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夜怪談時4

  其他人都驚呆了。


  彈幕也驚呆了。


  【彈幕】[魔法少女山今子]小1號, 你是不是有很多問號


  【彈幕】[後卿]這個……開場就撕嗎?


  【彈幕】[胖大海]不管真假,先救人才是正事吧??


  倒計時就像一個定-時-炸-彈, 是懸掛在每個還沒逃出來的人頭頂的刀。


  1號吳水豐嘴巴大張, 眼裏全都是不可思議,被驚的說了句:“神經病。”


  “你再罵一句!”2號程大晚直接站了起來,手裏扯著紙條:“這就是你的命!你不要命了你就罵!”


  “我……”吳水豐髒話還沒出口, 就被那嘀嘀的倒計時拉回了理智, 隻有幾分鍾了,現在得罪這個神經病髒老頭, 自己就得死!

  他深呼一口氣, 強壓下怒火:“對不起, 我……”


  讓他道歉, 真是別扭死了!


  “你不想活了?”旁邊的吳振自己脫離了危險, 也放鬆下來, 現在在旁邊看著好戲:“我和你說,你要是把人家惹火了,說不定就是我們當中第二個嚐到那鐵柱滋味的人!”


  聽見吳振的勸說, 吳水豐眼裏都要噴火出來, 但語氣也軟化不少:“我不該罵你, 我是豬!你快把密碼給我!”


  隻有三分鍾了!再多廢話, 自己就要被活生生砸死!


  程大晚眼裏滿是興奮, 低頭看了眼數字:“不行, 那不夠, 你再罵自己,然後要求我!”


  吳水豐:“我求求你了!快他媽把密碼給我!我不是人!我是狗!你是大爺行了不?”


  “嗬嗬,”程大晚將手中的紙捏成團, 看著倒計時, 目光移回吳水豐臉上:“我最討厭就是你這種人,你憑什麽罵我?你看看你這幅模樣,你比我好到哪裏去?”


  那些有錢人,幹淨的人,罵他無視他就算了,憑什麽這個皮膚黝黑,衣著肮髒的中年男人也對自己呼來喝去的,他是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命在他手裏!

  “我出來,你罵死我,打我都行,我出來讓你打,讓你出氣行不?這裏有其他人可以作證,我出來一定要讓你慢慢出氣!”吳水豐急了:“你快把密碼給我!”


  “現在知道自己有多蠢了?”程大晚嘿嘿笑了起來:“你以為俺是傻子?萬一你就是該死的人,砸死了你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兒了!而且把你放出來,你肯定會打我!”


  這種人的目光,程大晚很熟悉,吳水豐嘴上鬆了口,到時候出來肯定會收拾自己。


  他不用動手就可以除掉一個人,這多好!

  “你!”吳水豐沒想到程大晚一開始就沒打算放自己出去,“你們愣著幹什麽,快去搶他的紙條啊!”


  剩下的人麵麵相覷,誰也不願意當出頭鳥。


  【彈幕】[偷吃噩夢的貓]清潔工開局就要拿下首殺了嗎

  【彈幕】[酒紅沒有酒]人不可貌相啊

  【彈幕】[酸奶豆]果然這樣的設定絕對會出事

  “我們能夠在這裏,每個人一定都知道別人不知道的內容,就像一個故事,每個人拿到的劇本都不一樣,之前死了一個女人,我們已經沒辦法拚湊出完整的劇情了。”陳思的聲音響起,她的語速很快,顯然也是看見時間不多,有些緊張:“現在如果再死掉一個人,如果他不是最該死的那個?我們豈不是更找不到那個該死的人了,最後要怎麽辦?把所有人挨個殺掉,直到找到最該死的那個嗎?”


  “現在隱藏線索,隱藏在自己知道的事情,而且想要提前殺死其他人的人,就越可能是第一晚最該死的人,因為那個人最怕自己該死的原因被發現,最怕自己被其他人推出去。”


  陳思說這番話,也是為了穩定人心。


  如果一開始他們就在自相殘殺,那正好稱了最該死的那個人的心意。


  她說了一堆,程大晚其實沒怎麽聽明白。


  還好有王遠山做總結:“對,現在就開始想要殺掉其他人,減少我們獲得信息機會的,最有可能就是第一晚最該死的人。”


  “我不是!我沒有做壞事!”這幾句話嚇得程大晚一下就慫了。


  剛才的硬氣,是因為他拿著吳水豐的密碼,但對上其他人,他又恢複了往日的心態,自卑,害怕,多疑,又敏感。


  “我不是最該死的人,我隻是怕他出來打我!”程大晚為了證明在自己,又展開密碼紙:“我告訴你密碼,你出來之後絕對不能打我!”


  "你他媽快說!"吳水豐臉上的汗落下來,浸濕了衣領。“我絕對不打你!”


  程大晚說了一串數字,吳水豐連忙就按下了密碼,一陣急促的嘀音之後,束縛和玻璃罩同時打開,他像是脫力一樣直接從椅子上滾了下來,和其他所有人反應一樣,第一時間就是遠離頭頂的鐵柱。


  然後抬頭看向圓桌上的倒計時。


  還有兩分鍾。


  然而——


  【彈幕】[程雪色]7號怎麽辦?8號不是死了嗎?密碼還能找到嗎?


  【彈幕】[孤城落日]對哎,8號都變成紅色馬賽克了

  【彈幕】[藍胖子]而且有玻璃罩,其他人也進不去吧

  【彈幕】[核桃]8號是獵人吧……死了還帶走一個


  陳思也慌了。


  其他人這才注意到,還有陳思沒有出來。


  因為倒計時的催促,所有人第一反應都是自己想辦法逃出來,等到出來了,也沒有心情去關注別人。


  現在沒有8號的密碼,7號必死!

