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降頭草12
猩紅雖然做足了攻擊的姿態, 但是卻沒有立刻行動。
他走到蔣燦身前,將匕首一把搶了過去, 走到王五麵前。
蔣燦:“??”
突然被搶???
猩紅把搶來的刀扔在地上:“你是新人, 我也不欺負你,是被我們一起圍攻殺死,變成地上那兩人的樣子, 還是自己了斷, 早點結束痛苦,你自己選。”
“當然, 你要用這把刀攻擊我們, 也可以, 但是你也見過其他玩家發狂而死的樣子, 你遲早是死, 區別隻是死的痛苦程度罷了。”
猩紅敢把這刀扔給王五, 也是有充足自信,王五隻是個新人,體能都很差, 跟他們這麽多玩家打, 完全沒有勝算。
而且他一個人, 也能製服王五。
發狂的十幾級玩家王八卦都沒問題, 更別說一個年輕的王五。
顯然, 王五也被他的話動搖了不少。
就在他準備撿起地上的刀的時候, 旁邊的阮景忽然開口:“等一下。”
王五渾身一震, 連忙解釋:“我不是要攻擊——”
如果對方是誤以為自己撿刀是為了反抗,可能會直接對自己動手。王五雖然渾身開始發燙,意識也有些飄忽, 但還是保留了一點清醒。
阮景抬手, 指尖夾著一張卡牌,輕輕一轉,卡變消失了。
【破蠱卡】
說明:對指定目標使用,破除目標身上所中所有蠱毒,若目標沒有中蠱,本卡依然會被消耗。
注意:本卡使用一次後消失。
王五不知道對方用了什麽東西,但是很快感覺自己的體溫正常了起來,身體也沒有之前發燙的感覺。
他像是溺水的人終於浮出水麵之後大口地喘著氣,拍著胸膛。
半晌,抬頭看向其他玩家,語氣驚詫:“我沒事了?”
他感激地看了阮景一眼,沒想到還有玩家願意幫助自己。
即便他是新人,王五也知道這種保命的道具有多珍貴。
阮喬站廊柱旁,抬頭看向阮景:“沒想到你還挺樂於助人。”
阮景:“心情好。”
救王五沒有什麽理由,隻不過他手裏恰好有這樣的一個道具,而藏著留著也沒有什麽必要,倒不如看看用了之後效果怎麽樣。
王五是個普通人,很年輕,五官還很稚嫩,沒有什麽特色。
在這樣的世界裏,死了也不過是個炮灰。
但他偏偏就是想要救這樣的炮灰。
這種沒有理由的行為,大概是在經曆了無數次生存考驗之後,又進入這個即便是死亡之後也可以重來的遊戲,對於生死反而有些不同的想法。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王五是雲吞席卷那組的人,他救了王五,雲吞席卷也就欠他一個人情。
半抹雲煙卻看向阮景的目光卻並不友善。
她冷笑一聲:“裝什麽好人?”
誰沒有個治療和保命的道具,偏偏阮景給一個新人用了,這不是打他們要殺王五的玩家的臉?
好人倒讓他做了,惡人的鍋甩到他們身上。
元驚驚果然和軟綿綿一樣,心機深。
這樣一來,她和猩紅主張的殺掉王五——明明是最好的選擇,是為了所有玩家好的事情,現在卻變成了他們是惡人。
這一手,不僅籠絡了旁邊那個沒有什麽腦子的元大膽,還讓王五也成了他們那一邊的人。
之後要對付軟綿綿,就更不容易了。
蔣燦見表姐還要說什麽,怕她得罪人,連忙攔住她,低聲:“表姐,別說了!”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半抹雲煙更氣了:“我是你表姐,還是她是?你這麽怕她,怎麽去當她弟弟?”
