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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故事

  入情聽了張庭方的話以為他有故事便要想聽他講出來,於是她道:“小女子雖然年紀尚小不懂情感,但是在這風月場所也見多了愛恨情仇,如果大人不嫌棄不妨把心裏的不快對我講出來可好?”


  張庭方什麽都沒說拿起酒壺一股腦的把酒壺裏的酒都喝了,酒壺裏的酒潤濕了他的下顎已經前胸他都沒有發覺。


  一壺喝完張庭方對入情道:“上酒!”


  “大人這酒很烈的,不能這麽喝!”入情勸道


  “快去上酒,我想喝!”張庭方輕聲對入情道

  入情道:“小女子根本沒想過勸大人不要在喝,醉夢樓本來就是買醉的地方,人如果不開心,喝醉自己也無妨,借酒消愁愁更愁,消愁要一杯一杯慢慢喝,像大人那樣胡亂喝通隻會把心中的愁緒點燃的更加猛烈”


  聽了入情的話張庭方覺得也是這麽回事,他歎了口氣看著新上來的酒然後將酒倒在酒杯裏猛地喝下,心情果然舒暢了很多就像心中的愁緒真的被澆滅了一樣。


  “你也喝!”張庭方對入情說道


  入情搖搖頭:“小女子不會喝酒!”


  張庭方苦笑著搖著頭:“煙花女子竟然不會喝酒,真是可笑!”


  入情本想發作但轉念一想張庭方肯定是喝醉了便不跟他計較了:“大人醉了,小女子就不陪大人了!”


  入情轉身開門離開,張庭方想要她來陪自己喝酒,剛要拉住入情卻重心不穩摔倒在地,那時入情剛出門一名路過的女子見張庭方摔倒嚇的花容失色,他馬上把張庭方扶起來放到床上,安置好後剛要走就被張庭方拉住:“不要走,陪我喝酒!”


  女子驚恐道:“大人認錯了人!”


  張庭方誇張的笑著:“不會的,不會,我會認錯,我張庭方會認錯!”


  “你堅強才會讓她尊重你,你這樣做讓她知道了倒是會讓她反感,為什麽不能瀟灑些讓她看到你光鮮的一麵嗎呢?你覺得可憐與欣賞哪個好呢,振作起來!”


  陌生女子的話好像很有道理,一下戳到了張庭方內心最柔軟的一麵,他呆呆的盯著前麵一句話也不說眼睛瞪得大大的,女子見張庭方不鬧了於是繼續說道。


  我們都會經曆過一段非常痛苦的心理曆程,你要告訴自己,在她沒有走進你的世界之前,你一個人原本好好的,她走了你一樣可以活下去,每個人失戀都會痛苦,但要學會善待自己,忘記她,也許你會說,她很好以後再也碰不到和她一樣令你魂牽夢繞的人了,但她離開你就是他最大的不好!她失去了一個愛她的人,你失去了一個不愛你的人,沒什麽忘掉她,自己要活得更精彩叫她後悔。


  女子的一字一句仿佛一下戳穿了張庭方的內心,他雖然沒有落淚但是他緊緊的抱著女子像是給了女子一個回答,我很好,謝謝你


  女子突然聽到門外一男一女的歡愉之聲,女子推開張庭方去門外尋那個聲音,一開門,一男一女剛好路過門前,女的是這的姑娘,男的則是女子的丈夫,原來他是來找丈夫的。


  女子一看到自己的丈夫在這裏鬼魂被自己抓了現行一下就崩潰了,她曾經苦心經營的家一下給就隨著真相而崩塌了,她像瘋了一樣上前廝打著和自己丈夫鬼混的姑娘,丈夫怎麽攔都攔不住,最後丈夫給了女子一巴掌道:“我不喜歡了你了,你沒必要這樣,我們還是分開吧!”


  女子從沒想過要分開,她隻是試圖挽回丈夫的心,可是現在因為自己的衝動一切都不可能了,姑娘和丈夫就這樣離開了自己去了另一個房間,小孩子都知道去那幹什麽了,可女子去不敢想,越想心就越痛,她回到張庭方的房間大口大口的喝著酒,跟張庭方一樣把自己的前胸和下顎喝的濕濕的,張庭方起身看著女子的樣子不禁樂了出來:“你剛才怎麽說我的,自己還不是一樣麽?”


  女子一邊喝一邊傻笑道:“我們聽過很多道理依然過不好這一生,我失戀了,和你一樣!”


