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幹涉
沐垚足足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能夠自己下床。綠痕每次看見她顫顫巍巍的要向下走的時候心中都不免忐忑,時間久了,口中也忍不住道:“娘娘要是真心心疼奴婢們,就不要總是自己隨意的想要走動了,每次您一想要下來,奴婢的心都跟著顫抖,生怕不心摔了您。為了讓您安心養傷,皇貴妃娘娘都將皇子和公主都帶到承德宮中去了,生怕孩子們,蹦蹦跳跳的再傷著您。”
看著綠痕的樣子,沐垚忍不住笑道:“看你緊張的,我現在都沒什麽事情了,你們未免也太心了些。”“能不心麽?皇上日日都要過來,囑咐了又囑咐的,就算政務繁忙皇上不能夠親自過來的時候,也會派程子跑幾趟,但就用膳的事情都要問上幾次呢。”沐垚聽到宇文翼對自己的關心與疼愛,早就已經沒有從前的那一種美妙的滋味了,她有的時候會將自己抽離出來去看待另一個自己,每當這個時候她就能夠清楚的知道宇文翼並非是因為還像從前一樣對自己有著深厚的感情,不過更多的是內疚罷了,內疚自己為他擋了箭,救了命。
剛剛想明白這件事情的時候,沐垚心中不願意接受的,可是後來便能夠漸漸的接受了,所以時間真的是一個好東西,能夠將所有的一切都帶過來,也能夠將所有的不快都帶走。見她不話,綠痕心中忍不住咯噔的一下,自從皇後娘娘這次為皇上擋箭清醒過來之後好像心境都變化了,不像從前一樣因為各種各樣的事情而跟皇上生悶氣了,看似是好了,可是綠痕卻總覺得這並非是因為皇上做的事情改變了,倒更像是皇後娘娘已經不在乎了。當然,這些就算是綠痕猜測卻也是不敢向沐垚去求證的。
“垚姐姐,我來看你來了。”宇文淑明快的聲音從殿外響了起來,自從沐垚受傷之後,宇文淑倒是成了從前的赫荃兒,跑過來的時候勤快了不少,起話來也更是活潑了幾分,好像是回到了還未曾出嫁時候的樣子,那時候的宇文淑因為先皇的疼愛,十分的潑辣而聰慧,後來出嫁之後,生活的環境與從前的公主身份可謂是差地別,性子也逐漸的變化了,變得溫柔而安靜,誰知這荃兒一走,沐垚一傷,倒是讓她找回了幾分從前的影子,宮裏頭的宮妃和奴才們從前因為她在宮中的玉牒上已經是一個死去的公主了,對她並沒有多麽的尊重,可是最近她漸漸顯露出了原本的尊貴樣子,對別人也沒有那麽多的心翼翼之後,反倒讓人家對她的態度有了幾分改變。
沐垚忙對綠痕道:“快開門,讓淑兒進來。”綠痕還未曾走過去,就見宇文淑自己推開了門,走了進來,順手還將門關上了。道:“知道姐姐不能著涼,所以不用綠痕了,我自己來就好。”也不客氣,坐在沐垚的床上,拍了拍床榻,道:“姐姐快回來躺著吧,要不然,我就要拖著姐姐回來了。”
沐垚看著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在綠痕的攙扶下走回到了床邊,用手指戳了戳宇文淑的額頭,道:“你最近是怎麽了?忽然間跟個孩子似的呢。”宇文淑竟吐了吐舌頭,將腳上的金絲孔雀繡鞋脫掉,腳放在了沐垚的被子裏頭,拿了個玉枕放在身後靠著,很是受用的樣子,道:“不怕姐姐笑話,之前很長一段時日裏頭,我與豪哥哥的感情好像都沒有之前一樣那麽的··怎麽呢?那麽的充滿激情?可以這樣吧,就是特別的平淡,我總會覺得豪哥哥是不是覺得我厭煩了,不願意和我一塊了,是不是心中後悔了,或者是不是遇見了其他喜歡的人,所以我也開始變得心翼翼又十分的敏感,兩個人經常因為一些事情不高興不開心,雖然也不吵鬧,但是我也會發脾氣。可是姐姐這次為皇上擋箭,讓豪哥哥突然間意識到兩個人能夠在一起是多麽的幸福,對我也不再忽略,甚至比剛剛成婚的時候還要在意。所以看見他的樣子,我也開心,好像又回到了年少的時代。連我的母妃都我最近明朗了很多呢。”
