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怪物22
咚咚咚!
“汪!汪汪!!”
樓下傳來的打鬥聲和犬吠聲讓宋曉峰心驚膽戰, 但他也知道,瞎跑的話, 如果現在再來一次轉角遇到愛, 他可沒有那麽好再一次被救的運氣了。
現在他隻能祈禱樓上不要有怪物!
走廊依然陰冷暗沉,後半夜雨勢慢慢變小,但冷風依然從畫室的破爛窗戶灌進來, 吹動腐朽的門搖搖擺擺, 發出吱呀的響聲。
“畫室裏沒有怪物!”
岑菱雨喊道。
三人進了畫室,將門關上, 猛烈的寒風刮了進來, 岑菱雨感覺後背發涼, 她看了眼大開的窗戶, 畫室裏堆放著的畫像已經全都變了模樣, 隻有中間畫架上的女人麵容依舊,
因為之前的雨勢太大,狼犬又破壞了窗戶,導致有雨水落進來, 窗戶和畫架之間的地上濕漉漉的, 有些雨滴濺在畫上, 岑菱雨連忙過去撿起地上的灰布將女人的畫像重新蓋了起來。
懶回花叢回頭, 微微一愣:“你還有心思管這個。”
岑菱雨喘了口氣, 勉強笑道:“這幅畫怎麽也算得上一副藝術品, 而且——”
宋曉峰接話:“而且是這屋子裏唯一一幅正常的畫像了。”
因為關上了門, 樓下的打鬥聲和犬吠聲笑了,但怪物的嘶吼聲依然令人害怕,仿佛整個腳下的地板都被這動靜弄得再不停顫抖。
懶回花叢看了眼時間。
還剩下一小時四十分鍾。
畫室裏的怪物全都出去了, 畫室裏反而顯得空蕩起來, 懶回花叢走到窗戶邊上,朝著外麵看了一眼,外麵夜色濃厚,下麵高度不低,牆壁沒有可以輕易攀爬的東西,對於他和狼犬來說倒是可以輕易從這裏離開,但受傷的宋曉峰和岑菱雨就危險了。
係統隻是讓他們存活三小時,沒有指定地點,屋內的怪物太凶猛,或許可以找到繩索,從這裏爬下去。
懶回花叢正在猶豫的時候,樓下忽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就連宋曉峰都被這震動甩地一下摔在了地上,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咚咚的響聲過後,畫室門口便傳來了敲門聲。
“誰?!”
宋曉峰冷不丁抖了一下。
“是我,你們學校最辛勤的園丁。”
聲音懶懶的,帶著些不耐。
【彈幕】[辭淵]薛——老——師——
【彈幕】[東籬曇夢]哈哈哈哈哈哈你什麽時候當過園丁,每次都不務正業好嗎?
【彈幕】[張君雅]我一直無法把師兄和老師聯係在一起x
這樣的老師在現實學校裏肯定是會被開除的。
當然,這裏隻是模擬遊戲,所以周雪案還帶著他岌岌可危的教師證在各個世界裏為所欲為。
岑菱雨聽見聲音,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她上前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修長的人影,緊跟著一隻龐大的黑影從旁側衝了進來,嚇得她驚呼一聲。
周雪案進門的同時順手帶上了門,他的身上沾了血汙,眼裏的血色正在褪去,不知道是不是岑菱雨的錯覺,隻覺得他的發色不再是純白的雪色,更像是夾帶著清冷月光的淺藍色。
“先給它包紮一下,”
岑菱雨愣了愣,不知道周雪案說的是誰,懷裏就已經多了一卷繃帶。
【彈幕】[琅然]哈哈哈哈果然你是醫生才對吧!
【彈幕】[拒絕文荒]不帶鏡子帶繃帶,醫生本醫了
【彈幕】[火火]然而還是選了機械員(攤手)
驚蟄的人都不選正常職業,第一射手選了奶媽,奶媽去搞機械,這就很反向操作。
周雪案往畫室內走了幾步,回頭:“愣著等我來動手?”
岑菱雨看向屋內的狼犬,它看起來有些萎靡,喉嚨裏發出脆弱的嗚咽聲,背後和四肢上的傷口血肉模糊,從門口到進來全都是血,看得出來傷口的嚴重。
就連一向強大的周雪案,衣袖上都從內而外染出了血,但顯然這繃帶不是讓她給他包的,岑菱雨轉頭蹲到狼犬身邊,小心伸手去摸了一下它的傷口。
“汪!”
巨犬猛然抬起頭,目露警惕。
岑菱雨看著它的傷勢格外嚴重,有些心疼,她經常去救助站替貓狗處理傷口,知道這個時候的狗狗雖然具有攻擊性,極其警惕,但隻要自己有足夠的的耐心去安撫它,邊能逐漸獲得它的信任。
動物有時候比人更能感知危險或安全,善良或惡意。
“尼爾,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岑菱雨柔聲安慰。
她小心地靠近地上的狼犬。
狼犬微微抬頭,身體漸漸放鬆下來,看出來它強撐了很久,現在到了畫室內,周雪案又在它旁邊,讓它不再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
之前她也見到過狼犬幾次,但當時的狼犬都對他們極具攻擊性,無論是聲音還是肢體的表現,都顯得格外駭人。
以至於懶回花叢本能地感覺狼犬會對他們造成攻擊。
但現在看來,狼犬似乎是開始信任周雪案,對它們沒有之前那麽防備。
又或者——
岑菱雨沒有想到的另一種可能,當時的狼犬隻是對他們之間的某一個人極其具有攻擊性。
“下麵情況怎麽樣,你不會把走廊也炸了吧?”
