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鬼新娘7
阮喬:“??”
看著少女疑惑的小眼神, 蘇席的指尖點了點桌子:“沈木為什麽會那麽說。”
原本為了麻煩,阮喬沒有說係統給她這個角色加的戲, 隻說了她覺得和副本有關係的線索。
似乎是被蘇席的氣勢鎮住了, 阮喬順著他的思維就走了下去,蔥白的手指絞著衣角,努力在腦海裏思索怎麽敘述三人這狗血的關係。
正要解釋, 她忽然反應過來, 原本可憐兮兮的眼睛抬起,看著一副占據主動權捉奸問贓的蘇席:“等等?我為什麽要和你解釋?”
蘇席挑眉:“既然我和他用的是同一個身體, 那麽他留意的女生, 我當然要把關。”
好像怕她反駁, 他又補了一句:“餛飩太單純, 我怕他被人騙財騙色。”
阮喬又看了看蘇席這張帥的人神共憤的臉, 想起上次穿著棉白色衛衣, 柔弱溫柔,十分美味可口的餛飩,認可地點了點頭:“色我覺得可以, 財就不用了, 我暫時還不缺錢花。”
“那你幫我和餛飩解釋一下, 在這個副本裏我的設定就是個暗戀沈家土豪大少爺的小姑娘, 像每個懷春少女一樣為沈大少的顏值傾倒, 又被他的人格光芒閃瞎雙眼不敢靠近。”
她低頭故作捧心狀:“然後, 隻能捧著一顆真心獨自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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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席的眸子卻沉了下來:“他讓你解釋, 你就解釋?”
阮喬:“哈?”
不是你讓我解釋的嗎?
阮喬表示和患者交流心好累。
他的聲音越發冷漠,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所以呢?”
阮喬更摸不透他為什麽忽然渾身透著殺氣,他要解釋, 她也解釋了啊。
少女的櫻唇張了張, 半晌,才回問過去:“所以什麽?”
蘇席沉默片刻,極其艱難地說完了這段話:“所以你真的覺得沈木是個高大、英俊、帥氣、迷人的……”
他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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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喬認真想了想:“沈木這個人呢,長得也不錯,對人也很細致體貼。”
她每誇一句,蘇席的眼神就危險一分。
阮喬:“要說高大、英俊、帥氣、迷人還是蠻符合的,哎,不對,你怎麽知道這個形容詞?”
阮喬忽然問他:“你不會喜歡我吧?”
她思維轉的太快,原本是聯想到之前在祠堂看到的一切,懷疑在這個副本的設定裏,自己這個小阮是當年那個小災星的白月光什麽的,也就是說設定裏,蘇席可能是……喜歡她的?所以他才會知道這一串迷之形容詞?
你們小時候就這麽狗血三角戀真的好嗎?!現在好了變成四角戀了吧。
蘇席抬頭,眼底的情緒明滅不定。
似乎她這一句話,像一把利劍一樣刺破了他的所有防備,越過滿是荊棘的花園和高牆,在他深如潭水的心裏扔了一顆石頭,擾亂心緒地蕩開一層層漣漪。
好看薄唇微微抿著,長而密的睫毛在他眼底投下一片陰影,蘇席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忽然看著她的眼睛。
他問:“你是弧麽?”
男生的聲音很輕很低,似乎問出的是一個自己都不信的問題。
“嗬,”他的嘴角扯出一個淺淺的弧度,仿佛在嘲笑自己的異想天開:“或者我換個問法,你認識弧麽?”
阮喬不說話了。
窗外響起了淅瀝的雨聲。
天陰了。
空氣裏漸漸彌漫起了泥土的味道,耳邊是簌簌的雨聲,兩人四目相對,一時之間,誰也沒有繼續說話。
木樂:“感謝毛毛、婷婷、半巷、英靈、黑芝麻的地雷!”
