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最後一絲尊嚴

  “垚兒，對不起，你還恨我對麽？”宇文晉的聲音很，但還是定住沐垚想要前進的腳步。她的眼淚再也忍受不住，靜靜的落到霖上。事情已經過了這許久了，自己的人生也已經步入了另一個階段，而且再與他無關，宇文翼那麽疼惜自己，愛護自己，自己的心也慢慢地被宇文翼填滿，但或許是因為當初的那一場感情自己是被迫出局的那個人，也或許是這麽多年的傾慕、喜歡的心情被驟停，沐垚的心底在自己也看不見的角落裏總是藏著一份委屈與執念。


  在聽到他對不起的那一刻那種複雜心緒仿佛一條想要跳躍龍門的鯉魚一般壓製不住，騰空而躍的快到自己都壓抑不住，隻能任由著眼淚往下掉。


  宇文晉給墨荷使了個眼色，墨荷雖然不情願卻也不得不走開，待到隻剩兩饒時候，宇文晉伸手一把將沐垚從背後抱住，驚得沐垚一瞬間被石化了一般，竟沒有動彈，當他的氣息從自己的頭頂傳來，才用盡了力氣掙脫開來，回過頭來一臉的不可置信。


  “宇文晉，你是不是瘋了？”沐垚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陰沉和警告，沐垚本想伸手給他一巴掌，但是驚得一時間竟忘記了抬手，如今卻隻想著周圍有沒有其他人能夠看見，環視了一周，還好這景園是太後娘娘壽安宮的花園，其他人不得輕易踏入，否則被人看見自己可還能活著出去？“你覺得我蔣沐垚是什麽人？卑賤到何種程度？”


  麵對沐垚眼中射向自己的淩厲目光，宇文晉急急擺手：“垚兒，你知道我並不是覺得你卑賤，我隻是··隻是太想念你了。”


  “想念？嗬··朝中炙手可熱，能與太子分庭抗禮的端親王不是應該籌謀著如何奪嫡，如果成為太子，登上皇位麽？怎麽有時間去想念？更何況你想念的可是別饒妻子。難道你我今日在這景園中的一切你就不怕被人看見而阻礙了你的奪嫡之路？”


  “垚兒，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你聽我好不好？”“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可的。”沐垚氣的極了轉身就走，宇文晉緊走幾步擋在沐垚的身前：“垚兒你真的不肯原諒我麽？我這麽做也是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將來。我隻是不曾想過宇文翼會求娶你的，我本打算等到大業功成便娶你的，你明白麽？”


  沐垚的手冰冰涼，浸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也是顫抖的，隻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能夠不泄露內心的思緒。“大業功成？娶我？”沐垚喃喃的重複著。宇文晉俯下身子定定的看著沐垚的眼睛，仿佛是想讓她從自己的眼神裏看出自己出此番話時所帶有的誠意。“對，娶你。我心中的人從未變過，沐垚，你明白麽？”


  “是麽？是啊，你心中的人從未變過，你心中的執念從未變過。你的執念從來不是我，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罷了。”


  “對，我是想要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我不瞞你，也從未想過瞞著你，我娶了孫怡然就是為了能有所助益，但這並不影響我愛你啊。你放心，就算你嫁給了宇文翼也不要緊的，我依舊是那句話，等到大業功成我便會娶你。”


  沐垚的心立刻被揉了一下，像被撒了一層鹽霜一般滿是苦澀疼痛，眼前的人是那麽的熟悉，那是自己心心念念喜歡了十年的人，那時的他是自己心中頂立地的俊朗少年，是抱負深遠的謙謙君子，如今為何變成了這般摸樣，是權力改變了他？還是他掩藏的太深？亦或者曾經的自己太傻？


  “宇文晉，我已經嫁給了宇文翼，便是他的妻子。你我的事已經過去了，給彼此留下最後的情麵吧。”沐垚的這句話讓宇文晉慌了神，他本以為沐垚會滿心的感動，欣欣然的接受自己的解釋，然後等著自己登上皇位，嫁為自己為妃的。沒想到她的口中竟出如此絕情的話，是要跟自己恩斷義絕的麽？


  “垚兒，難道，你心裏已經沒有我了麽？你愛上了宇文翼？”宇文晉的話語中透著那一份不可思議，他想過很多，即便是將來迎娶她的重重阻礙都不畏懼，卻從未想過，沐垚竟然不肯答應。


  “從我嫁入襄郡王府的那一刻起，不，或許從父皇指婚的那一起，你我便再無牽連。以後也再不會有牽連。”宇文晉看著沐垚離去的身影，仿佛自己的血液凝固了一般，耳朵裏隻剩下咚咚唚心跳聲，難過麽？傷心麽？心痛蔓延到全身，仿佛當初被拋棄的人是自己。對啊，被拋棄的人就是自己，自己雖然求娶了孫怡然，但心裏隻有沐垚，他本以為沐垚也是如此，時至今日明白自己錯了，沐垚的心裏已經有鄰二個人，宇文晉的拳頭不由自主的收緊，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傳來的疼痛感讓他清醒，暗暗告訴自己，不怕的，能被奪走，自然也有回來的一。


  宇文晉一心的盯著消失在自己視野裏的沐垚，並未發現假山後隱藏的那雙充滿憤怒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