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才是怪物4
“鬼!有鬼啊!!!”
陳花玉的尖叫聲格外刺耳, 其他人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反倒被她嚇了一跳。
“什麽鬼!哪有鬼!?”
李強慌張地看了過來。
“別叫了!”
半抹雲煙不耐煩地喊了一句:“不過是幾幅畫, 就被嚇成這樣。”
她居高臨下地瞥了眼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女人:“你要是害怕, 就出去呆著,在這兒鬼叫什麽?”
陳花玉被她說的臉色青白交加,雖然閉上了嘴巴, 心裏卻有些怨氣, 但半抹雲煙說的也有道理,那些灰布下遮蓋的東西, 不過是一幅幅有些詭異的畫像而已。
這些畫框都十分巨大, 每個都有半人高, 用的顏料也極其暗沉詭異。
每一幅畫都是造型各異又大體相同的一個頭, 看起來好像是犬類, 卻有著人類一般的五官。
或者換句話說, 更像是人臉上長了漆黑的毛。
畫風和他在副本剛開始的時候看見的那副畫很相似,都是透著一股絕望而壓抑的氣息,各種暗沉顏色的顏料瘋狂地交織在一起, 好像隻是隨手的塗鴉, 但那一幅幅似人非人的麵孔卻如同鐵烙一樣印在每個人的眼中。
這些畫很傳神, 仿佛不是一幅幅畫像, 而是一個個帶著相框的怪物頭顱。
“這, 這是……”
宋曉峰看清了這些畫像, 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周雪案瞥了他一眼。
剛才陳花玉高分貝的尖叫聲都被嚇到他, 反而是被這些畫像給嚇成了這樣。
“轟隆!”
雷鳴過後,係統的任務終於出現了。
【暴雨如注,外麵的世界十分危險, 你暫且找到了一個棲身之所。但詭異的荒宅, 隨意堆放的怪物畫像,都讓你毛骨悚然。】
【但是,你沒有別的選擇,隻能暫時在這荒宅中度過今晚的暴雨。】
懶回花叢:“……我怎麽覺得這裏麵的世界才是十分危險。”
【彈幕】[拒絕文荒]哈哈哈瞎說什麽大實話
【彈幕】[緋策]這些畫是活的嗎?
【彈幕】[總被忽略的執]盯著人好可怕
那一雙雙眼睛,或怨毒,或陰冷,或詭異。
當你的目光落在畫上的時候,好像不是你在看畫,而是畫中的怪物正看著你。
【係統】主線任務已觸發!
【主線任務】探索荒宅的每個房間(0/1)
任務說明:當八人打開荒宅之中每個房間的房門,並且涉足其房間內部任一空間時算作探索成功,所有房間被人探索完成後,進行下一階段主線任務。
“什麽破畫!”
張貴富突然走了過去,伸手撿起地上的灰布,是將所有露出來的怪物畫像全都遮蓋起來:“醜死了,半夜看到還不得嚇死人!”
雖然他說話的語調很平淡,但是仔細聽依然能感受到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表情也隻是竭力控製。
似乎他也很忌憚這些詭異的畫像。
“等等,這,這不是無相的畫嗎?”
岑菱雨卻拿起了桌上的蠟燭,走向那些灰布,想要伸手去拉開畫布,卻被張貴富伸手推開:“小姑娘你亂動什麽!”
岑菱雨被他推得後退了幾步,好在李強接住了她,懶回花叢卻捕捉到她話中的信息,轉頭問岑菱雨:“你說的什麽畫?”
“無相的畫啊,”
岑菱雨見其他人似乎都不認識,才慢慢解釋道:“無相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個畫家的名字,他很有天賦,擅長油畫,但是喜歡安靜,這個畫風顯然就是無相的畫,後來他就再也沒有出現了,市場上也沒有他的畫流通。”
她看了眼灰布:“無相的畫技很好,但是七年前徹底銷聲匿跡,因為沒人認識他,所以也漸漸被人遺忘。”
李強也想起來了:“你是說昨天老師上課的時候給我們看的那副肖像畫?”
