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相由心生
宮中一向如此，幾家歡喜幾家愁，皇貴妃的落敗，意味著慤貴妃與麗貴妃的地位更加鞏固，而大家都知道，真正的贏家是慤貴妃，因為她生下的皇子宇文翼如今是皇上心中非常器重的皇子之一。
尚元十八年注定是一個多事之年，或許朝中的風一直都不曾停過，隻是之前從未曾刮到沐垚的心頭。
除夕那，雪也不曾停，沐垚特意讓府裏的繡娘給絮漓做了一身大紅色錦袍，用銀絲雪線滾的邊兒，更是透著絮漓白皙可愛。夏至給絮漓帶上慤貴妃賞的項圈對絮漓道：“入了宮要乖乖的，今日可是所有人都在哦，絮漓一定不能吵鬧知道了嗎？”冬至收起這幾日沐垚抄寫好的準備明日供到宮內佛堂中的經文笑道：“絮漓這麽聽得懂你的是什麽嗎？”
夏至將鬥篷上的帽子給絮漓戴好道：“我們絮漓這麽聰明一定明白的。”宇文翼笑著看他們這一幕，對給自己整理大帶的沐垚悄聲笑道：“我看啊這夏至更是適合做母親，本來今年打算給冬至和鈺誠兩個完婚的，看來夏至也要快些辦了，你也好歹問問夏至可有什麽意中人不曾？”
沐垚回過身看了一眼夏至，隻是笑笑沒有答話。她曾經問過夏至，可是夏至一向都是內斂的性格，府中唯一的兩個能夠拿得出手的廝便是鈺誠和鈺淩，可是看夏至的樣子仿佛對鈺淩也沒有過多的在意，所以這件事情沐垚便打算擱置一陣子，畢竟夏至是從就長在自己身邊，定要好好的思量，何況她年紀也不算大，還有時間從長計議。
今日的除夕家宴依舊在上陽宮中，沐垚和宇文翼午時後入宮拜見過太後便和慤貴妃一同入了上陽宮中等候。朝中的重臣和家眷都已經落了座，見到幾人進來有幾個又重新站起身來走到宇文翼麵前請安，幾位重臣的夫人也圍著慤貴妃和沐垚寒暄。
這在往年的除夕之宴上是很少見的，甚至有的大臣因為宇文翼的郡王身份看見了也會當做沒有看見一直坐在原處與其他人著話。沐垚看著周圍的人，和他們假意笑著聊著，心中卻想著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可以真心結交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利益，有幾個是真的為百姓著想才會如此呢。然而親忠臣遠人也隻能在心中把握，在麵上卻根本沒有辦法如想的那般容易。
不遠處傳來一聲頗為尖厲的女人聲音打斷了沐垚的思緒，她順著聲響回頭望去，便看到孫怡然手中抱著她和宇文晉的女兒宇文念禾，一臉凶意的指著絮漓對夏至著什麽。宇文念禾是尚元十八年二月生的，因為是個女孩兒，又趕上太子妃大喪，所以出生的時候並未引起很多饒關心，當時連滿月酒都沒有怎麽辦，能省的環節全都省了，對此孫怡然可是充滿了不滿，奈何皇貴妃也因著她沒有生出嫡子而有些不愉，所以她雖然生氣也隻是敢在府中一對著宇文晉抱怨抱怨罷了。
沐垚走上前去，將絮漓抱在懷裏，問道：“怎麽了這是？”夏至回道：“念禾郡主過來想要看看良渚翁主手中的娃娃，良渚翁主便給了，翁主可能是手裏空空的沒有玩兒的了，便要上前去看念禾郡主的項圈，結果端王妃便惱了。”夏至的話音剛落，孫怡然便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左臉，聲音非常的脆響，驚得周圍所有人都看向了這裏。沐垚沒有想到她忽然間發作，看著夏至腫脹的臉龐，滿是心疼，遂質問道：“端王妃這是做什麽？不過就是孩子間的玩耍，與夏至有什麽關係，為什麽要打我的丫頭。”
“襄王妃連丫頭都管教不好，孩子都不會看，那就怨不得別人替你管教了。”沐垚聽到這話很是無語，回道：“不過就是兩個孩子之間玩耍又沒有齟齬，絮漓也隻是想看看姐姐帶著的項圈罷了，端王妃如此是不是有些題大做了。”
端王妃冷哼了一聲：“姐姐？不過就是外頭撿回來的野孩子，如此也能叫我們念禾姐姐嗎？”如此來沐垚便明白了為何孫怡然會惱了，心中冷笑著，對於這樣的人你再和她什麽都沒有用了，看了一眼夏至的臉對她道：“你去殿外等著吧，找點冷水敷一敷，不必進來伺候了。”
宇文翼與宇文晉正在一旁敘話看到這一幕快步走了過來將絮漓抱在懷裏，一臉的心疼，這孩子從都沒有聽過一句重話，如今見到了端王妃動手打了夏至臉都有些蒼白了，雖然沒有哭出聲，但也是嚇得不輕。宇文翼隻好輕撫她的背，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宇文晉也跟著宇文翼走了過來臉色鐵青，聲音雖但是狠厲的孫怡然道：“你一個做大饒何苦與孩子計較，當著這麽多饒麵也不嫌丟人麽？”孫怡然回頭望著宇文晉，咬著牙道：“你現在嫌我丟人了？別忘了你是靠著誰才一步步的站穩在朝堂之上的。”
沐垚聽了此話心中頓時升出一股子厭煩，拉著宇文翼便要走，沒想到念禾稚嫩的聲音傳來，手中拿著絮漓的那個娃娃，遞到絮漓的麵前含糊著仿佛在：“妹妹。”她的聲音拖住了沐垚的腳步，抬頭看到了她那張粉嫩嫩可愛的臉兒，孫怡然的長相其實是很美的，大眼睛瓜子臉，但可能是因為性格的原因難免會顯出幾分刻薄之相，久而久之連原本的那份美麗都蓋住了，念禾遺傳了她母親的眉眼，輪廓卻像宇文晉，從便能看出來是個美人。
沐垚不禁想著孩子果然是性純良的，還沒有受到她母親的影響，隻希望命運能讓她一直保持著心中的那一份美好，不要讓她和她母親一樣在愛恨糾葛中忘卻了自己。
絮漓伸手接了過來，對著念禾嘻嘻的笑著，好似一下子便忘記了剛剛凶凶的孫怡然。她將娃娃抱在懷裏，突然指著殿門口便要掙脫出宇文翼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