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異樣
她開口便是輕輕唱道:“
去年此行,何似人間。
輕言曼舞,合歡何在。
若是長歌入玉簫,但聞歡衣似錦華……”
她的歌聲婉轉淒涼,便是好像是在講述著什麽東西一般,那眼中便是還有著淡淡的希冀,但是在看見他沒有任何波動的麵上之時,便是悄然隱去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是錯過了什麽,但是卻是又不分明。
那院落之中便是好像是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現在想來,便是好像是在那一刻,便是注定了他們兩個的未來一般。
隻相見,不相守。
他錯過了一時,便是已然錯過了一世。
她在他的麵前跳著舞蹈,腳尖慢慢的揚起,便是帶著那傾城的風華。
他的心便是第一次悄悄的醉了一般,偷偷的跳著不屬於自己的節奏,一下又是一下,便是好像是隨著她慢慢的環繞著一般。
鳳傾陽便是拿起了酒杯,借機來掩飾自己波動著的內心。
她是……然而就在這時,異象便是增生了。
有數個穿著侍女服侍的女人便是在那一瞬間紛紛從自己的腰間抽出了一把軟劍,然後便是向他襲擊過來。
他身重劇毒,便是無法習武的,終日在那藥物之中打轉,尋常的毒物便是已經是對他不能照成什麽樣子的傷害了,但是若是那種直接上來就是給你兩下子的,便是他是無法阻擋著的。看樣子,那完顏烈便是知曉著他的弱點了才是。
但是第一次便是已經是害死了鳳傾月,那還是建立在那女騙子的基礎之上的,但是現在,還想著要殺他第二次嗎?
鳳傾陽便是低垂下了眼眸,那身後隱藏著的暗衛便是立刻就是從四周如潮水般跳了出來與那些個刺客打鬥在在一起。
那些個賓客也便是紛紛的驚叫著逃走了,但是對方明顯便是有備而來,之間從那外邊便是又是來了許多的刺客,一從接著一從,就像是一定要將他給殺掉一樣。場麵變得極其的混亂。鳳傾陽便是皺著眉在那些個暗衛的保護之下慢慢的向後退去,結果就在那一個角落裏,便是忽然之間又是出現了好幾個刺客,暗衛與他們打鬥在一起。
但是對手也是實在是不能讓人小覷,鳳傾陽便是看準了時機,便是直直的向著那機關之處走去,但是才是走到了一半,他便是聽見後麵傳來一陣破空之聲。
他自是知道那代表著什麽東西,那是死亡的號角。
可是他卻是並沒有得到想象中的那樣子的感覺,而是在聽見一聲慘叫之後,那人有一些不敢置信呢的聲音:
“新月你!”話還沒有說完,便是已經睜大了眼睛躺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鳳傾陽便是轉身看去,卻是在看見來人的瞬間有些訝然的叫了出來:
“你……”
可是她卻是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那緋色的舞衣便是在那狂風之中劇烈的顫抖著,像是有什麽快要是破繭而出,帶著那般令人震撼的豔麗。
竟是那一個舞娘。
可是她的手中便是執了一手長劍,劍刃雪亮,有殷紅的鮮血從上麵緩緩的滑下,但是那畫麵卻是出乎意料的美麗和諧,就像是一幅畫作一般,那樣子深深的震撼了他。
她便是極為輕聲道:“走。”
他便是又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是立刻轉頭走了。
後來那些個刺客還是被解決掉了,在清點屍體的時候,他也不知道是懷著怎麽樣子心情,竟是一具又是一具的去看著那些個屍體的麵容。
那些屍體之中並沒有她。
他便是鬆下了一口氣,竟是有一些慶幸的。
但是這個女孩子他從來便是沒有看見過……也許便是和鳳傾月認識的吧。
這麽一想,鳳傾陽竟是覺得心中有些不太舒服,就是好像是有什麽屬於自己的東西被迫分給別人了一般,有些淡淡的憋屈。
但是從那以後,他便是沒有看見過這個女孩子了。
就像是在那次想要灌醉念長安的那一個酒樓之中,他竟是聽見了一聲救命之聲,那聲音真真是像極了那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但是怎麽可能呢?她怎麽會是出現在這裏呢?
