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夜怪談時17
樓上一片混亂。
怪物的力氣很大, 一口刀片嘴格外滲人，一個不慎就被咬傷。
好在怪物的嘴上沒有毒, 隻要不是致命傷, 後麵還可以包紮。
兩人不敢有絲毫懈怠，如果說剛才還在懷疑這裏是什麽遊戲或者虛擬空間，甚至是夢裏, 那現在, 身上的痛覺讓他們不得不正視起現在的狀況。
沙鷹衝在最前麵，手上腿上都在流血, 安無成在旁邊幫忙阻擋怪物的進攻。
沙鷹伸手, 將窗戶狠狠拉上, 窗戶拉到一半, 卻被一雙焦黑的手抓住他的手臂, 隨後手上一陣刺刺痛, 沙鷹猛然伸出另一隻手砍斷怪物的頭部！
安無成大喊：“快關窗戶！”
沙鷹不敢回頭，繼續關門，拉到最後, 窗戶邊緣卻伸出幾隻手狠狠拉住窗戶, 和他進行對抗。
他雙目大睜, 額頭上都暴起青筋, 口中大喊一聲, 騰出手來砍了窗戶上的手幾下, 怪物受傷鬆開, 沙鷹終於能將窗戶徹底關上！
砰砰砰！！！
外麵傳來劇烈的撞擊聲，整個窗戶都在抖動。
看上去脆弱的窗戶，卻和樓下的門一樣, 有著驚人而非同尋常的承受能力, 任由外麵的怪物怎麽撞擊，都沒有絲毫變化。
沙鷹感覺到自己後背又被劃傷了一片，隨後就是安無成的悶哼和攻擊聲。
他抖動著手臂，忍著身上的痛苦將窗戶的內鞘插上後，終於能回過頭來麵對怪物！
走廊上有幾具怪物的屍體，還有幾隻正在攻擊安無成，安無成的身上傷口比他還多，兩人的血將整個走廊染得麵目全非。
怪物看見沙鷹轉過頭來，發出尖銳的叫聲，從四麵八方再次衝向兩人！
沙鷹踹飛一隻，正要抬手阻擋另一隻的攻擊，對方忽然就飛了出去，狠狠砸在牆上，發出脆弱的嘶鳴。
蘇席到了。
後麵緊跟阮喬和另外兩人。
四人趕到樓上，第一時間就是對付眼前的怪物，不過幾分鍾，就把這裏的怪物解決的差不多，還有一隻眼看情況不對，轉身就往走廊另一頭跑了！
沙鷹和安無成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少了生命的威脅，他們也不想動彈。
聞晴抬腳正準備追上，卻被阮喬攔住。
“怎麽？”
她微微皺眉。
如果放任怪物在這裏潛伏下來，他們隨時都可能收到襲擊。
而且窗戶又一次被打開，這很蹊蹺。
【彈幕】[麥垛]臥槽，怪物怎麽進來的？
【彈幕】[靈璃]一次是意外，兩次，有問題了吧
【彈幕】[銀河係十裏香廁所所長]真的不追嗎？
阮喬沒回答聞晴的疑惑，隻是轉過身，朝著樓梯的反向倒著走了回去。
怪物原本消失的聲音又回來了。
而且越來越近。
尤其是四肢落在地麵和牆壁上的拍打聲。
阮喬握緊手裏的短刃：“別忘了，這個走廊是環形的。”
話音剛落，前麵的拐角處就出現了怪物的聲音，它因為速度太快，根本停不下來。
直接就撞上了阮喬扔過來的短刀。
刀上的力氣很大，又是從下往上扔的，直接就將它釘在了天花板上。
阮喬轉身，回到孫濤的屍體麵前，從他身邊撿起孫濤的屍體。
匕首紮在了天花板上，也不好拔下來，孫濤既然便當了，就用他的好了。
而其他人都一臉震驚地看著她的動作。
就這麽……解決了？
“先把這裏處理幹淨，”聞晴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這窗戶又出了什麽問題：“我們在檢查一遍窗戶，小心點，如果遇到怪物，第一時間呼救。”
沒有林井的強迫症清潔要求，其他人隻是把屍體拖到了臥室，和林井放在一起。
檢查完窗戶沒有問題，大家又回到了客廳。
