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命中注定
沐垚微微點頭，喝了一杯茶，不疾不徐的樣子，其實在這期間最難熬的人便是被陽子按著伏在地上的梁憶菡了，她的心裏頭恨不得馬上就死去，她已經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而沐垚卻根本不願意給她這樣一點心裏頭的安穩，她緩了好久，才放下了茶盞，幽幽開口道：“梁憶菡，原名叫做元若，是南朝二皇子從養在家中培養出來的細作，能歌善舞，會權謀有手段，就是為兩我大閔來成為宮妃，贏得我大閔皇帝的支持。等到元若長到了十二歲的時候，二皇子便讓她先行一步到大閔生活，選擇常州作為落腳地，就是為了看常州中哪家的姐能夠入選進宮成為宮妃。自然，他們選定了溫柔賢惠善良的常州縣丞梁豐韜的女兒梁憶菡，所以從那以後元若便會學習梁憶菡的一舉一動，言談舉止，包括書寫筆跡，就是為了能夠在梁憶菡入選秀女的時候能夠取而代之。後來梁憶菡真的入選了，元若便趁著這個機會，將梁憶菡及隨之入宮的一眾老全都殺了，又找了人前來代替。真的是打的一手好棋，狸貓換太子，玩兒真的是十分的漂亮啊！”
沐垚掃了一眼梁憶菡，看著她眼中滿滿的全都是灰白之色，心裏頭舒暢了很多，繼續道：“後來元若入了京都，便與原本二皇子安插在京城中的扶南幫有了聯係，扶南幫的幫主陳偉早就得到了命令，讓一切都聽從元若的指揮，剛剛入宮的時候元若想要挑撥李歡樺和程靜雲之間的關係，結果被本宮識破，元若是個聰明的人，所以便換了辦法，韜光養晦，隻是埋伏在受寵的妃嬪之後，她與後宮之中受寵的妃嬪關係都十分的好，但是這些妃嬪也都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死了，雖然事出有因，但是與元若也是脫不了幹係的，她總是會推心置腹的跟那些受寵的妃嬪一些不該的話，讓他們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將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全都害死了之後，終於走到了皇上的麵前。後來！”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沐垚的眼睛裏頭燃起了一團熊熊的烈火，她指著梁憶菡，厲聲道：“就是因為太後娘娘看出了她的為人，派人前去調查，所以她才派人殺了太後娘娘，可憐太後娘娘那麽老邁，竟然就這樣撒手人寰，梁大人你的一句話真的是對了，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禽獸，本宮就算是活剮了你也難解本宮的心頭之恨。”
這些都是昨夜盛蕭然派人先行一步回來告訴沐垚查探到的消息的，所以今日看到梁憶菡在馬車之上的時候沐垚便恨不得殺了她，但是奈何宇文翼什麽都不知道，沐垚不得不忍了下來。
聽到沐垚的這些話，整個殿中的人全都是震驚的，沒有想到一個的宮妃竟然做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殺了宮妃，殺了太後，竟然還是南朝的細作。沐垚看著逐漸遠離元若身邊的人們，挑了挑眉，略微平和了自己的心，才道：“你還曾與左丞相童秉承私通對吧！讓他為你在皇上麵前好話，又讓他在皇上麵前南朝二皇子的好話，就是為了讓皇上支持二皇子，對麽？”
梁憶菡慌忙的搖頭，想要辯解，奈何根本疼的不出話來，隻能用刀子一般的眼神看著沐垚，沐垚卻是滿臉的不在乎。撒一淩一向都覺得皇太後死的十分的蹊蹺，一直都沒有查出幕後黑手是誰，如今聽著沐垚是這個在自己麵前的梁憶菡，頓時便怒火中燒。孟依柔當初對撒一淩可謂是十分疼愛的，雖然比不得沐垚，但是也如同母親一般時常關心照拂，而撒一淩對她更是有著深厚的感情，當初撒一淩遭受到煞孤星的言論被困在自己的承德宮中不得外出的時候，孟依柔為她想盡了辦法，這份恩情，撒一淩一直都記掛在心裏頭。