他便是搖頭笑了笑,卻是抬腳走了。
但是他卻是不知,他已是錯過了那個唯一的機會,一生僅有的一次。
再見到她的時候,他開始還沒有認出來,畢竟那張麵容,是人皆是會是被她那臉上的那道猙獰的傷疤給吸引全部的吸引力吧,但是讓他最後想起來的,卻是那一雙清冷的眼睛。
於是他便是故意放走了念長安,卻是將那個本來稱作是新月的,但是現在卻是叫做晚歌的女子給留在了自己的身邊。
他從來便是不會留下沒有用處的東西,但是對於她,他卻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利用她的價值,減緩念長安的注意力呢,還是說,是別的什麽東西……他不知道。
可是當他終於明白的時候,卻是已經是晚了。
“晚歌。”他輕聲的喚她的名字,卻是得到了對方猛烈的顫抖,然後便是看見眼前這一個清冷的女子慢慢的從枕頭下麵抽出了一把極是鋒利的小匕首。
“對不起。”她又是輕聲說了一遍,那眼中淚水慢慢的滑落,就像是那日他在睜眼之時觸到的那樣冰冷的液體,應該是很是鹹的吧?他想。
她緩緩的舉了起來,便是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狠狠的刺了下去:
“次——”
那是匕首陷入肉體的聲音,那豔紅的液體便是慢慢的從那鋒利之處滿溢了出來,順著那手背緩緩地流下,就像是流下了一道血淚。
晚歌詫異的睜開眼睛,卻是下一瞬間不知覺的鬆開了匕首。
她那原先是刺向自己的匕首,此刻卻是被鳳傾陽緊緊的握在了手中。那匕首是極為鋒利的,她本是不想要獨活的,但是沒有想到的是:
“我說過你可以死去了嗎?”他低聲說:“我不允許。”
晚歌立刻便是小心翼翼地的攤開他的手,那上麵便是被那利刃給割出了兩道極深的傷口,皮肉都開始翻卷出來,看上去便是知道那是極痛的。
眼淚不小心掉在了上麵,剛好落在了那傷口之上,引得鳳傾陽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傾陽……”
晚歌還沒有說完,便是被他一下子摟進了懷抱之中:
“你應該是知道的吧,那些毒藥已經是對我沒有效果了。”說著,他竟是執起了晚歌的手,拿起了那匕首,慢慢的貼在了他自己的胸口上,那裏剛好便是心髒的位置。
“想殺死我嗎?”他在她耳邊低聲誘惑著她:“用這個最方麵呐。”
晚歌便是猛然一顫。
他包住她的手緩緩的向著自己的心口靠近,一點一點的用力,那赤裸的胸膛之上便是慢慢的滲出了血珠,在他雪白的肌膚上顯得是那般的觸目驚心。
“……就是這樣,便是可以殺死我了呢。”
刀刃便是越來越進去,晚歌終於便是像是受不了了一樣,猛然便是將他的手給推了開來。
她大喘著氣,胸口起起伏伏,眼眶便是慢慢的紅了起來。
“……我殺不了你。”
良久,她便是低聲道。
然後她便是聽見鳳傾陽低低的笑了起來,那聲音很是悅耳,便是帶著那愉悅的味道。
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說道:“可是我還是……”
“噓。”他慢慢的堵住了晚歌的唇瓣,便是柔聲道:“別說話。”
然後便是細細的吻上了她的嘴唇,好像是在看著一個珍寶一般。他們的身體還在親密的憐惜在一起,但是就在剛才做了那般要命的事情之後,鳳傾陽竟是緊接著這樣的姿勢慢慢的動了起來,他的動作極為的溫柔,慢慢的廝磨著,將那她慢慢的弄得輕聲哭泣了起來。
但是這次不是難受絕望的哭泣,而是被那緩慢的快感給弄得難受的哭泣出來的。
良久之後,晚歌便是終於有些受不住的暈睡了過去。
那場血與愛的祭奠便是在此刻終於結束了。
鳳傾陽便是看著那處於昏睡之中的女人,眸色深深的,半響便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極是複雜的看著她,但是在下一個瞬間卻是閉上了眼睛。
