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怪物10

  “狗哥到底是誰?!”


  岑菱雨也不自覺聲音提高了許多。


  對啊, 做錯事的又不是她,她就不信陳花玉一點忌憚都沒有, 拿到了她的手機, 如果將這些信息曝光出去,陳花玉必然會受到社會的譴責。


  她還可以進行舉報。


  陳花玉把手從脖子上拿下來,恨恨道:“多管閑事, 又不是你們的狗!”


  她盯著岑菱雨:“我們隻不過是發泄情緒而已, 而且那些視頻可以幫助多少人宣泄陰暗情緒,減少多少犯罪, 這你知道嗎?為我麽做點貢獻怎麽了?我自己狗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如果是你, 你願意被人這樣虐待嗎?!”岑菱雨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也想好好活著吧, 同樣是生命, 為什麽就一定要去傷害它們?!”


  “而且你說的不對, 什麽宣泄負麵情緒的工具, 那些人既然能對動物做出這麽殘忍血腥的事情,當他們覺得麻木之後,就會尋找更危險的刺激, 說不定還回去殺人!”岑菱雨隻覺得陳花玉不可理喻。


  “把我的手機還給我!”陳花玉卻不想和她多說。


  周雪案:“想要手機?”


  他說:“可以, 不過, 告訴我們狗哥是誰。”


  “說就說, ”


  陳花玉癟了癟嘴:“又不是什麽值得保密的事情, 你們也認識他, 狗哥就是張貴富!”


  她指了指陳列室:“有本事在這兒罵人, 你們倒是去罵他啊,人都死了!隨便你們怎麽罵!這裏鞭屍都沒人管你們。”


  岑菱雨急著解釋:“我們沒有罵你!你怎麽不講道理呢?!”


  “話說的冠冕堂皇的,我看你就是多管閑事!你管好自己吧, 吃飽了沒事幹, 別說是狗了,就算是別人的死活和你又有什麽關係。”陳花玉擦了擦臉上的雨水,一想到自己來到這麽個鬼地方,遭受了那麽多可怕的事情,她就氣不打一處來:“講道理?我就是道理,你還沒進入社會吧,一副天真的要死的樣子,你們要當正義的使者,就去審判張貴富啊!”


  她繼續叫道:“殺狗的是他又不是我!我可從頭到尾都沒動過手!”


  岑菱雨反問:“如果不是你們賣視頻,他會這麽變本加厲地傷害動物嗎?”


  “喲,你這話說的,”


  陳花玉翻了個白眼:“就算我不買,就沒有別人買了嗎?做這行的又不是我一個人,在我們之前也有人賣,這麽多年你看有人管嗎?自己都吃不飽賺不夠錢,也就你們這些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才會——”


  “噌!”


  陳花玉的話說到一半猛然堵在了喉嚨裏,她後腦一陣發麻,剛才順著她耳邊飛過去的匕首再偏半分,就紮在了她臉上!


  “誰!”


  陳花玉看了眼後麵釘在牆上的匕首,憤怒地回頭:“是誰扔的?”


  周雪案看向岑菱雨:“愣著幹什麽,”


  他說:“把刀拔回來。”


  岑菱雨這才反應過來,她小跑過去,路過陳花玉的時候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顯然陳花玉知道是這個男人在威脅自己,卻不敢繼續說話。


  看他剛才的態度,他和那個理想主義的女大學生完全不一樣,這裏荒郊野外的,如果把他惹惱了,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剛才的匕首是警告,要是自己再看不懂情況,下一次就沒那麽好運了。


