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芒先至,然後刀出如風!
“高手!”陳浫一驚,淩厲的勁風掀起了發梢,他險而又險的避開了兩人刁鑽的攻擊。
對麵兩人見一擊沒有得手,相視一眼,又擺開了架勢,眼神凶厲,一副把陳浫當做弑父凶手的樣子。
陳浫在開始的驚訝過後,回過神來,同樣擺開了架勢。長長的木棒橫在身前,肌肉緊繃,一觸即發。
雖然不知道現實世界哪裏來的這等人物,但是來不及多想,內心立即進入了平靜狀態,宛如無風的湖麵,同時迅速分析著敵我差距。
“對麵兩人,看樣子擅長刀法,速度不快,力氣比普通人大一點……跟我實力差不多,但是刀最麻煩!”
“不過一寸長一寸強,我拿著棒子,小心一點,應該不會有問題!”陳浫暗自點頭,然後深吸了口氣。
月光幽寒將墓地周圍照的銀亮。
冷風穿過墓地,掀起了對峙兩方的發梢。
沒有人說話,仿佛在地上立著的不是人,而是三塊木頭樁子。
陳浫耳朵好使,四下寂靜,除了自己血液的轟鳴聲,就隻能聽到三個人的呼吸聲了。
一口濁氣吐出,陳浫深知“先下手為強”的道理。
再加上自己在上個世界行走江湖將近十年,經驗老道,一眼便看出了對麵兩人的破綻。
“以少勝多,隻能出其不意!”陳浫棍子一擺,棍身彎曲,然後猛地捅向其中一人。
被陳浫指向的那個男子好似已經防備了陳浫,見陳浫捅出一棍,身子未卜先知一般及時的後退兩步,同時手裏狹刀在空氣中劃過,發出一聲顫音,眼看就要將陳浫棍子劈斷。
同時,男子的同伴也不會幹看著。他冷哼一聲,在男子揮刀時分,就已經兩步搶出,直撲陳浫,一刀劈出。刀切開了風,發出清吟,欲要將陳浫頭顱砍下。
兩人配合默契,看似簡單的兩招,卻招招致命,刀光劍影中,散發著攝人心魄的煞氣。
“你死定了!”攻擊陳浫脖子的男子暗想。
刀刃離陳浫脖頸又近了一分。
“來的好!”陳浫感受著脖頸處肌肉宛如針紮的預警,心底大呼一聲。
然後他眼神一變,雙臂使勁,將捅出的棍子甩成了弓狀,其中蘊含的沛然大力,在棍子擊中搶攻他的那名男子後,一瞬間釋放出來。
“亂棍!”陳浫心裏大喊一聲。
砰!
一聲悶響,宛如擂鼓,棍子猝不及防下,打在男子胸腔。
隱隱約約可以聽到嘎嘣的骨裂聲。
男子臉上痛苦之色浮現,然後整個人倒退出去,難以止步,最後摔在地上,頭一歪,暈了過去。
“打掉一個!”
陳浫來不及高興,這邊剛剛擊退一人,突然感覺到頭皮發麻,急忙看向另一人,猛然發現另一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竄到了自己身前。
“淦,糟了!”陳浫暗罵一聲。
武器一寸長一寸強,是不錯,但一寸短一寸險也同樣在理。
棍子比刀長,因此陳浫在距離較遠時可以對兩人形成壓製,但是自己被近身後,他們中的一人就可以讓自己陷入險地!
刀身反射的寒光刺眼,陳浫一瞬間冷汗浹背。
咻!