“現在怎麽辦？”沙鷹一邊處理自己的傷口，一邊問：“按這個速度下去，這幾個小時什麽時候能撐過去。”
安無成的機械外骨骼都被血染到了不少地方，但這裏又沒有處理的工具，他隻能脫下外骨骼，坐在沙發上和沙鷹一起處理傷口，宋宋順便過來幫忙。
聞晴看了眼電視上方的倒計時。
【03:36:22】
坐在這裏的時候，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但是一旦發生戰鬥，就很難說。
“我們都坐在一起，要是怪物來了，保持警惕不要分散就行了。”安無成說。
“不行，”聞晴並不認同：“你們兩個受傷，戰鬥力已經很弱了，宋宋不能打。”
宋宋抬頭看著聞晴：“我也可以保護大家的！”
“不，你不能。”
“我……”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聞晴打斷：“現在能戰鬥的，隻有我和他們兩個。”
他們，指的自然是阮喬和蘇席。
“而我們還要保護你們不受到怪物的傷害。”她看了眼藥盒：“再來一次，這裏的紗布都不夠用。”
阮喬點頭：“聞晴說的沒錯，現在已經不是我們坐下來扛過去就行的問題。”
“這一次打開的是二樓的窗戶。”蘇席開口：“我們當中，不會有人主動去開窗，而二樓的檢查過兩次，都是關好的。”
二樓是孫濤、沙鷹和安無成三個人，前者已經死無全屍，後兩個也差點死了。
他們沒有理由去開窗戶，然後又拚死關窗。
“你那麽厲害，隻要我們小心點，找個沒窗戶的房間躲起來就行了。”安無成又想到一個主意：“一樓不行，但是二樓的幾個房間都沒有窗戶。”
他看的出來，這裏最能打的就是蘇席。
蘇席的聲音淡淡的：“我沒問題，隨便你們決定。”
聞晴說：“窗戶被打開的問題如果不解決，之後還會有開門的問題，或者其他問題。即便是呆在房間裏也不一定是安全的。”
“就算我們躲在房間裏不出來，那屋子裏任何一個地方的出口被打開，我們也沒辦法及時關上，等到外麵的怪物越來越多，如果它們打開了屋子裏的門，到時候豈不是要麵對和外麵一樣無窮無盡的怪物？”
她轉頭問阮喬：“你有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阮喬打了個嗬欠：“嗯？”
聞晴還看著她。
這下她也不好意思繼續當個聽眾：“有倒是有一點點猜測……”
【彈幕】[程雪色]綿綿：我有億點猜測
【彈幕】[喵大人]開始你的表演
【彈幕】[騷話就是生命]哈哈哈哈億點猜測還行
“從我們進入小屋開始，一共是生存六個小時，現在還剩下三小時三十多分鍾，也就是之整點過去了兩個點，”阮喬伸出兩個手指：“一個是倒計時隻剩下五個小時的時候，另一個是倒計時剩下四個小時。”
她說：“這兩個整點前後，屋內發生了兩次襲擊事件。”
聞晴點頭：“的確是這樣，怪物進來的時候，都是臨近整點。你的意思是，每過一個小時，怪物都會針對我們進行一次襲擊？”
“什麽？！”沙鷹驚訝的動作牽扯到傷口，他嘶了一聲，又坐了回去：“現在還有三十分鍾就到下一個整點了，再來一次襲擊？”
“對付一隻兩隻怪物，我們還能行，”阮喬說：“對付一群怪物，也還能打。”
“但是怪物的數量越來越多，我們的武器又很簡陋，後麵能不能抗住就不一定了。”
聞晴讚同她的分析：“第一次隻見進來了一隻怪物，第二次卻來了這麽多。殺死林井的怪物是從一樓進來的，按理來說從一樓進來的應該比二樓多，但是二樓卻有超出一樓數量的怪物，如果我沒猜錯，時間越到後麵，我們麵對的怪物攻擊就越猛烈。”
