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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琵琶行

  夏珩一行人因為夏端的關係行進的非常慢,半個月過去了路程才走了一半,不僅這樣走得慢而且還因為夏端的馬車翻車造成夏端行動不便,於是兩個人商議夏珩先帶領一行人從近路先走,近路雖然近但是崎嶇難走,夏端選擇另一條相對較遠的路路途雖然遠但是路途平坦可以讓夏端養好傷,商議之後兩個人分頭行動,五天後夏珩一行人先到達了川西。


  到達川西人未停馬未歇夏珩便去看望災民。


  災民的房子都被大水衝毀,無家可歸的人們隻能用木頭和雜草蓋了簡易的帳篷,找不到木頭和雜草的隻能坐在路邊,夏珩巡視了幾圈感慨萬千想用一個詞形容這裏可是他卻突然詞窮了,陪同的河道大臣道。


  “看看吧,真是百廢待興啊!”


  夏珩繼續向前走看到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癱坐在牆邊吃著剛剛發下來的窩頭,吃著吃著突然掉在了地上,老人年歲大了行動不便但又不得不彎腰去撿,夏珩看到這個老人於是走過去幫他撿起窩頭把上麵的灰塵去了交給老人,老人連聲道謝。


  “謝謝,你是誰啊!”老人看著夏珩激動的說。


  河道大臣搶話道:“這是皇上派來治理堤壩的!過來看一看”


  老人一聽連忙坐起來跪下道:“欽差大人可算來了!”


  夏珩連忙扶起給自己磕頭的老人問道:“不用不用您快起來,您家裏幾口人啊!”


  老人激動的說:“我有兩個孩子,老大因為潰壩被淹死了,老二年輕力壯去幫忙築壩去了!”


  “您家住哪啊?”夏珩關切的問。


  “離這不遠,可是房子被潰壩的大水衝毀了!糧食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我死了不要緊多一天少一天不在乎了,可是我的兒子還沒成家,欽差大人您行行好,救救我們這些窮苦的百姓”老人更加激動的說。


  “老人家您放心,皇上已經派我來了,糧食會有的,堤壩也會被修繕的,你要好好活下去,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夏珩寬慰老人說。


  老人聽了夏珩的話激動的忍不住再一次磕頭感謝,夏珩連忙將老人扶起來,夏珩站起身問河道大臣:“川西一帶修堤築壩得用多少錢!”


  河道大臣掐著手指算了算:“怎麽也得五十萬兩銀子!”


  “明天我就把五十萬兩銀子給你撥下來,你要給我好好修,要是在死一個人衝毀一座房屋我拿你試問!”


  河道大臣聽了夏珩的話連忙點頭稱是,這時跟夏珩隨行的戶部官員把夏珩拉倒一旁說:“太子殿下,我們從黑風寨拿下來的銀子還不到一百萬兩,川西修堤築壩要五十萬兩,黃河沿岸的城市不是比這個更多啊?”


  “還不到一百萬兩銀子?”夏珩吃驚的道:“從黑風寨拿下來的銀子不是三千萬兩麽?怎麽少這麽多?”


  戶部官員顫顫巍巍的說:“這三天黑風寨的山賊把銀子揮霍的差不多了,來剿匪的兵馬也是要給錢的,左給右給就剩下不到一百萬兩銀子了!”


  “又是夏端,銀子沒了肯定跟他有關,黑風寨的山賊跟他有關,我去找他”夏珩氣憤的說。


  “太子殿下,你現在去找人家,人家也不會承認的!”戶部官員道。


  “不承認?為什麽不承認?”夏珩疑惑道。


  “怪就怪太子殿下把黑風寨的山賊都殺了一個活口都沒留,死無對證,大皇子是不會承認的!”


  夏珩聽了戶部官員的話氣的直跺腳:“去黑風寨是調的是誰的兵?”


  “是榮國公川陝總督楊帆的兵,也是他運到川西的,他現在人就在川西!”戶部官員道。


  “好,我去找他去”夏珩道。


  總督府楊帆正在宴請賓朋好不熱鬧,夏珩突然衝了進來頓時讓場麵尷尬不已,夏珩對賓客道。


  “麻煩幾位回避一下,有些話怕你們聽去了不好!”


  眾賓客看了看楊帆,楊帆擺了擺手,眾賓客知趣的退了出去。


  “太子殿下大駕光臨,老朽有失遠迎啊!”


  “少說沒有用的,從黑風寨山賊手裏搶過三千萬兩銀子的兵是你的兵對吧!”夏珩道。


  “不錯啊!”楊帆點頭說。


  “銀子呢?”夏珩質問楊帆。


  楊帆眼睛一轉對夏珩說:“你沒看賬本麽,都在那個戶部官員那!”


