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二級種龜猿
夜幕已深，星空陰暗。
一處偏僻破敗的民房，燭火微亮，末日爆發后，斷電，斷水，缺糧是困擾人類生存的三大基本難題。
一皮膚黝黑的短髮男人躺在木床上，渾身扯著繃帶，疼痛難耐，但重傷男人依然強裝笑顏，羞愧道，「生子，多謝了。」
「沒事，咱倆還客氣啥？」劉餘生瞥了眼姬陽，嘆息道，「要怪只能怪你兄弟我沒有本事，沒能給你爭口氣。」
「夠了夠了，這就夠了。」姬陽慘白笑著，遲疑道，「話說，生子，你真是你？這些事情你怎麼提前知道的？」
劉餘生釋懷一笑，「怎麼，我不是劉餘生還能是誰？我是我，至於那些事情，等到了必要的時刻，我會給你們解釋的。」
持劍男人拉來昏昏欲睡的短髮姑娘，「來，給你介紹一下，她是祝嘻嘻。」
姬陽目光真誠，「多謝了，嘻嘻姑娘。」
迷迷糊糊的祝嘻嘻『嗯』了一聲，然後歪著腦袋，倒在劉餘生的懷中，她呼吸平穩，睡著了。
「這姑娘適應能力不錯，很講義氣的，帶上她，多個人多一份照顧，這幾個時辰她受的罪可不少。」劉餘生把睡眠狀態的祝嘻嘻放到另一張床上，「你也休息吧，我來守夜。」
姬陽沒有推脫，他閉上眼睛。
劉餘生提著黑貓，坐在門檻上，一輪血色圓月當空，天空的銀月已經完全被血色滲透，對於這一自然奇觀，末日十年後也沒有人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摸出打火機，點燃一根煙，看著在風中飄搖的火焰，紅色代表了憤怒，藍色代表了憂鬱。
一為這末日慘狀憤怒。
一為那人類未來憂鬱。
劉餘生摸著黑貓，月下他對著漆黑貓咪自言自語，「喂，小傢伙，你一路跟我走來，吃了無數東西，也該讓我瞧瞧你的真正模樣吧？」
他審視著它，他伸手敲了敲黑貓的額頭。
像是醍醐灌頂，像是一秒頓悟。
它露出猙獰的牙齒，它的形體正在以一種不符合自然生長規律的狀態慢慢變得龐大，宛若一頭毛髮烏黑的百獸之王。
黑獸對著血月咆哮一聲。
身形恢復正常。
小黑貓咪恭順的依偎在劉餘生的腳邊，伸出舌頭舔著他的手。
劉餘生淡然一笑，「這就一級種了？到時候我實力可不一定能追上你。」
忽然，不遠處的黑暗天幕間，像是一道流星劃過，接著一聲轟天動地的巨響。
劉餘生在聽到了聲音后，提著赤忱劍迅速追尋著聲音的源頭而去，那隻小黑貓咪緊緊尾隨著他。
……
一家血腥的大型便利店，刀疤臉驚恐的看著那從天而降的一尊巨大卡牌雕塑，它的周圍散著銀色的光輝。
人們對未知的東西往往是恐懼的。
刀疤臉很清楚，這巨大的聲音絕對會把周圍的腐屍都吸引過來，他身為這逃難人群的名譽首領，必須想盡辦法保證自己的生命安全。
刀疤臉原來是這附近街道的一個小混混，一個生在陰溝里的小人物，一個永遠都不會翻身的泥猴子。
可惜世道無常，末日降臨，那曾經讓他畏懼的秩序轟然崩塌，在這個嶄新的世道里，唯獨信奉拳頭和鋼鐵。
刀疤臉憑藉殘暴狠辣的性格，在短短几個小時，憑藉一把斧頭，一把獵槍，籠絡了一批手下，奴役了一批在末日降臨前高高在上的人物。
但現在風光無限的他面臨著一個難題，卡牌從天而降，巨大的聲響打亂了他在這物資充沛的地方好好快活幾天的打算，他必須考慮躲藏的計劃。
他實在不想放棄這便利店的物資，於是刀疤臉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發號施令道，「每個想活命的人都給老子聽好了，不久后成群的腐屍就會到來，不想成為那噁心玩意口糧的話，就跟著我撤到後面的寫字樓，盡量多拿點東西，到時候上交。」
「還有，哪個人敢在撤離途中發出聲響，把腐屍吸引過來的話，就準備吃斧頭吧。」
他獰笑道，語氣冷酷，不容置疑。
他手下的幾個跟班磨刀霍霍，剩下的幾十人面如土色。
大撤離開始了，進展順利，黑夜中，人群猶如一條黑色長蛇，中間遇到了幾頭不長眼的腐屍，都被刀疤臉和手下擊殺，刀疤臉默默取走了腐屍額頭上的晶核，對於每一頭被他解決掉的腐屍，他都會取走晶核。
生性狡詐的他雖然不清楚這亮閃閃的晶核有什麼作用，但並不妨礙他隨手收集，他有一種感覺，這玩意肯定很重要，可憐他見識少，認為一切發光的東西都價值不菲，比如黃金，比如珍珠……
