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浫的異狀,賀圖和李集從沒遇到過,但是好在他們接受能力強,很快就接受了陳浫有時候會突然罵人的習慣。
“原來那個儒雅隨和的世子殿下還會回來嗎?”賀圖有些無奈,靠在一節老樹上唉聲歎氣,“那兩個賊人也沒打到公子的頭啊,怎麽會……走在外麵,公子一口一個‘他娘的’,豈不是丟盡了王爺的臉麵?”
陳浫三人這幾天一直住在一座大城外的山頭上。
陳浫盤坐在一處空地上的大石頭上,消化他從賀圖李集還有劉河身上複製的技能。
而隨行的李集賀圖則在附近守候。
聽到賀圖的話,李集目露擔憂之色。
“這些都是小事,搞清楚公子身體的異狀才是正經,必須早些回到王府,讓王爺看看。”
然後他扭頭觀察著四周。
茂密的樹林,偶爾有幾隻鬆鼠兔子上竄下跳。風吹葉動,沙沙作響。空氣中還能聞到樹林裏特有的樹葉微苦味。
再看向遠方,能看到隱在霧氣中,朦朦朧朧矗立在地平線上的巍峨大城。
太陽已經高升。
暮春時節快要結束,馬上就進入夏季。
今天天氣有些悶熱,但是在石頭上盤坐著的陳浫卻是身上上落著白霜,周身冷氣彌漫,石頭上也布滿了冰晶,把他襯托的仿佛一個凍土中的仙靈。
陳浫這是在修煉《玄冰寒掌》,是從賀圖身上拷過來一門武功。
當他幾天前修煉這門功夫的時候,可是將賀圖驚訝地不輕,不過他也聰明地沒有多問。
主人畢竟是主人,下屬依舊是下屬。
就算平時關係再好,也不能越過一條界限。
“他娘的——”陳浫忽然動了,動作緩慢。他在收功然後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冷霜,活動活動身子骨。
隨著陳浫的收功,他身邊的寒氣迅速消退,熱浪重新占據了空氣。
這時,賀圖已經站在了陳浫身前,有些激動。
“看來公子已經功夫不淺了《玄冰寒掌》已經初具威力了!這下,公子已經有了自保之力。還有就是……”
賀圖然後變得有些猶豫,再加上苦悶的表情,令陳浫都有些感到心塞。
“怎麽了,說啊。”
“公子還是少說'他娘的'這幾個字為好……不然,王爺會很生氣的。”
“曉得了。”
出口成髒,陳浫也不想啊。但是這是發動BUFF的代價。經過這幾天的熟悉,陳浫發現一個規律。那就是平時多說,代價的強製性會減小很多。
為了以後不在重要場合失禮,陳浫決定平時要多說。
這算是變強的代價吧。
陳浫輕歎一聲,揭過此事。麵對前麵賀圖的誇獎,陳浫則是沒有多少驕傲,反而有些憂慮。
“這具身體的武學天賦是在太差,就算把功夫學會了,想要運轉,還得千難萬難。得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不然被兩個刺客一直盯著,沒有一點安全感。”
從破廟到這座小山,一路走來,陳浫三人暴露了兩次蹤跡,因此也被刺殺了兩次。
好在陳浫會點功夫,與以前的境況大不相同,三人很快擺脫了刺客。
不過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陳浫決定在遠處那個城裏將問題解決掉。
畢竟,他現在可是擁有外掛的男人。
“下午他娘的繼續修煉,晚上養足精神,明日一大早他娘的就去不遠處的丹陽城。”陳浫下了命令,賀圖和李集對視一眼,苦著臉點頭,表示了解。
夜晚時分。
丹陽城已經宵禁,交錯的街道上走過一對對巡邏的兵士。
不過有一條街依舊燈火通明,隔著老遠就能聽到男男女女叫罵歡呼的聲音。行人進進出出,仿佛不受管製。
這裏叫做花街,顧名思義,是城裏人尋歡作樂的地方。
“有機會一定要去一次。”一對兵士巡邏經過這條街道口,一個比較年輕的小兵望著熱鬧非凡的花街,羨慕地說道。
“你?嘿嘿!”搭腔的是走在前麵的一個老兵,他臉上有幾道疤,一笑起來,仿佛幾條活了的蜈蚣,在臉上亂竄,“能去花街花錢的主非富即貴,你是個有本事的嗎?”