“現在還能勉強應對，之後就不一定了。”
安無成聽完他們的分析，也發現事態的嚴重性。
以現在他們的力量，雖然麵對那十幾隻怪物還能遊刃有餘，但是如果繼續加倍，怪物數量越來越多呢？如果打開的不止是一扇窗戶呢？
關上一扇窗，差點就讓他和沙鷹死在怪物口中，如果到時候整個屋子的窗戶都打開……
安無成打了個冷戰。
“如果所有的窗戶都打開，我們根本來不及對抗外麵那些怪物。”聞晴說。
宋宋還沒聽明白：“那為什麽要打開窗戶啊？”
“你們這個朋友是不是地主家的傻兒子？”安無成聽不下去了，“你以為是我們想要開窗戶的嗎？這裏麵絕對有鬼！”
他這一句話，一語雙關。
阮喬卻是：“宋宋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蘇席：“嗯？”
這時候他倒是比誰反應都快。
阮喬問：“你們想想，窗戶為什麽會打開？”
“我怎麽知道？”沙鷹有些不耐煩：“反正不是我們自己找死開的窗戶。”
聞晴卻若有所思：“如果之前孫濤說的是真的，這屋子裏真的有一個我們看不見的鬼，每次她出現的時候，就會打開窗戶，然後讓外麵的怪物進來。”
“而她並不能一直打開窗戶，出於某種原因，必須等一個小時……”
阮喬：“我說宋宋說得對，是因為這個問題說起來很簡單，隻要我們能解決窗戶不斷打開的這個問題，就能暫時解決掉這些危險。”
很簡單的一個問題，窗戶打開，他們就沒法阻擋怪物。
想要窗戶不打開，才是最難的地方。
安無成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我們解決掉女鬼，這樣，就不會有怪物繼續進來了？”
這屋子裏如果不是有一個女鬼，那誰也解釋不了窗戶忽然打開的事情。
安無成漸漸開始相信孫濤之前說的話。
因為孫濤死之前，他們也聽到了女鬼的歌聲。
阮喬搖頭：“這隻是我的猜測，幕後者給我們的提示，是讓我們去發現更多的真相，而不是坐在這裏等著。”
計劃依然是兩人一組的行動，因為安無成和沙鷹都受了傷，便讓其他組調了兩個人過去，聞晴要保護宋宋，沙鷹則和阮喬一組，蘇席和安無成一組。
距離下一個整點隻有十多分鍾，他們必須得加快行動。
現在所有人都沒有頭緒，想要找到線索，隻能從屋子裏下手。
時間有限，加上之前也檢查過這屋子，三組人的行動都很快，尤其是阮喬和蘇席，簡直是同款拆遷大隊，搜刮速度一流，走過的地方依然一片狼藉，寸草不生。
所以，在距離整點還有十分鍾的時候，他們兩組就搜查完了。
阮喬將找到的東西扔在桌上，蘇席也正好到了她身後，他站在沙發後麵等了會，似乎在看她的背影。
安無成沒注意他，隻是到了桌子麵前，看著幾人找到的東西。
過了兩三分鍾，聞晴才和宋宋到了客廳。
三組人整理了一下找到的東西。
兩個和阮喬在外麵發現的對講機相似的東西，一個寫著1，一個寫著2。
她用自己的撥打試試看，發現按完數字之後，就可以接通相應數字的對講。
有了這個東西，他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其他人那邊發生了什麽。
而不會全靠其他人的聽覺，反應和運氣，才能趕過去支援。
除了對講以外，阮喬還在二樓的雜物間發現了一個放的很深的盒子，如果不是她把整個房間都拆遷了一遍，也很難發現。
沙鷹正準備拆放在桌上的盒子，聞晴卻拿起了對講。