  陳花玉也是開店的人,社會上的人見得不少,不是傻子,岑菱雨她可以不放在眼裏,周雪案不行。


  按理來說,遇到這種情況,唯恐驚蟄不亂的半抹雲煙應該開麥了,但和螢窗雪案交鋒的這幾回來看,自己還是少說話多行動,否則對方沒傷到,自己反而惹一身麻煩。


  岑菱雨走到牆邊,握住匕首的刀柄想要抽出來,卻發現匕首深入牆麵,扔匕首的人顯然是臂力驚人,用力拔刀的時候,她還差點摔倒。


  拿著匕首走回來,岑菱雨伸手還刀。


  周雪案沒有伸手接過,隻是將刀鞘也扔給她道:“留著防身。”


  她心頭一暖,點點頭。


  握著利刃,至少有點安全感了。


  遇到怪物或者危險的時候,自己也不至於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周雪案又看向宋曉峰:“包收好,別讓她拿到手了。”


  宋曉峰微微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或許是因為包裏的手機可以證明陳花玉的罪行,雖然他不敢得罪那個看起來有些瘋狂的女人,但老師說的話他也不敢不聽。


  “憑什麽?那是我的東西!”


  陳花玉沒想到他們還不打算把手提包還給自己。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周雪案反問:“包上又沒寫你的名字,這分明是宋曉峰的包。”


  宋曉峰:“啊……?”


  這可是個女式的包,還是粉色的。


  陳花玉瞪大了眼睛是,詫異地看著他:“有沒有搞錯?這就是我的包,我的包什麽樣子我自己心裏不清楚嗎?而且那裏麵還有我的身份證!”


  【彈幕】[軟綿綿]不愧是師兄,瞎話張口就來

  【彈幕】[琅然]喂樓上你有什麽立場說別人張口瞎話啊喂!


  【彈幕】[拒絕文荒]原本還想附議,看見發這話的人的ID我笑了


  周雪案“哦?”了一聲。


  他伸手敲了敲太陽穴:“先不說小宋的包可能和你的是同款,即便是有你的身份證也不能證明是你的包,說不定是別人撿到了你的身份證放進去的,這包既然是我們找到的,先到先得,自然是應該我們的。”


  宋曉峰:“我不用粉——”


  話還沒說完,便碰觸到他冰冷的眼神,宋曉峰剩下的話又咽了下去。


  陳花玉指責道:“你這是強盜邏輯!”


  周雪案:“那你大可以報警。”


  陳花玉:“我!”


  等等,她怎麽報警啊?手機還在他們手裏,而且這鬼地方有沒有信號還不知道!要是能報警,這幾個人第一時間就報警了,這裏可是死人了!

  她說不出去話來:“你……!!”


  【彈幕】[暉暉]我直接笑死


  【彈幕】[奶泡森啊]不服你就報警哈哈哈哈哈哈

  【彈幕】[野望]陳花玉:你倒是給我手機打電話啊!


  懶回花叢走了過來,因為失血臉色有些發白,他打斷陳花玉:“行了,你們在這兒吵也沒用,”


  他咳嗽了幾聲,才道:“你就當把包暫存在他們那邊就行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張貴富是怎麽死的,這屋子裏到底有什麽危險。”


  周雪案:“還有一件事。”


  他說:“張貴富的屍體不見了。”


  “轟隆!”


  “砰砰!!”


  伴隨著駭人的雷聲,客廳深處傳來劇烈的撞擊聲。


  “咚!咚!”


  “誰?!”


  宋曉峰臉色變得慘白,他回頭盯著L形客廳的拐角處,“誰在那裏?!”


  他又想起那個渾身是血,站在畫室裏打電話的男人。


  半抹雲煙冷哼:“你們剛從那邊過來,有沒有人自己不知道?”


  “那邊不是隻有張貴富的屍體嗎?”


  懶回花叢微微皺眉:“如果你們說李強也死了,除非是詐屍。”


  “詐屍?!”


  宋曉峰嚇得心頭一跳:“這,這屋子不對勁啊,有鬼,肯定有鬼……”


  “噠噠,”


  “噠噠噠。”


  岑菱雨回頭:“這是什麽聲音……?”


