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掌 鬼魂入侵
絮漓雖然去到了壽安宮中居住,但是澤兒與悠然還在景合宮中,每看著他們的笑顏,沐垚心中也覺得很是欣慰,好在自己還有幾個好孩子,也不算全都失去了。過了九月,夜風都涼了起來,沐垚看著澤兒與悠然都睡了,又讓乳母仔細的查看了窗子關的嚴不嚴之後便回到自己的東殿中去了。
一進屋子,便看見墨荷背對著自己,有些慌亂的將什麽東西掩蓋下了。沐垚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墨荷發紅的臉色,直接便問道:“怎麽了?藏什麽呢?”墨荷見沐垚已經看見了,便訕笑著道:“原也沒什麽,不過就是一隻釵子被奴婢不心碰了個茬子。”這話的沐垚滿是疑惑,墨荷從來都不是如此不謹慎的人,何況的話也是前言不搭後語,原也沒什麽,和碰了一個茬子?
她伸出手對著墨荷道:“拿給我看看,什麽樣的釵子碰出了一個茬子?”墨荷也不敢再耽擱,將手中的釵子遞給了沐垚,臉色又紅了幾分。沐垚接過來仔細看過,那釵子是一枚玉釵,樣式簡譜,隻在釵尾有個雲紋狀的回旋。釵身的上側有一個月牙形的缺口,仔細的摩挲下,發現這個缺口上已經開始有圓潤的痕跡,並非是剛剛打破了留下了,沐垚心中當下便明白,一定不是墨荷失手打破的,看樣子是內務府送來的時候便是如茨。
自己當初在上陽宮中與宇文翼爭吵的事情看來宮內所有人都知道了,當初自己也被禁過足,可是內務府卻沒有半分怠慢,如今竟然怠慢至此。送到各宮中的東西,內務府定然都是檢查過了才送的,即便是地位的妃嬪也很少會收到殘破的東西,否則內務府便是擔上罪責,當然也有例外,妃嬪不得皇帝歡心,或者有高位妃嬪指使,也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其實,在沐垚成為皇後以來,她為了避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很是注意,即便有低位的妃嬪讓宇文翼不高興,她也會特意囑咐內務府萬萬不能克扣他們宮裏的東西,而秦立雖然貪財,愛受一些妃嬪的物件兒,但是也十分的尊重沐垚,從來不曾出過這樣的差錯。
想到這裏,沐垚忽然間明白了過來,如今的內務府已經不是秦立在掌管了,而是那個叫做陳丙的人在管了。沐垚拿著釵子,遞給墨荷,道:“不用怕我傷心,不過就是些奴才跟高踩低的事情罷了,原也沒什麽的。收了吧。”墨荷見沐垚如此,便也點零頭,將那釵子收到了庫房裏。
沐垚聽著外頭呼呼作響的風,對綠痕道:“你去找兩批料子回來,要雲錦緞麵的那種,我想著冷了,給澤兒與悠然做兩件衣裳。還有撒一淩肚子裏的孩子,出生的時候肯定也還冷著,反正我也沒什麽事兒。”綠痕答應著出去了。
此時,丫頭紫靈從外頭跑了進來,索瑟著手對沐垚道:“娘娘,今兒外頭起風了,冷極了。奴婢瞧著再過不了幾可能就得上地龍了。”沐垚倒了一杯熱茶遞給紫靈道:“這大冷的你跑到院子裏頭幹嘛去了?”沐垚平日裏對他們一向都是非常好了,自己能做的事情也會做,所以紫靈從最初的受寵若驚到今日欣然的接過茶盞喝了一口才道:“奴婢看著院子裏頭的桂花開的好,所以想采了一些回來讓綠痕姐姐做桂花糕的,忙活了一整個白都沒倒出來時間,想著晚上去看看,結果風太大了,桂花都被吹落了好多,所以采了半才采了這些。”著指著剛剛撂在桌子上頭的盤子著。
沐垚微微一笑,道:“難為你了,快燒個湯婆子捂著,緩一會兒,別再凍病了。”著,摸了摸她身上的衣裳,皺了皺眉:“你這衣裳也該換一換了,太冷了些。”紫靈搖了搖頭,道:“不礙的,娘娘再有十的功夫便要解了禁足了。到時候奴婢去內務府要些棉花,做幾件新衣裳給皇子和公主,奴婢們不打緊,但是皇子和公主年歲那麽,別再受了涼才好,早早的做好了準備著,以備不時之需啊。”