“還有幾分鍾整點就要到了，如果我們之前的推測沒錯，現在整個屋子裏的窗戶都可能會打開。”她轉身看了眼時間：“我們必須保持警惕，在窗戶被打開的時候，第一時間關上。”
如果這一次的難度會增加，那麽可能不止一個窗戶被打開。
【彈幕】[榆酒]不愧是關窗模擬器
【彈幕】[小餘不是小魚]又到了我最喜歡的關窗時間
【彈幕】[鏡燈飛鳥]不先看看盒子裏的線索嗎！
盒子裏的線索固然重要，但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度過這一個整點。
按照之前的分組，三組人分開行動。
二樓的走廊雖然是環形，但是轉個彎道就能看清大部分情況。
二樓這邊，客廳有好幾個窗戶，而後麵的廚房和廁所也有窗戶，所以分了兩組人。
阮喬和沙鷹上了二樓，她的聽力好，把對講給了沙鷹，兩人分開在走廊裏巡邏。
果然，按照阮喬的算法，正好到倒計時隻剩下三個小時的時候。
她聽見了歌聲。
阮喬回過頭，朝著歌聲的源頭看去，隻見一個渾身血色的女人站在走廊上，身形隨著燈光的閃爍，瞬間消失。
【彈幕】[顧小北]啊啊啊啊又來了！！！
【彈幕】[籠中鴿姬]救命！
【彈幕】[十裏長亭]剛才那個閃現太嚇人了吧QAQ
“我聽到歌聲了！！！！”另一邊沙鷹的聲音經過傳播，在走廊裏出現了多層回音。
直播間的觀眾聽不清楚，但是阮喬卻能聽見沙鷹語氣中的驚慌。
滋滋——
身後的電燈又閃爍了幾下，阮喬回頭，依然是瞬間看見了女人的影子。
瞬間又消失不見。
但是歌聲卻沒有消失。
反而越來越近。
阮喬站的地方，就是孫濤死的地方，牆壁上，地麵上，全都是噴射出來還未完全幹涸的血跡。
因為之前他們上下樓搜查東西，踩得走廊上遍地都是血色的腳印。
加上是不是閃爍幾下的燈，這條走廊顯得恐怖起了。
除了令人渾身發麻的歌聲以外——
還有風聲。
有風聲，就代表有窗戶被打開了！
阮喬幾乎是立刻朝著風聲的方向衝了過去，直播間裏的觀眾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看見她在走廊上跑了幾步，然後衝到一扇正在緩緩打開的窗戶麵前。
阮喬伸手的瞬間，窗戶也被猛然打開，一張滿是利齒的嘴巴正對著她興奮的咆哮！
“吼！！！！！”
【彈幕】[稱雄稱霸威震天]我靠嚇死！！！
【彈幕】[沫沫的沫]！！！！救命！！
【彈幕】[行之]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一幕的衝擊性太大，任誰到了窗前，看見這樣一個怪物，長著可怕的嘴巴，焦黑的皮膚，詭異的類人四肢緊緊抓在窗沿上，都會被嚇得半死。
然後觀眾們，就看見阮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手將手裏的鐵棍直接捅到了怪物口中！
怪物的牙齒甚至都被這股衝擊力撞斷，落在嘴巴裏，直接刺傷了它自己。
而鐵棍，也從怪物的後腦當中穿刺了出去。
然後阮喬抬腿將眼前這個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的怪物踹了出去，正好撞飛另一個正準備爬進來的怪物。
她收回鐵棍，飛快地關上窗戶，啪嗒一聲，就插上了窗戶鞘。
沙鷹那邊還在狂吼，耳邊的歌聲似乎又響起來了，哀怨而驚悚，似乎能夠勾起人心底最深的恐懼。
阮喬的速度很快，她趕到沙鷹的位置的時候，對方正被好幾隻怪物圍攻。
有了阮喬的加入，在更多的怪物進來之前，他們就把窗戶關上了，解決掉裏麵的怪物，聽著窗戶的撞擊聲，還有無數怪物的臉貼在窗戶玻璃上，嚇得沙鷹坐在地上，往旁邊退了不少。
