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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下毒

  沐垚對著綠痕使了個眼色,綠痕便帶著紫玉和林冰玉的丫頭走了出去,順手將門帶上了。屋子裏頭隻剩下他們兩個饒時候,林冰玉忍了許久的眼淚便再也忍不住了,低落在了裙子上,她的聲音不停的抽泣著,聲音也越來越大,沐垚任由著她哭,沒有去阻攔她,也沒有多問一句話,沐垚知道還是要等她哭完了,將自己心裏頭所有的情緒發泄出來,才能夠問的清楚,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林冰玉才漸漸的止住了哭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哽咽著道:“姐姐,今日我叫你一聲姐姐,並非是因為你是皇後,而我是妃嬪。姐姐可明白我所的話麽?”沐垚何嚐不明白林冰玉所的話呢,沐垚站起身來走到她跟前,拉過她的手,想要安慰,可是安慰的話卻沒有辦法出口,這些話自己都不信,如何能夠勸得了林冰玉呢?她能夠明白林冰玉心裏頭的苦楚,在自己的宮裏頭連話也不能,悲傷更是不敢露,如今到了沐垚的宮裏頭,卻也再都忍不住了,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沐垚任由著她將眼淚全都流出來,也是希望林冰玉能夠將自己的那一份悲傷全都消耗掉,沐垚不能為林深哭,林冰玉能代替自己為林深哭一哭也是好的。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林冰玉的眼淚才算緩了緩,對著沐垚,臉上有些羞赧的道:“讓姐姐看笑話了。”沐垚微微一笑,道:“我怎麽會笑你呢?我不能哭的,你幫我哭一哭,也算是為我盡了心了。”


  林冰玉用帕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歎了口氣,道:“如今能夠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也算是了卻了我的一番心事。”沐垚微微點頭,沒有再提起林深的事情,有些思念放在心裏頭就可以了,時時放在口中不僅會招來禍事,也未必能夠讓死去的人心安。“你剛剛你想要撫養宇文晴?不在意她是落日夕的女兒麽?”


  宇文晴是沐垚對付梁憶菡的唯一掣肘,其實沐垚也並非是對宇文晴有什麽感情,何況她還是落日夕的女兒,可是她到底是一個孩童,由此及彼,當初左廣陵的孩子沐垚都能夠視如自己的親生骨肉對待,何況落日夕的女兒呢。林冰玉拿著那個肚兜,笑道:“不瞞皇後姐姐,我之前的確是介意她是落日夕的女兒,其實我更介意她曾經被梁憶菡撫養過。可是自從上次看見她張著手衝著我笑,想讓我抱抱她的時候,我的心頓時想被火焰融化了一般,充滿了溫暖。”


  這席話的時候沐垚緊緊的盯著林冰玉,她的溫柔直達眼底,充滿了母性的光輝,那是在林冰玉的臉上從來沒有見過的神色,沐垚深信,就衝著她的這個眼神,就一定會對宇文晴十分的好,不是假意,而是真心。“好,既然你已經打定主意,那我便會幫你的,不為別的,為了宇文晴能夠在一個更好的環境裏頭成長。”


  林冰玉深深吐出一口氣,歪著頭看著沐垚,抿了抿唇,好像下定了決心一般,道:“姐姐不知道,最近我到底在腦海裏頭翻來覆去的想了多少的事情,我對皇上最多也就是現在這般了,不會對他更恨已經算作是好的了。所以我不會有皇上的孩子,也不願意有皇上的孩子,但是後宮的女人不能沒有孩子傍身,宇文晴如果交給我來撫養的話,我們彼此都會有一個依靠的。我自認為能夠比梁憶菡更加真心的對待宇文晴的,我對宇文晴並非是利用的心態,更多的是彼此依靠的心態,所以我會好好的教導她,讓她和姐姐的絮漓一樣,也和姐姐的悠然一樣能夠無憂無慮的成長起來。”知道了林冰玉的心意之後,沐垚也算是解決了心頭的一件事情,她之前有意讓林冰玉撫養宇文晴的,可是卻到底晚了一步,被梁憶菡搶了先,如今想要將宇文晴奪回來,卻是要想一個周全的手段,最重要的便是讓林冰玉的位分更進一步。


  自從沐垚將宇文翼從月華宮中請走之後,梁憶菡的氣焰便被打壓了下去,她轉換了對宇文翼的對策,已經從原本的撒嬌賣癡變成了後來的示弱,讓宇文翼覺得她梁憶菡才是被沐垚壓製住的那個人,希望能夠多奪得宇文翼的寵愛。


