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驚怒交加 （下）
石寶指揮弓箭手射殺那些衝擊軍營的逃兵。
在鮮血的刺激下，那些潰散的義軍終於恢複了冷靜，乖乖的站在原地聽從南離大將軍的指揮。
耗費大半個時辰的時間，費了好大的力氣石寶才將那些潰散的兵丁集中起來，押送到軍營中暫時安置，那些逃出來的兵丁驚魂未定已經不能再上戰場了。
雖說北大營那裏已經聽不到炮聲，不過他還是打算率軍前去查看一番，最好的情況是能將對手堵在軍營消滅掉。
不過他也知道耽擱了這麽長時間，等他帶人到達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情況，心中隻能期待司行方那裏不會出現太大的紕漏能先他一步將敵軍困住。
懷著不安的心情，石寶還是帶著大隊人馬趕往北大營。等他到達的時候，還真的模糊的看到似乎是司行方的將旗。
‘莫非司將軍將敵人困住了。’他心中一喜趕緊著人前去詢問。等消息傳回來時他大感失望，原來司行方也是晚來一步。
司行方與石寶一樣，在自己的軍營中飲酒作樂，起義軍的軍紀渙散根本沒有什麽軍營中不得飲酒之說，打了勝仗攻破杭州府城，自然要慶祝一番。
義軍在城中可沒少劫掠，獲得的糧草、肉食、美酒數不勝數，那些平日裏吃口飽飯都難的軍兵怎能不放縱。尤其是輕易獲得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財富，這些人倒是對義軍產生一絲歸屬感。當然更讓他們興奮的是白天在城中劫掠的良家女子，已經聽說將軍們要將她們賞賜給有功之將。
想到美事心情自然舒暢，那些軍兵一個個都喝得迷迷瞪瞪。聽見北大營方向傳來震天的響聲也不以為意，多是認為天公打雷。
司行方的麾下是後來才到的前線，對大梁艦隊的事情也隻是聽說而已，並沒有人見到過虎威炮的威力，也就無從知曉。
直到炮聲過後喊殺聲震天，司行方才反應過來是北大營遭遇敵襲。他冷汗直冒也醒了酒，慌忙組織麾下軍兵集結準備去救援。
由於反應慢了半拍，再加上麾下的軍兵都喝得醉眼朦朧。好半天他才將軍隊拉起來，結成軍陣向北大營方向趕去。
戰場情況未知，讓司行方不敢大意，隻能結陣推進以免遭遇偷襲。
他所在的大營距離北大營足有五裏路，等他們一步一步量到戰場，大梁的軍隊早就撤走多時，留下一地雞毛。
看不見對手，司行方的心反倒放在肚中。義軍之中夜盲症很多他可不想打夜戰敵人撤走正合他的心意。
沒了對手還是有很多事要做，比如打掃戰場尋找幸存者。
司行方正在忙碌的時候，剛好看到石寶姍姍來遲，如此一來他就更放心了，南離大將軍比他來的還晚，即便聖公責罰也要先落到這位同僚的身上。
“大將軍，情況如何？有沒有見倒敵軍的身影。”石寶問到。
司行方搖搖頭說道：“大帥，末將來遲一步，我等到北大營的時候早就一片狼藉，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也不知是什麽人敢擄虎須。”
“還能是誰，定然是大梁那夥船隊的人幹的，隻有他們有那種聲威巨大的武器。”石寶恨恨的說道。
“大帥，末將不明白。一支船隊能有多少人馬，一艘快船裝載三五十人要多少才能將北大營近四萬軍兵擊潰，而且現場根本沒有留下一具屍體。”司行方說道。
“看來對手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呀，不是親眼所見我也很難相信，可這就是已經發生的事實不由得不信呐。”石寶說道。
“大帥，這樣的戰況讓你我如何向聖公交待。”司行方歎到。
“夤夜之間行動太過危險，也隻能待明日天亮看看能否有所發現了。”石寶也是一聲長歎。
司行方點點頭，同意石寶的看法。義軍的軍紀和組織性本就不強，職業軍人基本沒有，患有夜盲症的人很多，深夜行動確實不利。
通過打掃戰場，他們又發現一個十分詭異的現象，那就是對方的軍隊似乎有近萬人之多，他們怎麽也想不通如此多的軍隊是如何悄無聲息的靠近軍營的。
司行方和石寶將張儉、吳植、趙毅叫到身邊，詢問戰事發生時的狀況。三人一臉懵逼，不過還是一五一十的將當時的情況加以說明。
兩人聽後不但沒有解惑反而更加懵逼，張儉等人的所作所為與他們一般無二，對手就好似神兵天降一般，這怎麽可能。
待到第二天天亮之後，石寶與司行方親自帶人查看戰場，查探了許多痕跡之後他們二人互看一眼心中無比驚駭，對手居然隻有衝向軍營的腳印卻沒有離開的痕跡。
“大帥，莫非是……？”司行方又驚又怕的指了指天上。
“大將軍不可亂說，聖公才是天命之子。我等……。”石寶欲言又止。
此刻這位南離大將軍的心中泛起種種疑問，不知道這神鬼之事倒底該不該信，腦海中又浮現出大梁艦隊能將人憑空運走的傳說。
“大帥，以末將的觀察對手襲擊軍營似乎不是為了與我義軍作戰，倒想要救出某人。事實上軍營中關押的數位朝廷官員已經不見蹤影，就連張儉等人捉的那些女人也沒有絲毫的痕跡留下，我猜全都被那夥神秘人帶走了。”司行方說道。
“看起來是確實如此，隻是被救走的人群中誰有如此的高的價值呢。”石寶更加不解。
“大帥，別管誰有什麽價值，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向聖公交待，此等大事可瞞不得啊。”司行方說道。
“大將軍以為你我該如何說辭？”石寶問到。
“大帥，此事本就詭譎。若是以神鬼之事作為說辭怕是會引得聖公大怒。倒是張儉等人玩忽職守在軍營之外尚且沒有安插暗哨……。”司行方話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
石寶是個聰明人立刻明白司行方的意思，一座軍營被破戰死數千人、跑丟數千人，不找幾個背鍋的怎麽行，反正張儉三人確實臨陣脫逃，不拿他們頂拿誰頂。
於是兩人瞬間達成默契，再收集了戰場上聖教軍留下的子彈和虎威炮的炮彈之後，將這些東西連同張儉、吳植、趙毅三人一同送到方臘麵前。
方臘聽聞消息之後打發雷霆，將三人打的皮開肉綻狠狠責罰了一番。
不過在聽到襲營事件的完整版之後，方聖公驚怒交加，驚得是大梁的船隊竟有如此神鬼莫測的手段，怒的是對方一再針對起義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