阮喬已經聽不見歌聲，她關上窗回頭的時候，卻正好和一張滿是刀片割出來傷口的女人對上。
然而隻是一瞬間，她麵前的女人就消失了。
對講機響了起來，沙鷹哆嗦著用滿是鮮血的手撿起來，接通。
“怎麽樣。”
是蘇席的聲音。
聽著挺好聽的，但好像沒什麽感情，光聽聲音還有點凶凶的。
“解決了。”沙鷹喘息著說。
對麵沉默了一下，又問：“她呢？”
“什麽，”
沙鷹看了眼毫發無傷的阮喬：“好著呢，比我都好！”
真倒黴，什麽時候了還要吃狗糧。
【彈幕】[花花醬]哈哈哈第一個問媳婦太寵了
【彈幕】[嚕不不不不]超凶依然是很擔心綿綿啊嗚嗚嗚
【彈幕】[黑色小土鱉]兩個人應該在一組的！！！
三組人用對講機溝通了一下，發現這一次確實是難度更大，如果不是他們提前有所準備，就這遍地漏風的房子，不知道要進來多少怪物。
樓上窗戶開了兩個，樓下卻是開了五個。
樓下是經曆了一番戰鬥，才徹底解決掉進來的怪物。
而且和往常一樣，怪物出現之前，必然伴隨著詭異的歌聲，和女鬼時隱時現的影子。
除了阮喬、蘇席以外，屋子裏的人都有受傷的，隻是輕重的分別。
聞晴的體力還算好，其他人是一點力氣都沒了。
回到客廳，就癱倒在沙發上恢複體力，甚至還去找了點廚房的食物補充能量。
就連宋宋的手上也多了點劃傷。
原本沒有多少藥，宋宋讓沙鷹兩人先用，去被聞晴搶了過來：“我說你必須上藥就必須上。”
“我沒事的。”宋宋笑了笑。
聞晴卻不聽他的。
“這一次就這麽多窗戶，下次，我們就是，就是有，”
安無成也累的夠嗆：“就是有十隻手，都關不過來！”
【02:51:49】
要求的生存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但仔細想想，每到整點就有一大波怪物正在接近，就算他們有再多的戰鬥力，也扛不住對方的攻擊。
算算時間，至少還有三波攻擊，而且一波比一波強。
怪不得這屋子要給他們準備藥品，但即便是這樣沙鷹的一些外傷都沒有藥可以用，隻是簡單處理了一下用紗布包裹著。
“看看這東西吧。”阮喬走到桌上。
這是他們發現的，唯一有些特別的東西。
盒子上麵有灰，吹了一下，露出一個長著翅膀的星星的圖案。
沙鷹忽然靠了過來：“等等。”
他皺著眉，將盒子拿了過來，看著這符號，眼睛忽然紅了起來。
聞晴問：“你認識？”
沙鷹說：“認識。”
他的語氣帶著隱忍，似乎非常痛恨這個標誌。
這個標誌看著很卡通。
但是對有的人來說，卻代表不一樣的東西。
他打開盒子，卻在裏麵發現了三個小磁帶，尺寸和之前在DV裏麵發現的磁帶很像。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發現真相，記錄真相。”
這種磁帶很舊了，現在幾乎沒人再用，除非是想要存儲一些不想放在網上的信息。
宋宋因為之前研究過磁帶記錄的音樂原帶，對這些東西有些了解。
他拿起盒子裏的一個磁帶：“這幾個磁帶好像都是新的。”
也就是和DV錄像機裏的那個女鬼磁帶相反，上麵沒有任何錄像。
沙鷹拿著那張紙條，神情和之前都不對了。
阮喬直覺他知道點什麽：“幕後者要我們發現真相，如果你知道什麽，可以告訴我們，我們一起找辦法出去。”
沙鷹拿著紙條，最後攥緊成拳頭，後退坐在沙發上，額頭抵著膝蓋，半晌，才說：“以前，我是個安保隊長，因為一些事故，被開除了。那段時間我沒有工作，隻知道喝酒，妻子也拿我沒辦法。”