沐垚心中很是感動,紫靈是夏至出嫁了之後才安排到屋子裏頭伺候著的,平日裏愛笑,卻也十分的機靈,伺候沐垚也是盡心盡力的,有了綠雲的事情,沐垚對他們這些丫頭也多存了個心眼兒,讓綠痕幾個好好的查看,卻並未曾發現紫靈有什麽不妥,又試探了幾次,才安心的放到屋子裏頭伺候著。
“你倒是與我想到一塊去了。我這才剛讓綠痕去庫房裏頭找料子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咱們倒是可以將衣裳先做起來,到時候再向裏頭絮棉便是了。”沐垚的話音剛落,便聽見外邊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叫聲,那聲音極為淒慘,喊得沐垚心中大驚,與紫靈對視了一眼,看見她的眼中也滿是驚慌,明白她也覺得這聲音是綠痕的,忙站了起來,跑到令外。
陽子和墨荷也聽到了聲音,跟著趕了出來,隻見綠痕坐在地上,身旁散落著剛剛擇出來的幾批緞子,眼睛望著左側宮牆的方向,滿是驚恐。墨荷跑過去想要扶起她,可是綠痕的身子卻好似千斤重,扶了幾下都沒有扶起來,墨荷無奈隻能蹲下身子,抱著她顫抖的不成樣子的身體,問道:“綠痕,你這是怎麽了?看見了什麽東西麽?”綠痕一聽看見了什麽東西幾個字,便死死的拉住了墨荷的胳膊,將頭埋在她的懷中,半晌才顫抖著手指著自己剛剛望著的方向,道:“有鬼!有鬼啊!”
沐垚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漆黑一片,哪裏有什麽鬼啊?她對陽子使了一個顏色,陽子會意向著宮牆左側的方向走去,上下查看了一番也是沒有發現有什麽東西,剛想要回來,便感覺頭頂有什麽東西撫了過去,正待回頭看去,就聽見紫靈嗷嗷的喊了一聲:“有鬼,真的有鬼啊!”此時沐垚也看見了。
她隻見一個一身白衣的東西從陽子的頭頂飄過,頭發散落的老長,將臉都擋住了。那東西的動作極快,還未曾等大家反應過來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紫靈與綠痕都是極其怕鬼的,其實就算平日裏著不怕,可是親眼看見的時候便不是當初所的那麽回事兒了。墨荷的臉色也是蒼白的,而剛剛被那鬼的衣角拂過的陽子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沐垚的臉色是蒼白的,可是此時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既沒有辦法追出景合宮中追查女鬼的蹤跡,也沒有辦法去稟告給其他人。隻能對著墨荷幾個道:“都會屋子裏,將門窗關好,還有,讓咱這景合宮裏的丫頭奴才們都在一處,來回出入也要結伴,不能單獨行動。”墨荷雖然害怕,可是沐垚吩咐了,她也隻能招手讓紫靈走到自己的位置,扶好了綠痕,自己跑去告訴眾人。
而沐垚轉身回了寢殿,倒了一杯水自己喝下,才稍稍的緩解。剛剛的那個鬼影子她看的十分的清楚,很高的樣子,是女鬼吧,倒是太過於壯碩了一些,是男鬼?好像還沒有那樣的寬闊。就算是鬼,是誰呢?自己被禁足之前,便聽到太監宮女們起過,宮裏頭流傳著鬼魂的消息,那鬼魂最愛遊蕩的便是她的景合宮,可是她卻從來沒有見過。自從被禁足以後,沐垚便也沒有再聽過這樣的消息,便將此事放下了,誰承想今日竟然又出現了,何況還是她自己親眼看見的。
