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冷笑，依舊裝昏

  隻不過……


  主上在見了那四小姐之後，便改變行動，究竟那四小姐有何過人之處？


  主上去見歐陽老太君，又是何用意？

  這些，更加不是他能夠猜測的，血羅煞立刻不再多想。


  不知過了多久，地牢之內，夢箐又累又餓，渾身虛弱的她，抱著髒兮兮的小貓，沉沉睡去。


  耳畔傳來嘈雜的喧鬧聲，她下意識地揮手：“還沒到上課時間呢老大，再吵就把你小黃書全燒了！”


  “小姐，醒醒，小姐，你醒一醒呀……”有人在嚶嚶低泣。


  嗯？

  夢箐立刻睜眼，眼前所見，是地牢，並非學校寢室。


  轉過頭，就見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小丫鬟，紅腫著眼睛問道：“小姐，你怎麽了，你沒事吧？別嚇我啊小姐！”


  這眼神裏的真誠關懷，讓夢箐心頭一暖。


  “小姐？”另一個漂亮丫鬟試探地問她，小姐怎麽好像不認識人了似的？

  夢箐一愣，衝她咧嘴，傻傻一笑，一邊抱緊了懷中小貓，一邊果斷地，昏了。


  這種時候，還是先收集信息，比較安全。


  於是，接下來，就聽見耳畔兩個俏丫鬟嚶嚶啜泣著私語。


  一個說：“回雪，小姐的腿，廢了……”


  回雪比較沉得住氣，可那語氣裏，也是掩飾不住的恨意，咬牙道“先讓人把小姐抬回去，老太君自有主張。”


  老太君，出關了？

  很好，昏睡中的夢箐，唇角勾出一抹一瞬即逝的冷笑。


  一間古色古香的房間裏，夢箐躺在床上，兩個丫鬟為她擦拭身體，換洗衣服。


  膝蓋處的鮮血粘連著褲子，回雪和流螢用毛巾沾了熱鹽水，替她一點點剝離褲子，兩個丫頭都是滿眼淚花。


  夢箐強忍劇痛，依舊裝昏。


  “丫頭呢？”


  一聲氣度威嚴的冷喝，中氣十足。


  刹那間，屋子裏沉寂如水。


  歐陽老太君，拄著龍頭拐杖，匆忙的走近了床邊。


  感受到一股冷冽氣息的逼近，夢箐的長睫微微顫抖。


  這老太太，果真氣勢逼人，她都裝不下去了。


  還好，老太君關心則亂，望著她膝蓋的鮮血，緩緩地在她床邊坐下，拉住她冰涼的小手，顫聲道：“丫頭……我的丫頭，你受罪了。”


  夢箐心下一暖，這股熱流，從心髒湧到四肢百骸。


  自小就是孤兒，早已習慣了一個人麵對這冰冷的世界，這異世陌生人真切的關心，她不能不動容。


  美眸睜開，一雙水瑩瑩的眸子裏，霧氣彌漫，“祖母，夢箐的腿，廢了，從此，再也不能侍候您了……”


  夢箐盡量讓自己的聲調楚楚可憐，或許是原本歐陽夢箐對這老太君的依戀，這語氣是如此真實自然。


  瞬間，歐陽老太君的臉，就沉了下來。


  鐵血，冷情，肅殺。


  “告訴祖母，這是怎麽一回事？”


  夢箐搖頭，一副嬌弱無力的樣子，“夢箐也不知道……隻知道三嬸嬸，一口咬定我和侍衛有私情，將我關入地牢，一頓毒打，好多事情，夢箐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你放心，有祖母在，敢欺負你的人，還沒有！”


  老太君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意，一瞬即逝，隨即又愛憐地撫摸著夢箐的秀發，吩咐流螢和回雪：“替你們小姐洗簌，立刻去宴會廳。”


  “祖母？”夢箐不解，這才離開地牢，又去參加什麽宴會？

  老太君起身，道：“祖母在宴會廳等你。”


  身為神隱城如今的當家主母，沒有人敢質疑老太君的權威。一語落下，她便起身離去。


  流螢和回雪伺候著夢箐，替她沐浴更衣，換了一身清爽的衣衫，順便也把那髒兮兮的小貓給洗幹淨了。


  這一洗幹淨，才知道這小貓居然是隻小白貓，隻是太髒了，才導致渾身皮毛發黑，夢箐坐在輪椅上，懷中抱著小白，低著頭，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流螢回雪推著她，走進宴會廳。


  宴會廳內，流光溢彩，處處透露著奢華貴氣。


  大殿之上，那高高在上的紫玉珊瑚座上，老夫人端坐其上，氣度不怒自威，高貴冷漠。


  這個年代隻是以武為尊，並沒有男尊女卑的觀念，這讓夢箐稍稍安心。


  “四小姐到！”


  聽見通傳，老夫人伸出手，微笑道：“夢箐來了，來，快到祖母這裏來！”


  滿堂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夢箐身上，有羨慕有嫉妒，或許還有些帶著別樣心思。


  夢箐卻是頷首不動，隻是坐在輪椅裏，垂著頭，一動不動。


  老夫人看著夢箐，眼中盡是溺愛的光芒，柔聲問道：“腿還疼嗎？”


  夢箐麵色如常，輕聲道：“勞祖母掛慮，這點疼，算不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