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夜怪談時23
你有沒有認識過一個人。
你們遇見的時候, 隻是以為會和無數在生命裏擦肩而過的人一樣,第一麵就是人生的最後一麵。
但之後的一次次遇見, 讓你們逐漸熟悉彼此。
你不知道他住在哪裏, 不知道他是誰,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
你們隻是每天都會見麵,在同一個沒有約定好的地方。
似乎這種約定, 沒有理由, 隻是成了一個共識。
你們好像成了朋友,因為你可以和他分享這一天的見聞, 一起玩遊戲, 一起打發時間。
但又好像不是朋友。
隻是每天都這樣見著麵, 卻不知道彼此更多的一切。
這個人慢慢的, 變得對你很重要。
這個人不會評價你, 他不知道你的生活, 你們隻是見麵,打發掉一段好像很普通,多年後想起來才覺得珍貴的年少時光, 然後在分開。
周而複始。
但他又很特別, 因為你的人生裏, 似乎不會再有第二個他了。
即便你們在一起, 盡管隻是做一些沒什麽意義的事情。
或許是玩一些小孩子之間常玩的遊戲, 做一些大人看起來會覺得很幼稚的“冒險”。
又或者, 隻是坐在楓葉漫天的滑梯下麵, 吃著喜歡口味的雪糕。
天氣不熱,雪糕很冷,凍得牙微微泛酸。
他隻是個孩子, 你從沒見過他的父母, 即便是買雪糕的錢,也是賣公園的瓶子換來的。
那個時候,你不會覺得貧窮,不會覺得難堪,也不會難過,隻會覺得很厲害。
靠著自己的努力,就能賺到錢,然後去買喜歡的東西,分給朋友。
他給你雪糕的時候,臉上的淤青還沒消,眼神也很高傲,好像剛和人打了一架。
“不會是搶瓶子被人打得吧?”
“誰先看到就是誰的,算什麽搶,是他們不守規矩。”
然後你就從兜裏拿起準備好的藥水,把不服輸的那人按在扶梯旁邊:“不許動!”
他身上有很多傷,對於小孩子來說,這是榮耀的象征。
新傷舊傷,總是很容易出現在孩子身上。
而他不僅要和同齡人打架,還要和那些更高更強的人打。
日子一點點過去,時間好像凝固了一樣,因為每天你去那個地方,都能見到他,然後你們互相說著一些現在已經想不起來的話題,看著天色一點點暗沉下去。
每一天都不一樣,每一天又好像都一樣。
等到長大了回想起來,好像就隻是一段普普通通的回憶。
之所以能讓人無法遺忘,是因為這段故事有個不算那麽完美的結尾。
一直以來不知道名字的人,終於還是從各自的生活裏消失了。
也許是某一天,在各自都默認的地方,你再也等不到那個人了。
一直到夜晚降臨,他也沒有再出現。
你會想,是有了什麽事情,又或者他離開了這個地方?
心裏或許有些難過,因為這一次告別,之前誰也沒有先說起過。沒有約定的見麵,最後也以沒有告別的分別作為了結局。
再後來,就是模糊又斷層的記憶。
她出事,又住院,記憶缺失,為了恢複身體,在病床上躺了很久。
有些東西,便從記憶裏徹底模糊而去了。
等到她再次回到那個地方,從天明等到夜晚,來往的人依然熱鬧,那個人卻再也沒有來過。
搬家、離開那個城市、四處奔波……
還有記憶的缺失。
一瞬間,被遺忘的記憶片段,夾雜著那段時間的回憶,充斥著她的大腦。
再清醒過來的時候,蘇席還站在她麵前。
滴答滴答。
走廊裏水滴的聲音很清晰,偶爾遠處有來往的腳步聲。
她鬼使神差地問:“認識誰?”