撒一淩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假的梁憶菡的領子，另一隻手抓起了桌子上的茶盞，一把便摔在地上，根本也顧不得自己手上流出的血痕，抓起了一個碎瓷片，便割到了梁憶菡的臉上，梁憶菡的臉本就紅腫的十分難忍，如今被撒一淩用力一割，更是忍不住哀嚎出聲響來。
撒一淩卻根本不管她的疼痛，她的心裏現在全都是為孟依柔報仇的念頭，孟依柔是自己最為敬重的人，如今竟然死在了這樣的人手裏，讓撒一淩如何能夠不恨，假梁憶菡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臉上的疼痛和胸腔裏頭傳來的疼痛，讓她覺得還不如此刻便死聊好，沐垚看著這一幕，手中的茶盞沒有一絲顫抖，可是雅貴人卻和靜常在兩個人抖如篩糠，不成樣子。
撒一淩用了一盞茶的功夫在梁憶菡的臉上刻下了罪人兩個字，梁憶菡疼的已經昏了過去，可是撒一淩還不打算放過她，讓綠痕從廚房裏頭拿來了鹽巴，想要抹在梁憶菡的傷口之上，沐垚對她：“你手上也受了傷，你這樣豈非要疼死自己麽？”撒一淩卻滿不在乎的道：“這些對於我來不算什麽，我今就是要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太後娘娘就如同我的母親一般，她這個毒婦，怎麽能害死太後娘娘，還用那麽殘忍的手段。”
綠痕無奈的看了一眼沐垚，隻見沐垚對著綠痕使了個眼色，綠痕才走上前去，對著撒一淩道：“皇貴妃娘娘，您不能傷了自己，為了這樣的一個冉底也是不值當的，何況您還有皇子要照顧呢，其他的事情就交給奴婢來吧。”綠痕的話溫溫柔柔的倒是落在了撒一淩的心裏，她站起身來，用帕子擦了擦被割破的手指頭，吩咐著綠痕道：“將那鹽巴都灑在她臉上的傷口之上，不要不忍心，使勁的將那鹽粒子給我揉進去”
綠痕也是個厲害的角色，一點都沒有含糊，剛剛從廚房找鹽巴的時候，綠痕便專門挑了一些粗壯的鹽粒子，就是為了能夠給她揉進傷口裏頭去。綠痕下手極重，原本昏了過去的梁憶菡此刻被一陣接著一陣的刺痛驚得醒了過來，看著綠痕正拿著什麽在自己臉上的傷口處揉搓，便想要張口咬住綠痕的手，誰料陽子早就看出了她的意圖，一拳便打在了她的臉上，一陣吃痛，讓她連嘴都張不開了。
足足揉了半個時辰的功夫，綠痕才將瓷碗中的鹽粒子全都揉進了梁憶菡的傷口之中，沐垚看著滿臉全都是血的梁憶菡，心中不由得冷笑，這樣的下場算是便宜你了，接著便站起了身子，對著撒一淩道：“走吧，皇上還等著我們回去複命呢。”撒一淩回頭厭惡的看了一眼假梁憶菡，吩咐陽子道：“這麽死了就便宜她了，將她身上的一層皮都扯下來，放到鹽缸裏頭去，等到那血把鹽缸都染紅了，就將她的身體丟到山上去喂狼。”
吩咐完這些，撒一淩仿佛還是不過癮的樣子，對著沐垚道：“姐姐，這樣的敗類不能讓她再投胎了，就算是投了胎再出來也是個敗類。不如直接將她的靈魂打散了吧。”撒一淩這些話的時候十分的平靜，好像就是在一件極其平常的時候，根本就無關於生死，無關於人命。沐垚皺著眉頭看她，道：“打散？倒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讓誰去做？誰又會做這樣的事情呢？極樂寺中的大師可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撒一淩雙手合十，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才對沐垚道：“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會找我們佛家的弟子去做的，別忘了，我們還有那個不要臉的朱無為還能用呢。”一聽到朱無為的名字，沐垚便了然了，對著撒一淩道：“你不是恨他麽？怎麽這個時候還想起他來了。”撒一淩一挑眉，道：“對啊，我是恨他，可是這種將人家靈魂打散的時候是要折壽的，不找他找誰？這種好事情當然要給他做了，反正活的太久對於他來也沒什麽意思。”