生死之間,陳浫爆發出了巨大的潛能。他腰身猛地一扭,同時將棍子末端磕向來敵,企圖閃過這一擊並且擊中他。
可是對方也不是易與之輩,身子靈活的挪移,避開了陳浫的攻擊,同時也給陳浫留下了傷口。
乘熱打鐵,攻擊也是這樣,連綿不斷的攻勢將對手壓製,將其帶入自己的節奏,這是最好不過。
但是,陳浫也同樣明白這個道理。
他並沒有被帶了節奏。
陳浫肩膀被劃了一刀,皮肉傷,不重,但這是他躲避及時的結果。如果他沒有躲開,估計這隻手臂就要廢了。
敵人就在身前,欲要陳浫和他近身搏擊。陳浫對敵經驗不算豐富,但也見過許多高層次的比試,照貓畫虎,也能比劃兩下。
他身子往側麵一閃,避開了又一次進攻,同時,棍子衝著地麵猛地一戳,巨大的反力要將他和敵人的距離拉開。
但是那個男子豈會讓陳浫得逞,趁陳浫把棍子插在地上的機會一刀將棍子劈了一節。
同時下肢用力,追著倒飛出去的陳浫,不想嚷陳浫把距離拉開。
陳浫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弄得身形不穩,但好歹還是拉開了距離,隻是長棍變成了短棍。
但是這並不妨礙陳浫的實力。
《亂棍》之所以叫亂棍,不僅是招式淩亂,讓人看不清變化,同時對於棍子的規格也沒有要求,隻要是棍子就行,功夫到家,使用樹枝也能和敵人纏鬥一會。
見敵人追至,陳浫眼神發狠,手持短棍,與目露凶光的來敵對上,一瞬間,兩人又戰成一團。
落木飛舞,勁風呼嘯。
月光淒淒,將樹林的影子描繪成了張牙舞爪的惡鬼。
“叮叮當當……鏗鏗鏘鏘!”
樹林幽寂,除了偶爾穿出的擊打聲,再沒有其他聲音。
狗子見勢不妙,早已經躲入了叢林,見主人和那個人打得膠著難分,不由得焦急地低聲吱吱叫起來。
忽然,它脖子後的毛發倒立,它感覺到背後有什麽東西在靠近。
於是它急忙轉身,卻對上了一雙綠幽幽的眸子。
“汪!”狗子被嚇了一跳,原地起飛,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狗子!”陳浫聽到了狗子的慘叫,著急擔心,一棍子打在男子刀身上,將他逼退,喘著粗氣,尋找著狗子的蹤影。
對麵的男子也是累的不輕,胸膛起伏不定,宛如一個風箱,沒有再次攻擊陳浫。
兩人對峙,同時也在恢複體力。
突然,草叢動了動,一道小小的黑影撲出,陳浫一驚,下意識地就要將這黑影敲死。
“汪!”黑影突然叫了一聲,聲音很熟悉,是狗子。
陳浫急忙收手,但還是不敢大意,等到黑影近了,確認是狗子,才將它撥拉過來,發覺狗子抖的厲害。
可是還沒回過神來,又一道黑影竄了出來,不過沒有向陳浫跑來,反而是在地上蹲著,是一隻小狗大小的動物。
林子裏光線不足,但是那一雙反著著綠光的眸子讓陳浫心裏發緊。
刷刷刷!
密密麻麻的響聲不斷的從林子裏穿出,然後從裏麵走出了十幾個人。
他們每一個都穿著和先前那兩人相同的衣服,身上煞氣澎湃。
“不止兩個麽……”陳浫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心裏發苦,“光是打一個就夠嗆,這小二十人,完全打不過啊!難道我今天就要莫名其妙的死在這了?”
陳浫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著,同時手卻將棍子握的越發緊,心底發狠。
“要死,也要帶走一個!”
突然,一抹亮光打在了地麵上。
陳浫眼睛適應了黑暗,被這亮光晃到了眼,什麽都看不清。他以為是對方的攻擊,下意識地就要進攻。
卻不想,耳邊傳來了宛如公鴨般的嗓音:“底子差點,但是功夫不錯。今天鬧了個誤會,希望你不要在意,然後……咱們撤吧!”
陳浫眼睛稍微能看清了,但沒找到是誰說的話。他僅能看到十幾個人影筆直的立著,還有一雙水平高度明顯低了一大截的綠色眸子。眸子的主人看形狀像一隻貓,但這體型絕對不瘦。
那些人聽令,向林子裏走去。和陳浫對峙的那一人聽此,沒有說話,將躺在地上的那個同伴扶起,也跟著離開了。
寂靜的林子從嘈雜到重歸寂靜,花了不到一分鍾。
涼風微拂,一身汗的陳浫被吹得打了個冷顫,他這才回過神來。
“就這麽……走了?”陳浫有些不可思議。脫離了戰鬥,傷口處的痛感和身體與精神的雙重疲憊一起湧來。
陳浫身子一晃,差點摔倒,但是不能倒在這裏,誰知道有沒有其他危險。
忽然他腳踩到一個圓滾滾的東西,俯身一看,白白的,摸一摸,原來是紗布。
“是他們留下的嗎?”
狗子一直在陳浫腳邊抖,像是裝了一台電機。
陳浫輕呼一聲,將它撈了起來,塞入懷著,然後拄著棍子,踉踉蹌蹌地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