  懶回花叢聽了聽:“有人下樓梯的腳步聲。”


  “不可能有人吧,”


  岑菱雨一想到李強的死狀,更害怕了:“樓上也,也隻有屍體啊……”


  “嗒。”


  那腳步聲落地,似乎走到了樓梯的盡頭。


  “要不然過去看看?”


  懶回花叢問。


  樓梯的材質比較特殊,加上年久失修,下麵的空間有些腐朽,所以踩在樓梯上不僅會很容易發出響動,還有細微的吱呀聲。


  外麵的雷聲已經沒有之前那麽密集,但是聽雨聲,雨勢依然很大。


  三個玩家的聽力都很強,客廳距離樓梯不遠,即便是外麵下著雨,他們也能聽到一些屋內細微的響動,而那個走下樓梯的人隨後就沒了後續的腳步聲,就好像停在了最後一節樓梯上,一動不動。


  “砰!”


  黑暗深處又傳來巨大的響聲。


  “張貴富的屍體我們沒動,就放在一樓的陳列室裏,”


  懶回花叢問了一圈其他人,確認沒人動過,才看向周雪案;“沒人動過。”


  周雪案:“但我剛才進去,沒有見到屍體。”


  他的模樣不像是在撒謊,也沒有那個必要。


  懶回花叢見狀,拿起旁邊櫃子上的蠟燭往L形客廳的短邊走去,半抹雲煙跟在他身後,而周雪案卻似乎對深處的巨響不感興趣,隻是走到門口,打開客廳大門,任憑風雨吹進來,將他雪色的短發吹到身後。


  宋曉峰和岑菱雨都跟在他身後,宋曉峰不明所以:“老師,你在幹什麽?我們不過去看看那邊怎麽回事嗎?”


  他站在周雪案身後,都能感受到強勁的風夾帶著雨水拍打在自己身上。


  外麵的風暴很強烈,偶爾閃過的閃電將他修長瘦削的身形勾勒出清晰的輪廓。


  客廳的大門外就是荒涼的花園,因為無人打理,顯得極其破敗,甚至比萊畢斯山莊的花園還要亂。


  暴雨衝刷著大地,遠處一片漆黑,花園外牆的鐵大門沒有關上,被風吹動,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門口的地上還殘留著少量的血跡,大概是剛才的巨狗留下的,但因為雨勢太大,大部分的血都被衝入了漆黑的土地中,滋潤著早就死去的植物屍體。


  花園裏有一排早就枯萎的植物倒在地上,他記得下午來的時候還是立著的,顯然是剛被什麽東西壓倒,痕跡一路通往花園的大門。


  “滴答,滴答。”


  他的腳邊忽然落下了連續幾滴水。


  門口因為有屋簷,暴雨無法直接落在這裏,但可以被瘋狂吹進來。


  這幾滴水漬看起來顏色有點怪異,不像是普通的雨滴,顏色暗沉,泛著血色。


  周雪案後退了一步,與此同時,他的頭頂躍下一個龐然大物,野獸的喘息聲從它喉嚨裏溢出。


  一雙漆黑而帶著血光的眼睛,正好盯著他。


  狼狗的毛發因為雨水而緊緊貼在肌肉發達的身體上,後背緊繃,嘴裏喘著熱氣,黑色的耳朵警惕地立起。


  “狗!”


  身後的宋曉峰發出低聲驚呼:“快,快跑啊!”


  “是那隻狗!”


  他嚇得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連岑菱雨也害怕的後退幾步:“薛老師,它,它不一定認識你,快關門!別讓它進來了。”


  她周末會去狗狗保護組織當誌願者,當然知道這種大型犬在受到傷害之後會陷入什麽樣的防備狀態,尤其是它現在雙目血紅,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看見人類,說不定會有過激反應。


  周雪案卻沒有後退,相反,他往前走了一步。


  他叫了一聲。


  “尼爾。”


  狼犬驟然抬頭,喘著氣盯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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