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還有人35

  “不對, ”


  難為滄海搖頭:“……不對。”


  宋星星的母親就是周瀟,如果周瀟虐待孩子, 又怎麽會替她報仇, 殺了這麽多人?


  但雲吞席卷之前所說的一切,校車,鑰匙, 還有他見到周瀟去找校長請假, 雖然不知道之後周瀟為什麽還是出現在了春遊名單上,但周瀟之後的反應, 顯然是知道車會出問題。


  他開始懷疑劉青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畢竟周瀟不是宋星星的後媽, 一個母親怎麽可能對孩子下這麽重的毒手?


  劉青說的一切, 將他們之前的懷疑全都打亂, 但冥冥中好像又和一些細節能夠對上——比如, 周瀟因為車禍成為了植物人, 而且已經死了,屍體火化,但最近依然會有凶案發生。


  殺人的, 另有其人?


  就在地窖裏氣氛凝固的時候, 外麵又傳來了腳步聲。


  有人來了!


  “你是誰?!”是劉青警惕的聲音。


  “別害怕, ”


  一個年輕的男人聲音響起:“我是陳且, 這是我的警官證, 我是HS市刑偵隊的, 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九曲風濤:“???”


  我靠, 現在好了,外麵那個女生肯定會馬上把他們賣了!

  果然,劉青的聲音激動起來:“陳警官, 你來的正好——”


  所有的燈光頓時熄滅。


  就連地窖裏也陷入黑暗。


  劉青:“停電了?”


  她的聲音陡然尖銳起來, 緊跟著是一聲悶響,還有人倒地的聲音。


  蘇席伸手推木板,然而上麵似乎壓了什麽東西,再加上劉青的鎖,一時難以打開。


  緊跟著,上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有人跑了出去,另一個有些沉重,響聲和普通鞋子不同的腳步聲緊追離開!

  這個聲音——


  難為滄海低聲:“穿靴子的貓!凶手就在外麵!”


  他快步跳上木台,伸手想要砸開木板。


  砰砰砰!

  “滾開,我來!”


  九曲風濤也跳了上來,用手肘狠狠撞擊出口的木板,但因為受力方向的問題,再加上外麵的鎖和重物,依然沒有打開木板。


  蘇席則後退讓開空間,讓他們兩人繼續砸木板。


  同時,他也聽著頭頂地板傳來的響動。


  外麵先是一聲驚呼,燈滅了,地窖裏一片漆黑,外麵也沒有任何的光,隻有兩人狠狠砸木板的聲音。


  就在這撞擊聲當中,由遠及近出現了沉重的腳步聲,還有女生的哭喊了求救。


  像是什麽東西,被拖回了裏屋,狠狠扔在出口不遠處的地板上。


  砰的一聲巨響,頭頂傳來關門的聲音。


  “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麽!”


  雖然觀眾和玩家都看不見上麵發生了什麽,但劉青驚恐的聲音卻讓所有人都膽寒。


  尤其是伴隨著她顫抖的聲音,漸漸靠近的沉重的靴子腳步聲。


  噠噠噠。


  慢慢靠近,一下下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緊跟著,就是什麽東西打在人身上發出的悶響,還有劉青的慘叫聲!


  難為滄海聞言一愣,然後又加快了撞擊的動作。


  盡管地窖內有人在撞門,但頭頂的那個人卻似乎沒有絲毫的忌憚,任由女生發出慘叫聲,但這慘叫聲也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劉青便沒有力氣喊叫了。


  隻有遠處不知道誰家的狗,依然還在狂吠。


  滴答,滴答。


  什麽東西順著木板的縫隙落在了九曲風濤的臉上。


  他伸手一摸,發現是粘稠的血液!

  【彈幕】[來一瓶桑葚酒]臥槽當場行凶也太囂張了吧??

  【彈幕】[沐又又]曲池和劉青臉上的痣有點像,會不會是殺錯了,其實凶手想要殺的是劉青??