寫字樓上，刀疤臉透過窗戶俯視著那座便利店，烏壓壓的腐屍們正在慢慢包圍那裡，也不知道這些該死的玩意什麼時候才會退走，他瞥了眼堆積成小山高的貨物，煩躁的搖搖頭，只有這些食物的話，他們這群人撐不了幾天的。
想到這裡，他心情有些煩躁，他忽然從人群中看到了一個姿色蠻不錯的女人，心中的暴戾驅使著他。
不久前，他和手下在那便利店老闆娘的身上發泄了慾望，那衣衫凌亂心如死灰的女人此刻正躺在便利店冰冷的地面上準備迎接腐屍們的審判。
他笑著朝女人走來，那柔弱女子似乎明白刀疤臉的意圖，她顫抖著身子往旁邊男人那靠了靠，可是軟弱男人低著頭一言不發。
女人絕望了，她認命了，曼妙的眼睛里一片死灰。
忽然，刀疤臉的一個手下驚呼道，「刀哥，快過來看，那是人類嗎？」
被打斷了行動的刀疤臉有些不快，他推開手下，往窗戶外俯視。
密密麻麻的腐屍群中，竟然多了一個人類的身影，他提著一把會燃燒的劍，大殺四方，那些狂暴的腐屍們紛紛倒在男人的劍下，他身後跟著一隻黑貓，黑貓默默吞噬著屍體。
這強大的持劍男人似乎只有一個目的，那尊神秘的卡牌雕塑。
刀疤臉的呼吸漸漸沉重，他懊惱的伸出拳頭砸向了冷硬的牆壁，那卡牌絕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不然怎麼會吸引那樣的強大人物，可是卡牌本來該屬於自己的啊……刀疤臉後悔無比，他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那神秘的卡牌是他的，那便利店的物資也是他的，他才是這新世界獨一無二的皇帝。
任何觸犯他的人，都必須死！
刀疤臉眼神一轉，露出邪惡的笑容，他舉起斧頭朝著人群走來，那些顫抖軟弱的人們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
這群被吸引過來的普通腐屍實力一般，劉餘生的斬殺效率很高，相隔不遠，他看到了那尊散著銀輝的卡牌雕塑。
篆刻著職業的銀色卡牌。
他一路衝殺過去，火焰灼熱，幾十頭腐屍全部被誅殺，走進這家屍橫遍野的便利店時，劉餘生沉默了。
一具血肉模糊的女人軀體，她曾經有著春天般的美好，但現在……劉餘生嘆口氣，末日十年，他見過太多太多比這還邪惡萬分的事情。從前人活一口氣，可在末日里，連活著都成為了一種奢望，哪還有什麼意氣可言？
世道如此，他沒辦法改變。
但若這不公正的世道發生在他身邊，當如何？必提劍殺之。
連最基本的仁義道德都丟掉了，這與禽獸何異？
奄奄一息的女人，她用眼神懇求著，劉餘生提劍給了她一個痛快。
他轉眼看著銀色卡牌，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一些零星的天降卡牌，那是一個持刀的魁梧身影，於漫天的黃沙之中，身影頂天立地，刀尖破蒼穹，像是沙漠中的不屈武士。
名職業，黃沙武士。
這個職業劉餘生沒聽說過，但一般這種有前綴的主職業都不會差到哪去，當下只有姬陽傳承這個職業很合適，一方面是職業傳承時可以療傷，另一方面是提升實力，兩全其美。
劉餘生伸手拍了拍黑貓，低聲說道，「去把那兩個睡覺的傢伙給我拖過來。」
黑貓通靈似的點點頭，身影消失在暗夜中。
過了一陣子，正在撿取星核的劉餘生嗅到了一絲古怪的血腥味，那是濃郁的人類鮮血氣息，在慢慢朝他這裡逼近，不對勁。
他目光如炬，揮出火焰照明。
劉餘生瞬間面色大駭，四個渾身鮮血的男人，從東西南北四個方位朝他瘋狂跑來，這極度濃郁的血液味道招惹了無數的禍患，不僅僅是那四面八方湧來的腐屍……
在劉餘生的正前方，一個鮮血淋漓，面容驚恐的男人向他狂奔而來，一頭毛髮旺盛的魁梧巨獸提著兩根巨大的電線杆追趕著，宛若巨象奔走。
那是一頭類似猿猴的變異存在。
二級變異種，龜猿。
它額前頂著巨大的星核，堅硬如鐵的鎧甲覆蓋著濃密的毛髮，這是龜和猿的結合體，一種本土異變獸，它提著的電線杆子在地面上滑動，塵土飛揚。
不可抵擋。
不可抵擋。
不可抵擋。
劉餘生的心底瘋狂湧出這些念頭。
但毫無意外的是，他被人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