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神歸來4
【隔離區】的五大職業, 治愈師、狙擊手、暗殺者、殺戮者、機械員。
治愈師主治療,可以治愈同伴的傷, 雖然在一些娛樂性的副本裏很少有作用, 但在職業賽中是必不可少的一個職業。
狙擊、暗殺和殺戮都是攻擊性的職業。
機械員則擅長道具製造和副本裏一些機械相關的操作,比如喪屍戰場的修車技能等等,甚至有的機械員還可以製造陷阱。
螢窗雪案的職業就是機械員, 阮喬曾問過為什麽職業是醫生的他不選擇治愈師, 反而選擇成為一名手工帝。
畢竟在這個遊戲裏到處都是怪物和屍體,能讓他一次性解個夠。
螢窗雪案的回答一如既往地魔鬼:“就算不是治愈師, 也可以用機械員製造的刀具解剖目標, 這不衝突。”
總的來說, 遊戲裏是沒有召喚類的職業的——除非, 機械員製造出來的傀儡也算的話。
但是通常情況下, 隻有很少手藝獨特的機械員能夠製造傀儡。
阮喬嚐試著在主空間嚐試召喚血糊鬼和產鬼, 總結出了一些規律。
每張卡的首次激活需要消耗鑽石,不同等級的鬼怪需要消耗的鑽石量不同,越強的怪消耗的鑽石越多。
這樣一來, 她的鑽石就不夠用了, 一次A級的副本即便達到完美的評價也隻有50鑽石的獎勵, 隻夠激活一張低級的鬼卡。
好在職業比賽往往有大量的鑽石獎勵, 她可以通過比賽獲得一部分鑽石。
激活是第一步, 想要召喚必須繼續消耗鑽石, 且會對她的精神力造成一定的影響, 以她現在的精神力來說,一天隻能召喚一次,係統提示的是精神力不足, 請等待第二日恢複。
並且, 這種限製不是遊戲裏的一天,而是現實裏的一天。
也就是說,因為她在遊戲空間和現實時間流速不同,如果一個副本長達四五天,那麽這一整個副本,她也隻能召喚一次。
血糊鬼和產鬼的等級接近,召喚和激活的消耗也差不多,阮喬猜測,如果召喚更強的鬼怪,或許這個限製和消耗會更強。
至於精神力的提升方式,她還沒有找出頭緒。
之前她在弧的商店裏放置了一個鬼怪圖鑒卡片收購處,收集到的卡片也都放存在那裏。
雖然不多,但也有幾十張。
等B區重新開放,她就能取回這些卡片。
隻是激活它們的的鑽石現在還不夠,得多賺點鑽石才行。
阮喬還在信息麵板發現了新功能——如果實在無法在翡翠大廳進行升級,可以消耗鑽石在主空間完成升級突破。
消耗掉手上的晉級石之後,她現在已經到了13級。
第二異能的開啟和轉職事項隻能等下次上線再去完成。
【好友郵件】您有一封來自好友[聞寵若驚]的郵件!
她雖然和聞晴加了好友,但自從孤兒院副本之後,兩人一直沒什麽交流,屬於躺列的交情。
所以阮喬突然收到對方的郵件,有些疑惑。
她點開內容。
【好友郵件】[聞寵若驚]?如果有什麽麻煩,可以找我。
她的麻煩可多了,就是不知道聞晴說的是哪一個。
阮喬想發送私人聊天請求,卻發現聞晴不在線,這封郵件是幾個小時前發過來的。
下次上線再問問她好了。
到了下線時間,阮喬準時離開全息艙。
易璟發來了一份解約的文件,阮喬大致看了一眼,發現鏡子處理地還挺幹淨。
“速度挺快的。”她發消息。“還以為AAS那邊會拖上一段時間,至少讓我沒有參加春季賽的機會。”
易璟:“你都跳槽去另一個遊戲了,AAS求之不得。不過他們很快就會後悔了。”
阮喬追問:“怎麽了,你們又有什麽動作?”
