚨,他使勁掙紮著,如溺水的魚一樣大口喘著氣說:

  “饒我一命,我有戰馬!”


  嚴風的手勢一抬,影衛們住了手,他一步步走到肖林的身邊,看著他的眼睛說:“繼續。”


  門外傳來敲門聲,秋月站在門口說:“王爺,那個四殿下來了!他說有薛神醫的下落!”


  清遠王府大堂,嚴風與李承鈺麵麵相對,李承鈺瞧著嚴風依然淡漠無比的冰山臉,躬身說:“承鈺見過皇叔。”


  嚴風端著雲霧茶品了品,慢條斯理地說:“什麽條件,說。”


  聰明人就是一點就透,李承鈺溫和一笑說:


  “馬場的事我都聽說了,如今青蘿姑娘命懸一線,隻需要皇叔答應我一個條件,薛神醫我雙手奉上。”


  他見嚴風不答話,沉思了幾秒說:“我想要什麽,皇叔很清楚,不是麽?”


  “絕不可能!”嚴風站起身,眼皮都沒有抬,大步往大堂外走去。


  眼看著他的身影走下台階,李承鈺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帶了幾分不甘說:


  “皇叔何必要強人所難呢,九塵如今恨極了你,你留不住她的。”


  “那是我的事。”嚴風回答的極快,淡淡地說:“她永遠是我的王妃。”


  嚴風特地在“我的”二字咬重了語調,聽在李承鈺耳裏微微一滯,啞聲說:“即便如此?”


  “即便如此!”嚴風看著他,眸子裏是層層寒冰和利劍,冷聲說:“慢走不送。”


  哼,李承鈺臉上的溫和笑容漸漸消失,轉身大步出了清遠王府。


  南風跟在李承鈺身後,看他信步走到了將軍府外的街道上,透著院牆望過去,看見那座冷香殿裏燈火通明。


  這麽溫暖的光,李承鈺轉了轉手上的玉扳指躊躇良久,沉聲說:

  “明日請薛神醫去趟清遠王府。”


  南風遲疑著說:“這是薛神醫最後一次幫咱們,而且那邊條件也沒答應。”


  李承鈺伸出手臂,遙遙的將那束溫暖的光握在手中,蹙著眉頭說:“可本王見不得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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