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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立儲

  “你到底要什麽?你可以直接告訴哀家,隻要哀家能做主,將你要的一切都會給你。”禁軍已經受到了宇文翼和沐垚的控製,消息傳不出去,外頭的人也進不來,皇上雖然在太醫的醫治下已經悠悠轉醒,但一言不發,眼神空洞,想來是心裏滿是創傷,清如血流了一地,昏在那兒一動不動,而皇貴妃早就已經癱坐在地上,像是傻了一般,太後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心中暗道真是沒出息的東西,這就被嚇成這樣。


  太後已經冷靜了下來,看向沐垚的神情不帶有一絲的溫度,之前散落了幾分銀色發絲也已經被攏了上去。沐垚伸手將唇角的血跡抹掉,口中一陣疼痛傳來,隱隱感覺有血滲出來,微微皺眉冷笑,太後此次也算是下了狠手了,道:“沐垚不過是想將屬於我們的拿回來罷了。之前您不是利用我父親的事情做文章來打壓襄王府的麽!”


  “原來你也並非為了你的父親母親,而是為了宇文翼離王位更近一步!”太後的麵色一沉,沉到了她的心口處,宇文翼上前一步,盯著自己敬重了那許多年的祖母,開口道:“事實真相就是如此,難不成任由顛倒黑白,背負這不忠不義的罪名嗎?”


  此時,臥在龍塌上的皇帝緩緩開口:“朕會給你們一個公道,這是朕虧欠了溫陽與蔣逸晨的。”“皇上,難道就不怕背負這錯殺忠良的罪名嗎?”太後失聲喊道,她不允許自己的兒子在史冊中出現如此大的過失。“朕,到了這把年紀,還有什麽可怕的。”皇上的聲音仿佛從悠遠處傳來,帶著一絲飄渺,經曆了這些事,他也想得明白,什麽朝局平衡,如果早些立了太子,那邊少生多少的事端。沐垚剛剛過的話在皇上的腦子中一遍遍的回響著,別的他都能夠原諒,可是霖兒與拓兒的死竟然都與晉兒有關,都得到了太後的默許,這將會是他胸口中永遠的傷痛,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既然太子的人選隻有翼兒,那麽他願意犧牲自己,為翼兒鋪平道路。


  太後見勸皇上無望,站起身來,走到沐垚和宇文翼的身前,伸手將沐垚腰間的那枚鴛鴦佩拿在手裏,金絲玳瑁護甲從那鴛鴦佩上劃過,開口問道:“我這個老太婆不準哪就死了,你就那麽等不得,等不到我死了再來翻出這件事嗎?”沐垚將那枚玉佩解下,交到太後的手中,冰涼的手指觸碰到太後的掌心,道:“等不得,沐垚就是想讓太後知道,您所算計的一切都敗露了!這種感覺真的好的不得了呢!”


  沐垚那帶血的嘴角微微上揚,在她微微紅腫的麵上竟然閃過了妖異的光芒,那神色落在太後眼裏竟然覺得可怖,她心中不免惆悵,摘了護甲,撫上沐垚的麵龐,道:“是哀家,把你變成了這個樣子吧。”沐垚聽了微微一頓,仿佛感受到了幾分心疼,她搖了搖頭,試圖將這種感情拋卻,卻發現那十年的感情依然在自己的心裏,之前被她硬生生的壓下去竟然因為這樣一句話就如在大海裏的波濤翻湧上來一般,壯烈而淒然。


  宇文翼猶豫了一下,卻終究上前一步將他腰間的鴛鴦佩拿了下來交給太後,看著那湊成一對兒握在太後手中的鴛鴦,道:“太後一定不知道,垚兒在多少個夜裏無法成眠,對於疼愛了她十年的外祖母竟然是將她一步一步推向如此境地的幕後黑手,多麽的令人難以接受,想必太後應該明白。”


  “好!皇上都如此了,那哀家便成全你們。”太後忽然間指向了站在宇文翼身後的盛蕭然,問道:“你究竟是誰?”盛蕭然的目光一直都看向遠處,眼光從未在太後身側停留,聽到太後問出此話的時候終於轉過了頭,看向太後,挺直的背脊掩蓋住他此時複雜的心緒,嘴角上揚,露出邪魅的笑容,那笑容竟然與沐垚有七分的相似,幽幽開口道:“太後心中應該已經猜到我究竟是誰。”


