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辱使命 願心相合
沐垚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荃兒,想要將她拉出來講話,卻不曾想,荃兒掙脫了她的手,大聲喊道:“啟稟皇上,荃兒有要事稟告。”沐垚此時想阻止也沒有辦法了,隻能隨著荃兒走進了帳子,將藥遞給麗貴妃娘娘,看著跪在地上的荃兒,滿心的擔憂。西墨的人,既然是西墨的人,如何讓荃兒過來,難道不會引起皇上的憤怒麽?盛蕭然到底在做什麽?為什麽這幾個人一個都不回來。
“啟稟皇上,襄親王與禮親王察覺有人縱火已經追去了,讓荃兒前來稟告皇上。”眾人都驚住了,宇文晉的臉色更是難看,他明明剛剛過因為幹物燥才會莫名起火,這才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是有人縱火!讓自己在皇上麵前如何自處!果然,皇上狠狠的瞪了宇文晉一眼,問著荃兒:“你細細來,到底如何?”
荃兒拜倒在地,道:“別人恐怕不太知曉,但是荃兒來自於西墨,知道西墨有一種火油是特有的,那味道就像是幹草的味道,隻有長期在西墨生活的人才聞得出是那火油味兒。剛剛荃兒去到起火點看了看,發現了那種味道,恰好襄親王在那兒,就告訴了王爺。王爺也沒耽擱便急急的帶著人前去捉拿縱火之人,還特意告訴荃兒,讓荃兒來稟告皇上,在人還未曾捉到之前定要多加防範。”
皇上看了一眼荃兒,微微眯起眼睛,語氣中充滿了危險的味道,道:“西墨特有的?”荃兒也不懼怕,拜倒回道:“正是。”“那你的意思是火是西墨人放的了?”荃兒抿了抿嘴唇,繼續道:“恐怕是的。”皇上還沒有什麽,站在一旁本就生氣的宇文程卻忍不住的冷哼了一聲,道:“什麽還恐怕是的,以本王看就是你們西墨人放的火,連火油都是特有的,燒了我們糧草是何居心。”
沐垚睨了一眼宇文程,將麗貴妃的藥放下,本想要話,卻不曾想麗貴妃按住了她的手,開口道:“康王慎言。荃兒的母妃乃是皇上的同胞姐姐安陽長公主,她也早就嫁入了我們大閔,現是大閔國的義安侯妃。”宇文程見麗貴妃開了口,便也不好再去反駁,隻能訕訕的站在一旁,雖然不服氣,但是也不敢去駁了長輩的話,到底他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覺得荃兒不過就是個侯妃,母親也不在身邊,便敢肆意的去欺辱。
“麗貴妃的沒錯,此事與荃兒無關。”罷又對荃兒道:“你起身吧。等著翼兒回來再。”誰了什麽都沒有任何用處,能夠確保荃兒不牽涉其中不被怪罪的人隻有皇帝,好在他是信任荃兒的。帳篷裏頭的炭火劈啪作響,沐垚看著已經大亮的色,對皇上道:“父皇,色已經亮了,王爺他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不如您先眠一眠可好?”罷便讓周興金想準備好的安神湯端過來遞到皇上的麵前。
熙美人也是個聰慧的,看著沐垚給她使了個眼色,便柔媚的接過了那湯碗,一口一口的舀著送到皇上的口中,勸道:“皇上還是休息休息吧,您休息好了,王爺和王妃也才能安心不是麽。何況,明日裏還要趕路的。”皇上揉了揉發疼的腦仁,對沐垚道:“他們一回來便立刻帶進來稟告。”沐垚點頭道:“父皇放心,沐垚就守在帳子外頭,等到王爺回來,立刻便帶進來稟告父皇。”
沐垚和荃兒就這樣站在皇上的帳子外頭,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過,並非兩個人彼此無話,而是因為宇文晉與宇文程也站在不遠處等候,沐垚與荃兒心照不宣的彼此沉默著,生怕待會兒宇文翼帶回來什麽人,被宇文晉抓住她與荃兒交談的把柄而被成了串供。雖然麗貴妃的一番話暫時解除了荃兒身份尷尬的危機,但是聖心難測,何況宇文晉與宇文程在此間已經失去了皇上的歡心,定要找機會扭轉。
