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誰傷了國師?
季靈斐拿出一帕紫色的方巾遞給了胤麟權,輕飄飄的目光似乎在無聲的敘述著什麽。
胤麟權接過方巾擦了擦嘴角,有些悻悻的說道:“遵循自己的心嘛。我知道了。我不會再試探你,也不會去找那人追問。我自己調查還不成麽?”
“原來權皇子都明白的。”季靈斐勾了勾嘴角,眼底深處隱隱有笑意。那張紙條的來曆,他多少猜到了一些。至於內容嘛,季靈斐已經猜到了是誰寫的,這個還會猜不到麽?他想,無非就是編排他跟東露君顏之間的關係罷了。
可是,還有一點說不通。權皇子並不是個衝動之人。別看他表麵風流不羈,輕佻的很。實際上,少年的心思十分細膩,一顆心,更是玲瓏剔透。能惹得少年如此勃然大怒,這背後,或許另有隱情。
少年的懷疑,本不是什麽大事。可故意惹得少年對他心生懷疑,這就不得不讓人警惕了。如此這般的費盡心思,難道說,那人已經洞察到了他的行為?
“麟權。”季靈斐輕輕的喚了一聲。無論如何,隻有這一點,他必須試探個清楚。
見季靈斐不再稱呼自己為權皇子,而是喚了他的名字,胤麟權心裏忽然一緊,有些緊張的問道:“國師,怎麽了?”
這麽一緊張,他心中的怒火,倒是消了大半。
“除了東露君顏,還有什麽事惹得你心緒如此不寧?”季靈斐的坐姿十分優雅,不同於東露君顏的慵懶之雅,也不同於胤麟權的輕佻之雅,季靈斐的雅,是貴公子的雅。這種雅,代表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和舉手投足間的自信。
“沒有……我是堂堂小皇子,能有什麽事情讓我心緒不寧。”胤麟權輕佻的眨了眨眼。
“你吃君顏的醋,稀疏平常。一張紙條,加深了你心中的怒火,可以理解。可能讓你如此失去理智的衝動,除非有人跟你說了什麽,否則你斷然不會如此武斷。連調查也沒有,便來跟我撒氣。”
“我哪有亂撒氣。我就是有些心氣不順罷了。”他雖然掩飾的很好,但還是逃不過季靈斐的那雙眼睛。胤麟權眼底的慌亂,被他瞧了個一清二楚。
“說。”季靈斐的氣勢,是不怒而威的。輕飄飄的一個字,卻讓胤麟權繳械投降。
“就是父皇說了點話。我心裏不舒坦,有個疙瘩擰著,怎麽也解不開。再加上那張紙條,我就……”
季靈斐一點都不吃驚和詫異,他早就猜到的樣子,氣定神閑。
“陛下說什麽了。他是說我曾經喜歡過君沁雲,結果卻被君沁雲給拒絕了麽?”
聞言,胤麟權一愣,一臉的不可置信。
季靈斐頷首,“果然,是陛下跟你說了什麽。”
見季靈斐已經猜到了,胤麟權便也不再隱瞞,老老實實的交代,道:“父皇說,君沁雲二嫁給東露冥衡的時候,國師是阻止過的。可君沁雲的心意很堅決,國師這才沒能阻止。”
“陛下是這樣說的?”
季靈斐輕飄飄的眼神飄過去,胤麟權就沒有脾氣了。
“父皇說,國師在君沁雲跟東露冥衡的大婚上,大鬧了一場。本想強行擄走新娘子,結果國師沒打過君沁雲,反而被君沁雲給重傷了。之後國師閉關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將傷勢養好。至於君沁雲,最後當然是嫁給了東露冥衡。”
“還有呢?”季靈斐的眼神又飄了過來。
胤麟權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就這些了,我後來又追問了幾句,結果父皇卻將我狠狠的訓斥了一番。明明,就是父皇先提起君沁雲跟國師的事情嘛。”
纖細修長的手指轉著旋兒把玩著茶盞,沉默許久,季靈斐猛的將茶盞放在桌子上。砰地一下,聲音雖然不大,但直戳人心。
“國師?”胤麟權喚了一聲。國師臉上的神情,是……憤怒麽?
優雅的抿了抿唇角,季靈斐雲淡風輕的道:“你父皇說的,大致就是事實。”
胤麟權一下子慌神了,“什麽?國師你真的喜歡君沁雲啊!君沁雲可比國師你大了七八歲呢!你怎麽能喜歡君沁雲呢!她都死了那麽多年了!”
季靈斐淡淡的丟去一個警告的眼神,平靜的道:“我是打算將君沁雲強行擄走,不讓她嫁給東露冥衡。不過,原因不是我喜歡她,而是她自己不願意嫁。是君沁雲哭著來求我,讓我幫她離開。”
“那君沁雲打傷國師這件事?”
季靈斐從善如流的反問:“你認為呢?”他的手,下意識的劃過了肩膀。衣裳之下的肩頭,是他從不願意提起的猙獰圖案。
胤麟權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我覺得不太可能。君沁雲下嫁給東露冥衡,是十六年前的事情吧。那個時候,國師就已經是黃金鬥氣九段的鬥皇了。君沁雲雖說也是鬥皇階級,但她好像隻是堪堪突破了黃金鬥氣,勉強到達了三段。三段對九段,怎麽想,君沁雲怎麽也不可能傷了國師吧。而且還能讓國師閉關靜養了那麽久。”
“我受傷是不假。也的確閉關靜養了很久,可傷我的人,不是君沁雲。”那樣重的傷勢,足足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季靈斐才保住了一條性命。可被他說來,卻是這樣的輕描淡寫。好像,差點死掉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那是誰傷了國師?”問題脫口而出之後,胤麟權便後悔了,國師那般高傲的性子,肯和他提起多年前的過往,已經是難得。他怎麽還能追問個不停,越發的逾越了規矩呢?
季靈斐也不在意,轉而說了另一個話題,“我本不想探查個清楚。可現在看來,似乎有人在背後故意要讓你對我心存芥蒂。恐怕我不得不探究一番了。”
胤麟權十分聰穎,他身子猛的一震,急促的問道:“國師!你的意思是……我父皇他?”說到這裏,胤麟權嘴角那抹輕佻的弧度,也有幾分掛不住了。他的父皇,那個事事倚重國師的父皇,為什麽要挑撥他跟國師之間的關係?
優雅的搖了搖頭,季靈斐清冷的道:“不要妄下結論。陛下是你的父皇,你身為人子,豈能如此武斷的懷疑你父皇。”
“不是父皇,那就是給我紙條的人了?”胤麟權眯了眯那雙桃花眼,那抹輕佻的弧度重新掛了起來。隻要不是他的父皇,那麽其他人,都好說。
“麟權,你老實回答我,那張紙條上,寫了什麽。”
謊言就是謊言,一旦被揭開一個缺口,那麽剩下的欺騙,就會悉數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胤麟權已經有所懷疑,當然不會再隱瞞什麽。
他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六個字!”
“哪六個字。”
“九乃靈之骨血。”
季靈斐啞然,好半天才道:“居然說東露君顏是我跟君沁雲的孩子?這個幌子,權皇子也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