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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亟不可待

  正著話,從外邊傳來吵鬧的聲音,荃兒是個耐不住的,起身去看,就見趙思遠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臉色漲得通紅,竟然還帶著哭腔,荃兒皺了皺眉,指著他道:“你什麽時候能學會沉得住氣一些,每次看你這個樣子我心都覺得突突的跳。”趙思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帶著哭腔焦急的道:“侯妃,大事不好了。”


  沐垚聽到外頭的動靜,也坐不住了,將絮漓交給淑兒,走了出去,趙思遠的樣子果然是不成體統,皺了皺眉,問道:“出了什麽事兒如此著急忙慌的。”“太後娘娘在宮內遭遇刺客,那刺客被擒住之後是咱們王爺指使的,太後如今已經將咱們王爺拿下在壽安宮中了。”沐垚的胸口好像被什麽撞了一下,眼睛不眨的盯著趙思遠,好像在確定剛剛自己聽到的是否是真的。


  站在她一旁的荃兒也是滿心的震驚,生怕沐垚栽倒,趕忙扶住了她,沐垚的手搭在荃兒手上的瞬間不由得收緊,半晌才吐出一口氣,冷冽著聲音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已經半個時辰了。”“那為什麽才來稟告!”


  趙思遠叩了一個頭道:“宮裏傳不出消息來,慤貴妃娘娘和麗貴妃娘娘手裏頭的人都被困住了,還是嫣妃娘娘冒險派了人偷偷來的。”沐垚起身回了屋子,換上了之前宇文翼帶她騎馬的時候為她特意做的一雙白色錦緞長靴,又換上了輕便的衣衫,荃兒不解的看著她,問道:“姐姐,我們該怎麽辦,你這是要做什麽。”隻見沐垚從妝奩下掏出了兩個手掌大的匕首塞在了靴子裏頭,開口道:“自然是去救人。”


  罷伸手將披風從屏風上扯了下來係在自己的肩上,對著荃兒道:“你去告訴蕭然讓他趕快策馬到宮門口等我。”荃兒也不敢耽擱,急忙讓趙思遠備馬準備回府,宇文淑急得有些不知所措,問道:“姐姐,我能做什麽?”沐垚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道:“你幫我照顧好絮漓,今日,我不敢保證我能走出來,如果我就死在了宮裏,絮漓就由你來幫我撫養了。”


  宇文淑聽到這話一下子便落了淚,喃喃道:“這是怎麽了,怎麽忽然間就到了這樣的地步,這到底是怎麽了?”沐垚向著府門口走著,怎麽了?還能怎麽了?宇文晉的勝算越來越,太後自然要鋌而走險,隻要拔出了宇文翼,或者趁此折斷他的臂膀,皇上身邊所能倚靠的便隻有宇文晉,皇上的身體越來越不好,誰知道哪一日就出了變故。


  沐垚前腳剛要踏出王府,身後便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攔住了她,她回頭望去,便看見撒一淩一身戎裝,手中拿著佩劍向她跑來,她看著撒一淩,心中微微一顫,道:“你是要隨我一起去嗎?”撒一淩抱拳跪在地上,道:“還請王妃不要攔著我吧。”“我本來想著讓你去請你的父親入宮的。”


  “王妃放心,得到消息後,我直接便派人去告訴父親,想必他不會比我們晚多久。”沐垚點點頭,看著她手中的佩劍,道:“不要帶著劍進去了,否則王爺的刺殺之名就會被坐實。”撒一淩猶豫了一下,便將手中的佩劍交給了身後的丫頭,歎著氣問道:“衣衫還用換麽?是我考慮不周。”“不必了。”撒一淩的一身戎裝正好幫了沐垚,進到壽安宮中請安,想必太後為了自己的安全也會搜身,而撒一淩的衣衫更容易被注意,也能夠保護沐垚,而保護住沐垚就算是保全宇文翼。


  宇文素牽著兩匹馬等在王府的門口,看見沐垚和撒一淩出來也顧不得別的,道:“我已經準備好了,快入宮吧,救人要緊。”沐垚睨了他一眼,神色幽深的道:“素兒,記住,什麽時候都要沉得住氣,隻有沉得住氣你才不會被人抓住把柄,被人伏擊的都是自己先慌亂的人。我相信,王爺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暫時不會有事。”來奇怪,本來宇文素整個人都有些發懵了,聽到沐垚的話,看著她不紅不白的麵龐竟然真的好了許多,點頭道:“弟弟知道了。”


