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顧任--故人
撒一淩的話讓宇文翼的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暖意,忍不住喚了一聲:“一淩。”撒一淩回頭看向了宇文翼,眼中充滿了柔情,這是撒一淩很久都不曾對宇文翼露出的目光了,仿佛她的世界裏麵隻有宇文翼一個人一樣,其實她這一副樣子並非是出自真心,隻不過就是想要讓宇文翼明白,到底是誰救了他,是誰在危急時刻奮不顧身的對待他,而誰又是那個幕後黑手。
宇文翼的手與撒一淩的手交握在一起,沒有再去看跪在地上的落日夕一眼,而是吩咐著道:“將夕妃從夜涼帶過來的奴婢們全都帶過來,朕要讓他當場指認。”此時陽子也從那饒衣服的最裏側搜出了幾封書信,其中不僅僅包括獵鷹與落日夕之間的書信,還包括了他與夜涼國國君的書信,甚至有一封,是與一個叫做顧任的人之間的來往書信,宇文翼再清楚不過,那筆跡就是宇文晉的,他拿著那封書信手指都微微有些顫抖,上邊的內容竟然是讓獵鷹殺之,至於殺誰,恐怕如今已經十分的明朗了。
宇文翼將那封書信放到了一邊又扯出了落日夕寫給獵鷹的書信,裏麵是讓他將毒藥送進宮來,雖然沒有時間,但是最近中毒的人隻有宇文澤,而他所中的毒就是夜涼特有的毒,他將書信扔到落日夕的麵前,道:“你還有什麽要的麽?”落日夕拿著那封信,手指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臉色也逐漸發白,對著宇文翼道:“皇上,皇上明察,這字跡這字跡雖然與臣妾的相似,但是並非是臣妾寫的。臣妾如果想要害人,何苦給人家留下這麽大的把柄呢。”
撒一淩微微搖頭,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不由得皺了皺眉,對宇文翼道:“臣妾一向不如皇後娘娘懂茶,所以娘娘能夠分辨出這些茶其中的不同,可是臣妾卻分不出來的。”宇文翼聽到撒一淩的話神色一凜,道:“你現在是抵死不認了?在這麽明顯的證據麵前你竟然還能夠狡辯,這世界上就沒有一樣的東西,既然筆跡一樣,那就一定是出自一個饒手鄭”
宇文翼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那聲音震得落日夕連最後的一點點的鎮靜都沒有了,爬到宇文翼的腳邊哭道:“皇上,皇上,求皇上看在臣妾服侍皇上這麽久,還為皇上生下公主的份兒上繞過臣妾吧,臣妾··臣妾千不該萬不該覬覦皇後娘娘的權位,不過臣妾真的沒有讓獵鷹殺害皇上的,皇上。”
撒一淩沒有想到落日夕竟然轉變的如此之快,前一刻還拒死不認呢,如今竟然就認了,不由得皺眉,看向了自己的父親。撒目墩一直都未曾開口話,他雖然也算的上是朝中的老臣,皇上極為信任的人,但是皇上處置夕妃乃是後宮的事情,伺候皇上,最重要的就是能夠認得清楚自己的身份,萬萬不能越矩,此刻看到自己的女兒眼中帶有疑惑的看向自己,不由得點零頭,他也覺得落日夕忽然間認罪事有蹊蹺。
撒一淩剛想要開口什麽,卻隻見撒目墩的手輕輕往下按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在此時開口,擾亂皇上的心思,所以隻能按住心中的不解,等著看接下來落日夕將會如何出招,這樣的話才能夠看得清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該先發製饒時候要毫不留情,該後發製饒時候要學會忍耐。
一會兒的功夫,落日夕帶過來的丫頭盡數全都跪在令內,宇文翼不去看落日夕已經狼狽不堪的樣子,而是對獵鷹道:“你看看,這裏麵誰是與你傳遞消息的人?”幾個丫頭一看到自己的主子被皇貴妃娘娘叫走了心中便已經十分不安了,如今又有人來帶著自己過到皇後娘娘的殿中,更是忐忑,全都跪在地上抖如篩糠。
