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生,或者死!
血暗之地,精靈一族之眾盡數被眼前一幕驚呆了,六忌戰溫爵更是沒有想到,本已經昏死過去的織主,會做出這樣的事。
“暘神!”
望著遠處被孤城和織主圍殺的逆神暘,他不禁悲戚入骨,整個人好似要昏過去。
卻戰場中央,孤城身化長劍,隨著一招向借劍之後,整個人的身軀算是徹底崩墜了,此時隻能是以魂靈的姿態維持著。
以正法劍,直抵逆神暘靈之位,以灌之勢,將逆神暘徹底鉗製。
而方才與孤城一同圍殺逆神暘的織主,此時早已經消失不見,隻留下滿滿的斑駁光點,逸散在空氣中,悼念著她曾存在過。
卻是就在剛才與孤城交匯之時,織主已經化作漫光影,灌入逆神暘的體內,作為禁錮逆神暘的源泉。
一代女中豪傑,精靈一族禁脈之主,也自落下了帷幕。
縱數過往。
織主的過去,也曾猙獰嘯傲!
作為精靈一族一脈之主,遠古之時,也曾是一方巨擘,即使與曾經的幽界之主原始魔君戰至絕顛,亦是不落下風。
威逼寰宇,霸絕四方。
她也曾低穀難堪!
誇幻之父之時,囚禁之苦,劫難之罪,甚至是目視自己女兒琥珀為救自己,生生死在眼前。
一度對於生活充斥絕望,滿腹隻有複仇的念頭。
起起落落,浮浮沉沉,可是這一切,都做了了,往昔一切,是霸絕寰宇,又或者傷心落魄,都便做了泡影,一切皆無。
留下的,便隻有斑駁泡影!
熹微光點!
“逆神暘,看在月兒的麵子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孤城的身影,淡淡的飄泊與正法劍外,看上去好似和正法劍合為一體一般,融洽分非常。
隻是他的臉上,此時反而沒有了方才的決然之色,倒顯得有些溫和了。
“我以織主體內的心源為引,為你設置了這一場心劫,再以向借劍的古今劍靈禁錮你的血暗之力,與精靈禁源!”
“隻留下你的心念,所以,一切選擇,全看你自己了。”
“是選擇生,放下種族之間的芥蒂,放下毀滅世間的執念,放下一切難以割舍的過去。”
“或者選擇死,寧願放棄你精靈一族全族人的性命,也要毀滅人族,毀滅世界,毀滅入目所見的一切。”
孤城眼眸深處,一雙漆黑如墨的瞳孔微微旋轉,繼而凝縮在一起,迸射出一道冷冷的殺意。
掀起虛空動蕩,稍時方才緩緩消失,一切歸於平靜,孤城眼底的冷意,也有了收斂。
卻當孤城全神貫注,以應對眼前的逆神暘之際,精靈一族之人,此時才發現情況竟是急轉直下,他們反倒是落了下風。
無間鬼後本還是秉持著隔岸觀火的心思,在細細思量著一會兒該如何應對逆神暘,可是眨眼之間,戰局卻是發生了翻地覆的變化。
逆神暘更是一招落敗,如今尚是生死難斷。
“聖母,魔君,出手。趁現在孤城應對逆神暘,無力護持自身之際,將他抹殺!”
著,無間鬼後嘴角閃過一絲冷笑,傳音道:“順便,也徹底送逆神暘上路。”
“半生半死,何其難受,人家也算是幫這個老冤家一手呢!”
著話,無間鬼後自身,卻是早已經將魔源聚集手中,話語剛落,便已經一馬當先,向著孤城等人衝去。
無間鬼後看明白的局勢,玉梁皇等人又如何不明白,因此無間鬼後的出手,好似一個信號一般,隨之玉梁皇幾人,亦是搏命而上。
直欲將孤城就此誅殺!
不過,精靈一族之人,到底不是全屬精靈一族,甚至都不是屬於一起的人。
此時精靈一族本族之人,可謂是死傷殆盡,留下的皆是一些各有心思,各有目的之人。
暗影本人不與精靈一族本就存在的因果牽扯,單是地冥的命令,他就不敢違抗,因此他的出手倒是最為果決,也最為盡心。
至於玉梁皇幾人,玉梁皇可謂是一直將地冥視做神靈,此時出手,雖是沒有暗影那般用心,也可謂是盡心竭力了。
來自幽界的無間鬼後等人還好,即使是抱著漁翁得利的心思,想要一舉鏟除精靈一族和論俠行道之人,不過好歹是出了力的。
倒是原屬於精靈一方的樂尋遠,此時眼見著無間鬼後出手,不僅沒有主動上前,反倒是向後稍退了一些。
出手之際,也是心思難斷,不時的觀望著因為方才逆神暘與君奉交戰之下,已經變成一片空蕩的蒼茫地。
“殺!”
隨著精靈一方之人主動參與戰局,論俠行道也是當即開始反擊,以棋邪最為主動,攜著身後的劍咫尺與恨吾峰兩人。
三人行動之間,好似化為了一體,黑白色充斥地之間,化作一片瑰麗的世界,主動衝入了精靈一方人群之中。
寄曇幾人比起棋邪,也是慢不了多少,還未等無間鬼後幾人觸及孤城之時,便已經先他們一步,將幾人阻隔在外。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此番開戰以來,雖然他們各有心思,不過彼此雙方,戰到如今都已經打出了真火。
加之過往之前,本就是積怨頗深,如今見麵那更是新仇加之舊恨,出手之間,招招狠辣,招招致命,沒有半點留手。
“死!”
轟隆隆!
隻是刹那之間,隨著兩方之人的交集,彼此便已經戰至高潮,殺聲如潮,聲勢震蕩虛空。
此時的孤城,顯然已經無力關注外麵的戰局了,他正一門心思的關心著被自己禁錮起來的逆神暘,想看看他到底會如何抉擇。
是選擇生。
或者,選擇死!
逆神暘的心境,此時正自波瀾起伏,久久難以平定,眼底深處一會兒是滿目希怡,綻放著微微的光芒。
像是晨曦見到第一縷陽光的草,野花,滴落那朝霞的一滴露水,以做歡慰!
一會兒又自化作一片深沉的死寂,便如同極北之地,終年難見一抹陽光的魚兒,眼底唯一的一絲光亮,已被消耗一空。
留下的,隻有如同死海一樣的枯寂,寧靜,毫無波瀾!
當真是心死如燈滅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