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以棋論道
“既然師兄同意,那便請了!”
一語落下,孤城再不見輕狂姿態,棋盒推至中央,右手攤開,靜待師兄動作。
非常君見此也沒有客氣,一手伸出,隨意的握了一把棋子,滿手皆白,倒像是冬夜裏隨意伸手,握了一把雪,且感受著。。。。。
眼見非常君起白棋,楚行轉頭看向自己所謂的大哥,不知他是出單亦或是出雙!
掃了一眼看過來的楚行,難得沒有調笑,雙指微並,夾起一枚黑棋,落於元之位!
“確定了?”
比局開始,非常君嚴肅異常,陳聲問道。
“確定了,單!”
深吸一口氣,摸了摸端坐肩上的心悅,孤城語氣輕鬆道。
“嗬,那師兄就開始對棋了!”
見孤城放鬆下來,非常君想了想,不能落了師弟,故作輕鬆的開口,甚至還待上幾分戲謔調笑的語氣。
畢竟在他看來,這些年過去,孤城即使提升,與他相比,也不過了了。
隻不過,若是讓他知道孤城的作弊神器,非常君不知道會不會哭暈過去。
畢竟嚴格來,手握地棋盤的孤城與人下棋,已經不能算是作弊了,恐怕句開掛都顯得沒有排麵!
若人覺非常君是爆肝玩家,那麽孤城恐怕算是遊戲老板親自下台肉搏了。
你這還怎麽玩。
完對棋,人覺沒有拖遝,撒手一揚,掌中棋子相繼兩兩合一,滿棋子飛舞,他揮手間已經將棋子盡落於棋盤之外!
“師弟,看來你運氣不好啊!”
微微愣神,人覺開口道。
棋子既然落盡,自然便代表著數字屬雙,而孤城方才卻是選擇的單數。
按照棋盤規則,當是人覺執黑先行!
收拾了一下棋盤外的散棋,人覺正準備執黑先行,卻聽一直默默不言的孤城開口道,“師兄,你怕是少算了一枚棋子啊!”
著,將手伸出,放在元位置的白子之上。
對,確實是白子,原來孤城放上去的黑子早已不知去向,如今隻有一枚白棋落於棋盤元之位,安安靜靜的矗立著。
“有必要嗎?”
“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人覺定定的看了一會!
好似明白了什麽,嘴角扯動,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不過是提前的布局算計黑白易像而已,也算不上什麽大計!
“輸就是輸,贏就是贏,何來的垂死掙紮?”孤城淡淡言道。
坐於一旁觀戰的楚行,這時候已經想要掩麵而逃了,實在是太丟人了。
怎麽就認了這麽個大哥,明明是作弊,還搞得如此理直氣壯,也是沒誰了。
“既然你想先行,就且先行吧!”非常君歎了口氣,大氣輝煌的道。
“師兄,棋道如大道,一步先,步步先,。。。。”
神情莫名的言語了一句,孤城提起黑子。
一雙修長的手指,隻是輕輕的夾著棋子,卻自然有一種穩如泰山的感覺,就像坐落於山之上的雪蓮一般,堅韌璀璨!
執棋的孤城和不執棋的孤城完全是兩個模樣,棋子入手,孤城閉目冥思,緩緩移動,就好像是神聖的朝拜一般,一尺三寸,輕輕的將棋子落下。
棋盤之上,又是熟悉的位置,落棋無悔,這一日孤城又一次將棋子落於元之上,執著堅定。
棋子落下,秀手離開,孤單的棋子卻自然如一名戰士一般,孤守棋盤之中,矗立不動,雖是孤單,卻自有一種八方不動的感覺。
人覺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嵌入棋盤的黑子,眉頭微皺,什麽也沒,表情微凝,執白隨後。
“步步為營,開局為先!”
論起開局,人覺顯然要比孤城高妙許多。
禦棋一道,所謂金角,銀邊,草肚皮,相比於孤城浪費一般的元一子,非常君顯得氣勢洶洶,隻是初子,便已落於九星之位,目的如何不問自知!
看著氣勢洶湧的人覺,孤城淡淡一笑,開口道,
“師兄,有時候,風雨之中的寧靜,更容易讓人看清楚一些東西!”
著話,色卻是突然變陰,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撲麵襲來!
“師弟,先下手總是不會出錯的。”
非常君眼見孤城落子,緊隨其後,也落了一字。
“開局出錯,一錯再錯,錯無可錯,又如何?”
孤城的落子開始變得極速起來,好似群狼環伺,擇人而噬!
“一路的風景已經看盡,一時成敗,又有什麽當緊?”
“何況,開局錯,步步錯,一錯再錯,結果就一定是錯的嗎?”
落子之後,非常君突兀抬頭看向孤城,眼底閃過一道莫名的精光,語氣卻好似另有所指!
“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這話的時候,孤城笑意居多,還夾雜著幾分嘲諷。
“”
人覺一時沉默,不為所動,棋路卻更加穩健。
“如果道旁突然死了人,你認為是路中瞎子,瘸子,聾子中的那一個所為。”
布局完備,場上不可避免的出現了爭鋒,蠶食!
“瞎子有眼無珠,瘸子有腿無路,聾子有耳無息!”
了三個詞,也是三句話,孤城便孑默不言!
“殺人的為什麽就是道中三人?”
下棋至今,孤城還是第一次抬頭,一雙清亮浩瀚的眸子映襯著幾縷輝光,璀璨奪目,耀人心弦!
湖中的水無風自動,掀起一抹波瀾,漣漪抖動,散淨滿湖的惆悵!
“是啊!殺人的為什麽就是道旁三人!”
人覺像是回答他的問題,喃喃的重複了一遍,歎息道:
“可惜,世人愚昧,不明白這個道理!”
滅佾事變,三教聖劍丟失,多年以來,瞎子依舊有眼無珠,瘸子還在單腿走路,聾子索性真就裝作不知。。。。。。
搖了搖頭,孤城凝望了一眼師兄,執棋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隨著言語間的較量,棋子已經逐漸布滿棋盤,接下來每一步都關乎生死,一步錯滿盤皆輸也不是不可能。
孤城呆呆的看著如同世外的元一子,那一子是他最先落下的一子,卻也是最遠離是非的一子!
好似棋盤上的爭鋒與它無關一般,它隻是靜靜的嵌在哪裏,如同固守的戰士。
“咳!”
眼見孤城許久未動,楚行不由咳嗽一聲,以做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