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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算賬

  想到這裏,秦氏眼底驀地閃過抹殺意。容氏正好抬頭,將那絲情緒看透,隻扯了扯嘴唇,似乎並沒有往心裏去。夜坤正拉著那孩子眉開眼笑,激動得不行,容氏回頭,看向夜坤的目光卻頗有些複雜。


  夜萱冷眼旁觀,容氏和禎兒又陪著夜老夫人坐會兒之後被夜坤帶下去安置了。夜萱又吩咐下人好生照看夜老夫人,本打算就此回齊府的,卻沒想到被夜老夫人喚住。


  夜靜一直磨磨蹭蹭,就是想聽夜老夫人會和夜萱說些什麽,卻沒想到被夜老夫人三言兩語打發走,心裏恨得要命,可也不好死皮賴臉留下來,隻跺跺腳後快速離開了。


  夜萱挨著夜老夫人床邊坐下,隻安靜地坐著,並不開口,最後還是夜老夫人先耐不住說話了,“萱兒,我知道你怨恨秦氏,她為人確實囂張不懂事,你就看在我麵上多擔待著點吧。”


  夜老夫人如此精明,怎麽會想不通其中關鍵。這容氏都消失十幾年了,若說要回來,早就回來了,又何必幹巴巴等到現在。隻怕是夜萱有心去尋找,故意找回來給秦氏添堵的吧。卻原來之前她說的給夜坤續弦不是開玩笑,找回容氏跟續弦又有什麽區別,甚至比後者還更糟糕些。


  夜萱眼眸由方才熱切轉為淡然,在她看來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從前秦氏若是能對自己和娘親好一點,她如今也不會如此“惦記”著她。而夜老夫人,雖然也是維護自己的,但又何嚐沒有縱容秦氏母女的所作所為?如果夜老夫人肯出麵哪怕是說一句話,或許自己的娘親就不會遭毒手了……


  夜老夫人見夜萱始終沒說話,知道這丫頭麵上無所謂,骨子裏其實倔強得很,怕是沒將她的話聽進去,不由幽幽歎了口氣,“萱兒,這容氏怕也不是什麽善與之輩,她回到夜家,恐怕……”


  “祖母……”夜萱終於打斷夜老夫人的話頭,瞧了眼窗外紛飛而過的一隻彩蝶,淡然道,“不管這容氏究竟為何回來,禎兒卻是爹爹唯一的子嗣,這點誰都否認不了。何況,夜家如今已經落敗至此,容氏回來又能圖到什麽好處呢?”


  夜萱嘴上說著安慰的話,心裏卻是冷冽的。世間之人總是如此,總是得隴望蜀,貪心不足蛇吞象的。夜老夫人既想要容氏將子嗣送回,讓她忘記當年的仇恨,安分守己地呆在夜家之中。又想讓她將手中的財富交出來,改善夜家的情況。


  可是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那麽便宜的事?


  “說的也是……”夜老夫人見夜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再說什麽,眉眼間全都是疲憊的神色,過了會兒眸子中泛上水光,“都怪林兒死得早,歡兒又自小就丟掉,否則我也不必守著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活受罪啊……”


  關於夜老夫人口中的林兒和歡兒,夜萱是有所耳聞的。當你夜家還算昌盛,夜老夫人先後產下兩子一女。大兒子便是如今的夜坤,次子夜林在當年家鬥中被妾室害死在繈褓之中。


  而小女兒夜歡,在元宵佳節時被下人弄丟,雖然對外說是意外,但凡是有點心眼的人都想得到,怕是被人陷害的……


  連續失掉一雙兒女後,夜老夫人逐漸和夫君離了心,不再侍奉他左右。隻是下了狠心將那些妾室和他們所出的孩子一個個殘害掉,因此夜家到了這一代便隻剩夜坤一脈單傳了,夜老爺也氣得早早歸了西。


  早些年時,曾聽人說過好像有姑姑夜歡的消息,想到這裏夜萱不由心思一動問道,“祖母,難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始終沒有姑姑的消息嗎?”如果夜萱沒記錯的話,夜老夫人可從未放棄過尋找夜歡。


  夜老夫人眼神閃了閃,別過了臉沒有回答,微微閉上眼睛道,“萱兒,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容氏母子倆的事我也不管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夜萱還想說什麽,但是張了張口最終什麽也沒說,隻從床上站起來,朝夜老夫人行了個禮,“那孫女便先告辭了。”說著從屋裏麵退了出來。


  “嘖嘖,真是不要臉,我呸!”夜萱剛從夜老夫人屋裏出來,就見熙兒和府上的丫鬟在說話,神情中全是不屑,見夜萱出來後趕緊迎了上來,“小姐,我們回府還是留宿夜家?”