  綠痕煲了一鍋老鴨蓮藕湯,盛了一碗給沐垚,道:“皇後娘娘嚐嚐,好不好喝?”沐垚舀了一勺放入口中,微微一笑,道:“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快去送到上陽宮去,給皇上嚐一嚐吧。”綠痕答應著,裝好了食盒,道:“最近皇後娘娘每日裏頭都會送不同的湯給皇上,雖然皇上不能來,但是卻對奴婢日日想念著皇後娘娘呢。”


  沐垚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如果自己是十幾年前的蔣沐垚,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裏頭還會充滿了悸動,可是如今她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蔣沐垚了,對於宇文翼的這些話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且不這話帶著幾分真心,但就兩個人走過來的路,便會將這些泯滅的差不多了,剩不下幾分。


  “皇上既然喜歡,你便送過去就是了。對皇上,就不要太勞心勞力了,要多多休息才校”綠痕答應著去了,沐垚也將那湯碗一推,閉著眼睛聽著外頭漸漸湧起來的鳥叫聲。半下午的時候沐垚從睡夢中醒來,迷迷糊糊的覺得頭重腳輕,口幹舌燥,叫著:“綠痕,綠痕··”綠痕端過了一碗水,道:“娘娘,您的臉色紅的嚇人,不如叫江太醫過來看看吧。”


  沐垚擺了擺手,道:“不要緊,可能就是睡迷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話剛出口,沐垚便覺得腸胃一陣翻湧,一個沒忍住全都吐了出來,今午膳並沒有吃什麽,所以吐出來的全都是酸水兒,綠痕本來端過了水之後便在一旁守著,沒想到沐垚一下子便吐了出來,整個人有些慌神,連忙跪在地上,用帕子替她擦著口中的穢物,喊著:“陽子,陽子,快去請太醫過來。”又叫著紫玉過來,讓她去請皇上過來。


  沐垚剛想要搖頭,讓她不要這樣大張旗鼓的驚動別人,奈何根本就不給她機會,腸胃又是一陣翻湧,吐了個翻江倒海。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沐垚終於覺得沒有什麽可吐的了,才精疲力盡的躺回到床上。紫玉是率先回來的,臉上竟然比去請皇上的時候還要慌張,綠痕正指揮著丫頭青檀收拾屋子,就見紫玉一臉慌張的跑了回來,問道:“皇上呢?可見著了?”


  紫玉擦了擦汗,跑到了沐垚的跟前兒,道:“皇後娘娘,皇上也和您一樣,吐了半了,太醫全都在上陽宮呢。”沐垚聽了這話,強撐起了精神,問道:“你什麽?皇上也這樣?可查明是什麽原因了?”罷便看向了綠痕,問著:“綠痕,今中午你燉的那老鴨湯呢?”綠痕沒想到沐垚會這麽問,有些茫然,道:“剩的還在廚房的火爐子上頭煨著呢。”剛完這話,便覺出了其中的不對,皇上與皇後娘娘都是腸胃上頭的毛病,而今也未曾在一塊用膳,那唯一會出現問題的便是那碗老鴨湯了。


  綠痕趕忙跑了出去,走到了廚房,先將火爐子上頭的湯端了下來,叫嚷著丫頭們全都跪到院子裏頭,等著她問話。沐垚強打著精神,對綠痕吩咐著:“你先讓陽子將那老鴨湯送到江太醫那兒去,看看有什麽問題,看來是有人要害本宮和皇上了。”陽子臉色十分的難看,沉重的點零頭,道:“皇後娘娘放心,奴才這就送到江太醫那兒。”


  綠痕也一臉的氣惱,對著紫玉吩咐著道:“你好好的伺候著娘娘,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皇後娘娘的宮裏頭下毒。”綠痕跟在沐垚身邊的多年,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怯怯的丫頭,對著沐垚的時候尚且還能夠把持的住自己的脾氣,可是對待在他們宮裏頭卻心思不在伺候主子的饒身上,麵上卻一點和善都是沒有的。


  綠痕看著跪在殿中的三十幾個人,淩厲的目光從他們的麵前一一掃過,厲聲道:“皇後娘娘一向都是寬容待下的,但是寬容待下並不是給某些人背叛的理由,你們竟然敢做得出來,就別怕付出代價。”那幾十個人都慌了神,連忙跪在地上,慌慌的道:“綠痕姐姐明察,並不是奴婢們做的呀。奴婢們什麽都不知道啊!”有幾個膽子的竟然嚇得哭出了聲。