疤臉說話直接毫不客氣,“就算你去裏麵賣屁股也不一定有人要哇,哈哈哈!”
同是一隊的幾個士兵聽了,也哄堂大笑,讓年輕士兵把臉漲的通紅。
“好了!”疤臉笑完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安靜,“白日夢做到這裏,都提起精神,認真巡邏!”
說完,這隊兵士逐漸消失在沒有被花街燈光驅逐的黑暗之中。
沒一會,還是花街口。
一個穿著灰衣的年輕男子,頭戴綠冠,搖頭晃腦地走了過來。
手裏還拿著一把折扇,一晃一晃的,嘴裏還嘟囔著含糊不清的話。
“對的吧,應該是對的,不會錯的。”
他走到了一座花樓麵前。
花樓門口掛著兩個大燈籠,紅彤彤的。
鼻尖還能聞到濃鬱的胭脂味和酒味。裏麵亂糟糟的,都是人們縱情聲樂的歡呼聲。
門口站著一個濃妝豔抹的老鴇領著幾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子笑眯眯地在迎客。
“牡丹呐,快快迎李老爺上三樓,好好服侍啊。”
讓女兒們領走了一名醉醺醺的老頭後,老鴇笑眯眯地扭頭,看見一個很是俊朗的綠冠男子向她們家走來,臉上褶子都擠到了一塊,仿佛一朵盛開的菊花。
“穿著不俗,一看就是出手闊綽的主兒!”
她心裏欣喜,扭著肥碩的腰肢,一扭一扭地上前。先是朝他拋了個媚眼,看得綠冠男子一陣哆嗦。
她然後一把抓住了綠冠男子的手,捏了捏,鼻音輕聲哼道:“公子是哪家的啊?怎麽從來沒有見過,還是第一次來吧……”
“呃……是,在下第一次來……”綠冠男子額頭浸出了冷汗。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抿了抿嘴唇補充道:“我是來找人的。”
“哈哈哈。”老鴇捂著嘴笑了,又朝他拋了個媚眼。拿手指在綠冠男子胸膛前畫圓,弄得綠冠男子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來我這裏的男人,哪個不是找人的?小哥可真有意思,看上哪位姑娘了?我這就給你找去。”說著,老鴇就拉著他往裏麵走。
綠冠男子臉都漲的通紅,很是局促。他擺脫老鴇的雙手,連忙搖手道:“不不不,我是來找一個男人的!”
“男人?”老鴇眼珠子一轉,笑容更盛,搖著手裏的團扇,繞著綠冠男子走了一圈,調笑道:“沒看出來啊,公子還好這一口。不過我們這裏可沒有兔兒郎,往裏走六七十丈,那裏有個兔館。公子可以去那裏看看。”
說完老鴇就丟下了男子,迎向了又來的一位客人。
眼見老鴇走了,綠冠男子不禁有些著急。他是在不擅長對付女人,不管老少。
妓院對他這個從小就在男人堆裏長大的人來說,實在太難了。
不過他來這裏可是有重要事務啊。
男子漢什麽陣仗沒見過?
怎麽能被女人嚇住?
於是他急忙跑過去,鼓起勇氣對老鴇說出了一句話。
一句念叨了一路的話。
“牛大牛二老牛三,放到牛欄找不見。”
正在迎客的老鴇一聽,臉上的笑容一滯,然後眉眼微變,變成了強顏歡笑,把客人送進去之後急忙找到了綠冠男子。
“原來是貴人大駕,趕緊走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