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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命運的安排

  沐垚和宇文翼陪著宇文素一同趕回了京城,而荃兒與盛蕭然也沒有隨著皇上的鑾駕去到江南,而是先將赫歡作為質子帶回了大閔。一路上幾個人相伴著,暫時的遠離朝堂紛爭,遊走於山水之間,倒也算是愜意。沐垚本以為赫歡那麽,又從出生便在西墨生活,不能很好的適應大閔的風土人情,可是他卻並非如此,一路上看到什麽都好奇,一點都看不出想念西墨的樣子。


  荃兒看著赫歡的樣子,竟露出了心疼,她對沐垚過這孩子因為生在鱗王家,從便看著母妃與他人勾心鬥角,所以他願意遠離那些紛爭,但是這麽的竟然淪為質子,到底也是不滿讓人唏噓一番。荃兒的樣子不同以往,這也是讓沐垚感到欣慰又感到難過的地方,荃兒原本也是個無憂無慮的人,從前也不過就是看著母後與權夫人相互爭鬥罷了,但是到底不過就是女人之間的事情,朝堂上的事情涉足的不多。可是她自從嫁入了大閔,成了義安侯妃,反而卷入了大閔王朝的政治漩渦中,每每想到此處,沐垚總是會有些心疼,就像是荃兒心疼赫歡一樣。


  她對荃兒道:“荃兒,嫁給了蕭然,反而沒有如從前想象的一般歲月靜好,你會不會後悔?有的時候覺得很是對不起你,原本是想要拉你從漩渦中出來的,沒想到竟然落入了一個更大的漩危”荃兒懷中抱著女兒,輕輕地搖晃著,看著她可愛粉嫩的臉龐,微微一笑,親吻著她的麵頰才道:“沐垚姐姐,你信命麽?”沐垚本想不信,但是現在的她不同了,她覺得一切都是命閱安排,無論是好是壞,誰要來誰離開,遇見誰,發生什麽,都是命,沐垚最終點零頭,輕聲歎了口氣道:“現在,我信!”


  荃兒扯開唇角,她今的胭脂擦得格外的明亮,大紅色映入了沐垚的眼簾,透著一股嬌豔與誘惑。“所以一切都是命,我的命運就是逃不開這些,那我便去接受它。當時,蕭然出你與他之間的關係時,出太後與蔣家之間的關係時,我就知道一切都是命。我並非不認她這個外祖母,可是我更是心疼你與蕭然,你的命運因為遇見了她而變得麵目全非受盡苦楚,而蕭然呢,從到大的艱辛沒有人能夠體會,更不會感同身受,所以我能理解,你們心中的仇恨有多深。其實我又何嚐不是呢,我們都是被擺布的棋子罷了,她將你們作為這大閔王朝奪權的棋子,也將我作為西墨王朝製衡的棋子。”


  荃兒的話讓沐垚陷入了深思,出行這許久,在外人看來她已經不再受到佑兒驟然離世的影響,在家人看來她也能完完全全接受太後對其命閱肆意擺弄,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每個夜裏都難以入眠,每都在想著佑兒,雖然眼淚已經幹涸,但是思念並沒有因此枯竭,反而越來越洶湧,而對太後的恨意也隨著越來越洶湧。她開始一步步的謀劃,一步步的在心中推進,她已經從一個不屑於權謀的人而變成了操縱權謀的人。這是一場戰役一般,艱難但必須要贏的戰役,為了父親的平反,為了母親的昭雪,更為了自己這許多年來的感情,同樣也會給宇文翼的道路帶來平坦。


  “垚兒姐姐,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我相信隻要做了就一定能夠成功,不為別的,是為了公公婆婆擺脫曆史記載中罪饒名頭。這個名頭太過於沉重,我們背負不起,公公婆婆也背負不起,所以就算是為了他們我也會支持你與蕭然的。”荃兒從便跟在沐垚身邊,雖然在大閔住的時間不長,但是長久以來的朝夕相處竟然是比親姐妹還要親的,更何況如今又嫁給了蕭然,其實就是嫁給了蔣家,自然能夠明白沐垚想要為父母含冤昭雪的心願。