真是奇怪,之前她一直沒有把蘇席和記憶裏那個影子聯係在一起,直覺總告訴她,有哪裏不一樣,有哪裏對不上。
大概是以他的身世背景,不會出現在那種地方,像個無家可歸的可憐幼崽。
但真的接近那個答案的時候,她又覺得,好像他就是那個人。
就應該是那個人。
一個從相遇到分別,她都不知道姓名的人。
龍女:說那麽多廢話就是你把人家鴿了又忘了唄。
阮喬:……
明明是她被鴿掉了好嗎?
蘇席的聲音沒了之前的平靜:“你是她?”
他沒說弧的名字,但這個問題,阮喬之前已經聽他問過一次。
她反問:“你是公園裏的那個男孩?”
他低聲:“他早就知道了。”
“你果然是她。”
所以,甜甜知道她就是弧,她就是小時候他認識的那個人。
然後利用這一切,讓她不得不自己來接近他。
從給蘇父特意留下寫有她信息的紙條,到後麵的刻意靠近。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讓她再次站在他的身邊。
他早就認出了弧,然而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是在不同世界的陌生人,蘇席被蘇父領養,離開了A市,而她也有了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朋友。
她的世界裏沒有他。
所以,他要讓她自己來到他的世界。
“甜甜的人格,是因為我出現的?”她問。
蘇席放開她,半晌,才道:“但他已經消失了。”
“不會,”
阮喬篤定道:“不管是融合也好,潛伏也罷,他都不可能消失,如果他是我的人格,那麽他就不會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
龍女:你對自己的狡猾和卑鄙程度認知還是挺到位的啊。
阮喬忽視了龍女的吐槽:“活死人肆虐副本裏,那是我最後一次見他,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再見。”
阮喬盯著他:“你知道再見的意思嗎?”
蘇席側頭:“嗯。”
再見,就是還會見麵。
“隻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
她問:“我對你有那麽重要嗎?”
重要到,刺激出了另一個人格的出現。
小時候兩個人,隻是對彼此而言,都隻是很特殊的朋友。
“以前是一種重要,”蘇席說:“現在,是另一種重要。”
“以前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是因為你對我來說,是獨一無二的朋友。”他想到了什麽,眼眸暗了下來:“被領養之前,我的世界很簡單。”
簡單到隻有她。
隻有她一個朋友。
隻有她能夠分享自己的一切,能夠讓自己感覺到,自己是真實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而不隻是一個沒人在意,也沒人知道的生活在底層的影子。
但現在……
他忽然伸手,將她拉到懷裏,單手抱住她的後腦,埋在她肩膀上的下頜微動,聲音喑啞:“現在,是喜歡的重要。”
他追逐弧,弧卻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找到了她,卻是在屏幕上。
屏幕上的他,和朋友一起站在領獎台上,緋紅的臉和小時候一樣可愛。
可和他之間,卻隔了那麽遠的距離。
所有的記憶和畫麵都回到了他的腦海裏,從一開始的相遇,到後麵一次次的救贖。
將他從黑暗中拉扯出來,一步步跟在他身邊,之後的世界裏,都是她的影子。
會在他“發燒”的時候,小心照顧他。
會在他被關在地牢的時候,奔向他。
會在怪物虎視眈眈,生死一線的時候,將她的手信任的放在他的手心。
阮喬被他抱了個猝不及防。
耳邊他的呼吸聲被無限放大,還有他小心又有些顫抖的聲音。
“我現在喜歡你,你可以喜歡我嗎?”
這句話,一點都不像是那個他說的出來的。
因為太卑微了。
但他還等著這個回答。
阮喬問:“……你是甜甜,還是超凶。”
耳邊沉默了一下。
他說:“我是蘇席。”
抱住她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些。
阮喬正想回答,半晌,還是放棄了。
她說:“我……你抱太緊了。”
蘇席想要伸手鬆開她,手臂剛動了一下,又反悔似的收了回去。
他忽然說:“我們破開魔神的力量,然後離開這裏。”
阮喬還被他抱著,他不願意放開,她也就由著他,反正蘇席的胸膛暖暖的,抱著她也舒服:“你能做到?”
