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宮刑
雲兒被夏天佑以擅闖軍事重地的名義將她打入冷宮,心裏卻在想怎麽會是他呢,但不管怎麽想他都沒想明白,不過為了自己的江山,他隻能忍痛割愛了。
在雲兒被打入冷宮之後,皇後來看過她一次,雲兒也來過,皇後來看她的那一次讓雲兒近乎絕望,那天皇後對雲兒說:“其實你應該知道你是不可能懷孕的,三年我送你的肚兜是用麝香泡製過的,可以造成不能懷孕,所以你不可能懷孕,並且這輩子都不可能在懷孕了”
雲兒憔悴的望著皇後罵道:“你這個毒婦!”
皇後冷笑道:“罵得好,誰都知道你是端妃的侄女,端妃心狠手辣害死了柴皇後,在端妃的時代我誠惶誠恐的活著,終於她比我先死了,皇上看我可憐才封我為皇後,當我知道你進宮選秀的消息,我就知道你來者不善,我好不容易熬到這個位置,我不可能讓你們卷土重來,所以我隻能先下手為強”
原來這三年都是在被猜忌,被設防中度過,這一點她四號都不曾知道,自己還像一個猴子是的拚命往上爬,卻沒想到沒人問你爬的累不累,也沒人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卻有人時時刻刻在嘲諷自己,看,那個猴子又在爬了。
小白來看雲兒的那次讓雲兒徹底懷疑自己的這一生都鬥不過小白。
“你可能不知道朱富貴那個故事是我讓人散播出去的,沒想到你居然上鉤了,小禮子去你的寢宮偷瓶子,是我,當然也是你逼他崩潰的,還是把一向中立的文謙也站出來公開反對你,你的人生該有多失敗呀!”
聽著小白的話,雲兒哭了,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委屈,她的委屈猶如潰壩的洪水一發而不可收拾,她像是把體內所不曾展示的倔強都一股腦的轉換成了委屈,沿著高山奔向田野。
“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雲兒的委屈突然讓小白感到心疼,同一屆出來的秀女已經沒有多少人了,當年一起從底層掙紮上來的樂趣也沒有幾個人可以共享,所以她格外珍惜這樣的記憶與情感,可如今麵對雲兒的委屈她的心疼隻能視而不見,讓自己的心變得堅硬下去,如果自己一旦為誰心疼自己就會被人認為懦弱,會招來猜忌與攻擊。
“不是別人這麽對你,是你沒給別人機會,你做事太狠,不給別人留喘息的機會,做事凡是留半分薄麵,你就不會像今天這個樣,步翎薇那次讓你弄得多慘啊,你看她在你落難的時候幫你說話了麽”
小白像一個老師一樣讓雲兒明白了,自己身上有著那麽多的缺點與不足,總結成八個字就是不擇手段,爭強好勝,如今還說那麽多有什麽用呢,自己的後半生都會在冷宮度過了,想想都讓人絕望,那種掰著手指頭過的日子雲兒嚐試過,如今二進宮她肯定想想都覺得沒有出頭之日了,她抽泣的不理小白看著窗外,小白歎了口氣道。
“其實鬥倒了你又有什麽用呢,皇上不來還是不了,皇上不來寢宮一個人的日子和你冷宮的日子又能有什麽區別呢!”
陪著雲兒坐了一會,小白起身準備離開,雲兒留住了她:“等一下,小白!”