  “來,我陪你喝!”


  張庭方顫顫巍巍走到桌子前坐下和女子推杯換盞,推心置腹,酒過三巡,倆人都醉了罪的一塌糊塗,罪的不省人事,罪的看什麽都是好的。


  醉了,徹底的醉了。


  喝了太多的酒,兩個人開始暈頭轉向,腳下輕飄飄的,像踩著雲一樣,眼前的一切變得虛幻起來。張庭方眼前覺得有個婀娜多姿的美女,女子眼前覺得有個逞心如意的良人。


  借著一點酒意,兩個人一歪身子撞向對方並乘機把對方摟在懷裏。驚喜的是,對方一點也沒有拒絕的意思。


  兩個人就這樣的睡在了一起,瘋狂的一夜,盡情的歡愉,擺脫心中的不愉快,忘記以前的煩惱,酒精發揮著作用,直至衝頂的那一刻。


  第二天張庭方醒來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身邊還躺著個陌生的女人,女人醒過來揉揉眼睛覺得這個男子也很陌生,尋思了半天才想起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她起身用被擋住自己的身體驚慌道:“你是誰,昨晚對我做了什麽!”說著便開始哭泣

  張庭方昨夜喝了很多的酒,加上一夜都沒怎麽睡,腦袋便有些疼,聽到女子哭泣他的腦袋就更加疼了,他對女子嚴厲道:“別哭了,哭的我這個煩心!”


  女子抽泣道:“你怎麽可以對我這樣,我丈夫不要我了,就連你也欺負我!”


  張庭方揉著腦袋道:“那你想怎麽樣!”


  女子也不知道想怎麽樣她隻是抽泣,張庭方沒了耐心對女子道:“別哭了,我張庭方做的事我承擔,明日我去你家下聘禮,我娶你,就沒人說閑話了,你也不用哭了,好不好!”


  女子沒說什麽隻是靜靜的哭泣,對於張庭方要娶自己的事她也沒感到自己有多慶幸,隻是自己的苦命又換了一個地方去承受而已罷了。


  張庭方雖然是太醫,但是還是有些錢的,成親那天迎親隊伍浩浩蕩蕩足足有好幾裏,八抬大轎贏取女子更是被人們津津樂道,張庭方坐上高頭大馬接受人們的祝賀,可是有誰知道他並不快樂,八抬大轎裏麵坐著的並不是他愛的,命運給自己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自己明明愛了很久但最後自己卻跟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女人結婚了。


  拜過天地送走了祝福自己人,張庭方來到洞房坐在新娘的旁邊,他一點也不想去揭開新娘子的的頭紗,一想到以後的生活就要像白開水一樣無味的過著一天又一天,沒有了歡樂,沒了追求,沒了色彩,他便對著夜空歎氣。


  張庭方想,我是男人,我不想哭,這不是和心愛女人分手的哭,是內心無助的哭,我在問我自己,你知道她喜歡什麽嗎,你知道你知道她以前的事麽,你知道她哭了自己該怎麽化解麽,你知道她信期來了自己要怎麽照顧麽,不知道,他什麽不知道,甚至連名字都沒來得及知道就跟她成親了,他無數次的責問自己,我真的要這樣下去,要這麽自己騙自己麽,問了自己很多遍自己仍然沒有答案。


  那天夜裏他始終沒有勇氣去揭開新娘子的頭紗,他最後一次鼓足勇氣還是喝了很多酒以後雙手不聽使喚強逼著自己去揭開她的頭紗,當雙手碰到頭紗的那一刻,他退縮了,完完全全的退縮了,他跑出新房,來到大街上像迷失了一樣走在無人的街道。


  不知走了多久他無意間來到了醉夢樓,或許這裏是他可以唯一去麵對的地方,他走進自己熟悉的那間包房,那間包房裏有客人,張庭方把客人都趕了出去,姑娘們嚇的四散而逃留下未帶走的琵琶,張庭方看著琵琶於是拿過來擺好姿勢準備彈奏。


  可是他並不會彈奏琵琶,琵琶在張庭方的手裏顯得格外的陌生,每一個曲子都像是他的敵人衝鋒陷陣讓他的手指血流不止敗下陣來,可是他仍然堅持要彈奏一首那天入情彈的曲子。


  入情聞聲而來看到張庭方這麽認真的彈奏著自己不擅長的曲子刹那間被張庭方的執著感動了。


  “大人怎麽你的手受傷了!”入情突然看到張庭方受傷的手指


  她拿來紗布強行拿過他手裏的枇杷為張庭方包紮。


  “小意思而已!”張庭方看著入情給自己包紮傷口說

  “新郎官今日大婚怎麽不呆在新房裏照顧新娘?”入情看著張庭方道


  “琵琶上麵的幾根琴弦被我彈斷了,你告訴老板換幾根新的,錢算在我的賬上!”張庭方不理入情的話自顧自的說著。


  入情聽了張庭方的話笑道:“恐怕斷了的不隻是琴弦吧!”