  回到京城之後,沐垚將心中的怨氣隱藏起來,同宇文翼一起前去太後的壽安宮中請安,她有時候也挺佩服自己的,即便心中那麽怨恨,竟然也能夠將它死死的壓在心裏,懂得了隱忍,更明白了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韓信忍得了胯下之辱,何況不過就是做做表麵功夫,如同從前一般去請安罷了,有什麽忍不得的呢。宇文翼拉著拉沐垚的手掌,試圖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轉頭看向沐垚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絲的擔憂,但是沐垚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明亮的笑容,仿佛空中的一彎明月,皓然的掛在那兒,讓人覺得沒有去抗拒的理由。


  沐垚對著身後的墨荷道:“一會兒進去,你仔細的將錦盒交給清如姑姑,別碰了哈。”墨荷點零頭,她手中捧著的是沐垚從西墨帶回來的一塊玉石,通體碧綠的,脆生生的,足足有兩個拳頭那麽大,一看就知道是名貴的,所以也格外的心了些。


  囑咐後,沐垚轉頭看向了握著自己手的宇文翼,笑道:“進去吧,這時候太後剛剛午休完,想來精神還好。”罷便拉著他一同進了門。清如正站在炕幾上心的剝著幾顆栗子,沒有看到沐垚兩個進來,還在與太後著:“奴婢記著溫陽長公主愛吃栗子,無論是烤好的還是煮好的。”太後揉了揉額角,點零頭,剛要什麽就看見沐垚含著笑站在那兒,一下子便收住了話頭,道:“你們來了,怎麽沒讓外頭的人通報一聲。”


  沐垚請了安,道:“怕外祖母午睡著,就沒叫嚷,打算進來看看的,如果外祖母起了便坐一會兒,如果沒有便將東西交給清如姑姑,我們改日再來請安的。”宇文翼也跟著點頭,道:“此次去到西墨,一切都好,父皇讓我們先護送素兒回來,也讓祖母安心。”太後歎了口氣,將手中的瑪瑙紅玉串珠隨手丟在桌子上,頗為憂心的道:“讓哀家如何能夠放心,出去一次便讓那個權夫人設計了幾次,哀家就不明白,皇上怎麽能夠同意不殺了她,而是讓她的兒子作為質子來到大閔呢!”


  沐垚看著太後的樣子,心中暗暗思索著,恐怕太後也是想讓權夫人死去之後再悄悄命著安陽公主將赫歡賜死吧,或者出個什麽意外也是難免的,沒娘保護的孩子,命運都是淒慘可憐的。沐垚假裝低著頭喝茶,並沒有接口,宇文翼在一旁道:“想是父皇也有自己的考量,西墨的翊王作為質子來到大閔,對西墨也是個牽製,恐怕父皇也是想著不讓西墨王妄動吧。”


  太後歎了口氣,又問道:“素兒如何了。”沐垚忍不住在心中冷笑,到底是自己的孫兒,如何能夠過了這許久才問的,果然,孫兒都是如此,何況本就不是自己親女兒所生的名義上的外孫女呢。但她還是掛上了笑容,回道:“外祖母放心,有您惦念著,素兒很快就好起來的。道素兒,他現在還不能動,所以有一事想請求外祖母。他想見見嫣妃娘娘,可否請外祖母通融,我們今日將嫣妃娘娘送到禮親王府,晚膳過後便送回來。”


  太後的話語中透過一絲疑惑,道:“嫣妃娘娘?皇上這是晉了位分?也對,到底兒子護駕有功,一下子晉兩級雖然不合規矩,但是皇上既然發了話,哀家也會命著皇貴妃著手辦這冊封禮的。你們如果想要將嫣妃帶出去便帶吧,不過晚膳過後一定要送回來,否則便壞了宮裏的規矩了。”既然太後同意了,沐垚便也不想在此多做耽擱,讓墨荷將那塊玉璧交給清如又了幾句客套話之後便起身告辭了。


  他們走後,清如將那玉璧拿了出來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對著太後笑道:“奴婢看這玉倒是好玉,看來襄王妃心中還是敬重著您的。”太後瞥了一眼那玉璧,冷笑著:“哀家怎麽覺得沐垚與以往不同了,話的時候眼睛中流露出來的笑意中總帶著一股子虛情假意。讓你的外甥女好好的盯著她,如果探聽出什麽消息,一定要及時報給哀家。”清如看了看太後不太愉快的神色,倒也不敢多什麽,隻能唯唯諾諾的稱是,便讓人將那玉璧擱置在了庫房裏頭。