  【彈幕】[百事可愛]危/陳警官/危


  外麵很快沒了動靜,而九曲風濤和難為滄海的手都撞出了血瘀,終於將木板上的鎖撞開了!


  但兩人卻沒有立刻上去。


  他們先是警惕地後退了好幾步,等了片刻,上麵沒有任何人下來,九曲風濤這才快步衝上去,爬出地窖。


  剩下的兩人也跟著走了出來。


  在黎明的微光下,地板上躺著兩個人,一個人是陳且,剛才就是他倒下壓在了出口的木板上,但現在已經被推到一邊。


  還有一個,是瞪大了眼睛,滿臉血汙的劉青。


  難為滄海彎腰試了試:“死了。”


  她是被活活打死的。


  蘇席環顧四周,煙花店的電閘應該是被人關掉了,整棟樓一片漆黑,他低頭看向陳且,試了試脈搏。


  “陳且還活著。”


  “凶手真是為了替宋星星報仇?否則為什麽不殺陳且?”


  難為滄海看向蘇席:“周瀟也是傷害宋星星的人,但是如果劉琴和趙小花沒有撒謊,六年級四班的學生至少是無辜的,它也要殺?”


  “不一定。”


  蘇席也不細說,難為滄海隻當他還不敢輕易下結論。


  九曲風濤後退幾步,看著地板上三人留下的血腳印和掌印:“嗬,這下更說不清了。”


  “誰知道呢,凶手或許是怕我們出來,所以來不及殺陳且就逃了。”九曲風濤踢了踢陳且,人沒有反應,還在昏迷當中,“現在好了,死的人越來越多,凶手在眼前還能讓人跑了?如果不是雲吞席卷答應了劉青讓她先出去,我們也不會眼睜睜錯過凶手!”


  “就你現在這身手,怕是和凶手對上,誰反殺誰還不一定。”


  難為滄海撿起陳且的手機,“先離開這裏,否則等警察來了就走不了了。”


  蘇席卻擋在九曲風濤的路上:“走是要走,你把他帶上。”


  九曲風濤:“誰?我?帶誰?他?”


  他不是不知道雲吞席卷要自己帶走陳且,但他問這句的意思是,老子不是你的隊員,你敢指揮我?


  跑路還帶個自動定位的警察,腦子進水了吧?!

  “你們不是想要知道還有什麽人會替宋星星殺人?陳且在調查周瀟,必然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等他醒來必然會馬上報警,我們離開的時間更少。”


  “那為什麽不是你背他?!”


  蘇席:“因為我可以自己去查,甚至還有可以雇傭偵探去查,而你是重點嫌疑人,沒錢也沒人,你沒有選擇。”


  九曲風濤:“??”


  難為滄海也聰明著,看著蘇席走了出去,他看了眼地上的屍體,也歎了口氣跟著一起離開煙花店。


  留下九曲風濤懷疑了半天人生,咬咬牙,還是背著陳且離開了。


  三人走的小路,繞開大路朝著HS市的方向走了一段,因為走的是山林和小路,也繞開了警察設置的路卡,淩晨八點,天完全亮了,這一片荒郊野嶺,完全沒人,但要靠走路走回去,陳且指不定早就醒了。


  難為滄海提議去路邊搭車,九曲風濤想的卻是隨便攔截一輛車,威脅司機帶他們離開這裏。


  誰知道等來的第一輛居然是餘大山的出租。


  看見幾人渾身血汙——


  準確的說是九曲風濤和難為滄海渾身血汙的模樣,餘大山還嚇了一跳:“你們三個昨晚上不是去小花那邊住了嗎?一大早去哪裏殺豬了?”


  沒等滿臉問號的九曲風濤回答,餘大山便看見了他後背上的陳且:“哦~我懂了,昨晚上陳警官找你們喝酒了吧?居然現在還沒睡醒,上車吧,我帶你們回HS市。”


  九曲風濤:“??”