  “回府。”


  夜萱簡短應了一句,接著佯裝生氣道,“又在背後嚼舌根,真是越發沒規矩了!”見熙兒吐舌頭的調皮樣,忍不住笑了笑道,“誰不要臉了?可是哪家姑娘又得罪你了,被你這樣背後說三道四。”


  “小姐……”熙兒被夜萱搪塞地直跺腳,趕緊爭辯道,“哪是我故意說人家,分明是人家怕人不知道好不好。那個沈白絹啊,今兒個早晨和周家二少爺公然出現在街上,聽說行為舉止頗為親密。兩人雖然已經訂婚,但到底要避嫌,沈家小姐真是太不檢點了!”


  熙兒說得頗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這種花邊消息一向都是沒張腳卻跑得快,隻消片刻就可傳遍整個霍城,這不,連熙兒她們這些下人都知道了。


  夜萱聽罷,麵上卻露出抹沉思的味道。這沈白絹看來也要多加提防了,她若是隻知道鬧,哭著不嫁給周洪偉也就算了。可她如今在知道周洪偉的秘密後,非但像沒事人一樣,甚至還如此張揚,背後指不定有什麽陰謀也說不準……


  夜萱心裏雖然這麽想著,可麵上卻沒有表露半分,何況她現在可沒空理會沈白絹的事,隻問熙兒道,“府上可有什麽消息傳來?”


  熙兒這才神色一正,說道,“對了,府上已經派人來請你三四趟了,說是若主子在家鬧事,讓您趕緊回去,具體什麽事兒管家派來的人也沒說。”熙兒說著忍不住笑了笑,“二小姐,你說是不是又有好戲看了?”


  夜萱扯了扯嘴角,事情早在她預料之中。上回生產若水吃了那麽大的虧,能隱忍這麽多天已經算不錯的了。現在總算要找餘氏報仇了嗎?或者連她夜萱也算在內?隻是,不知道這回若水又有什麽新花樣使出來?

  夜萱發現,自己竟是有些蠢蠢欲動了呢……


  “畜生!還不快如實招來,到底誰指使你害我腹中胎兒的?”夜萱剛到門口,就聽裏頭傳來若水的怒斥聲,還在月子裏就如此,看來若水是真被惹急了。夜萱頓了頓腳步,接著很快掀開簾子進去。


  卻見一眾女眷都在,餘氏坐在上位,緊繃著個臉什麽表情都沒有,宦佩躲在角落裏,隻是倚靠著柱子,臉色有些蒼白。其他女眷雖然極力掩飾,但眉宇間的幸災樂禍還是難以掩藏,人心不古,誰不想看敵人鬥得你死我活?

  此時若水手中拿著條拇指粗的鞭子,那日為她接生的產婆跪在地上,身上已經被抽出數條深可見骨的印子,血肉翻在外麵,看著尤為觸目驚心。夜萱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將宦佩擋在身子後麵,本不想開口的,卻有人不想讓她安生。


  “夜妹妹,你可算回來了。”餘氏像是見到救星一般,眼前驀地一亮,“你也勸勸若妹妹吧,這產婆是我娘家人介紹過來的,自然沒什麽不妥的。若說那日誤診差點誤事,打幾個板子送出去就算了。若妹妹還在月子裏,如此大動幹戈怕是要傷了脾胃,留下病根的。”


  夜萱不置可否,若水卻立馬冷哼出聲,“姐姐,你說得倒是輕巧,那日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妹妹我可是差點就喪命了的。別說是打這奴才幾板子,就是要她償命怕是都不夠的。姐姐這一提醒我倒想起來了,姐姐找來這麽個不靠譜的產婆給妹妹接生,是安的什麽居心?”