再當他睜開之時,便是一片冷冽。他輕輕將被單裹在了晚歌的身上,卻是低聲道:
“……去將大師請過來吧。”
那門外便是有人輕聲應了一句,過了許久卻是聽見那門外傳來了一個男人的敲門聲,然後道:“王爺。”
他沉沉的看著麵前的女人,半是歎息道:“進來吧。”
有一個人他是一定是要將他給殺掉的,所以,便是隻好對不起她了。
念長安離開那牢獄之後,卻是立刻馬不停蹄的向著那皇宮去了。
她是先帝禦封的朝陽群主,便是擁有著不用通報便是也是可以進宮。而這一次,她進宮的目標,卻是那太後娘娘。
她已經想過了,若是現在去找那皇上談論這件事情,那無疑便是自尋死路,但是若是找到太後娘娘,再是讓她去說一下,便是或是可以有一線生機在裏麵。
就算是微乎其微,她也是想要試上一試。
念長安原是以為見到太後必定是十分的困難的,但是沒想到卻是出乎意料的簡單。接待她的便是還是上一次的那一個宮女。
那個宮女在看見她的時候,便是笑了一笑,然後便是輕聲道:“群主,太後娘娘已經等你好久了。”
念長安的心中一縮,便是下意識的嚴肅了起來,然後便是更隨著那個宮女向著那後花園走去。
還是上一次走的路。
沒有過多久,念長安便是看見和上次初見太後一樣的場景,隻是這一次她卻是穿了一身潔白的衣裙,很是簡單。臉上也並沒有塗上了什麽胭脂水粉,那雙眼睛便是靜靜的看著麵前的場景。
春天已經慢慢的遠去了,已是進入了五月天,天氣便是變得熱了起來。那樹上的合歡也不知怎麽的,竟是提前開放了起來,隻是稀稀疏疏的一團,但是卻是顯出了不一樣的景色。
又或許是她坐在那裏的原因,便是將那單薄的景色襯托的無比的豔麗而燦爛。但是就算是怎麽美麗的場景,便是也是奪不去她的半絲豔色。
而如今,她卻是穿著一身簡簡單單的白色衣裙,烏發垂肩,竟像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雪般的凝脂展露在外,透著那不堪一擊的嬌嫩來。
真真好看。
念長安即使已經看見過她兩次,但是還是情不自禁的被他給迷惑了去。
“他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便是也是像你這般盯著我看的。”
念長安猛然一驚,卻是發現她原是在和自己說話。
但是那個他……是指誰?
太後像是知道了她的疑問一般,眨了眨眼,那修長濃密的睫毛便是劃出了一個極為優美的弧度,真真是好看極了。
念長安便是聽見她輕聲道:
“他便是……先皇龍衍。”
念長安慢慢的睜大了眼睛。
她隻是魅族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原先是住在那密林深處的,卻是有著一個族規,那便是不能夠在這裏出去,更是不能讓外族人看見自己。就算是看見了,也是要在下一刻便是逃離對方的視線之中。
可是她卻是違反了。
每一個魅族的族人便是擁有著比外麵的人要好看上許多的外貌,但是紅顏隻是在頃刻之間便是會變成白骨,他們也是不在乎那些個外在的東西的。
但是他們卻是擁有著一個不傳之秘,就是他們的眼睛。
那才是他們真正的瑰寶。
他們的眼睛天生便是擁有著幻術一般的能力,隻消是盯著那一個人看,便是會將他們給催眠一般。
這種能力,便是也是極是危險的。更有甚者便是會是被外人所利用,那種容貌,那般的能力,便是誰都是選想要的。
但是她卻是破戒了。
她走出了魅族的領地,失去了它的保護。
而起因卻是簡單的令她有些無語,她竟是為了捉一隻兔子而離開了魅族的領地的。那是冬天,冬天一般便是沒有什麽東西的,她好不容易才是看見了一隻活物,自是非常的開心的。但是卻是不曾想到,她竟是為了這一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