小白已經很久沒聽見雲兒這樣叫自己了,雲兒每次都叫自己姐姐,雖然聽起來很親近,但是人心隔肚皮,誰知道這句姐姐有著多少殺意呢。
雲兒叫住叫住小白將自己的衣服脫下,然後將自己的肚兜交給小白,她語重心長的說。
“冷宮以後你就不要來了,這裏陰氣太重,你是個有福之人,來多了一定會沾上這裏的黴運,如果你還念我們是同一屆的秀女的情分上就收下這個肚兜,希望你看見它就能像看見我一樣,就算留個紀念吧!”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小白相信此刻的雲兒滿滿的善意,也就沒想別的,在拜別雲兒之後就和如煙回去了,雲兒看著小白的背影不自覺的冷笑道:“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事實大抵如此,真相靜靜的躺在那裏,謊言是它的棉被,而你覺得棉被很溫暖不忍揭開,而這恰恰就是躺在那的真實需要你去揭開的,縱然棉被下麵都是倒刺,都是冰冷,揭開棉被包裹的外衣真實也變得傷痕累累,但如果不解開,真實就有可能在棉被的溫暖的嗬護下慢慢死去,永遠不會知道棉被下麵的殘忍。
聽了春杏的講述,胡子拉碴的張庭方忍不住哭了出來,他為了掩飾自己的悲傷便用手掌掩麵,可越是這樣悲傷便越泛濫成災,春杏認為眼瞎隻要張庭方能救雲兒了,於是她趕忙勸道:“張大人,你現在要做的不是躲在這裏哭,躲在這裏自暴自棄,雲貴妃需要你,每次她無助的時候都是你在她身邊,這次我想也一樣,大人,拜托了!”
春杏突然跪在張庭方的麵前讓張庭方不知所措,如今的他這麽失敗還有能力去救一個人嗎,去救那個自己心愛的雲兒嗎
張庭方懷疑自己的身體裏有兩股能量在對抗,一個叫悲傷,一個叫愛情,兩股勢力打的不可開交,似乎悲傷贏得多一點的時候,愛情就會占據上風,愛情贏得多一點的時候悲傷就會占據上風,兩股勢力似乎很難平衡,也很難各自說服對方。
的確,當一個人的悲傷占據了主動,或許這個人就什麽都會做不成,可是愛情不一樣,愛情是有力量的,它可以推著你向前走,直至將悲傷徹底消亡。
悲傷是過去式,過去的就讓他過去,猶如天青色下起的大雨,一直很犀利,但大雨很快就會過去的,總有雲開日出的時候,雲開日出,愛情不請自來,當愛情戰勝了悲傷,還有什麽是不能麵對的呢。
傳說中愛情打敗了悲傷贏取了心愛的公主,傳說中張庭方努力說服自己走出陰霾,讓傳說變成現實,他努力的挺起已經很久沒有挺起的胸膛,告訴自己一切並沒有什麽大不了,自己是英雄,自己可以拯救看似沉寂的一切。
經曆過慘痛的頹廢再次回到現實,縱然這現實很可怕,曾經奪走了他的一切,但是現在他傷愈而歸,似乎沒有什麽可以將他再次打倒。
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換了朝服,刮了那一臉的髒了吧唧的胡子隨機進宮,進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身在冷宮的雲兒。
或許這件事是壓在雲兒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的精神很不好,頭沒梳臉沒洗,往日的白皙的手也變得烏黑,殘破不堪的衣裳隨風吹起的碎布顯得這個人與這座皇宮格格不入。
天氣以進入深秋,深秋其實本身沒什麽,隻是那落葉經受不起誘或落入大地的懷抱,其實這情懷跟人一樣,明明知道不愛你卻硬要向人表示真心,所以到頭來傷心的隻是自己,失落的也是自己,獨自舔舐傷口治愈自己的也是自己。
雲兒一句話也不說呆呆的看著前麵,她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疲憊,也感覺不到淚,反而覺得這樣很有趣,張庭方看著她既心疼又幸福。
心疼自不必多說,這幸福是可以真實的觸摸著她的手,她安靜的坐在那不會再跟誰去鬥,再不會跟誰去爭那三千分之一的寵幸,靜靜的看著她就已經很好了。
可是張庭方又默默的在心裏糾結與痛心,明明是一個有情緒有感覺的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每每想起除了痛心還有一種衝動,他時時刻刻的想要衝到夏天佑麵前告訴他雲兒是清白的。
可能是還沒有勇氣吧,他總被自己嚇了回去,可是繼續看著雲兒他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於是他最後一次鼓起勇氣去找夏天佑。
那天我在,皇後在,小白也在,張庭方來到幾個人麵前跪下道。
“下官張庭方給皇上,各位娘娘請安!”
“平身吧!”夏天佑對張庭方道
張庭方起身後,夏天佑疑惑的問張庭方。
“張大人最近幹什麽去了,宮裏也看不見你,朕身體不適也不知道找誰看!”