沐垚擺了擺手，道：“知道你生氣，隨你去便是了，不過不要鬧出什麽事情來，我信得過你，你知道該怎麽做吧，不要讓皇上知道太多，否則皇上心裏頭念起了她的好處，恐怕也會怪罪到你的身上。”撒一淩倒是滿不在乎的道：“這麽多事情加在一起，皇上如果還是念她的好，那我也不什麽了，皇上願意怪罪我便讓他去怪罪便是了。”
撒一淩的動作倒是快，沒到晚上的時候就將朱無為請到了自己的寢殿之中，等到第二就已經派人開始在梁憶菡的宮裏頭做法了。而雅貴人文一蓓和靜常在李歡樺雖然沐垚沒有牽連他們，但是他們膽子的可憐，還沒有怎麽樣，便都紛紛病倒了，夢裏頭全都是血淋淋的梁憶菡追著他們報仇的樣子。沐垚聽不得他們吵吵鬧鬧的樣子，便都趕到了冷宮裏頭去了。
梁憶菡死的那夜裏，沐垚便隻身前去宇文翼的寢宮裏頭複命，林冰玉看見沐垚走進來，便對沐垚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道：“皇上剛剛喝了藥睡下，想來今晚上是醒不來了，不如姐姐明早上下了朝再過來吧。”沐垚用帕子替林冰玉擦了擦頭頂的汗珠子，道：“辛苦你了。”
林冰玉搖了搖頭，道：“皇後娘娘要料理前朝的事情，皇貴妃姐姐要料理後宮的事情，嬪位沒有什麽別的本事，隻能夠多照顧一些皇上，讓兩位姐姐減少一些後顧之憂罷了。”兩個人正著話，絮漓便走了進來，腳步輕柔，身後的丫頭手裏頭拿著一個食盒，看見沐垚和林冰玉兩個人站在殿外話，微微一笑，道：“母後，珍妃娘娘，兒臣拿過來一些茶點給珍妃娘娘用的。”
林冰玉笑著拉過絮漓的手，對沐垚道：“皇後娘娘，絮漓真的是幫了不少的忙，如果不是她照看著弟弟妹妹，恐怕嬪妾也不會安心在這裏照看著皇上。”絮漓將吃食拿了出來，擺在桌子上頭，道：“兒臣幫不上什麽別的，隻能在這些事情上多想著一些罷了。”沐垚微微一笑，對著林冰玉道：“晴兒在絮漓身邊你盡管放心就是了，她一向都是穩重的，照看著晴兒也是綽綽有餘的事情。”
林冰玉微微點頭，吃了一口桂花糕，才道：“對了，姐姐，正好絮漓在這兒，有一件事情，嬪妾放在心裏頭很久了，今日還想著與姐姐商議的。”沐垚看她的鄭重，忙問道：“什麽事情？你且就是了，如今後宮裏頭的事情已經料理完了，沒有什麽阻礙了。”林冰玉看著絮漓，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才道：“如今長公主已經十七歲了，也是該成婚的年紀了，太後娘娘過世也快要三年了，皇上如今的身體又不好，是不是先將長公主與西墨王的婚事提上日程了。嬪妾怕··”到這兒林冰玉回頭看了一眼殿內，雖然她的話沒有完，但是沐垚已經完全能夠明白她想要什麽了。
看了一眼絮漓，道：“是啊，如今皇上的身體不好，衝衝喜也是好的，否則絮漓不能再等上三年了。”絮漓聽了他們的話神色有一陣子的驚慌，低聲問道：“父皇的身體很不好麽？”沐垚歎了口氣，道：“聽江太醫的意思就是傷了脾髒才會如此。”絮漓忽然想起今日皇上後來的時候看著他的臉色，臉色蒼白，如今又聽到母後和珍妃如此這般，想來真的比自己看到的還要嚴重幾分。神色也更為凝重了。
絮漓歎了口氣道：“如果林神醫還在世的話，恐怕父皇還有得救啊！隻可惜··”林冰玉一聽到林深的名字眼睛裏頭閃過了一絲精光，不過那光芒一閃而過，絮漓並沒有發覺，而沐垚卻是看得明白。拍了拍絮漓的肩頭，道：“一切都是定數，你也不要想太多了，等到母後回稟了父皇便讓人給你準備出嫁的行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