沐垚看著淑兒明亮的眼睛,嘴角漫起了一絲笑容,那種笑容已經沒有了羨慕,隻剩下對淑兒的幸福生活的祝福。她對著淑兒微微點頭,道:“江昱豪是個讀書人,更是皇上倚重的太醫,所以平日裏鑽研醫術,很是繁忙,忽略了你與孩子也是有的。也就因為你是公主的身份,如果換成尋常人家的女兒可能就算是在意,也不會表現在麵上啊。”
宇文淑嘿然一笑,將被角又向上拉了拉。忽然間想起了什麽似的問道:“姐姐,林深那到我們家裏頭去了,他和豪哥哥的對話被我聽見了。仿佛是跟墨荷有關係的,不知道是什麽事情,可與你了?”沐垚一聽到墨荷的名字,心中便沉了兩分。墨荷一定是枉死的,但是卻苦於沒有證據,更是沒有辦法追究,就像是落日夕一般,死在了他鄉,死了便死了,他鄉的人什麽便是什麽。可是墨荷跟著沐垚那麽多年,沐垚就算是為了兩個人這麽多年的情誼也不可能就讓她這麽白白的死了,所以她向宇文翼吐露過一些想要查明墨荷死因的意思,奈何宇文翼卻像是沒有聽懂一般,隻告訴她如今已經出兵夜涼,隻要將夜涼打的丟盔棄甲,讓宇文晉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就算是給墨荷報仇了。既然宇文翼都這樣了,沐垚又能夠什麽,她是皇後,可是皇上所下的旨意她是不能夠明麵上進行反駁的,何況在宇文翼看來,江山與一個丫頭孰輕孰重是能夠分得清楚的,再者宇文翼也覺得墨荷是死了,可是對夜涼出兵鎮壓也算得上是一種報仇了吧。
如今聽到宇文淑起林深與江昱豪在談論墨荷的事情,又勾起了沐垚對墨荷的一種思念,可是她心中也是詫異的,眼中滿是疑惑,道:“林深與江昱豪?他們兩個人關係很好麽?為什麽會在一起談論墨荷的事情?是聽了什麽麽?”宇文淑看沐垚也是滿麵疑惑的樣子,遂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她其實這句話也是在試探,她總覺得林深對沐垚姐姐的事情過於關心,還以為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麽事情,其實就算是真的有什麽事情宇文淑也並不會覺得沐垚有什麽不對,這麽多年宇文翼對沐垚的感情大家全都能夠看的出來,早就不是從前的那一副樣子了,隻不過宇文翼在裝作還是從前的樣子罷了,又或者其實宇文翼也沒有想到自己對沐垚的感情已經變化了,還是用從前的方式去對待沐垚罷了,可是做同一件事情,有著深厚的感情和沒有加入感情是兩種不同的感覺。
林深對沐垚的關心,宇文淑看在眼裏,或者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裏,本來以為沐垚也能夠清楚林深的用心,但是如今看沐垚的樣子卻不像是裝的,應該是根本沒有想到林深對她的感情。不過也好,雖然她並不覺得沐垚心中如果真的有林深也沒有什麽,但是到底也是危險的,宇文翼就算是自己心中沒有沐垚了,也定然不會放縱沐垚心中有了其他人,就衝著他一度懷疑沐垚與宇文晉還有聯係這件事情來看,就能夠明白宇文翼是絕對不允許沐垚與任何其他男人有所瓜葛的。其實這也沒有什麽難以理解的,畢竟男子三妻四妾是非常正常的,何況宇文翼還是皇上,但是女子是絕對不允許的,想要和離都是不可以的,更別提私通了。
“我也不太清楚啊,所以才來問姐姐的。看來姐姐也不知道,也許是他們兩個人忽然間想起來了一也是有可能的,姐姐也不必太在意了。”宇文淑見沐垚不知道,便試圖將這件事情遮過去,隨口解釋著。沐垚也見宇文淑不想再,便也沒有再去追問,畢竟這件事情並不與宇文淑相關,但是在心中已經打好了要去追問林深的譜,隻要是有墨荷的消息,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的。