易璟:“告訴你也沒關係,這次春季聯賽的規模很大,生存線那邊有可能會合辦,具體怎麽操作上麵還在商議。”
這就是說,到時候在隔離區,說不定還會對上她的老東家。
不知道AAS的教練和曾經的隊員在看到她是什麽樣的表情。
解約的時候她沒有主動公布,AAS也不會提前說出這種當家射手解約的事情,更何況AAS的內部還自顧不暇。
她看了眼消息群,發現自己還在戰隊群裏。最近沒有比賽,隊長去首都培訓,其他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群裏沒有消息,看來還沒有通知她解約的事情。
總覺得AAS背後在準備什麽,等他們騰出手來了,才會清理她吧。
如果放任她留在隊伍群裏,阮喬估計隻有一個可能——隊伍會進行重組,以前的群自然就無關緊要。
易璟又說:“不過,AAS還真是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他們早就想把你踢出來了,但又故意裝作器重你的樣子。什麽戰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女隊員,前途不可限量的射手,你一旦離開,他們將損失慘重,無論我們開價多少都不可能——除非十個你的合同五年賺的數……可真能吹的。”
“青夜俱樂部還真敢開價。”易璟說:“不過我也沒讓他們占到便宜。”
阮喬半天沒發消息,易璟以為她有些傷心,畢竟是掏心掏肺呆過的隊伍,如今有了勝利果實,不僅吃相難看,還上趕著把她踢出隊伍,換誰也受不了。
哦,他受的了。
——畢竟他從來不會在任何一個地方投入感情。
哪怕是現在的恒星公司,隻要利益足夠,他也能毫不猶豫賣了自己的老板。
但阮喬不一樣,雖然這妹子沙雕了一些,但至少還是在正常人狀態範圍內。
易璟難得勸她:“你也別太傷感了。”
阮喬:“不是,我想說,戰隊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女隊員,前途不可限量的射手,一旦離開,他們將損失慘重——這話不是吹啊,這不是事實嗎?”
易璟:……
行吧,還是那個沙雕。
阮喬沒問他怎麽處理的,結果是她想要的就行,沒有易璟解決不了麻煩,如果有,那她一定是做夢還沒睡醒。
把手機扔在桌上,阮喬讓語音助手打開電視,整個人陷在寬大的沙發裏懶洋洋地看紀錄片。
剛看到卡西尼號自毀在土星大氣裏,聯絡號的視頻電話轟炸就來了。
[來電顯示:周懟懟]
阮喬建了一個群助手分組,禁止分組裏的人對她進行視頻和語音通話,把那些不想見到的人全都扔進去。
很明顯,周雪案不在裏麵。
阮喬慢悠悠泡了杯茶,電話還在鍥而不舍地響動,她坐在沙發上,纖細的手指觸碰著暖暖的杯壁,俯身伸手滑過按鈕,接通了視頻通話。
“師兄。”她模樣乖巧。
全息屏上的周雪案也陷在沙發裏,兩人就對著喪的鹹魚姿勢。
但由於兩人顏值都很逆天,所以即便是這個鹹魚姿勢也很養眼。
他雪白的短發格外矚目,隨著周雪案抬頭的動作,耳垂上的耳釘閃過微光。
和遊戲裏的形象一樣,基本沒有什麽改動的外貌。
周雪案的母親孟惠怡和阮喬的父母是好友,小時候的阮喬報了插花班,每天把家裏的花瓶安排的明明白白,好看又溫馨,還不帶重樣。
孟惠怡和阮母進行日常的交談的時候,孟惠怡十分喜歡這種技能,但她又不能把別人的女兒搶回家來,於是要了插花班的聯係方式,興致衝衝地把小雪案送了過去。
阮母說:“那邊都是一群小姑娘,把小雪送過去他會不會不適應。”
“這不是還有你們家喬喬嘛!”孟惠怡說:“我們家小雪總是喜歡鼓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脾氣跟他爸一點都不像!我還指望他長大以後繼承父業,成為一個溫暖的小太陽呢!這樣兩個帥帥的太陽,我們家就更亮了!所以我想讓小雪學一下插花什麽的,修身養性,磨磨性子最好啦!”