“接下來給大家介紹一下本場景的兩個重量級展品,位於我身後,坐在椅子上的這位就是雲*壞脾氣一言不合就瞪人*顏值也就比我低一點*聽說打起架來很厲害但是開場就被狗鏈子栓屋裏*吞。”
“另一位可愛美麗的小姐姐就是聰明如我,一開場就機智地定下的首位同盟……哎?你們兩氣氛怎麽怪怪的?”
阮喬/蘇席:“……”
阮喬:“我去看看飯好沒有……”
再不跑要掉馬了。
弧這個ID如果在半年前是全隔離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字,但隨著那件事之後,就被她的舊東家徹底冷藏了。
能知道這個名字的,一定是很早就開始關注隔離區的人。
但蘇席明明是半年前才開始進入隔離區的,他怎麽會知道這個名字……難道他和其他人一樣,還惦記著那個東西?
不管在怎麽強大,也不過是個遊戲裏的道具而已,根本不值得他透支自己的生命去尋找。
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他們兩個以前沒有相處過,也根本不認識,她從沒有用弧的賬號和蘇席一起進行過遊戲。即便他的直覺很敏感,也隻是沒有證據的懷疑。
從隔離區跳槽去生存線之前,她已經將弧和阮喬這個名字徹底分離開了,當時玩遊戲時候用的就是假名,除了恒星公司和易璟,就連她在隔離區的老東家和AAS戰隊的人都不知道她和弧的關係。
隻要阮喬自己不承認,就沒人能確定是她。
現在她到有點慶幸自己當初和大多數年輕氣盛的少年少女一樣,喜歡用假名和匿名身份。
當時年紀小,想著自己在遊戲裏日天日地,而所有人對那個最強角色背後真人的身份一無所知。有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神秘感,就覺得特厲害。
雖然現在回頭看有點羞恥……但至少現在給她省去了不少麻煩。
……
“這次回來多在家裏呆一陣子吧?”阮母在盆子裏洗菜,小心翼翼地問她。
接近黃昏的時候下起了小雨,外麵陰沉沉的,細雨從屋脊上打下來,透過乳白色的窗子,發出輕微的雨聲。
木樂在屋子裏搬了桌椅,蘇席在屋頂上披著蓑衣,兩人一內一外地……修屋頂。
“雲哥——左邊啊!”木樂在屋子裏扯著嗓子喊:“哎呀呀呀呀,水滴到我眼睛裏了,看不清了啊啊啊啊!”
蘇席修長的手指落在旁邊的瓦片上,微微皺眉:“閉嘴。”
木樂:“你這麽凶!我要告你狀!”
蘇席隔著小破洞看他:“你去啊。”
木樂被噎了一句,小聲嘟囔:“你看著,我一會就去背後和軟軟揭穿你的真麵目。”
“啊啊啊我靠這個洞怎麽突然變大了!”
“雲!吞!席!卷!我警告你!不要公報私仇!啊啊啊好涼!!水漏進來了啊姓雲的!”
聽著屋子裏傳來的慘叫聲,阮喬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居然莫名覺得他們兩很可愛。
不像是來玩恐怖遊戲,倒像是一起農家樂來了。
阮家實在太破舊了,角落裏都是蟾蜍,一下雨就不停地漏水,地上放著的盆子接住雨滴,發出嗒嗒嗒的有序響聲。隻有一處屋頂實在是漏的太大,蘇席才爬上去補。
阮喬在旁邊幫忙摘菜,淡淡應了一聲。
阮母對她很好,但按這個狗遊戲的走向來看,這個村子的平靜恐怕保持不了太久了。
阮喬繼續問:“秦月……我走了之後,她怎麽樣了?”