  餘氏臉色淡淡的,似乎半點不在意若水言語中的挑釁,隻勸道,“妹妹,這產婆臨時出錯是姐姐失察了,但你懷的可是老爺的親生骨肉,姐姐又怎麽會如此待你呢?”餘氏心裏恨得要命,明明已經命人拾掇了這產婆的,人怎麽反倒落到若水手上了?


  若水聽餘氏這麽說,嘴角抽動得厲害,顯然正極力壓抑著怒火,“人心隔肚皮,姐姐是不是這種人,妹妹可不敢妄下論斷。如今,隻得嚴刑拷打撬開這畜生的嘴才好叫她說實話!”若水說著朝羅紫使了個眼色。


  羅紫見狀點點頭,很快從外頭抬進個刺繡用的小屏風,又見兩個下人抬進一個火爐。接著便見若水用火鉗夾著一根細針在大火上燒著,紅色的火焰襯得她美麗的臉龐越發妖嬈,可配上她猙獰的表情,看著卻有些詭異。


  眾人顯然還沒明白若水的用意,隻見她指了指身後那屏風,對著產婆冷笑道,“你如果不想如實招來也成,想證明自己清白的話,就用這根滾燙的針繡一副萬馬奔騰圖,中途不許休息,還不快去!”


  若水說著抬腳朝產婆用力踹過去,產婆痛得在地上打了個滾,捂著肚子半天起不來。眾人麵上皆是有些不忍,這若水實在夠惡毒,十指連心,她讓產婆用滾燙的針刺繡,比要她命還嚴重許多。


  產婆顯然也嚇得不輕,雖然低垂著頭,但渾身止不住顫抖,若水還想說什麽,卻被餘氏搶了先,“產婆,虧我那麽信任你,沒想到你居然存了害人的心思!你這種心術不正之人活該被處死,連陰德都不積,活著隻會害了子孫!”


  餘氏原本還矢口否認,可如今聽她言語間的意思,是要改口風定產婆的罪了?眾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夜萱卻是豁然開朗。她早知道府上水這麽渾濁,若水想要順利生產難如登天,因此,那幾個產婆剛到府上時,她便做了細細調查。


  眼前這產婆,聽聞家中幼子正準備往京中趕考,試問一個下人又怎麽供得起孩子讀書和進京的費用?所以餘氏方才說那些話,分明是怕產婆受不了若水的酷刑,將自己供出來,用其最在意的兒子來要挾她。


  果然,產婆聽了餘氏的話之後驀地抬頭,眼底閃過一絲死氣,咬牙切齒道,“奴婢雖然誤診,但確實沒有要害若主子的心,主子既然不信,那我便以死明誌!”產婆說著驀地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那些下人本是可以拉住她的,隻是產婆在跑往柱子的時候衣角擦過火爐,帶起火花,那火勢在她身上迅速蔓延。那些下人也是人,見狀不禁有些猶豫,但也就因耽擱了這片刻功夫,錯過了救產婆的最佳時機。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產婆一個反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若水的臉色瞬間變得尤為難看,羅紫立即上前摸了摸產婆的鼻息,對著若水搖了搖頭道,“已經死了。”


  若水神色間像是立馬就要發作的樣子,但好似想到什麽一般生生壓製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來,對著餘氏道,“這畜生存著害人之心,死了也是活該,我詛咒那害我之人下地獄受十八層之劫!”


  言語間分明意有所指,餘氏卻恍若不知,順著她的話道,“是啊,這等畜生留在這裏沒得汙了眾人的眼。來人,將她拖下去,扔到野外讓野狗啃去!”緩了緩語帶疲憊道,“妹妹今日氣也出了,若是沒事便讓眾人回去歇著吧……”


  若水冷哼一聲,水盈盈的眼睛盯著餘氏,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神情變化,一字一頓道,“姐姐,你難道忘了,還有兩個產婆嗎?妹妹可還沒問她們怎麽會在我生產那天無緣無故吃醉酒了的!”


  若水此言一出,餘氏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複如常,隻淡淡道,“那兩人本是你娘家叫來的,按理應該說沒有問題。既然你非要說她們不對,那就拉上來審一審吧……”


  很快,另外兩個姓王和姓林的產婆便被下人帶上來。眾人瞧見她們倆之後不由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驚訝,這兩產婆怎麽變成這副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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