  就連原本出來揍程大晚一頓的吳水豐,也坐在原地,看著陳思的位置。


  難道隻有看著她死了?

  剛才的陳思開口救了吳水豐,其他人大概也能知道,她不太可能是最該死的人。


  紅色房間的錄像隻出現過三個人,兩個男人,還有一個租房老板娘,而老板娘的麵容雖然看不清,但和陳思的氣質相差甚遠。


  而且,她不希望被人死,一直在致力找出最該死的人。


  這樣的表現,也不像是壞人。


  如果她死了,他們的損失確實是很大,找出那個人的難度也更高。


  但是8號女人一開場的叫囂是誰都沒有料到的,不過也是正常,如果沒有8號的死,1號也會狂怒反抗,其他人雖然不會用這麽過激的手段,但絕不會輕易聽從擴音器的指揮。


  “怎麽辦?”吳振看向王遠山:“就看著這個女娃子死了?”


  王遠山目光微沉,他走上前,檢查了一下玻璃罩,玻璃很硬,不知道是哪種玻璃,他用力撞了幾下,卻沒有一點效果。


  孫濤縮著自己又瘦又長的脖子在旁邊:“就算你撞開了玻璃罩,也打不開她的椅子上那些鐵機關啊!”


  王遠山又砸又撞,然而玻璃隻是發出輕微的響聲,他的拳頭都被撞破皮,一片猩紅。


  “沒救了,沒救了……”孫濤低下頭,抱著耳朵,害怕地自言自語起來。


  他可不想再看見那個畫麵第二次!


  陳思的目光落在圓桌上,呼吸也急促起來。


  01:10。


  一分鍾之後,她頭頂的死亡之柱就會落下。


  【彈幕】[嗯]7號太倒黴了


  【彈幕】[小魔怪一號]是啊,原本是個挺聰明的小姐姐,應該可以起很大作用的


  【彈幕】[夏靨]所以這麽快就要掛了嗎,如果是我肯定恨死8號了。


  00:46。


  倒計時的聲音越發急促。


  就在倒計時的前兩位都已經歸零的時候,忽然出現的聲音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隻見剛才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的漂亮少女,此刻站在8號的玻璃罩麵前,手裏還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鐵棍,鐵棍看起來像是什麽東西的殘件,頂端有幾處橫向伸出去的斷裂口,反而讓它變得更加尖銳。


  而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臉色冷靜,雙眸微眯,手裏握著鐵棍,朝著8號的玻璃罩用力一次次地砸了上去!

  咚!

  咚咚咚!

  她似乎找到了一個玻璃的受力點,每次都精準地砸在那個地方,鐵器的端口十分尖銳,一點點砸出了裂縫。


  阮喬砸的力氣很大,速度也快,其他人隻能聽見連續的擊打聲,甚至都看不清她的動作。


  十幾下之後,玻璃罩整個轟然裂開,裏麵的馬賽克物質流了一地!

  【彈幕】[絲絲笙竹]玻璃:我裂幵了


  【彈幕】[君辭]怪力少女???


  【彈幕】[雨唔不是女巫]臥槽這力氣,這麽強嗎????

  阮喬用的是巧力,在加上身體受過遊戲的強化,接受完弧被改造過的軀體之後,效果更明顯。


  砸開之後,她似乎一點都不害怕地上的東西,也不覺得惡心,直接低頭就在上麵的布料當中用鐵棍翻找起來。


  其他人:??

  這還是人類嗎?


  【彈幕】[虞葇]如果不是認識綿綿我可能以為這是個美少女機器人


  【彈幕】[肥啾]機器人太真實了


  【彈幕】[倪奎]不愧是綿,太強了啊還能救人!

  00:25.

  最後二十五秒。


  撥開一串已經看不出形狀的腸狀物,她終於看見了一張被染成紅色的紙條。


  阮喬伸手直接將紙條拿出來,雖然被血液染得一片猩紅,但是上麵黑色的數字勉強可以看出來。


  “1344,或者7344,試一下。”她說。


  陳思來不及看時間,低頭就嚐試了一下。


  1344。


  滴!

  不對。


  還有十秒。


  7……3……


  五秒!


  4……4!


  滴滴滴滴滴滴!!!!!!!


  急促的聲音響起,陳思身上的機關依次打開,旁邊的玻璃罩也在緩慢打開。


  三秒!


  二秒!


  一秒!

  頭頂傳來巨大的響聲,與此同時,陳思也掙脫了所有的束縛,從玻璃罩打開的出口鑽了過去!


  所有的鐵柱呼嘯著落下,包括和她身體擦肩而過的那一個!

  在她把腿從玻璃門後抬出來的瞬間,鐵柱已經落在了她剛剛坐著的地方,將椅子砸了個稀巴爛。


  整個地板都在震動,旁邊的鐵柱同時落下來,帶著狂風,但是都沒有眼前這個令她緊張害怕。


  差一點點!


  就差一點,她就要和8號一樣被活生生砸死了!


  陳思喘息未定,抬頭看見絕美的少女站在自己麵前,她穿著幹淨的衣服,但是鞋底染上了血汙,還有朝著她伸過來的手,上麵沾滿了血液和未知的細碎組織。


  陳思甚至能聞到她手心濃厚的血腥味。


  她眼眶一紅,伸手抓住阮喬的手,站了起來。


  正要開口說謝謝,陳思卻看見軟綿綿鬆開她的手之後,將那滿是血汙的手掌在她的衣服上擦了擦。


  陳思:“??”


  阮喬察覺到她的問號,淡淡解釋:“讓我擦擦手。”


  如果不是鐵棍夾不起來紙條,她也不至於染了一手的血。


  擦一擦,陳思應該不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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