阮母歎口氣:“那個孩子當時成績不比你差,可是為了照顧病重的母親隻能輟學,好在後來遇到小宋了。”
阮母笑了笑,看了眼阮喬:“要說人家原本是想和你說媒的,小夥子也挺能幹的,就是家裏條件不好,從小父母雙亡,自己一個人打拚了這麽多年才還清了上一輩留下的債。之前說你什麽時候從城裏回來,就帶你去相看相看的,你也一直沒回來。”
“雖說咱們家這邊拖了點,但他那邊也有點難處,小宋才還完債,家裏一分錢也沒有,想要攢夠彩禮不知道得什麽時候去了。雖然咱們家沒錢,但媽也不能讓你嫁到這樣的人家裏去吃苦啊。”阮母絮絮叨叨的說了大半天,阮喬算是聽清楚了。
小夥子攢不夠彩禮,但為人勤快,經常來阮家幫忙,一來二去地和旁邊住的秦月有了來往。兩個人半年前就結了婚,小夥子姓宋,家就在村子北邊的山石堆後麵,村裏人都叫他小宋。
雖然離村子不遠,但是路很難走,因此那邊也沒有多少人煙。
阮喬記住了地址:“秦月她結婚的時候沒出什麽事吧?”
阮母搖搖頭:“能有什麽事,小宋家裏沒錢,婚事也沒有大操大辦,兩個人就在沈家租了一台花轎,請了幾個抬轎的,就連嗩呐都沒請。”
怪不得沈家有錢,連婚慶服務都包攬了,不愧是村裏的有錢人。
“不過,你還別說,村子的怪事好像也就是從半個月前開始的……”阮母遲疑道。
阮喬追問:“到底發生什麽了?”
阮母回過神,勉強擠出笑容:“也沒什麽,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你就別管了,這段時間晚上別出門。”
阮母沉默下來,兩人間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啊啊啊!!!阿嚏——”
“不是吧,又來?”
“雲哥,你是我哥行了吧!我錯了!”
屋裏傳來的木樂少年清澈的聲音中,隱約透露著一絲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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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了。”梅子站在窗前。
四人在村子裏分成兩組轉了轉,打聽到了一點村子裏的怪事,還聽說了村子十幾年前的災星傳聞。梅子和陳思順著線索摸到了祠堂,本來想砸開鎖闖進去,但是被一個雙眼帶翳的老頭給趕走了。
雖然沒地方吃飯,但幾人的背包裏都有常備的幹糧。
背包的空間不多,每個格子同樣物品隻能放置9件。比如一格背包空間可以放9瓶礦泉水或者9條麵包。如果超出這個數量,就會額外占用新的背包格。
如果想要更多的空間,需要耗費大量的鑽石。
梅子和陳思一起行動,孤獨飛鷹雖然和雙聲道走在一起,但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什麽交流。
他們的晚飯都吃吃的背包裏的幹糧,又在屋子裏翻出了一些東西。
比如,桌上的蓑衣和鬥笠。
雙聲道打了個噴嚏,年輕的臉有些蒼白:“怪不得昨晚上我睡著覺得屋子裏潮濕的很。就算是二樓這環境也太差了吧。”
兩個女生住在二樓裏間,雙聲道和孤獨飛鷹住在外間,想要進裏間的屋子必須要經過他們的房間。樓下的桌子椅子又破舊又布滿了灰塵,四人便到樓上一邊吃幹糧一邊互相交換線索。
雙聲道伸手摸了摸被子,“被子都是潤的。”
他又打了一個噴嚏。
梅子把找到的蓑衣放在窗前的桌子上:“隻有兩件,要是雨天出門,用完記得放回這裏。”
雙聲道無所謂地揮揮手:“知道了。”
陳思看著他,雖然沒有說話,眼底卻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孤獨飛鷹回來的最晚,才踏上樓梯,就感受到屋子裏一片濕氣。看到桌上的東西後,他的臉色變得很差,雙目睜大,麵色發白,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陳思看向梅子,兩人四目相對,互相點點頭,又轉過身若無其事地問孤獨飛鷹:“你有發現什麽東西嗎?”
孤獨飛鷹沒有回答,隻是緊緊盯著兩個女生。
陳思拿著兩件蓑衣和鬥笠,上前一步:“出去一下吧,我有事要問你。”
雙聲道隻覺得三人的氣氛有點詭異:“什麽事要在外麵說?”