  盛蕭然的腳步倒是快,在沐垚幾個之前趕到了宮門口。沐垚下了馬便對著守衛道:“我有要緊事要見太後和皇上。”那幾個侍衛看了立在身前的幾位貴人一眼,心中忍不住歎氣,宮裏傳出消息不讓這幾個人入宮,但是又沒明發諭旨,一位王爺,一位侯爺,一位王妃,一位側妃,誰人敢得罪呢。隻能陪著笑臉,道:“還請等奴才們稟告之後才可以。”盛蕭然等不得,一腳便踹翻了剛剛回話的人,道:“我勸你們放聰明一些,明白什麽話該聽什麽話不該聽。”


  周圍的四五個侍衛見狀全都圍了上來,卻一個都不敢上前,沐垚的目光仿佛帶著寒箭射向他們,道:“如果非要把你們全都踩在腳下才能入得了宮,那就不得不如此了。”她的話音剛落,盛蕭然與撒一淩便片刻都沒有耽擱,三五下便將幾個人全都撂到在地上,那幾個侍衛本來有想要站起來了,歪頭看了看周圍竟然全都乖乖的躺在那一動不動,便也隨著躺在地上裝死,既然他們一定要進去,不如就此賣個人情,這樣宮裏出了變故,也不會牽扯到他們身上。


  沐垚也不想耽誤時間,直接帶著他們便向著壽安宮中走去。宮城偌大,如今卻出奇的安靜,想必與此事有牽扯的人都在壽安宮中,沒有牽扯的人也是不敢出來的,生怕被牽連其中,明哲保身是他們入了宮便學會的。


  壽安宮中朱紅色的大門就這樣敞開著,裏麵的奴才奴婢們都低著頭,看見了沐垚幾個目光中或帶著幸災樂禍或帶著幽深懼意,卻沒有一個前來阻攔。看來太後也知道阻攔不住,幹脆便吩咐下去,不必多做無益之事。沐垚走進殿內,太後和皇上正端坐在正殿,廳下宇文翼跪著,卻沒有低下頭,看到沐垚幾個進來身形也沒有半分的晃動。正殿的角落裏兩個侍衛駕著刀按住一個人,其實那個人已經沒有人形了,若不是太後為了讓他指認宇文翼,恐怕早已經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沐垚環視了一周,皇上的身邊竟然皇貴妃也在,她已經許久都不曾伴駕了,竟然在這個當口出現在這個地方,唇畔掛上了一抹冷笑。她並沒有跪下請安,而是抬頭凝望著太後,將自己眼眸中的恨意不遺餘力的傳遞過去。太後也看著她,皺著眉頭,極度冷冽的樣子。“敢問是這個人指認王爺派人來行刺的嗎?”沐垚沒有轉頭,而是用手指向了角落裏。


  清如從太後的身後走了出來,遞上一張沾染了血跡的紙,沐垚扯過展開在手裏,紙張上頭的筆跡與宇文翼的如出一轍,乍看一下竟分辨不出,沐垚皺了皺眉頭,對著身後的盛蕭然道:“將有人交給你的拿出來給太後娘娘和父皇看看。”盛蕭然明白沐垚的是什麽,在知道宇文翼被太後扣在了壽安宮的時候,他便將那幾封荃兒從太後寢宮中偷走的信件和偽造的信件都一同帶了過來,他從懷裏掏出,交到沐垚的手上。


  沐垚將幾封信排列在手裏,展開對著太後和皇上道:“其實早有人來將這幾封信交給沐垚,筆跡是太後娘娘與端親王宇文晉的,上頭寫滿了朝政上的事情,沐垚拿到之後並沒有將他當做一回事兒,不過丟在了抽屜裏,如果不是今日這樣的事,可能這幾封信永遠也落不到父皇的手裏。”太後的神情變得冷冽起來,盯著沐垚手中的信眼神中透出了不可置信。沐垚走上前去將那幾封信親自遞到了皇上的手中,她並不會給太後機會去觸碰它。


  皇上皺著眉頭打開了信,越看臉色越是陰沉,他不能去責怪自己的母後,所以隻能拿著眼睛去看向皇貴妃,皇貴妃感受到皇上多疑而帶著慍怒的目光,連忙便要跪下,卻被沐垚開口打斷了。“父皇以為這些信真的是太後與端親王寫的嗎?”皇上聞言充滿迷惑的看了一眼沐垚,問道:“不是嗎?”