【彈幕】[軟綿綿]為什麽感覺像是法號
【彈幕】[曉未央]我直接笑死,綿綿你夠了!!
【彈幕】[朝聖]法號魔鬼啊哈哈哈哈哈哈
“可是那副畫正常多了啊,”
李強有些疑惑:“老師不是說他很擅長畫人物肖像嗎?”
“不知道,”
岑菱雨搖頭:“但這的確是他的畫風沒錯,我印象很深。”
站在旁側的周雪案忽然開口:“我去樓上看看。”
“等等我!”
宋曉峰急忙跟上,他直覺這屋子裏到處都不對勁,剛才的畫又特別滲人。
但他也沒忘記帶上抽屜裏找到的兩根蠟燭和一盒火柴。
“薛老師,我也去!”
岑菱雨追了上來,看這外麵的雨勢一時半會是停不了了,即便是雨停了,外麵山地泥濘,深夜荒涼,出門也很危險。
既然是這樣,他們必然要想辦法在這屋子裏呆一晚上,總不能坐在大廳沾滿灰塵的沙發上和別人眼對眼看著。
岑菱雨是有想要和周雪案多相處的小心思,李強當然也不會一個人留在大廳,他時刻謹記自己要保護同學的使命,使得四人的隊伍龐大起來。
懶回花叢也開始搜查其一樓來。
“美女,怎麽稱呼啊?我叫張貴富,富貴的貴,富貴的富!”男人知道自己招惹不起岑菱雨身邊的人,便主動朝著半抹雲煙靠近,畢竟比起那邊那個上了年紀,臉打的和鬼一樣白的陳花玉來說,眼前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更漂亮。
半抹雲煙絲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離我遠點。”
係統出了任務,她自然也不會坐在這裏,等其他戰隊的人探索空間,雖然係統的任務是讓他們多行動,但很難保證這些房間裏沒有什麽線索和東西。
但這油膩的張貴富一直跟著自己,讓她十分不悅。
“哎呦,還挺有個性。”張貴富又湊了上來:“這地方可危險了,要不要我保護你?”
半抹雲煙:“……滾。”
“別這麽排斥我嘛——”
陳花玉看了眼正四處翻找的人,從口袋裏拿出一盒小紙巾,擦了擦滿是灰塵的沙發,又點燃一根蠟燭放在冰裂的桌前坐了下來。
這屋子就不對勁,那光照不到的深處,誰知道有什麽鬼東西。
她才不會到處亂跑。
半抹雲煙隻在大廳的破敗櫃子裏找到一些火柴蠟燭和散亂的顏料,其他並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她又仔細找了找,屋內光線昏暗,全靠蠟燭照明,的確有些困難,但半抹雲煙還是在櫃腳發現了一張殘破的報紙,上麵正好有關於這棟屋子的報道。
看起來這裏似乎是個不詳的宅子,很多來買房子的人進來沒呆過幾分鍾,就感覺心悸、壓抑,最後不得不放棄離開。
而屋子的主人的親人也失蹤了,從此這棟屋子成了有名的凶宅,無人打理,也沒人繼承。
原本就是修築在遠離人煙的地方,沒什麽價值,漸漸破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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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回花叢在一樓其他地方探索,這棟宅子坐南朝北,大門在正北方,大廳的空間呈現L形狀,L形的長邊在北側,短邊在西側,從西側往後麵走,就是一條長廊。
長廊和客廳北邊被幾個房間隔開,長廊的盡頭是上樓的樓梯,懶回花叢從西往東以此檢查房間。
這裏一共有三個房間,走廊邊的櫃子裏找到了兩把生鏽的鑰匙,他挨個試了試,打開了西邊第一個房間,迎麵而來就是灰塵的氣息。
這是個雜物間,堆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腐爛的畫架上結滿了蜘蛛網。
他正在搜查有沒有別的東西,卻聽見隔壁傳來了咚咚的響聲。
這聲音像是有人在撞擊牆壁,但外麵雨聲很大,響動沒有持續太久,一下就消失了,仿佛從未出現過。
與此同時,懶回花叢手裏的蠟燭也突然熄滅了。
他在雜物間內,原本是沒有風的。
蠟燭的熄滅很突然,黑暗驟然包圍住他,而隔壁也傳來了野獸的低聲喘/息聲,噗嗤噗嗤,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隔壁。
砰!