蘇席說:“他進入世界之前,留下了一點規則後手,可以破解這裏的世界,隻是需要付出一點代價。”
所謂的代價,恐怕沒有他說的那麽簡單。
他又說:“我知道了所有的記憶,”
“騙你來這裏,也是他做的。”
阮喬隻覺得在意料之中:“我猜到了。”
她說:“蚩和甜甜所謂的約定,就是將我們困在這裏吧。”
“我不知道蚩的目的是什麽,但是甜甜,或許是想要我們解開過去的事情。”
龍女的聲音響起,不僅是阮喬,就連蘇席也能聽見,它能夠控製傳聲的範圍:“龍大人早就看出來了,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你們要是被規則殺死在這裏,他們就能奪取你們的身體,完成完全融合。”
“但要你們徹底抹去了過去的疑慮,突破了自己,就離主神的資格更近了一步。”
畢竟,一個有著牽絆和疑慮的人,就依然存在弱點。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之前沼澤研究所的恐懼房間,就是一個例子。
她可以在各種恐怖和危險的地方生存下去,但是真正麵臨自己當年的困境時,依然會被別的情緒幹擾自己的判斷。
阮喬拒絕他的提議;“五夜當中,一定有一夜和我小時候一直想知道的事情有關,等到那一夜之後,在看他們想要做什麽。”
她忽然想起來:“對了,那天我在公園找你,你為什麽沒去?”
蘇席問:“十年前?”
他說:“後來我去找過你,但是你也再也沒來過。”
“然後呢?你就離開了A市?”阮喬說:“那段時間,我出了點事情,在醫院……後來出院之後,我就去過公園了。”
他沒說話。
……原來不是因為不想再見到他。
而是因為生病了。
他低聲:“後來我被送到了隔壁市的福利院,路上遇到了現在的父母,他們領養了我。”
“這之後,我也會偶爾回去,卻沒有再遇到你。”
阮喬明白了:“所以我們隻是正好錯過了?但你還是沒說,那天為什麽不在,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後的第二天。”
“那天……”
蘇席說:“因為打架,被送到了派出所,所以沒能出來。”
阮喬問:“……又是搶瓶子?”
“不是,”
他笑了一聲:“之前公園的秋千壞了,你說你想坐,我重新修好了,結果被新來的流浪漢弄扯下來賣了。”
其實不一定有什麽理由,小時候做的很多事情,理由聽起來都很幼稚,很無聊。
但對於當時的人來說,卻是很重要的事情。
阮喬原本還有些莫名的氣,前麵說了那麽多,她也沒覺得有什麽。
隻是一種慶幸,終於找到了那個人,而往後他們還有更多的時間。
但就是這麽普普通通的一件事,忽然讓她覺得心裏難受起來。
他是那麽優秀的人啊,聰明,冷靜,之前和蘇父見麵,也是誇得多,在蘇父的口中,他是一個聰明又善良的孩子。
這樣的人,在加上富裕的家庭背景,讓人總覺得他從小就應該是過得好日子。
可不是這樣的。
他小時候,也曾經生活在這個世界的底層,沒有家可以遮風避雨,沒有熱的新鮮飯菜可以吃。
下雨了,隻能找個屋簷。
他穿的衣服不一定很貴,但一定很幹淨,哪怕上麵都是漏洞和縫補的痕跡。
即便是見到朋友,也絲毫不提那些艱難的日子,隻是輕描淡寫地和她說著那些快樂的,開心地,讓人覺得美好的東西。
她忽然就心軟了。
蘇席還在說:“流浪漢當晚就放了出來,可是我不行,他們要把我送到福利院,但A市的福利院……也就是焦山,正好出了事。所以我暫時就被留在了派出所,第二天我自己偷跑了出來,但是你卻沒有再來……”
“後來,他們又來了人,把我帶走了。”
“我也喜歡你。”
她忽然說:“所以你以後就是我的男朋友了,隻能喜歡我一個人,知道了嗎?”
