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搞得露府雞犬不寧
好半天,房間裏邊都沒有聲音。
何誠又敲了敲門,“九小姐,快要到晚膳時間,小的來問問您,晚膳想吃什麽。”
又過了好半天,何誠都已經準備退回去繼續站著了。東露君顏慵懶的聲音傳了出來。
“進來吧。”
聞言,何誠這才敢推門進入。
“九小姐。”他喚了一聲,便弓著腰站在門口。
不知道為何,何誠似乎感覺九小姐的臉色,比中午見時更加蒼白了幾分,不,蒼白並不準確,應該是慘白才對。
東露君顏坐在床上,目光正好能夠看到院子裏的一攤血跡,她咬了咬嘴唇,緩了好半天這才鬆開,展顏一笑,“是你吩咐人把花嬤嬤扶下去了?”
一聽這話,何誠連忙跪下,解釋:“小的以為九小姐不願意花嬤嬤死掉,所以這才叫人把花嬤嬤扶了下去看郎中。小的擅作主張,請九小姐責罰。”
東露君顏不在意的擺擺手,“無妨。你做的很對。”
若是花嬤嬤死了,那東露水凝一定會找她來報仇。雖然她一點都不怕東露水凝,但她現在根基未穩,不方便將事情鬧得太大。逼花嬤嬤殺了自己的侄兒,東露水凝卻也說不出個不妥來。因為,那是花嬤嬤自己要大義滅親,與她何幹?
可若是她讓何誠殺了花嬤嬤,那性質便不一樣了。
還是力量不足,力量不足啊。若是她鬥氣修煉的能夠打過東露水凝三兄妹的話,她也不需要再什麽手下留情了!更加不需要仰仗著‘東殷家少夫人’的名號行事了!
一想到這裏,她就不禁後悔萬分。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她居然就這麽浪費掉了!而且還不是睡覺,而是被自己的良心和愧疚折磨!
她不應該感到愧疚和折磨的啊。因為花嬤嬤跟壯漢對倒黴蛋做的事情,比她對他們做的事情,要過分的多的多!倒黴蛋能活到今天,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倒黴蛋從胸口一直到小腹,有一條長長的,深深的傷疤。
這條猙獰的傷疤,就是花嬤嬤跟她的侄兒留下的。那一道傷疤,簡直要了倒黴蛋的命。若不是東露冥衡還念及骨肉之情,運用鬥氣給倒黴蛋治傷,恐怕倒黴蛋那個時候就已經死了。
“九小姐?九小姐,晚膳您想吃什麽?”
思緒被何誠給打斷,東露君顏回神,捏了捏鼻梁,道:“隨便吧。不要太油膩,不要太多肉就好。”
何誠點頭,卻又轉身問道:“九小姐,外邊那些人?”
“嗯。”東露君顏隨口應了一句,剛準備下床,何誠就已經衝了過來替她穿上鞋子。雖然被一個大男人如此伺候,她感覺有些別扭。但她畢竟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人,對這個也不是很在意。
有人伺候,總比自己動手,要來的舒服吧?
她一向是享樂主義的。
“主子,怎麽發落處置他們?”何誠不動聲色間轉變了稱呼。
東露君顏像是沒注意到稱呼的轉變,她道:“嗯,先不急,讓我想想……”
見東露君顏並未對稱呼有不滿,何誠在心裏小小的高興了一下。默認主子這個稱呼,是不是就意味著九小姐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人?
“何誠,我問你,剛剛那個想要站出來替劉能求情的小丫鬟,叫什麽?跟劉能是什麽關係?那個攔住她的丫鬟呢,叫什麽?”東露君顏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何誠回答的十分迅速,“替劉能求情的丫鬟叫冬梅,她與劉能是相好,很得花嬤嬤跟花管家的庇護。聽下人們說,過年後,劉能就要娶冬梅過門了。至於攔住冬梅的丫鬟,叫郭芳,她跟冬梅是一起進府的。兩人關係一直不錯。”
“冬梅的性子如何?”
“回主子。冬梅的性子很勢利眼。仗著自己有花嬤嬤做靠山,對大夥的態度很不好,常常指使別的丫鬟替她做事。至於郭芳,跟冬梅一樣。都是勢利眼。”
東露君顏聞言冷冷一笑,這個花家,在東露府還真是作威作福的很呢。囂張又跋扈。這種人,不提醒提醒,他們就真以為自個兒從仆人變成了主人呢。
一看到東露君顏的神情,何誠連忙補充,“主子。郭芳行事張揚,不是因為自己與冬梅交好。”
“哦?”東露君顏眼角掃去。
何誠更加畢恭畢敬了,“郭芳跟五少爺關係不一般。”
五少爺?東露君顏努力的回憶著。腦海中閃過一張蒼白的麵龐來。東露家的人,長相都是不錯的。隻是這個五少爺長的是不錯,但就是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樣。
她確定的問:“東露傑澤?”
何誠點點頭,“二爺的獨子。”
這個二爺,自然是她那個便宜老爹,東露冥衡的大弟弟,東露威舜了。
聰明機靈的何誠為什麽要向她重申一遍,東露傑澤是東露威舜的獨子。顯然,何誠這是在提醒她,東露威舜很寵愛這個獨子。如果她對郭芳下了手,想來東露傑澤定會對她發難。而一向對寶貝兒子疼愛有加的東露威舜,估計也是要出麵的。
不過,她就是要攪亂一汪春水!
“何誠,主子今兒給你扔一句話,你若是真心想跟隨我,那就把這句話記牢了。”
“主子請說,小的洗耳恭聽。”
“這東露府越亂,主子我越高興。”
這已經不僅僅是要報複以前欺辱過自己的人這麽簡單了。九小姐的意思,顯然是要讓整個東露府雞犬不寧。不,或許是,雞犬不留才對。
一字之差,千裏之差。
停頓了很久,何誠才輕輕的問,“主子,奴才能問您一句,這是為什麽嗎?”
“千金難買我高興。”東露君顏丟下一句簡單粗暴的回答。
何誠愣在原地,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這主子,還真是夠任性的。跟著這麽一個任性的主子,隻怕他日後的麻煩絕不會少。
隻不過,任性的人,卻也是要有資本才能任性起來!主子不像是個粗莽之人,既然主子要這麽做,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何誠愣神的時候,東露君顏已經走到了門外。跺跺腳,何誠連忙追了上去。
也罷,既然選擇了主子,那勢必要一條黑走到底的!從古至今,背叛動搖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他何誠雖然讀書不多,但這個道理卻還是明白的。
“何誠。”見何誠不動聲色的站在了自己身後,姿態是越發的恭敬順斂,東露君顏讚許的勾了勾嘴角,輕聲吩咐道:“告訴大夥,都散了吧。”
何誠點點頭,從東露君顏身後上前兩步,聲音是波瀾不驚,“冬梅,郭芳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此言一出,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自然是沒被點名的人,憂的,自然是冬梅與郭芳。
已經見識到東露君顏手段的兩人,此刻心裏是越發的沒底和透涼。
要數欺辱九小姐過分的人,她們兩首當其衝。手段最狠毒,花樣最多,次數也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