梅子站在雙聲道後麵,伸手拉了拉他。
陳思沒有回答,孤獨飛鷹似乎回過神來,他看了眼旁邊站著的兩個人,伸手接過蓑衣和陳思一起下了樓。
……
阮家的晚飯雖然簡陋,但看得出來阮母非常用心。
木樂午飯就沒有吃,阮母的手藝不錯,他埋頭光顧著吃飯,總算安靜下來。
蘇席也很安靜,但他吃的很少。
阮母似乎一直很拘謹,不敢抬頭看蘇席,偶爾給阮喬夾菜,一頓飯吃的非常沉默。
收拾碗筷,往外麵棚子裏燒著洗碗水,阮喬又去幫忙,忍不住問她:“村子裏的人都說他是災星,我把他帶回來,你不怕嗎?”
阮母洗碗的手停了下來,歎了口氣,才抬頭看她:“你既然知道,就應該離他遠一點。沒人照顧,他也不可能一輩子都被關在祠堂裏。”
也是,看陳伯的年紀估計也照顧不了蘇席多久了。
“你把他帶出來了也是一件好事,雖然……但畢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已經聽說了,外麵山洪塌方,車子開不進來。等路挖通了,你讓他離開村子吧。”阮母似乎回想起了往事:“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爹也死了這麽多年,小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以前是我們對不起這個孩子,誰也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阮母看了眼身後又花又髒的窗子,隻能隱約透光,不管是從裏麵還是從外麵都看不清另一邊的景象。“但小雲的確是受到詛咒的孩子,媽不想你出事,離他越遠越好。”
阮喬:“爹是怎麽死的?”
阮母的眼神變了變:“水庫剛剛修成沒有多久,你爹喝醉了酒,掉進去淹死的。”
阮喬疑惑道:“那和他有什麽關係?”
“都是大人的事,你就別打聽那麽多了,好好讀書,”阮母推她進屋:“剩下的活我來,你去歇歇。”
阮母不願意說,阮喬便直接問蘇席。
說起當年的往事的時候,蘇席的聲音沒有任何波動,就像是在說一件普通的事一樣。
在一邊無聊地木樂也湊了過來,不過很快他就接過了話頭。
“這件事我知道!我在祠堂的記錄簿上看到過十多年前的記錄。”木樂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十多年前,村子裏的傻子忽然懷孕了,孩子他爹不知道是誰,但村子都傳是鬼胎。
因為自從傻子懷孕之後,傻子的家人一個接著一個,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有的是突發疾病,有的遇到了意外,有的被人謀殺,凶手卻毫無下落……總之厄運從那個時候開始,降臨了整個村子。
緊跟著的就是和傻子住的近的街坊鄰居,也開始莫名其妙地死人。
村子的墳地被人刨開、家禽莫名其妙地失蹤……第二日起來,村子的路上全是幹涸的血漬,不知道是失蹤的家禽還是人的血……
恐慌在村子裏蔓延開來。
越來越多的怪事發生,每天都能聽見人們在抱怨和討論。
是那個鬼胎……
它害死了雲家所有人不夠,還要拉整個村子陪葬!
村子裏的人想抓到傻子逼她打胎,但傻子卻失蹤了。
“說來也奇怪,傻子失蹤之後,村子裏的怪事就少了。雖然還是經常發生一些倒黴事,但比起之前好了不少。”木樂繼續道:“過了三年,傻子領著一個小男孩出現了。原來她不知道去了哪裏,自己一個人生下了孩子。她這一回來村子裏的怪事,又開始了。”
“傻子原本就身體不好,這三年也不知道怎麽過的,他們母子沒有地方住,全靠陳伯接濟,住在祠堂裏。傻子回來沒過三四年很快就死了。村裏的人就把矛頭指向那個留下來的小孩。尤其是阮家又死了人之後,恐慌達到了極點。村子裏的人想起當初村子裏遍地白紙,家家披麻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他們衝進了祠堂,想要燒死這個小孩。”
阮喬:“你這個版本一點都不像是會寫在祠堂這樣的地方的記載啊,更像是聽誰說的……”
木樂得意:“我當然不隻是看了記載,我還在我師父家看到了一些當年的事情的筆記,綜合多方角度之後才和你們說的好吧。”
阮喬看向蘇席的手,白的近乎透明的手腕,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好看的過分:“後來你為什麽沒死,還是說死而複生了?”