  張庭方聽著入情的話很有道理字字珠璣可是自己還哪裏有心情去聽入情的這些大道理,他苦笑一聲對入情道:“折騰了一天沒怎麽休息頭痛手指也很痛,這幾天我想留在這裏休息一下,不知道入情姑娘願不願意我留在這裏”


  入情溫柔的道:“人吃五穀雜糧沒有不生病的,人有七情六欲自然也會受傷,生病了留在這裏休息休息也好,我去跟老板說,隻不過你很肯定受傷的隻是這根手指麽?”


  張庭方沒說什麽,包紮好手指後他把雙手互插到袖口裏對入情鞠躬道:“入情姑娘有勞了!”


  接下來的日子張庭方把新房裏跟自己有關的東西都搬到了醉夢樓,好像把這裏當做了自己的家一樣,隻不過每天才除了酒還是酒,醉夢樓的人客人都認為他是一個瘋子,客人們也都不會相信這個每天喝到爛醉如泥的人曾經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張庭方很少跟誰解釋自己,在他看來隻要入情懂自己就可以了,事實上入情真懂他,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的開始惦記著對方,訴說彼此的理想。


  曾經的理想,在現在看來如癡人說夢,想努力卻又從何做起,帝國的建築遮蓋了半麵天空。卻沒有一個屋簷屬於自己,醫術高明卻不能自醫。曾經屹立在人群中輕輕一笑也能吸人眼球,曾經是嬌子,如今是影子。被身邊人羨慕和敬仰慣壞了的自己,至今仍無法低下高昂的頭顱,仍外表光鮮,假裝堅強。


  愛我的人我不愛,我愛的人我又明知配不上,事業愛情一無所有,看似很久以後也不會有。如果有人說自己死要麵子活受罪,但麵子卻又真的是我唯一擁有的東西了。我該如何找會自信,失敗如我,張庭方如是說


  “我也在躲!”入情癡笑著

  入情從小和一個男子青梅竹馬,男子出外做工一走就是三年,三年中男子也陸續回來過,每每回來入情便為他彈奏最喜歡的那首曲子,男子每次回來都會敲入情的房門,入情會躲在門後嚇他一跳。


  兩個人的家是一個小村莊,因為祖上恩怨兩家人互不通婚,可是兩個人卻相愛了,當入情的父親知道了這件事後勸入情和男子分開,入情不肯還背著父母和男子有了孩子,入情的父親一氣之下病倒了就再也沒起來,入情和母親度日如年,母親想父親想的瞎了眼,入情不會別的隻會彈一首琵琶,為了給母親治眼睛她每天都會去街上彈上一天,街上,村裏,鄉裏,鎮裏,然後就在沒人見過她。


  男子一直照顧著入情的母親直到入情的母親百年,男子告別自己的家人去找入情一找就是三年,三年後男子回到家鄉,家鄉已經破敗不堪,父母在男子離開離開的一個月後因為想念兒子雙雙辭世了。


  男子回到了故鄉,夜晚,月圓的夜晚,獨自站在窗口,想念青梅竹馬的入情,一盞酒飲不盡離愁與孤單,想起經常他敲入情的房門的時侯,她喜歡躲在門後嚇他一跳,現在他又站在門後,可是再也沒人可以遊戲了。


  後來的後來不知道是被入情的琴聲還是被自己的想念打醒,男子扔下酒,再次離開家鄉再也沒有回來過。


  “那個夜晚你在房間對不對!”張庭方像看破了入情一樣對她說

  入情點頭:“對,那晚我是來給我父母上墳的,我聽人說了他這些年來為我做的事,我很感動但是無以為報,況且那時我已經在這裏工作了,我不想他誤會我!”


  一樣的故事情節,不同的描述,這就如幸福的愛情都是相似的,但不幸的愛情卻各有各的不同,彼此聽了對方的故事什麽都沒說隻是默默的端起酒杯,一飲而下,都在酒裏,無需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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