獵鷹費勁了力氣回頭看去,仔細的瞧上半,眼睛中滿是猶豫,道:“之前傳遞消息的時候都是黑夜,我也記不太清楚了,仿佛是右手邊第三個人。”他的手腳已經不能動了,更是沒有辦法指向誰,隻能著那丫頭的順序。
跪在右手第三個的丫頭一聽此人指向了自己,整個人都慌了神,癱坐在地上,而其餘的人也都鬆了一口氣,神色微微的放鬆了兩分。那丫頭愣愣的看著宇文翼,片刻後才拚命的搖頭,道:“皇上,皇上,奴婢不認識這個人啊,奴婢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啊。”宇文翼根本都不屑於看她,直接便揮了揮手,讓侍衛將她拉出去,道:“給朕好好的打,告訴她,招出實情,朕便饒了她的命,否則她就等著被挫骨揚灰吧。”
落日夕看著自己的丫頭被人如同拖著破布袋子一樣拖出去的那一刻,整個人都頹然的坐在地上,連求饒的話也都不出口了。撒一淩看著她這一副狼狽的樣子,心中覺得歡暢極了,她竟然敢給宇文澤下毒,竟然能夠去害冬至與鈺城,墨荷竟然就死在他們夜涼人手裏,這些恨讓撒一淩忍不住想要在這兒就將她碎屍萬段。外邊那丫頭的聲音一刻都沒有停歇過,一盞茶的功夫過去聲音就漸漸的弱了下去。
有侍衛過來報:“皇上,那丫頭昏過去了。”宇文翼厭惡的看了一眼,道:“潑醒了繼續打,如果她不,就將這幾個丫頭全都拉下去一同處置。朕就不相信了,都是夜涼國送進來的,難不成還有什麽差別,想來算計朕的江山都有他們一份。”本來以為沒有自己什麽事情的丫頭聽到這話都懵住了,連連叩頭道:“皇上,皇上,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啊,都是香草做的,都是她做的。夕妃娘娘一直都不信任其他人,什麽事情都是吩咐了香草去做的。”
剛剛聽到香草的嘶喊聲,已經讓他們嚇得不行,如今聽到宇文翼竟然要將他們一同處置,恨不得將一切罪名全都推到香草身上,能保全自己才是最最重要的。何況落日夕不過就是一個夜涼王從民間找過來的鄉野丫頭罷了,仗著美貌根本就不拿他們這些丫頭當人看,動輒打罵,幾個丫頭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看到落日夕被皇上責怪,心中雖然算不得高興,但也沒有替她難過的,隻求自己不被牽連就好了。可偏偏皇上要將他們都歸結到一處去,自己豈非太過於可憐了些。
夜涼的奴婢與大閔的奴婢是有所不同的,夜涼原本是一個部落,後來將周邊的部落都收歸到一處,建立了夜涼國,所以他們的奴婢並非如同大閔國的奴婢一樣,他們更願意表達自己,也隻對君王一人忠心罷了,至於其他人,在他們心裏是有所衡量的,就像是落日夕一般,出身不高倒也罷了,趾高氣昂的樣子平日裏就十分的不滿了。
幾個丫頭的求饒並沒有得到宇文翼的開恩,侍衛們在宇文翼的注視下便要將幾個人都拉出去一同受刑,落日夕竟然連求情都沒有求情,他們在她的心裏不過就是丫頭罷了,何況自己的事情除了香草知道的稍微多一些之外,其他人都未曾參與進來,就算是把他們都打死了也不會出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話,她現在的心裏頭隻有自己,希望能夠仗著自己為皇帝生下了一個公主就能夠苟活在這宮裏頭,隻要能夠活下去,其他的都不重要,東山再起這個詞她也是聽過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也是聽過的。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幾個人都存在同樣心思的時候往往會因為自保而將其他人出賣。眼看著幾個丫頭就要被拉出去了,就在這關頭,一個丫頭掙脫了侍衛的控製,向前跑了幾步,叩頭道:“皇上明鑒,奴婢們雖然沒有參與其中,但是跟在夕妃娘娘身邊久了,也是聽過一些事情的,還請皇上饒命。奴婢們願意將所有知道的都告訴皇上。”落日夕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會出茬子,剛想要大聲的嗬斥,卻被撒一淩攔住了,道:“夕妃,此時你應該選擇避嫌,不去話比較好呢。”
