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美人身死
眼看洛九塵投來疑問的目光,秋月小助手立刻上線,俯在她耳邊解釋道:
“辰妃是五皇子李承雲的母親,性子率真又善舞,聖上還是很看重她的。”
果然,聖上見辰妃開口不禁來了興趣說:“愛妃且說說看。”
辰妃捂著嘴打量著眾人,眼波流轉著說:
“臣妾說了,聖上可不許惱,我好像在白美人宮裏見到過,也許是我記錯了也不一定。”
太子李承文立刻躬身解釋道:“兒臣隻是想給母後送一份生辰禮,絕無其他,還請父皇明鑒。”
李震林卻將視線放在白美人的身上,淡淡地說:“白芙,你宮裏可有這塊玉佩?”
“不曾有。”白美人挺直了背脊,斬釘截鐵的回道。
眾人都是麵麵相覷,倘若這玉佩真是一對,太子殿下今日此舉確實大大值得玩味。
李承鈺緩步走上前躬身說:
“父皇,大哥落馬之事才過去不久,又突然出現此事,兒臣懷疑是有人暗中設局,還請父皇明察。”
話裏字字句句,都暗藏機鋒,矛頭直指辰妃,辰妃立刻沉下臉說:
“你這話是何意?我也說了好像看到而已,陛下你可得為我做主!”
李震林的目光在李承文和白芙兩人身上掃來掃去,頓了頓說:“去搜翠微宮!”
洛九塵瞧著場上的情景暗自思量起來,早就聽聞辰妃很是嫉恨白美人如今得寵,今日這事恐怕不能善了。
再聯想到紅塵酒館裏,太子與白芙的密談,什麽複仇之類,莫非是故意設局想引辰妃出手,麽?
可是李承鈺為何此時突然跳出來,這件事莫非跟他也有關係?
聽聞李承鈺近來醉心畫畫寫字,對朝堂之事並未參與太多,恐怕是□□吧?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洛九塵可不相信他此時是真的在為太子殿下解圍。
侍衛們很快就趕了回來,朗聲說:“回稟陛下,翠微宮裏並無尋到玉佩。”
白美人冷笑了幾聲說:“陛下,請派一名女官隨我去更衣,要查就查個徹底。”
“芙兒!”李震林看著白美人落寞的神色閃過幾絲不忍,猶豫了幾秒還是淡淡地說:
“既如此,那你就跟著秋荷去一趟。”
不一時,秋荷來報:“回稟陛下,白娘娘身上並無任何玉佩!”
辰妃立刻急了,顫聲說:“不可能,這玉佩明明是一對,一定是你藏起來了,一定是!”
“辰妃!”李震林帶了幾絲怒氣說:
“我原本以為你是個率真的人,沒想到竟如此歹毒,毀人清譽!”
辰妃俯首跪地還要辯解,就見整個大殿裏的燈突然全都滅了,李震林大喝一聲:“來人!”
大殿裏窸窸窣窣地響起聲音,有女子尖叫著說:“有蛇,好多蛇!”
現場一片大亂,驚叫連連,洛九塵還在愣神間,就發覺自己被人從後麵環住了。
他帶著自己橫衝直撞,站在某處停了下來,腰間的短笛尖利陰冷的吹起來,隻聽“砰砰”幾聲,眾多蛇被炸成了血花。
是嚴風!黑暗之中,眾人尖叫著,四下奔跑著,而他單手緊緊地箍著自己的腰。
洛九塵忍不住仰起頭,看見他單手橫笛,吹的專注認真,那飽滿好看的唇形吹出的,是一道道催命符。
無數的“砰砰”之聲響起,漫天的紅雨灑落,嚴風的身子依然挺拔如鬆。
晃神之間,洛九塵竟也不覺得害怕,隻想到一句話,地獄歸來的戰士。
他衣襟上淡淡的古雲茶香味苦澀裏帶了幾分甜香,夾雜著濃烈的血腥氣,充斥著身體的每一寸神經,洛九塵禁不住將他的衣襟拽的更緊了一點。
大殿裏的燭火再一次亮了起來,眾人都是狼狽至極,也漸漸地神色怪異起來。
因為太子殿下手持利劍,並沒有護著身懷有孕的太子妃,也並沒有護著聖上,而是擋在白美人的麵前。
洛九塵此時才看清,嚴風帶著自己竟然也是護在聖上的麵前。
他的紫色衣衫上濺滿了大片的血跡,而自己也是同樣的情景,猶如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兩個血人。
她仰起頭望著眼前的人,卻見嚴風立刻鬆了手,帶著自己候在一側,又恢複了冰山臉的模樣,就好像剛才的事隻是一場幻覺而已。
聖上前麵還擋著一位身穿追鎧甲的士兵,手裏的劍還在顫抖,滿身是血,大聲說:
“臣等護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李震林的目光落在李承文身上,帶了幾絲沉痛和驚訝說:“危難之時,承文,你護著她?”
李承文神色大變立刻意識到不妙,跪下說:
“黑暗之中,兒臣看不清楚,隻是就近保護女眷,絕無其他。”
李震林怒氣上湧,奪下士兵手裏的利劍直直插入白芙的胸膛,厲聲說:
“芙兒,我待你不薄,不薄啊,你竟這等背叛我?”
白芙絕望的笑著,笑到最後又哭起來說:“我說我與太子殿下清清白白,陛下信麽?”
李震林一咬牙抽出了利劍,隻見殷紅的血瞬間染紅了白芙的衣衫,她緩緩地倒在地上說:
“對不起姑姑,你的仇芙兒替你報不了了。”
洛九塵不敢相信剛才還微笑著跟自己說話的人,轉眼間就陰陽兩擱,她的身子抖了抖緊緊地拽住了嚴風的衣袖。
嚴風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餘光瞥見身旁的少女身子踉蹌了兩下,他吃力的伸出劍柄,扶住了她。
大堂裏雅雀無聲,李震林負手而立,沉默了幾秒說:
“傳我口諭,白芙品行不端其罪當誅。太子德行有虧,禁足三個月,麵壁思過。”
“起駕!”太監總管楊平尖細的嗓音響起,將眾人拉回了現實。
李承文跪在大殿上,麵如死灰,眼神癡癡的看著那個倒在地上的屍體,眼眶裏滴下大顆大顆的淚珠喃喃地說:
“我沒能護住你,沒能護住你啊。”
辰妃趾高氣揚地整了整衣衫,不屑地瞧了白美人一眼,緩緩離去。
李承文滿是憤恨地盯著那個離去的背影,緊捏著拳頭,眼神裏泛起一層血色,像要把人咬碎。
嚴風一步步走到他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承文,你得挺住。”
他的冰山臉掃過全場每一個人,對垂手而立的古侍衛說:“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