蘇席的聲音像是被人掐斷了。
他低頭,看著她:“不行,”
他說:“不行,這件事不能你來說。”
他重新靠近她的臉側,在她臉頰輕輕落下一個吻。
輕的她隻能感覺到一陣溫熱而縹緲的觸感,稍縱即逝。
然後他問:“以後我就是你的男朋友了,你隻能喜歡我一個人,知道了嗎?”
阮喬:“……這是我剛才說的。”
他又親了一下:“是的,但是現在是我的了,你也是我的。”
她被他親的愣了神,見他又來,原本想伸手推開他,去被一股巨大的力氣拽住,整個人都在往後麵而去!
可她身後原本該是牆。
阮喬在看,四周的走廊和房間都消失了,隻剩下一片片扭曲的暗色漩渦。
而蘇席的眼眸微沉,四周多了黑色的金屬羽毛,直接朝著她身後的那股力量而去!
噗噗的刺穿聲響起,阮喬脫離了控製,立刻轉過身看著後麵。
她的身後,幾條漆黑的深紅色觸手上鑲嵌著幾隻金屬黑羽,正在痛苦地扭動!
觸手的末端,是一個漆黑的龐大怪物的口部,重重疊疊有數層利齒!
龍女:……是格魯克!它居然進來了!
不就是血腥和暴力的魔神,消滅競爭者的手段也粗暴的可以,直接就入侵了他們的世界。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左右兩邊的天空瞬間出現了兩個不同的圖案。
一個是頭生雙角,背生雙翼的模糊人影,另一個是個圓形符號……
後者極其具有辨識度。
兩個圖案一出現,兩股無形的力量便直接衝著中間的格魯克本體而去,像是帶著刀刃的颶風,將格魯克的血色觸手瞬間撕裂成了粉末!
整個空間都被巨大的力量包圍著。
而身後的人伸手拉了她一下,兩人四周的景象瘋狂前進,三股力量離他們越來越遠!
幾秒之後,她才感覺自己腳下踩到了實地。
嘀嗒,嘀嗒。
剛才看見的三股力量變成了三個黑色的點,落在牆上,像是牆上的汙漬,
阮喬問:剛才是格魯克?它怎麽進來了。
龍女感受了一下:小心點。
它說:這個世界雖然是魔神利用深淵力量侵蝕的現實世界,但看來,格魯克也感應到了,原本這裏隻有蚩和讓德的力量,現在格魯克進來,就是想要絞殺你們。
但顯然,蚩和讓德隻是想要讓力量侵蝕他們的精神,一旦他們在這裏生存失敗,就會被規則奪取生命,到時候蚩和讓德就可以趁生與死的間隙搶占他們的身體,利用之前簽訂的深淵契約,完成完全融合。
但格魯克的目標和他們不同。
雖然都是殺死他們,但是格魯克顯然更激進。
它想要直接除掉他們的存在。
現在深淵力量對他們二人的侵蝕作用還沒有深入骨髓,這個時候他們被規則以外的魔神力量殺死,讓德和蚩也會失敗。
因此,格魯克在發現這處存在之後,立刻就闖了進來。
現在已經滲透到了第三晚。
龍女又道:不過有偉大的龍大人在,你大可放心,格魯克那個傻子,空有力量,不足為據。況且,讓德他們也不是蠢貨,之前怎麽鬥,那都是你們和他們之間的事情,力量容器和魔神之間互相算計也罷,都容不得其他的魔神插手。
它笑了一聲:格魯克想要將你們兩個一網打盡,可惜,這樣隻會引發讓德和蚩的再次聯手。隻要接下來你們小心一點,它很難再次闖進來。
阮喬:這麽說,它們三個現在打的挺熱鬧的?