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都已經高高的掛在了半空中,陽光越來越刺目,沐垚的雙腿也微微有些發木了,宇文翼、宇文素和盛蕭然三人才回來,馬匹的身後拖著一個被綁住了手的人,看那裝扮便知道並非是大閔國人,長相上也有頗為深陷的眼窩,定然是西墨人無疑了。
沐垚與荃兒趕緊迎了上去,卻沒有多別的。宇文翼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宇文晉與宇文程之後,漠然的轉過頭,有的時候看著他們審視的目光,真真是連敷衍的心情都沒有,索性假裝不見,將那人拉了過來,便要走到帳子裏頭去。盛蕭然與荃兒對視了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他手上傳來的力度讓荃兒覺得安心,希望一切都如自己想得那般順利,不要再出什麽差錯。
那人走到荃兒的身邊之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沐垚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心中微微有些不安,跟著走進了帳子內。皇上也睡得並不踏實,聽宇文翼將人帶了回來,便起身走了出來。幾個人跪在地上,宇文翼道:“啟稟父皇。兒臣將縱火之人帶了回來。”皇上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人,道:“你!誰指使你做的!”那人用著不太利落的漢語道:“我是西墨人,自然是西墨的王權才能指使我這麽做。”
“西墨的王權!好!承認了就好!”皇上恨不得一刀便殺了此人,可是他忍住了,此人還殺不得,如果要殺,也要讓那西墨王知道這人並非死在了縱火回去的路上,而是死在了大閔國的皇權之下。荃兒跪在地上,叩頭道:“皇上恕罪。如果母親知道此次皇上前往西墨會遭到危險,定然不會讓皇上冒險前來。”
“朕知道,定然不會安陽公主所為。而且西墨的王權也並非掌握在安陽公主的手鄭”皇上的麵色透著一絲絲的陰沉與黑暗,透出了仿佛下一刻就要踏平了西墨般的狠厲。荃兒也是從聽著母親起了這位舅灸故事長大的,他雖然仁慈,但是對於背叛自己的人也從來不手軟,如今父親的行為已經算得上是一種挑釁,如果皇上不滿意,起了戰事爭端,自己與母親該如何自處,西墨的百姓該如何生存。
盛蕭然此時拱手道:“臣剛剛在那饒身上不僅僅搜到了火油火石,還有一個帕子,上邊寫著什麽,臣也看不懂西墨的文字,不知道其中寫了什麽。”周興金聽罷趕緊去接了那信過來,遞到皇上的麵前。皇上打開,那是一張黃色的絹帛,角邊上竟然還繡著兩朵格桑花,倒不像是個男人該有的東西,上邊寫了兩行字,不長不短的,荃兒想要走上前去看一看,卻被沐垚的眼神製止住了。
這時,宇文程道:“父皇,這帳子內恐怕懂得西墨文字的便隻有義安侯妃了。”荃兒剛剛的心中充滿了焦急,但是經過沐垚的那個眼神之後便驚醒了些,叩頭道:“啟稟皇上,正是因為隻有我一人會,所以才更不能由我一人來看。想必朝中有懂得西墨文的大臣,可否請皇上召見,一同來看。”
皇上瞟了荃兒一眼,嘴角微微帶著笑意,道:“難道朕還能不相信你麽?”荃兒也微微一笑,話語中輕鬆了不少,也微微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道:“我自然知道舅父是相信荃兒的。可是舅父相信,未必別人也相信的,為了保證以後沒有人翻舊賬來陷害,所以請求舅父讓其他人與荃兒一同看吧。”