  這你都能圓上?


  這他媽就離譜。


  老子滿身血腥味是殺豬去了可還行。


  【彈幕】[鈺贇]笑死

  【彈幕】[來自仙界的路人甲]司機是真的人才


  【彈幕】[小格格]這個本我就服餘大山

  ……


  陳且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後腦很痛,他摸了摸後腦,感受到傷口傳來的刺痛。


  迷迷糊糊之間,他看向自己左邊。


  一張有些凶惡的猛男臉,臉上滿是胡渣。


  他看向右邊。


  還是一個男人。


  【彈幕】[小少爺喵醬]陳警官左右為男


  【彈幕】[九字科根本沒在怕的]一臉懵逼


  【彈幕】[清河]陳且:我是誰我在哪?

  “你醒了,”


  前排傳來蘇席的聲音。


  “你們是誰?”陳且臉色痛苦:“昨晚發生了什麽?”


  “你喝醉了!還是你的同事把你背回來的呢!”


  餘大山順勢接過話頭。“陳警官,您這幾位可太敬業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麽認真做你們係統任務的人!”


  陳且清醒了。


  他想起來了。


  坐在自己左邊的,是和諧小區殺人案死者的哥哥,在逃嫌疑犯!而右邊這個,也是重點嫌疑人!

  “劉青呢?!”他問。


  “劉青死了,”


  蘇席一句話就把正準備糊弄陳且的九曲風濤和難為倉哈都打蒙了。


  現在的年輕人都走這種實誠路線的嗎?


  陳且也被他們的囂張震到了。


  在他看來,眼前這三人既然逃跑,必然是心虛了,極可能是殺人不眨眼的窮凶極惡之徒,這樣的可怕犯罪分子,把自己架在一輛車上,前排的主謀還輕飄淡寫地告訴他,人死了。


  這?

  這河裏嗎?


  這像畫嗎?


  “你是不是在查周瀟?你查到什麽了,說!”九曲風濤抬起拳頭:“要是不說,恐怕你就得受點皮外傷了!”


  陳且緊盯著他,反問:“你和周瀟什麽關係?!”


  “人不是我們殺的,你來的時候我們被劉青關在地窖,你看見凶手了嗎?”


  難為滄海試圖補救:“他不可能殺自己的親妹妹,我也不可能殺我的兒子,我們隻是想要找到凶手。”


  陳且深呼一口氣,片刻後,才道:“你們現在自首還可以——”


  “……”


  難為滄海直接放棄:“雲吞席卷你來吧。”


  “周瀟虐待宋星星,她出院之後就死了,後事是她一個所謂的弟弟辦的,但那個弟弟卻留了假的地址、身份。”蘇席沒有提問,反而隻是說起自己知道的事情:“校車事故必然是周瀟做的,也隻有她有機會對校車動手腳,或者說,是周瀟身邊的人做的,因為當時停車庫的鑰匙隻有周瀟拿得到。”


  “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問,”


  蘇席頓了頓,道:“為什麽我會在通緝令上。”


  陳且驚訝:“你不知道?”


  他隻能從後視鏡看見前座上年輕人的目光,卻依然覺得有些壓迫性,遲疑片刻,陳且還是道:“現場發現了你的頭發,DNA檢測出來就是你,而你在那之後就聯係不上了。”


  他繼續勸導:“如果你沒殺人,你就回去配合警察的調查,我們會找出真正的凶手的,你要相信我們。”


  蘇席沒換手機,但是換了手機卡。


  難為滄海似乎想到什麽,一言難盡地轉頭看了過去:“曲濤,不會是你把他頭發扔在曲池家裏的吧?可以啊,多年不見智商有長進,知道拉人下水了?”


  九曲風濤怒道:“什麽叫智商有長進,你以為就隻有你們會玩弄這些詭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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