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弟弟,晚了!”
鬆鼠男怪叫一聲,身子詭異地扭轉,手裏的長劍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短匕,正散發著幽幽寒光,直取陳浫心髒。
一時間,位於頭頂的長劍和欲要刺穿心髒的短匕對陳浫的生命產生了極大的威脅。
這絕對是陳浫在這個世界上遇到過最危險的境地。
但是……
“不慌,還能搶救一下。”
陳浫心裏這麽想著,大腦也在危機下超頻一般飛速運轉,僅僅是一時間,就想出了一個法子。
不過代價比較大。
陳浫雙眸一下變得冰寒,體內的寒冰真氣轟然爆發,溢出體外,鬆鼠男被這意外的寒氣衝地動作遲緩分毫。
但所謂“失之毫厘,差之千裏”說的就是這種境地。
陳浫乘機後退,雖然退不了多少,但起碼是錯開了鬆鼠男的必殺一擊,就算能紮到陳浫,也傷不到心髒。
隨後陳浫雙臂用力,大力把木棍向上一撥,攜帶著寒氣,結結實實的砸在了頭頂那人的天靈——
砰的一聲。
像是西瓜爆裂的聲音,白花花的腦花腦漿子淋了陳浫一頭,令人作嘔的腥味一下子蔓延出去。
陳浫強忍著不適欲要再次後退……可是鬆鼠男的短匕到了。
噗嗤!
反著藍光的匕首紮在了陳浫肩膀……
痛!劇痛陳浫咬牙想要再給這猥瑣鬆鼠男一擊,企料這鬆鼠男跑得比兔子還快,見勢不妙反身就溜沒影了。
晚風吹拂,微微吹散了陳浫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
月亮也被清風拉了出來,皎潔月光再次灑滿大地,灑在了陳浫身上和地上頭被爆掉的刺客身上。
這一幕發生時間極短,前後不過一兩分鍾,最危險的刺殺也不過二十秒。
可就著二十秒,刺客一死一逃,陳浫肩膀受傷。
不過,那匕首上好像淬了毒,現在陳浫整個肩膀都已經麻木了,沒有知覺。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麻木竟然有向軀幹和手臂擴散的趨勢!
“麻煩!”陳浫眉間怒意閃過,但更多的是無奈。
自己還是太嫩了。
萬幸,他還會《妙手回春》,是一部頂級的醫道功法。
在王府中,陳浫曾對這部功法做了調查,資料裏說它是一部集古醫派大成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醫道典籍,說的神乎其神。
現在用來逼毒,最好不過了。
耳邊獸吼陣陣,陳浫鼻尖還彌漫著血腥味,再加上林間微風的助力,四周大小野獸都要往這裏聚集。
沒法子,陳浫隻得先躲起來。
依舊是月光下。
茂密的樹林外。
一個矮小佝僂的身影倏地從林子裏衝出來,身上還掛著幾片枯木斷枝,眼中慌亂之色溢滿了眼眶,狼狽萬分。
同時嘴裏喃喃自語,說著別人聽不清楚的話。
跑著跑著,他突然被路邊的石頭拌了一下,骨碌一下翻到在地,然後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他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胸膛起伏不定。
夜色的掩護下,他咳嗽幾聲,強撐著身子,往嘴裏塞了幾顆藥丸,跌跌撞撞地消失在了夜幕中。
樹林裏的一座小丘裏有個小山洞,它的原主人是一隻野豬。不過經過熱情的交流後,主人由野豬變成了陳浫。
一滴幽藍色的液體混在血液中,被從傷口中緩緩逼出來,然後落到地上。
一直埋頭逼毒的陳浫終於舒了口氣,睜開了眼睛。
“《妙手回春》真是強大,感覺什麽毒都能逼出來。”
陳浫活動活動手臂,發現手臂現在隻是略微有些麻,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麻木感正在消退。
“傷口也止血了。”
處理好了傷口,陳浫撿起了手邊的匕首。
這把匕首是鬆鼠男的,不過他紮到陳浫就扔下它跑了。
“可惜了,本來以為他會返回來殺我的……太膽小了。”
如果鬆鼠男覺得自己能趁陳浫中毒而反殺回來,那陳浫一定要教教他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能坐到的!
教他有一種錯覺叫做“我可以反殺”!
沒等到鬆鼠男,陳浫也不是很在意。離開洞穴,他腳尖輕點,落到樹枝上,又是幾個起落,向事發地點趕去。
差不多幾個小時前,陳浫害怕猛獸偷襲,再加上身體抱恙,離開了此處。但是現在他身體恢複如初,根本不懼怕什麽野獸。
現在這裏亂糟糟的,隻有一攤血跡,那個被陳浫殺掉的刺客已經消失不見。
看到地上那些淩亂的梅花狀的腳印,陳浫估計這兄弟是被野獸拖走了。
“屍骨無存,真是慘呐!”
陳浫貓哭耗子。
但是同時,他想要搜集一些更詳細的信息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過幸好,陳浫離開此處的時候靈機一動,隨手從屍體上摸到了一塊木牌牌。
樹林不是研究東西的好地方,陳浫又在四周轉了轉,確定沒什麽東西後,才向京都城裏趕去。
不知是何處。
一個四麵都是石壁的房間。
裏麵拉住正搖曳著微弱的光。
一個白胡子老頭正閉著眼睛,在一個石床上打坐。
老頭很蒼老了……
臉上皺紋仿佛被砸了一拳的爛泥。鼻梁塌陷,但是鼻尖翹起,要是形容起來的話,那應該就是被人瞄著鼻梁砸了一棍子,鼻梁都陷進連裏去了。
門忽然被推開了,蠟燭火焰猛地一扯,然後一個黑影閃了進來。
門被關上,蠟燭又恢複了原狀。
老頭此時已經醒了,見人影進來也沒有什麽表示。隻是慢吞吞的收功,好一會才再次有了動靜。
那個人影便是鬆鼠男了,他一進來就癱倒在了地上,從懷裏取出幾顆藥丸慌忙吞下,等到有力氣後,好不容易才掙紮著坐到了石凳上。
端起水壺就是一通猛灌。
“看來你們失敗了?”
背後,蒼老的聲音響起,鬆鼠男沒有理會,隻是一個勁的喝水。
一時間房間除了鬆鼠男咕嘟咕嘟喝水聲,在沒有其他聲音,針落可聞。
燭光抖動,老頭的影子和鬆鼠男的影子被打在了石壁上。
“失敗了……咳!”鬆鼠男剛說一句話,就劇烈地咳嗽起來,止都止不住,大有將心肺都咳出來的趨勢。
“這……怎麽個情況?”
“那陳浫實力異常強勁……咳咳……伏擊根本起不到作用,任老三剛出來就被他一棒子敲死了,我吃了小血丹激發了潛力……也沒能殺掉陳浫,隻是將他的肩膀刺傷了順便下了毒……咳咳咳!”
說著鬆鼠男再次劇烈地咳嗽起來。
“唔……”
老頭眼簾微垂,半天沒有動靜。要不是鬆鼠男熟悉老頭,還就以為他就地坐化了。
對於任老三的死,他倒是沒有什麽惋惜,畢竟幹這一行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家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忽聞噩耗,也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但免不了還是有些傷感……和兔死狐悲。
“出乎意料……讓那邊提供的消息再準確一點。”老頭心緒不佳,悶聲說道:“還有……把任老三的安家費給他妻兒吧。”
“嗯!”鬆鼠男沉默一會,應了一聲,忽然扭頭問老頭,“能不能讓祖枸再給我幾顆解毒丸呐?陳浫沒殺死我,小血丹的副作用卻差點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