所以才沒有脈搏,沒有呼吸?
蘇席察覺到她的目光:“你看什麽。”
阮喬:“看你是不是蓮藕人。”
木樂愣愣的:“哎?”
阮喬轉頭對木樂:“讓你平時多關注一下我國的神話傳說吧,現在的年輕人沒文化真可怕,連梗都接不住。”
木樂眉頭一皺,黑曜石般的眼睛裏露出幾分不服氣,好看的嘴唇撅著,轉過身低頭壓低了聲音,對著某處空氣急語:“快快快,幫我查一下,對,我們木家人不能被看扁!”
“哼。”木樂似乎得到了某種訊息,再回頭的時候昂首挺胸的:“哪宅是吧,死而複生的那個,我也是知道的。”
阮喬:“是哪吒。”
木樂:“鵝,樂……”
他舌頭有點打轉,幹脆閉嘴不說話了。
蘇席淡淡道:“他們沒有殺我,雖然被抓了起來,但隻是暫時被關在祠堂裏,後來來了一個道士,很不情願地畫了一張圖案,村子裏的人按照這個圖案才打造了一條鐵鏈。”
阮喬看向木樂:“你師父?”
木樂撓撓頭:“應該是吧……畢竟那個時候他還沒撿到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阮喬疑惑道:“但我爹的死也不一定就是因為你們母子,為什麽他們這麽確定?這一次還情緒這麽瘋狂。”
蘇席聲音淡淡的,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底發冷:“因為水庫的屍體。”
阮喬:“水庫?”
啪嗒。
身後傳來盆子落地的聲音,三人回頭一看,阮母站在門口麵色發白,盆子裏的菜散了一地。
她雙唇發白,不停顫抖,半晌才蹲下身子收拾一地的狼藉。
阮喬過去幫她,撿完菜,才按住她的手緊盯著阮母的眼睛:“媽,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作孽啊!”阮母看了蘇席一眼,臉色依舊難看:“小雲他媽媽剛死的那段時間,村長在事業的重要時期,為了做出點成績好調到縣裏去,他就提議給村子北邊修築一個水庫。修築水庫是好事,村長可以拿功績,村子裏也能得到一大筆補貼。但你知道,咋們村一直以來就常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尤其是小雲他媽懷孕之後,更邪乎的很,她回來之後更是怪事不斷。那水庫還沒修好就發生了幾次小的事故,村長隻好按照村子裏老人口口相傳的法子,找一具屍體綁在水庫底下的水泥柱上,又請沈家來作了法。”
又是沈家。
木樂:“咋不請我師父?”
阮喬:“可能你師父技術的確是……你們家這麽多年的貧窮不是沒有道理。”
木樂又不說話了。
【彈幕-我莫得打火機】哈哈哈哈哈暴擊
【彈幕-長淵】可憐的木樂弟弟飯都吃不起了
【彈幕-今天想吸貓】摸摸頭,不氣不氣。
【彈幕-沐籽聞一】太陽の男家裏果然有秘密啊,精通這些邪術,合理懷疑他們家的錢有問題
阮母歎口氣:“當時村子裏哪有新的屍體……就算有,家裏人也不會同意把人綁在水庫下麵,那可是永世不得投胎的惡咒啊!”
阮母小心看了一眼蘇席,見他沒有反應,才繼續道:“最後你也知道,小雲的母親剛剛病逝,小雲還小,村裏人都說,與其讓他媽媽後事無人打理,暴屍荒野,倒不如給村子裏做點貢獻。”
【彈幕-不甜不負責】這……感覺有點過分了吧?
【彈幕-寒蟬不知意】不就是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嗎?