兩個小孩拜的是同一個國際插花大師,平時以師兄妹稱呼,按理來說阮喬進門早,應該是師姐,但小雪案一臉傲氣,說應該以年齡定長幼,師妹顯年輕。
小阮喬一聽覺得甚有道理,便同意了,後來這個稱呼也成了習慣。
小時候的小雪案長得過於漂亮,又是在妹子眾多的插花班,小名還叫小雪,導致他經常被別的家長錯認為是“漂亮的白發小妹妹”。
這讓小雪案很不爽。
不過後來在大家都在認真研究插花的角度和構圖、配色和寓意的時候,小雪案總是拿著鋒利的小刀把花葉都切得整整齊齊,莖葉分明,做成標本還畫了分解圖。
最後,頻繁辣手摧花的他被逐出了師門。
阮喬去了【生存線】之後忙著打比賽,每天訓練,又要很多城市到處跑,兩人的聯絡少了些。但畢竟是好友,感情也不錯。
“說吧,怎麽回事。”周雪案輕笑一聲,“本事大了,能在隔離區開馬甲了?你這是第一人吧。”
聲音微沉,帶著些危險:“然後,還沒知會我一聲?”
阮喬老老實實把在AAS戰隊遇到的事情,以及後來翹隊解約,答應來蘇席父母幫忙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其實我自己也是想用別的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老是天天比賽比賽的頭都要禿了。”
周雪案一雙狹長眼眸危險地眯起:“你怎麽老是加一些垃圾隊,什麽時候改行收垃圾去了,我怎麽又不知道?”
周雪案是醫生世家,祖上是中醫,父親是心理醫生,可以勉強說是個醫學世家。到了周雪案這一代,又跳到了西醫去做外科,跨度很大。
但他這一張嘴,實在不像個白衣天使。
阮喬吐了吐舌:“蘇席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覺得還是蠻嚴重的,你專業學醫的,給推薦一些相關的書單我研究研究。”
她補充:“要重量級,直擊要害的那種。”
周雪案:“簡單。”
沒過兩分鍾,阮喬就收到了好幾條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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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重量級、直擊要害、銷量冠軍的書。”周雪案懶懶的聲音從視頻裏傳來:“十一點十五之前下單,預計明天就能送達。”
阮喬一口熱茶差點噴出來。
豬病診治就算了,好歹是醫學用書.
母豬的產後護理是怎麽回事啊!
“當當網給了你多少錢,我亞馬遜給你雙倍啊不是——”阮喬平複了一下心情,回歸正題:“你爸不是心理醫生嗎?”
周雪案敲了敲桌子,似乎在考慮什麽。
算了,救豬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最後他還是扔了一個聯絡號來:“你自己問他去。”
阮喬撥通了周父的電話,把蘇席的基本情況說了一下,其實也沒多少信息,除了一個身體兩種性格以外,每一種性格也沒有多大精神問題。
覺得雲吞暴戾變態一定是因為那隻是遊戲的問題,現實中哪有人一言不合就動手,那不得派出所常駐了。
周臨思考了一下:“解離性身份疾患。”
他說:“有異常人格的人往往多疑敏感、易怒、不信任他人。而且一般都是幼時受到過一些刺激,才會產生後繼人格。後繼人格的產生往往都是主人格內心所缺乏的一種存在,與主人格在情感、態度、性格方麵截然不同,甚至完全對立。”
按照周臨的說法來看,主人格如果是積極友好的,後繼人格往往有可能是消極而充滿攻擊性,這種人格的出現也和病人幼時受到的強烈刺激有關。
蘇席這種含著金鑰匙出身,病了還能睡VIP私人加護病房的人,小時候難道因為太帥被霸淩過?
阮喬腦補了一下,還是覺得這個想法不太行。
對著這麽一張臉,誰能下得了霸淩的手?
周臨笑了笑:“沒關係,可以慢慢治,下次可以帶他過來我看看。”
阮喬猶豫了一下:“他現在還不能離開病床,等身體恢複了一下,我再帶他來看看。”
周臨“嗯”來了一聲,雖然他的五官和周雪案很像,但兩人就像相反的極端,一個是溫暖的太陽,一個是泠然的雪光:“這種心理疾病,最好還是要找清楚誘發原因,到時候對症下藥,慢慢調理。按你說的,他隻是雙重人格,比一些多重人格的要輕鬆很多。”
阮喬點點頭,結束通訊之後,還是不放心,便和蘇父約好第二天去病房看看蘇席。
蘇父還在國外回不來,他和病房那邊通知了一下,讓阮喬到時候直接過去。
並且,蘇父在病房開通了她的權限,以後想看望蘇席,她可以直接過去。
遊戲裏的蘇席很正常,除了人格不穩定以外,並沒有什麽精神不穩定的地方。
嗯……如果雲吞那樣算精神穩定的話?