“最近你有荃兒的消息麽?絮漓前幾剛剛來信告訴我西墨王可能馬上就要不行了,而安陽長公主什麽也不同意荃兒的提議,也對,哪有母親願意將自己兒子的君王之位讓出來的,別她不同意,就連赫霆肯定也是不會同意的。想來荃兒的日子也不好過啊。”荃兒和盛蕭然帶著赫歡和絮漓回到西墨已經很久了,可是來的信卻沒有幾封,想來也是一直都很忙碌,畢竟西墨王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而朝中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他們也是沒有時間再來寫信告訴沐垚他們消息的,何況荃兒到底是西墨的公主,如果過多的將西墨朝中的事情告訴沐垚,但凡被宇文翼看見,都算是泄露自己母國的要事。
宇文淑一聽沐垚提起荃兒,聲音都放低了兩分,對著沐垚道:“姐姐,荃兒前幾給我來了一封信,不敢給姐姐寫信,一是怕皇上半路上派人劫走了,或者是皇上如果問起來,姐姐定然是不會的,反而破壞了皇上與姐姐之間的關係,所以隻能寫給我了。不過也不是官路的驛站送過來的,也是怕皇上知曉吧。”沐垚一聽荃兒給宇文淑寫了信,又聽宇文淑起荃兒的諸多顧慮,心中不滿有些傷感,原本大家早就對宇文翼已經充滿了不信任,早就將他防備在外了,之前沒有看清楚這一點的卻隻有自己。
“荃兒了什麽?西墨王如何了?絮漓可還好麽?想來安陽長公主對荃兒也是充滿了不滿的吧。是不是朝中會因為荃兒的建議而大亂了?”她的一連串的發問,讓淑兒有些忙亂,連忙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這樣緊張,緩了緩一口氣才道:“姐姐一下子問了這麽多,我都不知道該從何回答了。”睨了沐垚一眼才繼續道:“西墨王可能也挺不過這個春了,荃兒和蕭然每都衣不解帶的在床前伺候著,赫歡也在宮內伺候著,不理朝中的事情,朝中的事情還是赫霆在管著。但是這並不影響朝中有一部分人還是支持著赫歡的。剛剛回去的時候荃兒就隱約的對安陽長公主起了,而且絮漓臨走的時候皇上還交給她一封信,讓她一定要交給長公主的,想來也是要將赫歡扶上西墨王位的事情吧。聽荃兒,她母後很是生氣的,連荃兒都不太理了,更是不允許荃兒再提起此事,也很少見她,覺得她現在已經分不清楚誰才是和她更親的人,荃兒很是傷心難過的,所以隻能不再提起,畢竟赫霆對她的態度也已經改變了許多,覺得自己的姐姐是向著赫歡的,而並非是自己這個親弟弟。”
兩個人對望了一樣,都忍不住歎氣,沐垚很是替荃兒擔心,道:“其實我十分能夠理解荃兒的那種心情,她現在就是兩邊為難的,赫歡與她相處多年,是個十分聰明懂事的好孩子,對她這個姐姐也是萬分的依賴和尊重,但是赫霆畢竟是她的親弟弟,她如何再替赫歡話的話,恐怕以後就真的要與自己的母親和弟弟斷絕關係了。”宇文淑也十分讚同沐垚的話,不過她也是充滿疑惑的,問道:“姐姐,荃兒赫歡在西墨國還是有很多朝臣是暗中支持他的,可是他這麽多年都沒有回去過,為什麽還會有人支持他呢?”
沐垚抿了抿唇,眼眉低垂,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也不能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恐怕就是皇上安插在西墨的人做的。”“什麽?皇上在西墨朝中還有咱們大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