【彈幕-三直直奈撩】這個村子的人,口區
【彈幕-半巷中人】自己不願意,人家就能願意?
彈幕都在為蘇席的身世打抱不平。
別說直播間的觀眾了,就連阮喬也有點氣。
借用了別人的身體去鎮壓水庫不說,最後意外淹死了人,還把鍋甩到小孩身上。如果不是蘇席的角色,換成任何一個小孩子被從小這樣對待,鎖在祠堂裏無人問津十多年,該有多痛苦?
阮母歎了口氣:“現在想想,當初村子的人確實是太瘋狂了,就連我也不知道怎麽的……我們對不住小雲這孩子,如今你把他帶回家來,也是我們家該還的債。隻是小阮,事情可以由我來承受,我發生什麽都無所謂,但是我希望你離這些事遠一點,媽也想你好好地。”
言下之意,就是要她遠離蘇席這個災星。
哪怕阮母在這裏算是看的明白點的人,但還是逃不脫心底對他的偏見。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災星禍害,無非是人心在作祟罷了。
阮母繼續道:“當初大家是想燒死小雲,但木師傅一直說他是人,殺人是犯法的。後來沈家出麵,大家才放棄了這個瘋狂的想法,最後由木師傅畫一個鎮壓的圖案,打造在鐵鏈上鎮壓小雲身體裏的惡鬼。”
【彈幕-小籠包三思】這樣看來沈家也不是盡幹壞事的
【彈幕-斯萊特林的妖怪】我暈了,這裏麵到底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彈幕-淩亂而不失優雅】哪有分的那麽清楚的,好壞還不是都為了自己的利益
【彈幕-嘉落】排樓上,村子裏的人都是為了自己,但說真的陳伯真的是好人,一直照顧我家崽崽太暖了
【彈幕-臨安】+1,希望陳伯好人好報,長命百歲
阮母站起身來:“這都是以前的事了,你們就當過去了,小雲啊,你還年輕,人生才剛剛開始。隻要你走了離開村子,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就不會有事。我先去幹活了。”
阮喬看了看天色,“走吧,時間到了,去秦月家看看其他的玩家。”
這個副本到目前為止線索很多,但都錯綜複雜,看似大家都有聯係,但實際上卻沒有一條清晰的思路。阮喬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測,但她還需要和其他玩家見麵之後才能確認。
……
秦月家離阮家沒有多遠,但因為地勢的原因,需要繞道。
陳思和孤獨飛鷹走出屋子,朝前麵走了走,來到沒人的穀堆旁邊。
這除了有個長凳之外,還有個棚子可以暫避雨。
孤獨飛鷹有些戒備:“可以說了吧。”
陳思取下鬥笠,看著他:“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想起來了。”
孤獨飛鷹看著陳思腳下一片水漬,“我的記憶裏的畫麵裏有每一個乘客上車的畫麵,但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臉和你的相同。”
他後退一步:“你和梅子根本就不是車上的人,昨天晚上你們為什麽要撒謊!”
“記性真好。”陳思把弄著手上的鬥笠:“你看見這鬥笠之後是不是很害怕?”
孤獨飛鷹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和微微縮著的手指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
陳思繼續道:“雙聲道看見這東西之後沒有任何反應。”
她看著孤獨飛鷹:“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孤獨飛鷹繼續說:“我在村口遇到你們的時候,你們渾身都濕透了,是後來在秦月家找到衣服才換的。你們說的水庫的樣子和方向也沒有問題,所以你們肯定是從那邊來的。”
陳思笑了一聲,道:“那你應該明白,我們是一類人。”
原本有些慌亂的孤獨飛鷹忽然鎮定下來,他順著陳思的話繼續下去:“對,我們是一類人。”
“如果我們是一類人,你為什麽要引我出來?”
孤獨飛鷹的話音剛落,從後麵秦月的屋子裏,遠遠地傳來了一陣男生的慘叫。
聲音很遠,但聽在他的耳裏,卻令孤獨飛鷹出了一身冷汗。
是雙聲道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