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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私鹽坊

  壽安宮中,太後和皇帝坐在炕桌之上,一個麵色凝重,一個神色陰沉,皇後立在殿中低低凝眉,眼中充滿了不安與焦急之色,太子伏跪在皇帝的腳邊不由自主的有些發抖,沐垚站在外殿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隨著皇帝的玉珠手串嘭的一聲砸在炕桌上,太子更伏低了身子,皇後也跪下了哀哀哭道:“皇上息怒啊,太子輕狂不懂事兒,還請皇上責罰臣妾教養不到之罪。”皇上氣的極了一腳便揣在太子的肩頭,震得太子身形不穩伏倒在地,半晌也沒有爬起來。


  皇後見了心疼不已,卻也不敢去扶,隻能將頭埋的更深,哭聲也更是哀切,讓這殿中的空氣更是凝住了一般。沐垚隻能跪在殿外,大氣也不敢喘。此時太後的眼眸一抬便看見了拜倒的沐垚,忙招了招手,示意清如將她扶起迎了進來。


  沐垚走了進來,遠遠的複又跪下,不敢多問一句,連請安的話也不敢了。皇上看了她一眼,也沒什麽,一眼便又掃到太子身上,怒道:“如今我大閔有災,朝中無論是皇子還是大臣都竭力為民著想,你身為太子,非但不能為國解憂,為朕分擔,竟然還在此時謀取私利,在坊間私設私鹽坊,還吃死了人,足足一百餘口,引得民憤沸騰。你讓朕如何麵對自己的百姓,啊?”


  皇上到此處,更是氣急的嗽的不停,清如忙端過一盞茶讓皇上順氣,皇上接過茶盞還未曾放入口中,一把便將茶盞摔在了太子的身上,陶製的茶托落在地上碎成了幾瓣,竟有一個碴子彈起從太子的眼角劃過,瞬間太子的左眼側留出了鮮血。皇後看到此處再也顧不得儀態,一邊哭跑到太子身側用絹子替他輕輕的擦拭著,一邊招呼著傳太醫,整個人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沐垚看著這一幕,心中大驚,眼前的皇後背對著皇上,眼中的怨恨之情已經不能掩飾,早已不是千秋盛宴上的伉儷情深之態。太後也趕上前去將太子扶了起來招呼著清如給太子敷藥,看著傷口雖然離眉眼很近,但所幸贍不深,這才對皇上:“太子有錯,皇上便罷了,該處罰就處罰,何苦這般,這要是傷了眼可如何是好,如今也是該想想如何善後才是。”


  皇上聽了此話原本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大半,終究是自己的兒子,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原本的怒火也被平息了一半。“善後,如何善後?去,將襄郡王叫來回話。”


  沐垚本來跪在殿下,聽到叫著宇文翼過來心中一凜,難不成此事也與宇文翼有關,但轉念一想,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宇文晉不在朝中,而自己又恰好今日來請安,皇上想要善後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宇文翼,心中暗道後悔,當初就不該進來的,如今倒是將他拖進了這渾水鄭

  太醫院的院首王太醫聽著傳喚,來得到快,請了安便仔細查看了太子的傷勢,開了藥又寬慰了幾句,皇後的神色倒也好了不少,這才對皇帝叩頭道:“皇上千萬息怒,太子千般錯,您怎麽責罰都不為過,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皇上冷哼了一聲,指著太子:“你問問他,要怎麽補過,百姓的命都葬送在你的手裏了,你還像是個儲君的樣子嗎?”


  太子聽到此話,忽然想到最近皇上對自己的態度,也想到了宇文晉就是在皇上的扶持下逐漸有了對自己抗衡的資本,眼側的疼痛感仿佛被擴大了好多倍,抿著唇眼中帶淚的對著皇上了一句:“父皇心中早就覺得我不是儲君了吧。”


  皇後聽了這話,神色大驚,忙握住他的口,連連叩頭,全然不顧已經淩亂的發髻,哭道:“皇上莫要生氣,太子被鬼迷了心竅才會出如此頂撞之語,皇上千萬不要怪罪啊。”接著又狠狠地拍了太子一巴掌,恨恨地道:“你這個沒有尊卑的東西,怎敢出這樣的話?你是你父皇的長子,是你父皇的嫡子,你父皇如何能不疼愛你,你是糊塗油蒙了心了麽,竟然這樣的話,快向你父皇請罪。”看向太子的眼神中竟夾雜著警告和哀求。


  太子也立馬明白了過來,此時並不是惹得皇上惱怒的時候,自己的儲君之位本就岌岌可危,如此這般皇上氣急了將自己廢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想到此處,心中隻剩下了怕,恨不能割了自己的舌頭,連連叩頭道:“父皇莫要生氣,兒臣,兒臣也是一時害怕,才會錯了話。”


  皇上看著跪伏在地上的這對母子,連了三個好字,指著太子:“想不到太子對朕如此怨懟。既然如此,那朕就······”話還未曾出口,便被太後攔了下來:“皇帝,太子有錯,罪在謀取私利,如此這般,哀家看便罰著閉門思過吧,那些不該得的銀子便用作安撫百姓之用可好?”隨後太後又幽幽的加了一句:“皇帝,三思而後行才是。”


  皇上沉默了片刻,冷哼了一聲,對著太子:“你給朕滾回到東宮去閉門思過一個月,不得參與朝政,得來的銀子全部用作安撫百姓。滾吧。”皇後聽罷便扶著太子退出了壽安宮鄭

  看著他們母子跌跌撞撞的退了出去,沐垚也鬆了一口氣。此時並非廢立太子的時候,如果不是外祖母剛剛的阻攔,不知道朝中要亂成什麽樣子,不過就算如此,太子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的了。正想著,便見太後對她招招手,笑道:“你這孩子也跟著跪了大半日,膝蓋都疼了吧。”


  沐垚暗中揉了揉有些僵直的膝蓋,遞了一盞茶到皇上麵前,勸道:“父皇喝口茶消消氣吧。”皇上雖麵色陰沉倒也沒有拒絕,足足飲了半盞茶才將茶杯摔在了炕桌上。


  沐垚立在太後身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開口勸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正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便見宇文翼走了進來。皇上看到宇文翼進來,更是歎了一口氣,道:“如今有件事兒,你替朕辦一下吧。”罷便將炕桌上的賬本遞到宇文翼的手中吩咐著。“這是吏部尚書今早上送過來的太子開設私鹽坊的賬本,你要細細的查辦,將裏頭涉及的人都給朕查清楚,朕要嚴辦,還有安撫好那些百姓,就用這些私鹽坊得來的銀子,如果不夠就從太子的東宮中出。”


  宇文翼拿著手中的賬本,翻看了幾頁,也就大致明白了此時召見自己的緣由。回道:“兒臣領命,隻是這賬本上涉及到的大臣牽扯了戶部和工部的人,還有其他皇親······”賬本上明白寫著,私鹽坊分成的人有太子的表弟,皇後的侄兒,定國公阮非的長子阮靈覺,還有戶部侍郎劉畋和工部主事紀清海,這是的上名的三品以上的官員,自然下邊還會牽扯出更多的人。


  “翼兒,你就隻管去查便是,據實相報,不得徇私,至於如何處置便交由你父皇便是了。”太後接了他口著。


  宇文翼隻好領了命,本想帶著沐垚告湍,卻想不到太後接著問道:“翼兒,你可認識一個叫做盛蕭然的人嗎?”沐垚聽到盛蕭然的名字大驚,剛想回話,就聽宇文翼不解道:“聽過,是個商賈之人不曾有過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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