阮喬耳力好,站在前麵也聽得到兩人的聲音。
謝了,她不是很想要這樣的弟弟。
“除了手上的傷口有點疼以外,身體好像沒有之前那麽難受了,”話音剛落,王五忽然又覺得一陣惡心,張開嘴幹嘔了幾下,最後朝地上吐出了兩根幹草。
這兩根草一粗一細,交纏在一起,在地上不停扭動。
“這是什麽?”元大膽好奇地伸長脖子看了眼,她不敢靠近,怕這東西扭到自己身上來。
看上去像是蟲,可又和枯草一樣。
【彈幕】[鹹魚本魚]冬蟲夏草警告
【彈幕】[溫白]稻草人病毒源!
【彈幕】[泫]是蠱蟲嗎?看著怪怪的
蘇席正好有鑒定卡,上前對著這詭異的幹草使用之後,獲得了一段信息。
【陰陽降頭草】
粗草為陽,細草為陰,相生相成。
進入人體內之後,會瘋狂生長,中降者體溫升高,高燒不斷,發狂而死。
死後陰陽草會穿透身體而出,屍體變為稻草。
“這不是降頭術?”阮喬聽完蘇席的轉述,道:“你那個鑒蠱卡居然能夠識別出來。”
蘇席副本的身份就是巫師,和別的玩家不同,他獲取了一部□□份相關的記憶和信息。
“蠱術和降頭,其實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那,那這東西怎麽辦?”元大膽看了眼地上的枯草,一想到是因為它,兩個玩家才死的這麽慘,她更害怕這玩意了。
可是就等它在這裏放著,萬一它又鑽到別人的身體裏去怎麽辦?
王五吐出這個東西之後也害怕,立刻就退開了好幾米遠。其他人也不會主動上前,阮喬便後退幾步,站在陰影裏,打開召喚書。
召喚金蠶蠱需要消耗的精神力很少,鑽石也隻需要10個。
看來這個金蠶的實力,和它嘴上說的不是那麽符合啊。
它的能力,最值得注意的就是可以替人帶來財運和厄運,至於排泄物可以充當毒藥這一點……隻能算是個便捷的環保製毒器。
自身雖然是刀槍不入,冷熱不懼,但戰鬥力卻是弱了一點。
“蟲大人現在很生氣,後果非常非常嚴重!”金蠶一出現,就開始嗷嗷叫,“你居然把我關在那個狹窄的空間裏,我——”
阮喬打斷它:“聲音小點,再吵我就把你扔回去。”
這威脅似乎挺有用的,隨後,阮喬就“聽見”金蠶的聲音換了一個來源。
聲音似乎是從她的腦海裏自動出現的。
“既然你是本大人的宿主,那我就姑且用高級點的手段和你說話。”金蠶躺在她的手心,“現在蟲大人的聲音隻有你能夠聽見,對了,不要把我關回去!”
“否則,我就召喚厄運給你!”
阮喬用手指捏了捏它的肥臉:“你好像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狀況。”
她輕聲道:“召喚物越強大,需要消耗的鑽石越多,你隻需要十個鑽石就可以叫出來,還不如外賣派送費貴。”
“什麽鑽石,什麽召喚?!”金蠶聽完阮喬的簡單解釋之後,更生氣了:“那是因為我還在成長期!你以為我是什麽神嗎?出生就無敵?”
“你要用上好的綢緞和蠱蟲喂養我,蟲大人的潛力是無限的,今後我會成長的更加強大——”
阮喬“哦”了一聲,把它揣進了衣兜裏,向前麵的人群走去。
“你幹什麽!居然把蟲大人扔在這麽黑的地方!”金蠶蠱大叫起來,“你應該把我珍愛地捧在手心!”
阮喬走到地上的枯草麵前,小聲問:“這有東西,吃不吃?”
金蠶原本還在罵罵咧咧,忽然就沒了聲響,片刻,才道:“降頭草?”