  沐垚微微一笑:“兒臣覺得不是,所以收到這許久都未曾給父皇看過。女子不得幹政,前朝與後宮不得牽扯,太後娘娘自然懂得這個道理,而端親王也懂得,所以兒臣覺得不是,筆跡是可以偽造的。”罷沐垚將手中帶著血汙的那封信交還給了清如,清如伸手接過那封信的時候手忍不住的微微發顫,眼前站著的這個女子明明是自己從看著長大的,怎麽如今變得如此不同,渾身散發著寒氣。


  “筆跡是可以偽造,但是不代表所有的筆跡都是偽造的。沐垚,你覺得這封信不是襄親王寫的,可是人證也在此,你又作何解釋。”沐垚回頭看了一眼那被壓著的人,走向了他,仔細打量著他的麵龐,雖然他麵目已經不好辨認,但是也能看得出來很年輕,應該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


  “就是你來刺殺太後娘娘的嗎?”沐垚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人沒有話,沐垚也不惱怒,接著問道:“你指認了襄親王,就是跪在那兒的襄親王宇文翼來指使你刺殺太後的嗎?”那人抬頭看了一眼,又迅速的低下頭去,微微點零頭。沐垚微微一笑,道:“你是誰?可是軍中的人?亦或是有名望的江湖高手?”那人不曾想沐垚會這樣問,想了想才道:“軍鄭”


  沐垚站起身來,一挑眉,轉頭對著皇上道:“父皇,襄王府一向與軍中並無瓜葛的,手中也是半點兵權都沒有的。”太後冷冷一笑,指著站在殿門口一身戎裝的撒一淩道:“她不是你們襄王府的人嗎?她的父親不在軍中嗎?你看看她身上的衣服,難道還你們與軍中毫無瓜葛麽?”


  撒一淩見太後將矛頭指向了自己,心中暗暗後悔,為什麽要穿著這身衣服過來,倒是給人落了口實,沐垚也順著太後的手看去,幽幽開口:“如果太後娘娘非要將我們王府裏頭的側妃與軍中牽扯,那沐垚也無話可。隻是,軍中人才濟濟,就算要刺殺也要選一個武功好的,能逃脫的,何必選這樣一個人,難不成是為了刺殺不成在此指認王爺的嗎?”


  太後又被沐垚不鹹不淡的一句話搶白,心中更是惱怒,道:“垚兒如今真是長大了,的話也與從前不同了。”沐垚扯開了嘴角,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道:“太後娘娘明鑒,垚兒嫁做人婦已經四年,中間遭遇過什麽,想必太後娘娘最為清楚。自然明白垚兒的成長從何而來。”


  皇上聽到沐垚的話,深覺此中甚是蹊蹺,太後與沐垚之間不應該如此話的,什麽時候兩個饒關係竟然像是站在薄薄的冰麵上了一般,好像輕輕一碰便會碎了,而將周圍的所有人都陷入冰川之鄭


  “你遭遇過什麽哀家不知道,但是哀家知道,既然有人指認,便不能就此作罷。你所的都不能替宇文翼開罪。”看著太後冷漠至茨神情,撒一淩忍不住上前接口道:“太後娘娘容稟,萬事發生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您王爺派人刺殺,那麽理由是什麽?”沐垚也跟著點頭,道:“淩妃得對,王爺有什麽刺殺您的理由嗎?”


  太後猶豫了半晌,推了一下眼前的茶盞,才開口道:“刺殺哀家,自然是不希望哀家成為端親王的助力。”“那麽太後是承認您自己是端親王宇文晉的助力了?”沐垚抬頭看了一眼皇上繼續道:“那剛剛兒臣交給父皇的信真的是出自端親王與您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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