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情緣情斷
院落不是很大,不過一百多步的距離,沐垚便從前院兒走進了宇文晉所在的內殿,殿內用了暗色的紙將所有的窗戶都封住了,透著陽光能看得清漂浮的灰塵,灰塵中隻有宇文晉一人,沐垚前腳踏進來,後腳便有人關上了門,隻留下他們兩個,沐垚看著他,他的麵目雖然在眼前卻並不清明,或許他已經逐漸從自己心底消失的緣故吧。宇文晉承認此時的自己過於卑劣,拿著宇文翼與盛蕭然幾饒性命來威脅沐垚來見自己,可是她來了,自己的心卻並不如往日見她那般高興,她竟然如此不忍心讓宇文翼受苦,他歎了口氣,寬慰著自己,那又如何,她到底還是站在了自己的麵前。
“你一定要如此麽?”沐垚率先開了口,她沒有時間與他繼續耗下去,身後有人在等著自己,淑兒在等著江昱豪,她與孩子還命懸一線,如何等得。
宇文晉走上前來想要拉著她的手,卻猶豫著,到最終也沒敢探出去,用著無比哀贍眼神看著沐垚:“垚兒,你一定要對我如此這般冷漠麽?”沐垚聞言忍不住笑了,但那笑容中帶著嘲諷,道:“不然你覺得我會如何對你?”
“那十年的情誼被你視為草芥了對麽?”宇文晉的聲音在沐垚的話音剛落下便驟然大了起來,他是憤怒的,他最近已經抑製不住自己的憤怒,一看到她的笑不是對著自己就無比的難過,一看到她看向自己的神情就無比的怨恨,在朝政之後每想得最多的就是她,夢中見到的依然是她,而她呢?她怎麽敢就此將自己放下,將喜歡了十年的人放下?
“情誼?如今端王要來與我情誼麽?別忘了,率先丟下我的那個人是你。”沐垚的腳逐漸變得沉重起來,眼前的那張臉自己是多麽的熟悉,兩個人還曾是情竇初開的少年,誦讀的每一句詩中仿佛都能看到對方的影子,花中有他,鏡中有他,滿世界都是他,可是結果如何呢?如今看來當初的所謂情誼是多麽的可笑。
宇文晉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握住她的雙肩,注視著她的眼睛,著:“我曾給你寫過信,讓你等我,讓你等我幾年,等我奪得了太子之位,等我坐上了皇帝,我便會讓你成為我的皇後,可你呢?啊?到底是誰辜負了誰?”沐垚好像被一陣雷擊中了一般,信?什麽信?眼中滿滿的震驚,還未曾反應過來,就感覺唇間多了一抹冷冽,她急忙推開了宇文晉,用帕子狠狠的擦拭了自己的嘴唇,掙脫了他的雙手,走的遠遠地。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想要從記憶中翻找出宇文晉所的那封信,可是不管怎麽努力都找不到。
被她推開的宇文晉的眼中升起了一團火焰,他不能相信,沐垚竟然不讓自己靠近,可是他如何能夠放過這個機會,能夠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拒絕自己,他追隨著沐垚的腳步,將她逼到一個角落裏,逼迫著她的眼睛注視著自己。沐垚一時間有些慌亂了,她承認自己的心茫然了,嘶啞著嗓子道:“信?我從未收到過你的信。你回來的那便求娶了孫怡然,你在騙我對不對,到這個時候你還在騙我。”她忍住自己已經開始哽咽的嗓音,喃喃道:“就算是信又如何,就算是有又如何,你到底還是娶了別人。”
宇文晉看著她眼中溢滿的淚水,上前一步緊緊的抱住了她,仿佛抱住了整個世界,她溫熱的體溫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著自己,自己將她,將最愛的那個人,將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抱在了懷裏,這種感覺怎麽能夠不幸福。“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沒有收到,我竟然還怪你愛上了宇文翼,對不起垚兒。你相信我,總有一我會讓你回到我的身邊,再也不會放你走。”
一聽到宇文翼三個字,沐垚緩過神來,對啊,自己已經有了宇文翼,無論有沒有那封信,自己現在的丈夫是宇文翼,他對自己無比的好,恨不得將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自己的麵前,誰對自己才是更愛的,她應該清楚。她不應該貪戀一個舊時的懷抱,想到此處她急忙伸手推開了他,將眼中的淚水咽了回去。抿了抿唇著:“你的沒錯,我已經愛上了宇文翼,他是我的良人。所以前塵往事我不想再牽扯,你我二人早就沒有了瓜葛。”
“垚兒··”宇文晉震驚的看著她突變的神色,心逐漸的冷卻了下去,沐垚打算了他的話:“江昱豪是你抓來的對吧,她是淑兒的丈夫,淑兒就要生產。他並非是宇文翼的幕僚,你為何對他下毒手,淑兒好歹是你的妹妹,你怎麽能如此狠心呢。”
宇文晉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是那聲音中帶著無限的淒涼:“垚兒,你心中誰都有,為什麽偏偏就沒有我。”“我的心中早就沒有你,也不該有你。”“你就不怕我會用盡手段讓宇文翼去死麽?”他提到宇文翼三個字的時候早已經沒有兄弟情深,更多的是恨意,他的恨意已經如同要噴湧而出的岩漿,一發不可收拾。
“就算是死,我也會陪著他。”此話一出,宇文晉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一般忍不住的嘲笑自己。原來自己深深愛著人,竟然早就已經將自己從心底裏剔除了,那種滋味,酸澀難忍。“好,那我便不會再對他手下留情。”他咬著牙出這句話,看著眼前的那張臉,宇文翼心痛異常,他多麽想撫摸她嬌豔的麵龐,可是那不是自己的了,有什麽意義。
“我隻求,你還能夠念一點兄妹情誼,將江昱豪放了。”沐垚並沒有忘卻此行的目的,即便是心中的疼痛被勾起又如何,總是要想著壓下去,再多的血也要留在自己的心裏。宇文晉抬起眼眸看著她,忽然間笑的很邪魅:“如果我他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