懶回花叢問道。
周雪案捋起袖口,手臂上的傷口像是被野獸撕咬開來,看著傷口駭人,他的臉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
“還行,”
周雪案低頭,另一隻手拿出高級止血繃帶纏在傷口上,低頭咬住繃帶輕輕撕開。
【彈幕】[朝聖]awsl!!!
【彈幕】[錦幄初溫]打繃帶的動作好幹淨利落!
【彈幕】[龍火]這也能誇????
“我扔了一點炸藥,不過沒有放在承重上。”
畢竟這裏是二樓,地下室不一樣,一樓要是牆塌了,二樓也難逃波及。
“應該可以阻攔那些怪物一會,不過擋不了多久。”
周雪案收起繃帶,活動了一下手指,轉頭道:“先休息一會,再想辦法。”
幾人點頭,懶回花叢聞言也輕鬆了幾分,靠在牆上給自己處理傷口,他也有高級繃帶,但是都在之前都用的差不多了,現在隻能用衣服撕碎進行處理。
處理著傷口,他不僅目光瞥向地上的狼犬。
岑菱雨正在給狗包紮傷口,清理落在傷口裏的雜物,因為條件有限,隻能簡單處理一下,好在有周雪案的繃帶。
懶回花叢:……人不如狗。
“砰!哐!”
樓下傳來擊打的聲音,顯然怪物們還沒放棄,以它們的攻擊強度,追上來是早晚的事情。
宋曉峰聽的心驚,可外麵下著雨又是陰冷的荒郊野外,要從二樓直接跳下去,他也沒有這個勇氣,要是怪物追上來了……
怎麽辦?
懶回花叢包紮了自己的傷口後便去畫室的雜物間檢查了一下,畫像都掉在地上,地上有怪物出去的腳印,踩著粘稠的顏料一般的血,但畫室裏沒有怪物。
遺憾的是沒有找到繩索。
岑菱雨站起身,手上都是血,她輕輕拍了拍狼犬的頭,伸頭去看它後背上最深的傷口。
“臥室之前我們全都找過了,屋內就沒有任何鏡子,如果怪物上來……”懶回花叢看了眼狼犬背後的傷口:“我們恐怕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
“汪!”
趴在地上乖順等岑菱雨處理傷口的狼犬忽然抬起了頭,先是朝著門口狂吠幾聲,緊跟著前肢站立起來,岑菱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後退幾步站在牆邊。
狼犬雖然對著門口狂吠,但最後卻朝著畫架跑了回去,它張口咬住灰布將原本就不是蓋的很嚴實的灰布扯了下來,然後跑到畫架的正對麵,朝著畫架上的肖像叫了幾聲。
這聲音和剛才對著門口的凶狠不同,像是帶著些懷念和嗚咽,讓體型龐大的怪犬竟顯得有些可憐起來。
它搖了搖尾巴,繞著畫架不停地轉悠,時不時站在畫像麵前,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畫像上的人。
“它真的是尼爾嗎……”
岑菱雨低聲:“那畫上的是他的主人吧。”
她雖然沒有去過三樓,不知道屋子女主人發生過什麽,但她見過在二樓臥房尼爾和兩個主人的合影,照片裏的狼犬看起來比眼前的正常很多。
“我們去二樓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繩子,如果是在找不到,就把臥室能找到的布或者床單帶過來,”懶回花叢正要出門,卻被周雪案叫住。
“怎麽了?”他回頭,發現螢窗雪案已經到了書架邊,正看著那副畫,在他右側,破碎的窗戶無法阻擋風雨,風吹動他的頭發。
周雪案伸手碰了碰這幅畫。
“這幅畫不對?”懶回花叢走了回來。
周雪案的手指往下滑落,在畫像的角落用力擦了擦,露出一點寒芒。
他抬起手,白皙的指尖帶著些暗色的顏料。
“這不是畫在畫布上的油畫,”
他回頭,看向幾人:“這是畫在鏡子上的。”
這一幅半人高放在畫家上的肖像畫,顏料覆蓋之下,原本是光滑的鏡麵。
懶回花叢快步走了過來,摸了摸顏料,卻發現顏料已經幹了很久,牢牢吸附在鏡子上,即便是能除掉,也清理不幹淨,而且用堅硬的物體去擦除,也很容易傷到鏡子表麵。
岑菱雨驚喜道:“我知道了!”
她加快了語速:“鬆節油!隻要有鬆節油,就能更快清除掉油畫顏料。”
雖然這樣一來,這幅畫……
這棟屋子的女主人的麵容,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但是現在這幅畫背後的鏡子,是他們唯一的生路了!
“畫室的雜物間有裝鬆節油的瓶子,我剛才好像看到過,”岑菱雨剛說完,宋曉峰就去了雜物室,但是很快,他滿臉失望地走了回來。
手裏還有一個空瓶子。
“雜物間的瓶子裏都沒油了。”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一聲巨響,緊跟著是野獸的咆哮聲,伴隨著樓梯被踩的吧啦響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