  “我要不問戶部官員我還不來找你呢!”夏珩說。


  “你什麽意思?”楊帆質問夏珩。


  “什麽什麽意思?”夏珩還嘴道:“才五十萬兩,差太多了!”


  楊帆聽了夏珩的話冷笑道:“就為這個啊!”


  夏珩盯著楊帆道:“不錯,就是為了這個,我就是想知道知道這些銀子去哪了”


  楊帆差異的看著夏珩然後笑道:“你看我這頓飯能有多少銀子!”


  夏珩有些尷尬,他對楊帆說:“說不定你已經藏起來了”


  話音剛落楊帆拍案而起怒道:“太子殿下你放肆!”


  夏珩一看楊帆怒了,自己也跟著拍桌子指著楊帆鼻子罵道:“你個大貪官!”


  楊帆見夏珩罵自己一口氣上不來捂著胸口道:“你簡直是胡鬧,你雖然是太子,是皇上派下來的,可是畢竟是榮國公川陝總督,我掌兵的時候你還沒生出來呢!”


  夏珩見楊帆這樣說自己便有些不服氣:“我是答應父皇了的,總不能又丟人又丟錢吧!”


  楊帆冷笑道:“你真以為你能拿起這三千萬兩銀子麽,就算皇上來了也沒轍,這叫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你……”夏珩一時語塞。


  “不說了是麽,那就請吧!”楊帆給夏珩下了逐客令。


  夏珩剛要走卻又轉身問楊帆:“那你總得給我指條明路吧!”


  楊帆道:“那條路寬的很,我雖說是川陝總督但也是外來的和尚!”


  “地頭蛇是吧?不就是河道總督嗎,我還是太子呢!”


  說著夏珩轉身離去,楊帆在夏珩身後說:“太子殿下一切順利啊!”


  河道總督府。


  夏珩打算進總督府卻被一個看門的侍衛攔下了。


  “你什麽人?”


  “你們家老爺在家麽?”夏珩咬牙道。


  侍衛上下打量了一下夏珩道:“你要幹什麽?”


  “我想見見河道總督”夏珩道。


  “你是誰啊,我們家老爺是你說見就見的?”侍衛道。


  “我是當朝太子,是皇上派下來修河堤的!”夏珩道。


  侍衛笑了笑對夏珩說:“就算是皇上來了也沒有用,山高皇帝遠,雇河工也用不了幾個錢,你不拿點錢出來給上邊下邊打點一下表示表示誰願意為了一個看不見的皇帝拚死拚活的賣命啊!”


  “你大膽”夏珩嗬斥侍衛。


  “你才大膽”侍衛嗬斥夏珩道:“就連你這個太子的身份我都懷疑,快走快走,要是還賴在這不走我就把你以冒充太子的罪名抓起來!”


  夏珩聽了侍衛的恐嚇也無可奈何,隻能灰溜溜的走了。


  心情不好的夏珩坐在一家茶攤前一杯一杯喝著沒味的茶,看著夕陽漸漸落下。


  夕陽西下,天色漸漸昏暗起來,晚霞在天邊映射出一抹華燦,照的黃河波光瀲灩,耀眼奪目。


  漸已黃昏的黃河別有一番景色:但見遠水翻銀,沙汀隱隱,鷗鷺齊飛。到了此時黃河上的女支院便開了張,幾條畫舫中漸漸亮起了燈,吹奏起了管弦絲竹之樂,一股脂粉冶豔的味道,彌漫了開來。白日外出打魚的漁人們此時也各自撐船回去,一時間船舶往返,倒也頗為熱鬧。


  夏珩想去看個熱鬧,剛走兩步就聽見一陣琵琶奏響的聲音,看熱鬧的心情也隨著琵琶的聲音漸漸被勾到了那裏。


  順著聲音尋去,夏珩來到一條船上,穿上燈火通明,一群人正在欣賞一個美麗的女子彈奏著琵琶,女子愁雲慘淡,撥弦的人輕攏慢撚,弦上的人醉不成歡,琵琶聲漸行漸遠,在心頭響起,又在心裏隱沒,讓夏珩聽得如癡如醉,不僅沒聽到曲子談完了也沒看到聽曲子的人聽完了曲子都走了,隻留下夏珩和美麗的女子,夏珩打算轉身離開卻沒想到美麗的女子將他留住。


  “既然來了為何還要走!”


  “我……既然曲子結束了我就該走了!”夏珩尷尬的道。


  “曲子是結束了,但是我能聽得出我的曲子久久在你心頭回蕩還未結束,既然不能結束那就繼續如何!”