蘇席之前一直在家裏,後來才被轉移到了當地最大醫院的VIP私人加護病房,原本的全息艙改造成了病床,上半部分已經移走,各種維係生命的營養儀器插在他蒼白瘦削的身體上。
隻露出一張虛弱蒼白的臉,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撲在眼瞼處。
照顧他的私人醫生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他全天候守在病房裏,觀察著各類生命監測儀器的數據和情況,外麵還有每班五人的醫務人員隨時待命。
“其實沒有半年的時間那麽長,病人剛開始的時候還會偶爾下線進行一些活動,隻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再也沒有下過線。他原本是一個人住,後來才被去看他的父母發現。”醫生解釋說。“全息艙被他改造過,一旦強製斷開就會造成神經損害。”
阮喬站在旁邊,低頭就可以看見他的臉側,熟悉的五官有些消瘦,沒有遊戲裏那麽具有攻擊性。
淺淺入睡的模樣,更像是中了咒語的睡美人。
眼眶深邃,鼻梁高挺,在病房溫柔的燈光下,好看的薄唇帶著蒼白的虛弱感,美的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甚至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臉。
明明是冷冷的肌膚,卻讓阮喬像是被火灼燒到一樣縮回了手。
是真的,碰了也不會碎。
不過,
一個人住嗎?
有那麽優渥的家庭,沒有缺點的父母,但還是一個人。
艙床旁放著椅子,阮喬坐下來,靜靜地看著這張熟悉的臉。
沒有往日熟悉的飛揚跋扈,也沒有熟悉的溫柔笑意,隻是冰冷地抿著唇,皮膚白的像紙一樣,整個人輕飄飄的,像是沒有那些管子拉扯著,就會被風撕碎。
她忽然伸手,輕輕握住蘇席的左手。
柔軟的指尖觸碰到冰冷的手掌,阮喬垂下眸子,兩隻手都握住他。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發青,點在她的手背上。
醫生歎口氣:“你是他的女朋友吧,說實話,他的意識能不能恢複還不一定,畢竟已經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看你這深情的目光,不離不棄。”
醫生擦了擦眼睛:“太感人了。”
阮喬下意識地否認:“不是女朋友……”
“哎?”醫生卻沒有聽清她的回答,整個人的注意力都撲在生命記錄儀的界麵上,他皺著眉點了點屏幕:“剛才大腦活動活躍了一些!”
這一聲,嚇得阮喬忽然鬆開手,往後跳了起來。
什麽啊,她摸摸自己的鼻子,反應過來,笑了笑自己。
又不是詐屍,況且就算是詐屍,遊戲裏也見了不少了。
怎麽一下就心跳的那麽快。
醫生轉過頭:“又恢複正常了……”
他疑惑道:“是不是你剛才的觸碰有效果?”
“一定是這樣!”沒等阮喬回答,醫生直接眼睛都亮了起來:“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這種病症,和以往的醫學常識都不一樣,涉及到了新的科學技術對人腦的影響!這很有趣啊不是,這很值得我深入觀察!或許能找到別的治療方法!”
他話鋒一轉:“剛才你是不是摸他了?”
阮喬:“啊……”
摸這個詞怎麽感覺怪怪的。
醫生點點頭:“那就對了!小姑娘,親近之人的接觸可以激起他的意識波動,我們再多試試。”
阮喬正色:“我馬上給蘇伯伯打電話。”
醫生拉住她:“不不不,之前病人的父母一直守在這裏照顧他,病人都沒有反應,他們守著沒什麽效果,還妨礙我們治療,叫回來沒用的。我看,他今天的反應一定是因為你。”
阮喬猶豫地問:“那我……再摸摸他?”
“不,”醫生推了推黑框眼鏡:“你親親他。”
阮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