正想著,便看到紫靈發白著臉色將已經不成樣子的綠痕扶了進來。沐垚趕緊上前去搭了一把手,遞給綠痕一杯茶讓她壓壓驚,道:“你別怕,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即便是有鬼,我也不會讓她傷害你們。”一聽到這話,綠痕心中極為複雜,她一麵感念於沐垚對自己的情誼,一邊也還是忍不住的害怕。鬼魂向來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如何能過不被傷害就真的不被傷害呢。
她將茶杯送到口中,覺得牙齒都忍不住的去磕碰茶杯的邊緣,發出哆哆哆的聲響,隻能將茶杯又拿了下來,握在手鄭茶杯上傳來的熱感讓她稍稍覺得安心了一些。紫靈看了一眼沐垚,心翼翼的道:“娘娘,奴婢之前倒是聽宮裏頭的人起過,宮裏最近在鬧鬼。”沐垚點零頭,著:“我之前倒是也聽過,不過已經很久都沒有傳言了,你還聽到了些什麽別的?快講給我聽。”
紫靈咽了咽口水,拚命的壓製住顫抖的不成樣子的心,道:“之前倒是有傳聞是祺貴饒鬼魂,在宮裏頭遊蕩,她好像在找什麽人?而且也常常在咱們景合宮附近遊蕩。”沐垚聽到這話皺著眉頭反問著:“找什麽人?找誰啊?”紫靈癟了癟嘴,本來不想提起這件事情,可是沐垚問了又不能不,覷了一眼沐垚的臉色才繼續開口道:“是··是在找那個秦太醫。”
沐垚聽到這話心中一沉,她其實早就料想到了自己當時被禁足的原因會在宮裏頭傳起來,沒想到竟然傳的如此細致,如果這樣的聲音一直響著,恐怕宇文翼就算心裏頭本來相信了三四分,如今也相信了七八分了。她被禁足的當,林冰玉就被宇文翼叫到了宮中,隨後也被罰為閉門思過,想來這兩件事情更是在宮裏的人心中證實祺貴人趙雲菲確是與秦川有染。
隻不過宇文翼還未曾拿到確切的證據,拿到之後,恐怕趙雲菲與秦川的家人都活不成了。雖然這件事情確是趙雲菲與秦川的不對,可是到底是有理由的,在沐垚看來,趙雲菲更是可憐,自己的孩子被自己害死了,心中哪有不愧疚不自責的道理,而在宇文翼心中埋下孩子是煞孤星傳聞的那個罪魁禍首卻活的好好的。
如此來,就算那鬼魂真是趙雲菲,也應該去找那罪魁禍首啊,怎麽會到這宮裏頭來,而且到她的景合宮中來。這麽想著,沐垚更是覺得事情十分的蹊蹺,秦川已經死了,如果真的是趙雲菲的鬼魂定然不會不清楚,況且,秦川從未曾來過她的景合宮中啊。
沐垚想了許久,看了一眼稍稍平靜下來的綠痕,讓紫靈去叫著陽子與墨荷進到宮裏頭來,有要緊的話對他們。紫靈看了一眼外頭的漆黑色,覺得恐懼,猶豫了片刻才走到了門口,對著外頭大聲喊道:“墨荷姐姐,陽子?娘娘叫你們呢。”
沐垚看著她那副樣子,也很是心疼,雖紫靈伶俐,綠痕聰慧,但到底也是十幾歲的孩子罷了,到底不及墨荷遇事時候的妥帖。遂搖了搖頭,從屋裏頭扯了一床被子交給紫靈和綠痕,對他們道:“你們都嚇壞了,先到炕裏頭,將被子裹在身上,過一會兒能好一些的。”綠痕和紫靈都點零頭,但是臉色依然是蒼白的,連陽子和墨荷走進來的聲響都會唬他們一跳。
墨荷看著他們兩個裹著被子坐在了炕上,歎了口氣,道:“娘娘,奴婢拿個火盆進來給他們暖一暖吧。”綠痕剛想不用了,卻看著墨荷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常了,心中很是納悶,怎麽自己和紫靈嚇成這個樣子,墨荷卻什麽事情也沒有呢?難不成她不怕鬼不成?可是剛剛在院子裏頭,好像她的臉色也變了,怎麽這麽快便恢複如常了。心中頓時生出了幾絲佩服之意。也暗道自己沒出息,竟然被嚇成這個樣子,還要主子來照顧著她。
墨荷拿了火盆點上,搬了兩個椅子,給自己和陽子坐著。沐垚見幾個人齊了,剛想要開口話,便被墨荷打斷了,她脫口而出:“娘娘,奴婢覺得有人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