這肥蟲還挺識貨。
金蠶蠱的聲音沒有之前那麽氣憤了:“這個,倒也不是不能解決,雖然是降頭中的一種,但是它的載體和蠱蟲也很相似——”
阮喬知道它在裝,直接道:“你不吃,我就直接一把火把它燒了。”
“吃吃吃!”金蠶蠱慌亂起來,這個人類油鹽不進,它隻是想要依靠解決陰陽草的事情,來為自己爭取一點點微不足道的蟲權,沒想到對方完全不上道。
陰陽降頭草的營養非常高,對於它來說是很好的補品。
要是吃不到,損失最大的還是自己。
得到金蠶蠱的答複,阮喬才抬頭對其他玩家道:“這草我有道具可以處理。”
有人願意接手這個麻煩東西,其他玩家也沒有意見。
“這麽熱鬧?”院子的門又被推開,一聲白衣的螢窗雪案身後跟著寨主,跨進了院子裏。
寨主看上去有些狼狽。
而後麵,是片光零羽和幾個寨民。
穀大也來了。
其他玩家的目光被進來的人吸引,阮喬順勢拿出口袋裏的金蠶蠱放在地上,見到食物,看上去極其肥碩笨拙的金蠶忽然變得行動敏捷起來。
瞬間撲上兩根交纏扭動的枯草,幾口就吞了下去。
阮喬把金蠶放回口袋裏,轉過身的時候,寨主也走到了走廊這邊。
穀寨主正要打招呼,目光忽然落在地上的兩具稻草人屍體上,原本就憔悴的臉瞬間出現了驚恐的表情,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好在穀大在身後扶住了穀寨主,沒讓他直接躺在地上。
“這,這果然又死人了!”穀寨主臉色難看:“再不解決這些問題,就要出大事!”
阮喬笑了一聲:“你們這兒不是早就出事了麽?”
猩紅看向穀寨主:“寨子裏到底發生什麽了?”
原本猩紅是準備等天亮再去寨子裏四處調查,但既然現在詭異的事情就發生在幾人眼底下,而寨主也來了,幹脆就問個明白。
寨主還沒緩過來,阮喬幹脆靠上去,問螢窗雪案和片光零羽兩人怎麽回事。
現在看來,大半夜出去搞事的也不止她一個人嘛。
事實也確實和她想的差不多。
在阮喬出門之前,螢窗雪案就出門了。
片光零羽和他一個屋子,幹脆也直接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互不幹擾,在寨子裏轉了一圈,沒遇到什麽危險,反而是走到寨主家裏的時候,見到一個黑影。
隨後,房間裏就響起了寨主的呼喊聲。
片光零羽直接破門而入,穿過堂屋朝著寨主發出聲音的房間衝了過去,等到兩人踹開門,裏麵的老寨主正趴在床上,衣服上全都是血,不斷地咳嗽。
旁邊的窗戶打開著。
問他怎麽回事,寨主便告訴兩人,他原本在床上睡覺,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睜開眼一看,是一個人的腦袋在自己眼前,而那人的嘴巴裏還在流淌著血,不斷滴落到他的脖子裏。
寨主當時就嚇得手忙腳亂,血落在他脖子上還是溫熱的,因為屋子裏沒開燈,他沒看清是什麽人站在自己床頭俯身盯著自己。
反而是被嚇得差點窒息,等緩過氣來,不住的咳嗽。
還沒等這人有什麽動作,外麵兩個玩家就闖了進來,於是那個黑影便推開窗戶跳了出去,行動極其迅速靈活。
片光零羽追著窗外的血跡走了沒多久,血跡便消失了,四周也沒有任何人的影子。
他回到寨主家後,螢窗雪案還在,而老寨主似乎很害怕,提出要來祖祠看看情況。
雖然寨主嘴上沒說,但螢窗雪案也明白他的心思,寨主多半是被這詭異的事情嚇到,想起獻祭活人才能驅鬼的事情,怕阮喬跑了,所以過來檢查。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一進院子,就看見所有的人都沒在自己房間,反而圍在走廊這裏。
地上,還有兩個披著人皮的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