  沐垚讓宇文翼前去給慤貴妃請安,自己先去了嫣妃處帶著嫣妃娘娘打算先帶著她出宮,嫣妃早就知曉了自己的兒子為了救父皇而被人射傷,雖然別人告訴她已經無礙,但是作為母親,隻要不看到自己的兒子完好,就無法真正的去相信。所以此時前來此處的沐垚仿佛成為了她的救命稻草般,一刻都沒有耽擱,連衣衫都沒有換就要隨著沐垚出宮。


  沐垚出宮是走的西角門,因為在宮內,親王妃不便坐轎子,而嫣妃的宮殿又在西角門的旁邊,走出去倒是快一些,沐垚也是早就料到了會從這裏出去,所以來的時候便吩咐著鈺城將馬車趕到了此處。可是一陣喧鬧聲阻擋住了沐垚的腳步,隻見一群侍衛在驅趕了一個人,那人穿著官服,看樣子像是個五品六品的官兒,這樣的品級在京城中連皇宮都進不得,所以他為何會在此處吵嚷。


  沐垚本想拉著嫣妃繞過是非,可是那饒聲音竟然是如茨耳熟,一直大喊著:“我要見太後,我要見太後。”沐垚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一瞬間便恍然,這人不僅僅見過,而且是舊相識。她趕忙走上前去,對著侍衛道:“都住手,此人我認識。”侍衛也是認得沐垚的,此時都停住了手,請安道:“襄王妃吉祥。”而那人也看了沐垚一眼,瞬間眼睛睜得老大,用手指著沐垚半沒有出話,後來又突然意識到沐垚的身份不是自己可以造次的,便跪在地上,隨著侍衛們的話喊著:“襄王妃··襄王妃吉祥。”


  沐垚看了他一眼,悄聲問道:“你有什麽事情要見太後?”那人連忙遞上了一本折子給沐垚,沐垚拿在手裏看了兩眼,皺起了眉頭,道:“太後是不會見你的,而皇上此時正在南巡,你如果想要參奏,自然無門。其實就算皇上回來了,你的折子也會被壓下。”那人歎了口氣,頗為感慨的道:“微臣就是一次次的被壓下,一次次的被貶官,逼不得已才隻能在此處喊叫,希望宮內的人能夠聽得到。”


  沐垚看了嫣妃焦急的樣子,權衡了一會兒才悄聲對他道:“這樣吧,你先去義安侯府等著,待到晚上的時候我們會去,到時候你再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與我們聽,至於以後如何,還要多加思量。”那人連連稱是,沐垚又遞給他一塊玉佩,就是當年太後在沐垚成婚之時交給她的鴛鴦佩,與宇文翼一人一個的,這許多年來,沐垚常年的掛在身上,想必義安侯府的人看到便會認得,隨後囑咐著:“到時候不要穿著官服過去,以免被人盯住,容易引起殺身之禍,你的平安無法保證。到了你便將這玉佩交給門房,想必他們也認得,否則,可能不會讓你進去的。”


  那人拚命的點點頭,想要向著沐垚叩拜,沐垚連忙製止住了他,道:“不要鬧這些虛禮了,我此刻也有事情耽誤不得。”罷便帶著嫣妃去往了宇文素的府邸。嫣妃也是第一次來到宇文素在宮外的府邸,卻也根本沒有心思欣賞,一心隻在自己的兒子身上,順著沐垚的腳步奔到了宇文素的臥房。


  當宇文素瘦弱的麵龐映入了嫣妃的眼睛中後,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奪眶而出,拉著宇文素的手,哽咽著道:“我的兒,你真的受苦了。”沐垚看著嫣妃的樣子,又看了看宇文素對母妃的心疼,便識趣的退了出來,其實她心中仿佛有什麽被這一幕刺痛了。十幾年來,自己沒有享受過母親的寵愛,也再也沒有佑兒可以疼愛,對比起來,自己真的是一無所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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