一聲撞擊過後,野獸的聲音和怪響全都消失了。
懶回花叢拿出手電筒,閃身出了雜物室,走到西邊第二個房間門口,鑰匙卻打不開這道門。
他用力撞了幾下,門很堅固,紋絲不動。
這道門和左右兩側的門不太一樣,好像是鐵質的,旁邊兩道門都隻是普通的門。
而且這道門有些窄,很厚重。
和雜物間的門距離很近,似乎門後麵隻是一個很小的房間。
懶回花叢又撞了幾下,卻聽見身後忽然有人說話:“你以為撞的開?太天真了。”
他停下手裏的動作,回頭看向半抹雲煙:“你有辦法?”
“既然打不開,必然是有鑰匙,找不就行了。”
懶回花叢挑眉:“你是覺得我不知道這一點嗎?”
“那也不一定,畢竟隻會用蠻力的人,很少帶腦子出門。”d
半抹雲煙這是把在周雪案那邊受的氣都撒在懶回花叢身上了,說話不帶點刺就不舒服。
“是嗎?”
懶回花叢轉身往第三個房間走,同時回了一句:“九曲風濤好歹也是你的男朋友,這麽說他不太好吧?”
半抹雲煙:“……?”
她跺了跺腳:“我說的是你們!蠢貨!”
懶回花叢卻已經走到了門口,伸手用最後一把鑰匙打開了門,並沒有在意半抹雲煙的話。
這個房間裏,有很多的灰布,罩著一幅幅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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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這響聲不是開門的聲音,而是他們踩在樓梯上發出的響動。
宅子裏麵大部分的結構都是木質的,多年的腐朽老化和無人管理,讓它像是一個孱弱的老人,時刻都在低聲呻/吟,
從樓梯上來是一條走廊,兩側牆上掛著的畫不少都已經變得很殘破,花盆裏的植物全都枯死,隻剩下泥土。
地板上全都是汙漬,走廊兩側都是房間,北邊有兩道門和一個廁所,右邊隻有一道門。
“剛才我們在樓下的時候好像聽見樓上有響聲?”宋曉峰打了個冷戰:“樓上不會還有別人吧?”
岑菱雨起了雞皮疙瘩:“你,你別嚇人。”
李強喊了幾句:“有人嗎!”
“有人沒有?”
他的聲音回蕩在走廊裏,卻沒人回應。
“看,這破屋子裏根本沒別人。”
李強走在最前麵,走廊盡頭就是上三樓的樓梯,長廊是東西走向。
在上三樓之前,他們得先探索一下二樓。
周雪案側身,目光落在衛生間的門上,他伸手轉動把手,門沒鎖,輕而易舉就被打開了。
衛生間盡頭有一個生鏽肮髒的浴缸,高處一扇小窗戶緊緊鎖著,暴雨擊打在玻璃上,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
右側是洗手池,牆上的架子上有一些已經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洗漱用品,洗手池的正對麵靠牆是一個蹲便器。
“薛老師,你看什麽呢?”宋曉峰探頭進來,環顧四周。
“奇怪,”
宋曉峰喃喃自語:“這衛生間怎麽看著那麽別扭?”
周雪案打開水龍頭,水龍頭發出嘶啞的響動,噗噗幾下,才從裏麵湧出暗黃夾帶著泥土的水。
“當然奇怪,”
他說:“因為這裏麵,少了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