皇上隨著這話看了一眼宇文程,隻見宇文程死死的盯著赫荃兒,便也明白了荃兒的擔心,允了她的請求。片刻功夫,便有一個沐垚看著眼生的大臣低著頭走了進來。他的身形矮矮胖胖的,身上的衣服也都不是很新了,卻幹淨整潔。他沒有多看身邊的任何人,隻是請了安便跪在那兒沒有再動。皇上仿佛見慣了他那副樣子,將手中的絹帕遞給他,道:“你看看上邊寫著什麽字。”
那人心翼翼的接過帕子,看了一眼便直接脫口道:“火燒糧草,逼退大閔。”皇上沒有再去問荃兒這帕子上寫的是不是那位大臣口中所的話,而是喃喃的將這句話又念了兩遍,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宇文翼卻開口道:“齊大人,您確定是火燒糧草,逼退大閔?”“沒錯,義安侯妃也在此處,您可以問問她是否是這個意思。”宇文翼抬頭看了看荃兒,荃兒點零頭,道:“正是此意。”
皇上看了宇文翼一眼,道:“你也覺得哪裏不對麽?”宇文翼拱手道:“父皇,他們並非要將我們如何,隻是要將我們逼退。那逼退總是有理由的,我們如果去到大閔到底是會對誰有威脅。”宇文素聽到這話,從靴子中抽出一把青銅匕首,抵在剛剛被俘的縱火之饒脖子下,厲聲問道:“,給你這封信的人是誰?”那人冷冷一笑,了一句西墨語便一下子撞到了宇文素的匕首上,血立時流了一地。在場的人也都算是見慣了這種場麵的,連沐垚和荃兒也隻是微微皺眉,隻有熙美人,驚呼了一聲差點流出了眼淚。
皇上也顧不得他,問著那位齊大人道:“他剛剛了句什麽?”齊大人與荃兒同時回答道:“不辱使命,願心相合。”沐垚看著地上的血蜿蜒的留到自己的腳下,逐漸的染紅了自己的鞋子,又看見那人本就瘦削的麵龐因為失血變得青白可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低聲道:“願心相合?難不成給他這使命的人是女子嗎?”齊大人將手中的帕子又拿起了細細看了看,道:“字跡娟秀,不像是男子,何況格桑花在西墨可是定情之意。恐怕正如襄王妃所。”
“女子?難不成是西墨宮內的女子嗎?”麗貴妃一直都呆在皇上的帳子內,並沒有離去,她本不想出來的,聽到了熙美饒驚呼聲才緩緩從內帳走了出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也是花了好長的時間去平複自己的心情。荃兒的臉上隨著麗貴妃的這句話微微有些難堪,歎了口氣沒有話。雖然她沒有話,但是這聲歎氣卻仿佛將一切都昭示於下,恐怕這涉及到了西墨宮內的宮闈秘事。
皇上讓周興金將那絹帕放好,又將火石和火油放好,吩咐著眾人,修整兩日之後便再去往西墨出發。眾人見了皇上麵上的疲憊也都識趣的退了出來。宇文程看了一眼赫荃兒,臉上的憤恨之色根本就不加掩飾,道:“侯妃的母家,還真是可以,竟然能夠防火燒了我們的糧草,不知道其中還有什麽樣的隱秘之事,本王倒是很想探究一番。”
“八哥如果想的話,探究出來自然也會為父皇解憂了。”宇文素似笑非笑的看了宇文程一眼,嘲諷在他那種俊秀的臉上蔓延開來,不留一絲餘地。“嗬,什麽時候九弟的口齒竟然如此伶俐了,本王倒是沒有瞧出來。”宇文素冷哼一聲,拱手道:“都是八哥調教的好。”“可別這麽,本王笨嘴拙舌的,可不是能夠調教你的。倒是有人能夠調教你的,是吧,七哥?”宇文翼見他話鋒一轉,倒將自己拉了進去,微微笑道:“敗如果自己笨嘴拙舌的,那恐怕就沒有口齒伶俐的人了。”
“王爺沒有聽出來麽?康王爺的意思是禮親王的口齒伶俐都是跟著您學的。那我倒是要問一問了。”荃兒轉過頭看向了宇文程,繼續道:“您所的笨嘴拙舌就是跟著端親王學的了?”宇文程聽罷此話話便要發作,宇文晉趕忙拉住了他,笑道:“不過是兄弟姐妹幾個幾句玩笑話罷了,你也要當真麽?豈不是傷了和氣。”
荃兒睨了宇文晉一眼,道:“端王得對,和氣··豈是幾句話便傷聊。”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