龍女的聲音也愉悅起來:西格瑪雖然也蠢,但還沒有格魯克那麽沒腦子,它知道現在闖進來,不僅不會得手,還會被圍攻,現在估計也在某個角落悄悄窺探。
它加重了語氣:狡猾的人類,你可要小心點,現在你們兩個的生死,關係到了之後魔神之間的爭鬥。世界的侵蝕還沒有進入最後的階段,你們對於魔神來說,力量太過弱小。
如果不是有各種鬧心的世界規則約束著魔神的行為,要他們死,是很簡單的一件事。
阮喬不是第一次聽到所謂的世界侵蝕,遊戲反影響現實的事情,她正好一起問個清楚:所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恒信公司作為隔離區,應該知道點什麽吧?
龍女似乎對恒星公司沒有什麽好影響:它們,不過是另一個神的走狗罷了。這件事情很複雜,等你出去了,我在和你慢慢解釋,真奇怪,讓德沒有告訴你這些?
阮喬笑了:你覺得它口中的話,有多少能信?
龍女讚同:這也是,隻有偉大的龍大人,才會這麽耐心又誠實地給你解答你們那些愚蠢的疑惑。
蘇席站在原地,聽了一會:“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
阮喬點頭:“我們盡快解決掉這裏,出去再說。”
“出事了出事了!”計老三大叫著衝了進來:“你們快來,快來!”
他神色驚慌,似乎聽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阮喬和蘇席對視一眼,跟著計老三到了外麵,她這才發現,已經到了晚上。
剛才一瞬間被拉入虛幻的空間,經曆的時間遠比他們感受到的要久。
“這地方不幹淨啊!”計老三氣喘籲籲地站在旁邊,道:“那房間,就是吃人的房間!吳振絕對是進去了!”
鄭危安見到兩人,走了過來:“你們兩個剛才怎麽也失蹤了?”
熊紀看見他們才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們也出事了。”
阮喬說:“隻是找了個房間休息了一會,裏麵的孩子還挺熱情的,拉著我們不讓走。”
“熱情?我看到的娃都詭異得很,那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你,瘮得慌!”計老三連連搖頭:“你們還能和他們呆那麽久!”
“不做虧心事,怕什麽眼睛?那群小孩還能把你吃了不成?”沙鷹說。
之前的交流之後,大家心裏都有個猜測,這個福利院早就在火災裏毀掉了,現在重新出現,說不定是個鬼院。
帶著這樣的想法去看這裏,加上陰冷的房間,小孩們詭異的反應,就更令人心慌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阮喬問:“所有人都在這兒了?”
她看了一圈,吳振不在。
“我們分完東西,約定好是在這裏碰頭,你們沒來,我們就分頭去找人,當時是程大晚和吳振一組。”鄭危安說。
他經驗豐富,知道這種地方不能單獨行動,兩個人多少有點照應。
程大晚現在都還推著清潔車,車上一堆清潔劑和抹布掃帚,他帶著的白色手套放在車後麵的推杠上:“俺推著這麽大一堆東西,怎麽找人啊,吳振說他自己進去看看,我就在旁邊等著啊。”
“結果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俺叫也沒人回答!”他說完,又害怕地抖了幾下:“我一個人怕啊,這裏麵說不定都是鬼,就跑出來了。”
“人在哪裏不見的?”熊紀皺眉問道。
“就是那棟樓裏,就二樓吧,我們當時在二樓。”程大晚回想了一下。
“他說聽見了什麽聲音過去看看。”程大晚害怕極了:“我看這裏麵絕對有問題,那一棟樓的娃娃,都是鬼啊!”
話音剛落,旁邊的走廊出口就出現了一個小女孩。
她稚嫩的臉上沒有表情,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們。
這一眼看見她,嚇得程大晚放開了清潔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