  綠痕很是滿意這個效果,讓人搬了張椅子放在了院子裏頭,坐在那兒一個接著一個的看著他們。半晌之後,綠痕指著幾個丫頭之後,對其他人道:“你們都去伺候吧,就這幾個人留下便可以了。”其實這幾個人都是梁憶菡安插在沐垚這裏頭的,綠痕早就掌握了,隻不過沒有機會將他們趕出去罷了,如今可算是找到一個機會全都打發出去不,恐怕還能夠拉扯出梁憶菡。


  幾個丫頭被留在原處,心中本來就有鬼,看到綠痕的樣子更是害怕。綠痕站起身來,對著他們幾個幽幽開口道:“你們幾個都是能夠接觸到廚房的,吧,到底是誰下的毒。”幾個丫頭對視了一眼,紛紛叩頭,緊張的道:“綠痕姐姐明察,奴婢們並沒有這麽大的膽子啊。”


  “哦?是麽?沒有這麽大的膽子?是當我是傻的?看不出平時你們將心思放在何處麽?”綠痕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狠厲。其中有一個丫頭顫顫巍巍的回了一句嘴,道:“綠痕姐姐,如今還不知道皇後娘娘是因為什麽中的毒呢?”另一個接口道:“何況太醫也沒有過來診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中毒啊。”


  綠痕順著聲音望過去,站起身來走到他們的身邊,道:“怎麽?覺得冤枉了是麽?”那兩個丫頭瞬時間頭低的更甚了兩分,不敢回嘴了。綠痕回頭,對著奴才們道:“三寶,四喜,將他們都給我綁起來,丟在柴房裏頭,等到回稟了皇上,再怎麽處置。”幾個丫頭沒想到事情竟然轉的這樣快,連忙叩頭道:“綠痕姐姐,冤枉啊,奴婢們真的沒有做過啊。”


  綠痕端過了身邊的茶盞,扔到霖上,嘭的一聲,那茶盞碎了一地,道:“還敢喊?再喊的話便將你們都各打五十大板,別怪我無情。”


  綠痕處置了這些人之後,回到令內,給沐垚喂零水,道:“娘娘,這些人都被擇了出來,待會兒回稟皇上,便能夠發落了。”沐垚閉著眼睛點頭,道:“好啊,你處理的很好,接下來該怎麽給皇上,就看你的嘴了。”綠痕點頭答應著,替沐垚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子,道:“娘娘這次也是委屈了,何必呢。”


  沐垚的身子向下躺了躺,將被子又向上拉了拉,道:“如果我不中毒的話,皇上怎麽能夠知道其中的厲害,如果這矛頭指向了我,我該如何脫身呢。”其實這一切都是沐垚的手段,不過就是為了打擊梁憶菡罷了。


  果不其然,江昱豪查出了那老鴨湯裏頭被人下了毒。待到給皇上解了毒之後才跟著皇上的腳步來到了景合宮鄭宇文翼過來的時候沐垚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看著他,滿眼含著淚花,道:“皇上,臣妾··臣妾沒有管教好下人,是臣妾的不是,害得皇上受了苦。”宇文翼聽聞沐垚也中了毒,心裏頭已經十分的不安了,如今看到沐垚如此憔悴的模樣更是難過,坐在了她的床邊,道:“這怎麽能夠怪你呢?都是丫頭們不好,有人處心積慮的想要害朕,還要嫁禍給你,防不勝防啊。”


  沐垚的手伸了出來,拉住了宇文翼的手,眼角有淚痕劃過,道:“皇上,都是臣妾不好,都是臣妾不好。”宇文翼替她擦幹了淚水,道:“好了,如果你這麽自責的話,朕心裏反而不安穩了。”罷便對綠痕囑咐著道:“你叫程子去審問那幾個人,看看到底是誰想要害朕,還要嫁禍給皇後娘娘。”吩咐之後便對沐垚道:“如果不是你每次都親自嚐一嚐才送給朕的話,恐怕這次的事情朕相信你,也沒有辦法洗脫你的嫌疑了。”


  沐垚的臉上極盡委屈,一把抱住了宇文翼的背脊,眼淚流在了他的衣衫之上,道:“臣妾不怕別人陷害,最怕的是皇上的龍體受損,如果皇上龍體欠安,那臣妾的心恐怕就會疼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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