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驚愕，暖流與寒冰

  “快點！”雪初看到馬十七跑過去把劍撿了起來，“懶得跟你墨跡！”


  蠱雕站在了山洞中間，一動不動，眼神依舊呆滯。


  馬十七戰戰兢兢地站在蠱雕麵前，幸好蠱雕沒有任何反應，手上持著劍——劍的紅色光芒已經散去，恢複了平常的狀態。


  雪初再次開口了，“怎麽還不動手？”


  “我不知它心髒在哪個位置……”


  雪初愣了下，“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用手去摸摸看。”


  馬十七看著蠱雕，雖然眼神不凶殘了，可是樣子還是很凶殘的，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哎呀！”雪初又不耐煩了，“怕什麽！都說被我控製了，有什麽可怕的！”


  “你更可怕……”馬十七嘀咕著。


  “什麽！”


  “沒有，我沒說話。”馬十七手一下子放在蠱雕的身上，摸著那又有雕羽，又有豹毛的身體，終於，在頭部正中對下的位置，摸到了心髒的跳動。


  “找到了。”馬十七握著劍，又忍不住問了句，“直接這麽切嗎？”


  “對！”雪初說道，“記得，切下馬上吞食掉，否則，暴露在空氣中，很快就會糜爛掉的！”


  “哦！”馬十七舔了舔嘴唇，握著劍用力地向著心髒挖去。


  “哇——”蠱雕身體顫動了一下，並且發出半聲慘叫聲，但接著，又乖乖地一動不動了。


  蠱雕的血開始流出來——紫色的，並且，有一股很濃的腥味，馬十七差點想吐。


  馬十七瞄了一眼雪初，一下子又有了力氣，終於把蠱雕的心髒切了下來——居然隻有雞蛋大小，也是紫色的，並且跳動著。


  “整個吞下！快！”


  馬十七不管那麽多，把那個雞蛋大小的紫色塞進嘴裏——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腥味湧入，馬十七直想把它吐出來。


  “吞！”雪初瞪著馬十七。


  馬十七看著雪初，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嚕！”


  終於吞下了蠱雕的心髒，瞬間有一種惡心的感覺湧出，馬十七張大嘴巴，伸出舌頭，不斷地吐著氣，並且再次丟下劍，用手在嘴巴用力地扇著。


  但很快，那種惡心的感覺消失了，馬十七甚至感覺不到嘴巴的腥味了，因為一股滾燙的感覺湧出，非常熱，甚至比剛燒開的開水還要熱，但卻又不覺得難受。


  這股滾燙的感覺，又猶如一股氣流一般，在身體各處流竄著，最後流竄到心髒的位置。


  然後，又從心髒的位置，向著身體各處同時散發出去，直到去到身體的每一寸。


  繼而，又由身體的每一寸，重新匯聚回到心髒。


  最後，這股滾燙的感覺慢慢地降溫了，變成灼熱到溫暖，最終，恢複了正常的溫度。


  馬十七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血”，在經過剛才的一輪“洗禮”後，強化了許多！


  “我已經進入‘冰紋’中期了？”馬十七攤開雙手，感受著體內的靈血，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在夢中。


  “可以走了沒有！”雪初的聲音。


  馬十七抬頭，這才發現蠱雕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倒在地上了，它頭上的那個角已經不見了，而且頭上還有一個大窟窿——看來，那是“內丹”的位置了。


  而雪初已經再次激活了“原氣燈”，站在山洞的入口處，非常不耐煩地看著他，似乎已經等了一陣時間了，眼中那憤怒的火焰，快要噴射出來一般。


  雪初的身上，還時不時地閃動著一些微弱的波動，馬十七知道，那是“錦衛”正在緩緩地恢複著“靈凍值”。


  ——“靈凍值”，是錦衛對法術防禦的參數。


  ——當錦衛受到法術攻擊時，錦衛的“靈凍值”就會減少，表現為錦衛防護波紋由整齊有規律變得紊亂。但隻要“靈凍值”不下降到0，錦衛就會緩慢釋放這些傷害，從而逐漸恢複錦衛的靈凍值。


  ——可“錦衛”的靈凍值一旦降到0，錦衛就會損毀，無法複原。在錦衛毀壞時，會給穿戴者提供一個瞬間的護盾，吸收錦衛損毀時的法術傷害，護盾所能吸收的最大傷害值等於錦衛的最大靈凍值。


  ——因此，每次戰鬥過後，隻要身上的錦衛不損毀，不用多久，這件錦衛就完全複原了。


  馬十七也顧不上境界提升的喜悅，連忙向著雪初跑去。


  雪初沒有說話，眼中的憤怒似乎更盛了，並且死死地盯著馬十七的身後。


  馬十七回頭，這才發現自己的劍，剛才吃完蠱雕的心髒以後，丟在了地上，還沒有撿起來。


  馬十七慌忙又折回去，撿起了劍，不敢看雪初的眼睛，低著頭奔跑著。


  “對！就這樣，低著頭！”雪初開口了，“在山洞上撞幾下，說不定會變聰明點！”


  “哦。”馬十七想起雪初剛才眼中那怒火，不敢辯駁。


  此時，馬十七體內，又有一股溫暖的氣流，由心髒向著身體每一寸散發出去，很舒服。


  “你回去跟那老不死的說，我答應他的三件事情，之前完成了一件，剛才那也算半件，再加上調查太守府，就隻剩下最後一件了，讓他別再拖拖拉拉的！”


  馬十七愣住了——殺蠱雕，奪心髒，幫馬十七做到絕大部分天師無法完成事情，卻隻能算“半件”事情！

  雪初隻是繼續在走著。


  “哦。”馬十七趕忙加快腳步，跟在雪初的後麵，看著這個不可思議的“小女孩”——不說話的時候，完全跟個可愛“小豆丁”似的。


  本來，馬十七對於調查太守府，是覺得無計可施的，但是，現在雪初在，一件常人無法完成的事情，在她眼中隻能算“半件”，那看來，調查太守府，也不會有什麽困難了，馬十七一下子放寬心了。


  接著，馬十七又想到自己竟如此輕鬆地突破到了“冰紋”中期，不禁露出了笑容。


  眼前的這個“小豆丁”，雖然脾氣很暴躁，但確實正如馬老爺子說的——“人挺好的，就是脾氣臭了些”，馬十七想著老爺子的話，更高興了，不小心“撲哧”地笑了出來。


  “你笑個屁呀！”


  “沒，沒有……”


  “馬家的人，是不是除了那老不死的有點腦袋，別的人都跟你一樣笨？”


  “不是的。”馬十七反問道，“你跟我們老爺子是好朋友嗎？”


  “滾！”雪初罵道，“那老不死的也配！”


  “那，你怎麽答應我們老爺子三件事情？”


  雪初突然停了下來，然後緩緩地轉身，冷冷地看著馬十七。


  雪初的臉上沒有生氣，眼中也沒有怒火，就是那麽冷漠地看著馬十七。


  馬十七覺得心裏有種莫名的寒意，他氣都不敢喘——他現在才發現，雪初的這種冷漠，遠比她的憤怒，要讓人害怕。


  “不要嚐試打探我和馬權的過去，對你沒有一點好處。”雪初冷冷地說完，轉身繼續走著，沒有再說一個字。


  馬十七這才敢呼吸，看著雪初的背影，他冷得有些發抖……


  一路無言，直到回到了馬家城寨——


  雪初冷冷地跟馬十七說：“留在馬家內堡自行修煉，十天後，去‘沫臨渡’找南鹽幫。”


  馬十七不敢問為什麽，隻是“哦”地應了一句。


  “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