張庭方笑了笑對夏天佑道:“多謝皇上厚愛,下官隻因為身體不太舒服所以向太醫院告了假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養病去了”
“張太醫身體不適是不是得了什麽病?”小白問道
張庭方回道“也不是什麽大病,隻是身體上除了一些小毛病,調理一下就好了,勞小主費心了!”
小白冷笑道:“原來是這樣,張大人身體有病有地方可以調理,這心裏有病恐怕張大人就不會調理了吧!”
張庭方聽出來小白話裏有話,隻是礙於主仆情麵沒有繼續說,皇後見小白在點張庭方,可張庭方絲毫沒有做反應的意思,於是皇後繼續道:“張大人今天來可是有事!”
皇後的開門見山讓張庭方有些錯愕,他緩了緩對夏天佑說:“下官鬥膽請皇上放了雲貴妃,她是無辜的!”
“雲貴妃?”我驚愕的看著夏天佑:“雲貴妃怎麽了?”
夏天佑難以啟齒,所以閉口不言,小白站起身走道張庭方麵前道:“如果張大人為了這件事來的,那就請回吧,以免為了這件事讓皇上不開心!”
小白的暗示非但沒讓張庭方有所退意反倒言辭更加激烈他對小白說:“雲貴妃犯了什麽錯?難道就不能讓皇後,皇後,珍貴妃,淑妃娘娘網卡一麵?難道淑妃娘娘有什麽把柄在雲貴妃手上?”
張庭方言辭激烈讓小白語塞,皇後拍案而起嗬斥張庭方:“張庭方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為了一個罪人來冒犯皇上”
張庭方看著皇後道:“下官隻是再拿事實在說話,皇後娘那真是太冤枉下官了”
皇後冷笑道:“好,你既然說用事實在說話,本宮也用事實跟你說,幾年前你和靜妃曖昧不清並利用她出宮心切殺了她讓自己升遷有這事吧?半年前你出過一次宮是為了給安貴人燒紙,你和安貴人什麽關係,還用本宮說麽?現在你和雲貴妃不清不楚竟然還恬不知恥的到這裏來邱皇上放了她,你真當皇上什麽都不知道麽?”
皇上心知肚明,隻是覺得張庭方為皇家看病多年不忍心去責罰,如今這層窗戶紙已經被點破,如果自己不做出點什麽態度出來恐怕日後會有人效仿張庭方,就在這時皇後煽風點火道:“皇上,此人禍亂宮闈,請皇上嚴懲!”
皇後字字珠璣讓張庭方感到了壓力,張庭方跪在夏天佑麵前道
“皇上,下官真是冤枉啊!”
夏天佑歎了口氣慢慢道:“張庭方,朕再給你一次機會,這件事有是沒用!”
張庭方認為夏天佑的機會是跟救命稻草,也許承認就會有翻盤的機會,可是張庭方理解錯了,這件事肯定有,夏天佑隻是想給自己心裏一個交代,可以讓自己心裏過得去不那麽難受。
“有……但是下官不是跟皇後說的那樣!”
夏天佑拍案而起沒讓夏天佑再說下去,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夏天佑厲聲道。
“來人呐!”
侍衛來到夏天佑麵前,夏天佑繼續道:“你不是樂意混在女人堆麽,朕成全你,從現在起將張庭方處以宮刑修養之後出任太監總管,時刻陪在朕的身邊!”
張庭方突然就崩潰了,癱倒在地,侍衛將張庭方硬抬了出來,抬出老遠突然聽到張庭方淒慘的求救:“皇上,我冤枉!——”
他努力證明自己冤枉,可是沒有人在願意給張庭方機會,他憑著自己的自負親手斷送了他的幸福與下半生。
用於閹割的刀是一種呈鐮狀彎曲的利刃,據說是用金與銅的合金製成,可防止手術後感染,但使用時通常並沒有特別的消毒措施,在火上烤一下,便算是消毒了。這一切完成後閹割刀在張庭方身上遊走,張庭方嚇的說不出話大汗淋漓。
閹割太監皮笑肉不笑的對張庭方道,忍一下不疼
一刀下去,張庭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慘叫過後張庭方像死人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那感覺就像萬座大山壓在自己身上,那場麵就像張庭方重新建立起來的全新自己與強大在被閹割的那一瞬間,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