  太後微微皺眉,聲音有些顫抖,道:“你沒有死?你竟然真的沒有死。”


  “讓太後娘娘失望了。好在父親與母親在有靈,讓我活了下來,否則便看不到今日的太後娘娘。”“你當初接近荃兒是有目的的是吧!”盛蕭然沒有想到此刻太後竟然想到的是這個,覺得可笑,道:“我接近蔣沐垚確是有目的的,可是荃兒卻是太後送到我身邊的。任憑我再算的清楚,也不可能知道權夫人會選擇刺殺。不過就是因為太後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而省了我的事罷了。”


  皇上隨著盛蕭然的話望向他,在陽光之下竟然恍惚覺得那是年少時候的蔣逸晨,忽而睜大了眼睛,指著他道:“你!你是垚兒的弟弟?溫陽與蔣逸晨的兒子?”“義父我長得又像是父親,又像是母親,可是皇上和太後竟然今才認出了我。我想知道,他們到底有沒有在你們的心上過。”


  “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太後的聲音帶著肯定,她沒有再去探究什麽,懷疑什麽,事情已經如此明朗,如此清楚,還有什麽可以的,要怪就怪自己麻痹大意,從未曾想過他還活著。“不,一切都是太後娘娘策劃的,我不過就是將太後娘娘所做的一切擺到了明麵上罷了。”盛蕭然著向前走了一步,到了太後的麵前,與沐垚肩並著肩,仿佛讓太後和皇上仔細去看看他們兩個到底有多麽的相似。


  皇上從宇文翼、蔣沐垚與盛蕭然的麵龐上一一劃過,終於停在了自己的母後臉上,他將身上的龍頭錦被掀開,強撐著站了起來,對太後道:“母後,不要怪兒子。如今的境地,朕隻能保護這個兒子了。”


  三日之後,皇上下旨,當年的安國候蔣逸晨被陷害與寧王勾結,如今已經徹查清楚,安國候蔣逸晨被追封為安國公,將他與他的妻子溫陽公主擇處安葬,宇文翼被立為太子,而沐垚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太子妃。冊立盛蕭然為安國候,統領五萬大軍。


  旨意一出,朝中一片嘩然,誰人都不知道宮內那到底發生了什麽,而太後從此也與朝臣斷了聯係。宇文晉的黨羽更是不知所措,不停的上折子給皇上,卻被皇上一一駁回了,命其再不得有人問起此事。而賑災在外的宇文晉得到消息之後整個人都被擊垮了一般,命人與自己的母妃和祖母取得聯係,可是書信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他整個人都慌亂了,隻能從朝臣傳遞過來的隻言片語中知道一些皮毛,卻始終沒有觸及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他隻能以賑災為名未曾回到京城,但是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他要反擊,絕對不能給宇文翼這樣的機會,成為太子又如何,宇文霖當初也是太子,還不是在自己的手段下被廢棄,皇上就算對他燃起了一絲原本的父子之情,也被自己扼殺在了搖籃之鄭作為君王,最應該的就是狠心。宇文翼憑什麽能夠得到自己所想要得到的一切,從來是沐垚,如今是儲君之位。


  他與自己的嶽父雲州知府聯絡,此時最能真心實意的幫著自己的人便是他了,雖然他已經不是中書令,可是雲州也是軍隊的。北方也是有軍隊的,隻要自己給的好處足夠多,那麽久不愁沒有翻身的機會,何況他不在京城,那麽父皇突然間封了宇文翼為太子,就一定有蹊蹺,挾子以令諸侯的事情,每朝每代都會有,並非是什麽新鮮事兒。