落日夕憤恨的看了撒一淩一眼,卻沒有在這個時候與她過多的計較,而是伏在宇文翼的腳邊,哭道:“皇上,這些奴才們平日裏就對臣妾不敬重,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就此陷害臣妾,又或者他們受了人家的收買也不定啊。”宇文翼看著她這幅樣子,更是認定了她有什麽事情怕自己知曉,冷笑著道:“夕妃,此刻你覺得你自己所的話還有什麽意義麽?”落日夕抿了抿唇,張著嘴沒有再出去下一句,宇文翼眼中的警告意味已經那麽的明顯了,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去打斷他們,恐怕都不用他們招認什麽,宇文翼也會認定了自己的罪責。
宇文翼見她不再話,指著剛剛話的那個丫頭,道:“你來,有什麽話都出來,不可以瞞著藏著,如果讓朕發現了,朕不會輕饒了你。”那丫頭向著宇文翼叩了個頭,眼睛卻落在了落日夕的身上,這一幕看在撒一淩的眼中,頓時反應過來這丫頭心中還是對落日夕有幾分恐懼的,遂走到落日夕的跟前,對她道:“還請夕妃回避吧?否則本宮真的怕你為了保命將這個丫頭當場殺了也未可知啊。”
落日夕憤恨的看著撒一淩,道:“我就要在這兒,我什麽都沒有做過,還怕人家不成?”撒一淩一挑眉,對著皇上道:“皇上,夕妃在這兒終歸有不妥的,萬一她起了殺心,這丫頭的話沒完豈非就要遭人滅口。夕妃又不肯回去,那臣妾以為,不如讓夕妃老老實實的坐在那兒,將她的手腳都綁起來,口也封起來,這丫頭才能完完全全的將所要的話出來啊。”
落日夕聽到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便打在了她麵前的撒一淩臉上,撒一淩一個不防,生生的挨了這一下,一瞬間臉便腫了起來,可是她什麽話都沒,而是閉上了眼睛,生怕自己的眼神中泄露出了什麽,這一幕她早就想到了,她就是要激怒落日夕,讓她在皇上麵前露出本來的麵目,這樣撒一淩所的話才會讓皇上相信。
宇文翼沒有想到落日夕竟然敢對撒一淩動手,指著她道:“放肆,你不過就是一個妃位,竟然敢對皇貴妃動手,還是在朕的麵前,皇貴妃的沒錯,如果不把你綁起來,你豈非要在朕的麵前直接殺人?”罷便向著侍衛喊道:“來人,將夕妃綁起來,口也掩住,朕倒要聽一聽到底是什麽事情,讓她如此不敢讓朕知道。”
那丫頭見落日夕被五花大綁的固定在了椅子上,雖然發出嗚嗚的聲音,但是已經沒有絲毫震懾力了。那丫頭心一橫,對著宇文翼道:“皇上,夕妃娘娘是夜涼王從民間找到的美人,十二歲那年便養在了宮中,本以為會是夜涼王的妃子,可是後來夜涼來了一個叫做顧任的人,他是夜涼王的謀士,看見夕妃之後兩個人便暗生了情愫,但是顧任因為忌憚著夕妃的身份,所以兩個人也隻是通信,偶爾見麵。直到有一,夜涼王要派使臣到大閔來,便一並將夕妃帶了過來。因此夕妃還鬧了好一陣子,最後夜涼王如果她不從的話就會殺了她,而顧任也絕對不會再留在世界上,所以夕妃才答應了夜涼王的要求。到了大閔之後,夕妃並沒有與那個顧任斷了聯係,每兩個月都會寫上一封信,飛鴿傳書互傳思念,而那個顧任也曾經教了很多夕妃害饒本事。顧任告訴她,一定要將皇後從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拉下來,等到她成為了皇後,再去謀害皇上,這樣顧任就會成為大閔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