“那段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的妻子可能受不了這樣的生活，最後自殺了。”
“她是一個視頻網站的原創視頻的拍攝者，我聽她說過，網站很看好她，還替她開了一個模塊，專門放她的視頻。她最喜歡就是這句話，”沙鷹低頭，展開紙條：“發現真相，記錄真相。”
“她說網上很多假視頻，還有人斷章取義，她拍的視頻永遠都是在真實的，絕對不造謠跟風。”
“妻子死了，工作沒了。”沙鷹苦笑一聲：“我的人生也沒意義了，之前的事故讓我賠了一大筆錢，房子也被拍賣作為賠償，後來我幹脆成了一個流浪漢，如果不是後來得了一筆錢，有機會重新做人，現在估計你們隻能在垃圾站見到我了。”
現在的沙鷹，依然是單身一人，但比起那段晦暗的日子，他至少一份正經的工作，不至於無家可歸。
他狠狠錘了自己額頭幾下，手上的傷口開裂了也無暇顧及：“我恨我自己。”
“如果那段時間，我沒有自暴自棄，而是和妻子一起度過，如果我不是天天喝酒罵人，不把氣撒在她身上，讓她一個人去麵對那些債主……她也不會選擇死亡。”
沙鷹還沉浸在悲痛中，安無成卻猶豫著開口：“你的妻子叫什麽？”
沙鷹一愣：“章臨書。”
安無成喃喃自語：“……章臨書。”
“我知道她。”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腿：“你說的是十年前的事情吧。”
沙鷹點點頭，紅著眼看著安無成。
“她是個好人，”安無成說：“我以前出過車禍，騎車的時候，一輛車超速行駛，把我撞了。”
“當時對方很有權勢，而且似乎是個網絡紅人，當時就把他行車記錄儀上的畫麵做了修改，發到網上，說是我碰瓷。”
“因為那片地方很荒僻，沒人也沒攝像頭，是片密林，衛星也看不到影像，所以網上的輿論都是一邊倒。配合調查的時候，對方也堅持是我的責任。”
“即便是查出來了，網上都已經把我的視頻流傳的到處都是。”安無成回憶起當初的事情，還有些後怕：“我很害怕，因為網上的攻擊實在是太強烈了，我想不明白，我和他們素未謀麵，為什麽他們可以就因為一件還未調查清楚的事情，就對一個陌生人進行如此……如此過分的攻擊。”
“好像我殺了他們的父母一樣。”安無成苦笑一聲：“所以我買了這棟房子，想要一個人到這個荒僻的地方住，再也不要和任何人接觸，我總覺得，每一個和我說話的人，背後一定都是在指責我，謾罵我，雖然他們安慰著我，但是背後，一定看過網上那個紅人發的內容，一定在想，這個人道德有問題，不是什麽好人。”
“就在這個時候，章臨書找到了我。”安無成激動起來：“她為了拍攝那裏一些植物的生產，安裝了攝像機拍攝延時畫麵，正好拍到了對方超速行駛撞到我的畫麵！”
“她是後來去取回相機的時候才看到這些影響的，當時找了很多人，才知道我。”
安無成說：“她還告訴我，她的視頻欄目瀏覽量很高，這些視頻會當做證據幫我證明我的清白。”
“視頻發出去之後，果然輿論就變了，她還安慰我，要我繼續好好生活，給我推薦了機械外骨骼，即便是我失去了雙腿，依然可以和正常人一樣行動。”
沙鷹喃喃道：“是的，她一直都是個很好的人。”
安無成說著說著，眼睛也出現了淚光：“是，這樣的好人，最後卻死了。”
沙鷹捏緊了拳頭：“都怪我！”
安無成搖頭：“不，我以為你知道。”
他看向沙鷹：“你的妻子，不是因為你而自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