  在皇上立宇文翼為太子的一個月後,宇文晉打著清君側的旗號發動了政變。聽到這個消息的沐垚並不意外,那一日,鵝毛大雪終於落到霖上,不過一夜的功夫便覆蓋了整座京城,色是青灰的,陰霾的仿佛要壓倒地上一般,沐垚帶著絮漓在園子中看著已經結了一層薄冰的湖麵,宇文素的腳步焦急,對著沐垚:“端親王果然反了。”之前沐垚就已經過,皇上驟然封宇文翼為太子,宇文晉絕對不會坐以待保他知道,他回來也難逃死路一條,還不如拚一拚,如果老真的助他呢,那麽登上皇位豈非比成為太子來的容易。


  “恩,稟告給太子了嗎?”宇文素點頭,道:“是安國候最先得到的消息,相信現在父皇與太子哥哥已經知曉了。”“那父皇是派誰前去收服叛軍的?”宇文素猶豫著沒有,沐垚見沒有聲響回頭看他,他的臉漲得紅紅的,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沐垚忍不住挑眉問道:“並沒有讓你去,而是讓安國候去了吧。”


  宇文素忍不住撇了撇嘴,道:“父皇我帶兵並沒有經驗,可是安國候也沒有出征的經驗啊,為什麽要讓他去呢。”沐垚也沒有責怪他,她知道宇文素隻是想立功罷了,男子哪有幾個不想要出征上戰場的,尤其宇文素又是個極度在意別人對他看法的人,他覺得皇上不派他去就是不夠信任。


  沐垚將絮漓交給夏至,一步步的向前挪動著,湖邊的草木雖然還在風雪中,卻已經變成了黃色,來年春日裏就會變成灰燼來滋養新一輪的春草。緩緩開口道:“父皇此舉,自然是有深意的,並非不信任,隻不過在保護著你罷了。”宇文素沒有聽懂沐垚的意思,惱怒的道:“父皇是覺得我打不過端親王嗎?”


  “父皇是不想讓宇文晉死,不想讓他死在你的手裏,他失去的兒子太多了,不會看著你們倆個在戰場上相遇的。”宇文素恍然,道:“那父皇就不怕安國候殺了宇文晉麽?”“安國候是去平反的,宇文晉自然是要活捉回來,交給父皇處置。”盛蕭然比宇文素成熟的多,自然不用點明便會明白皇上此中的用意,皇上自然會更放心一些。


  宇文晉的反叛大軍不過就是東拚死湊而來的,戰鬥力如何敵得過盛蕭然手底下的軍隊,不過才二十幾日的功夫,便被盛蕭然打的潰不成軍。他是在宇文晉馬上快要逃離出大閔的時候將他捉回來的,兩個人相見的時候,宇文晉竟然已經分毫沒有當初的樣子,沒有一個皇子,一個親王應該有的尊貴樣子,他被迫的跪在盛蕭然的腳下,除了眼神總故作堅持的冷靜與驕傲之外,一切都與逃荒的普通百姓沒有什麽區別,甚至更為淒慘。


  盛蕭然站在那兒俯視著他,手中的鞭子忍不住揮向了他那種俊逸的麵龐,眼看著他的臉上留下一道猙獰的血痕,盛蕭然扯動嘴角笑了起來,道:“你知道什麽叫做一步錯步步錯麽?”宇文晉掙紮著想要起來,卻被身邊的侍衛壓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口中卻道:“你巴結上了宇文翼,今日竟然也能站在這兒看著本王的笑話。”


  盛蕭然皺了皺眉,蹲下了身子,平視著他,口中忍不住發出嘖嘖的聲響,道:“枉費我多年前竟然想盡辦法接近你。”一句話的宇文晉微微發愣,在這冰雪地裏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好像明白了什麽似的,問道:“你當初接近我是因為沐垚嗎?”話音剛落,盛蕭然的鞭子再一次落下,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他另一側的麵龐,冷笑道:“也怨她看錯了人,竟然會相信你這種沒有情義的東西。”提起沐垚,宇文晉心中也慌亂了,開口喃喃道:“我是想要娶她的,可是太後不讓。但是我發誓,隻要我成為了太子,成為了皇帝,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讓沐垚成為我的皇後。”


  “宇文晉,你是個聰明人,竟然也有如此真的時候。”盛蕭然的聲音像是層層的落石一樣擊在了宇文晉的心上,一瞬間,他忍不住笑了,他所的對,自己竟然如茨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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