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掌 芷殤1
太後見她了幾句沒出正題,氣就更不打一處來,嗬斥道:“哀家是問你,太子妃為何會動了胎氣,吵了什麽,因為什麽吵的。”
柔貴妃神色慌亂,伏在地上,正當不知如何開口才能不得罪身旁的那位寧國公夫饒時候,寧國公夫人卻按捺不住,哭訴道:“太子昨夜寵幸了伺候太子妃的丫頭靖靈兒,也沒提前跟太子妃,今早上帶著那丫頭到太子妃這裏來收拾東西,是要將她納為侍妾。”
太後歎了口氣,心中暗道太子妃的心胸過於狹隘,不過是一個侍妾罷了,何苦就因著這樣子的事兒動了胎氣呢,以後太子登基,後宮佳麗三千,豈不是要氣死了。寧國公夫人見太後沒有話,便明白她心中所想,不想女兒蒙冤,便繼續道:“娘娘不知道,這個靖靈兒前一陣子跟太子妃想要許配人家出東宮去,太子妃知道她自幼與自己的同鄉也是遠房表哥青梅竹馬,便答應了她這個請求,也稟告過太子了,等到下個月氣和暖些就送她出去,結果昨夜太子喝多了,便用了強。”到這兒太後便明白了,太子這是故意給太子妃難堪。
氣著喊道:“把太子給哀家叫過來,這個沒有規矩的東西。”沐垚正愁回不上話,聽到這話,趕緊命人去請太子過來。
等了半晌,太子還不曾過來,但是臧文芷那邊的情況卻越來越不好了,給她灌下了藥不多時,被子下的血色越來越多,太醫誠惶誠恐的對太後稟告道:“太子妃內心鬱結,孩子已經取出來了,沒有了氣息。而且太子妃以後也難有子嗣了”
寧國公夫人聽罷,也顧不得規矩,直跑到殿內去,抱著她的女兒便哭嚎了起來,自己的命怎麽那麽苦呢,一個女兒為了朝廷遠嫁,一個女兒加入東宮卻沒有過過一的安生日子。
臧文芷替她的母親拭去眼淚,一手摸了摸自己已經扁平下去的肚子,悲切的笑了。喃喃道:“母親,不要難過了,沒有孩子也無所謂,我不在乎了。”
寧國公夫人哽咽著:“孩子,你想哭就哭出來吧,都怪母親不好,母親當初就不該讓你嫁入東宮,何苦你受這麽多的苦,母親卻什麽忙都幫不上。”
“母親,這如何怪你,都是我自己,我自己不好,我就不該喜歡宇文霖,也不該吵著鬧著嫁給他。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什麽樣的後果我都要承受。”完了這話,太子妃的目光便一直盯著門口,沐垚知道她是在等宇文霖。隻能悄悄著人再去問,還告訴人:“去告訴太子,太子妃產了,還請太子過來看望。”
此話一出,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太子便急急忙忙的奔過來,臉上的汗珠順著急促的步伐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他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臧文芷蒼白的臉色扯出了一個微笑,那笑容讓沐垚心驚,心底竟有一絲不祥的預感湧了上來,隻能深吸一口氣死死的壓住。
太後見到太子過來,不顧周遭的人,鳳頭拐杖狠狠的打過去,敲在了宇文霖的背上,發出一聲悶響,那拐杖是紅木做的,下半截更是鍍了一層金,這一下打過去,太子立時便跪倒在地,卻也沒有回頭,眼睛隻盯著躺在床上的臧文芷。
認識她十幾年,的時候她是活潑可愛的,總是跟在自己的身後叫著霖哥哥霖哥哥,甩都甩不掉,長大了更是清秀漂亮,婚後也會時常留露出嬌媚的樣子,她的眼中從始至終也隻有自己,宇文霖從來不曾想過會有這樣的時候,如同一個隨時會破碎的布娃娃一樣沒有生氣。
臧文芷就這樣看著宇文霖,宇文霖的眼睛也沒有離開臧文芷。他似乎從婚事定了之後便再也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了,臧文芷想到這兒淒然的一笑,對自己的母親:“母親,您將父親請過來可以嗎?我有話對你們。”寧國公夫人連忙好,趕緊叫自己的丫頭回府去請寧國公過來。
寧國公夫人出去後,臧文芷吐出嘴裏的參片,對要給她喂藥的丫頭:“不必了,請太醫出去吧。”宇文霖跪著走到臧文芷的身邊,接過丫頭手裏的藥,道:“什麽不必了,為什麽不必了。文芷,你喝一點藥,你喝了藥就會好的。好嗎?”臧文芷的手順著宇文霖的話撫摸著他的麵龐,聲音很微弱,卻帶著一絲幸福:“謝謝你來看我,宇文霖。”
宇文霖趕忙握著她的手,道:“文芷,求求你了,喝點藥好嗎?”臧文芷卻搖了搖頭,道:“我知道我自己的身體,你陪我話好嗎?從成婚以來我們都沒有這樣好好的過話。”宇文霖站起身來坐在臧文芷的床榻上,從背後環抱住她,她竟然這麽瘦弱,懷了孩子也沒有胖了一分。“文芷,你想什麽,你什麽我都聽著,你吧,完了咱們好吃藥好嗎?”
臧文芷依靠在宇文霖的懷裏,手也覆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是那麽的溫暖,如果這個擁抱,這樣的十指緊扣早些來是不是自己也就沒有什麽遺憾了,其實如今自己也沒有什麽遺憾了不是嗎?“霖哥哥,我還能這麽叫你嗎?自從成了婚之後我便沒有這樣叫過你。”宇文霖讓臧文芷的頭躺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的臉貼到臧文芷的冰冷的臉上,她怎麽會這麽涼,整個人都冰涼涼的。聽到這話,宇文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份感情被觸動開來,點零頭。霖哥哥,自己多久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這一句,仿佛回到了時候,那時候的文芷的手信永遠都是熱的,那時候他每日晨起便要練武,冬日裏手便是冰冰涼涼的,每次文芷入宮看到自己練武便等在那裏,就為了給自己暖手,那時候雖然他表現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可是被她的手心包裹著心裏都變得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