  “恩,好!”


  夏珩自覺不自覺的坐下,女子問夏珩:“你要聽什麽”


  “你看著彈好了!”


  “東風破怎麽樣”


  女子在爭取夏珩的意見,夏珩點了點頭,隨後曲子緩緩彈響,像是在訴說沒人知道的等候。


  琴音如水般流淌,琴弦在月光下是絲絲的銀亮透過琵琶,看她孤寂的身影,無論和多少人在一起,或許她都是寂寞的,也許這些年來,仍沒有人能撫平她眉間的憂傷。


  這首曲子何止彈過千遍,如今真的彈給你聽,竟是此情此景?


  一曲彈完,沒有掌聲,竟是癡醉了。


  河水澄清,明月明淨,映著月的地方才是河心。


  河有心,你呢?


  沉寂良久,我問她身世。


  “身世?我的身世如何說得?”


  沉思良久,然後她講述了一個有關自己的辛酸故事。


  夏月春風,若等閑度,字字含悲,句句含恨。


  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悲傷。琵琶遮住她半雙眼,依然見她清澈的眼波,渾濁的淚。


  是江的心落入了你的眼中嗎?


  女子名叫師師和一個叫東亭的男子從小青梅竹馬,東亭出外求官一走就是三年,三年中東亭也陸續回來過,每每回來師師便為他彈奏最喜歡的那首東風破,東亭每次回來都會敲師師的房門,師師會躲在門後嚇他一跳。


  兩個人的家是一個小村莊,因為祖上恩怨兩家人互不通婚,可是兩個人卻相愛了,當師師的父親知道了這件事後勸師師和東亭分開,師師不肯還背著父母和東亭有了孩子,師師的父親一氣之下病倒了就再也沒起來,師師和母親度日如年,母親想父親想的瞎了眼,師師不會別的隻會彈一首琵琶,為了給母親治眼睛她每天都會去街上彈上一天,街上,村裏,鄉裏,鎮裏,然後就在沒人見過她。


  東亭一直照顧著師師的母親直到師師的母親百年,東亭瞞著家人說自己出去求官實際上他是去找師師了,一找就是三年,三年後東亭回到家鄉,家鄉已經破敗不堪,父母在東亭離開離開的一個月後因為想念兒子雙雙辭世了。


  東亭回到了故鄉,夜晚,月圓的夜晚,獨自站在窗口,想念青梅竹馬的女孩,一盞酒飲不盡離愁與孤單,想起經常他敲師師的房門的時侯,她喜歡躲在門後嚇他一跳,現在他又站在門後,可是再也沒人可以遊戲了。


  夜半,月光傾瀉到床前,蠟燭還在燒,看著他失眠後的寂寞,燭光也在流淚。


  起床,繼續喝酒。酒越喝越多,回憶越來越豐富,這些年離開故鄉,出門求官,浪跡天涯,想到這些,無言卻噎,苦酒難以入喉。他就這樣借酒消愁,回憶與師師在一起的時光,相思與酒精痛苦著東亭的身、體,形銷骨立,人比黃花瘦。


  對著深夜月光映照的牆壁,想起了一樁樁往事,想起自己與你青梅竹馬的小時候,那時候,我們都還年幼,我的愛慕從來沒有這樣大膽堅決地表達過,如今幽幽的相思,無盡的等待,遠方的你怎麽能夠知道。


  後來的後來不知道是被師師的琴聲還是被自己的想念打醒,東亭扔下酒,再次離開家鄉,他要完成這幾天他一直未完成的夢——求官。


  後來東亭做了官一直沒放棄尋找師師的念頭,可是每夜都能聽到琴聲卻始終找不到師師。


  難道她在躲閃自己?


  “既然說不得那我把你贖出去可好?”


  夏珩將五百兩銀子往桌上一扔,師師看著銀子什麽都沒說,夏珩問道:“怎麽嫌少麽?”


  師師作揖道:“大人錯愛了,其實奴家不值這麽多錢!”


  “我說你值你就值”夏珩說。


  “大人把我贖出去幹嘛?”師師問。


  “把你送給一個人!”夏珩道。


  “誰?”師師疑惑道。


  一個時辰前。


  夏珩聽了侍衛的恐嚇也無可奈何,隻能灰溜溜的走了,回到行營河道大臣見夏珩悶悶不樂就猜到了夏珩見河道總督肯定是吃了閉門羹於是他對夏珩道:“河道總督叫東亭,人都說他喜愛聽用琵琶彈奏的東風破,他經常出沒煙花柳巷卻從不去河上的花船”


  “哦?是麽?”夏珩驚訝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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