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水路
杜昱和史進、韓伯龍按著店小二的指點去王記老店和李家瓦子去尋張三、李四。
兩家瓦舍並不難找，杜昱他們先是來到了王家老店，或許是因為他們來得太早，店裏麵人不多。
而且大多都是身著布衣的普通百姓，要一壺茶水在那裏聽一位老先生說書講古。
瓦子裏的小廝見杜昱幾人衣著華麗，以為來了大主顧，立刻出來接待。
杜昱見那小廝熱情，隨手扔給他幾十文銅錢，說道：“我來問你張三和李四來了麽？”
小廝說道：“回客爺，張三哥和李四哥今日還沒過來，您尋他們有事？”
杜昱說道：“恩，有人托我給他們捎了些東西，如果你見到他們便說一聲，過一會我再來找。”
小廝說道：“客爺放心，這事我一定通知到。”
杜昱隨即帶著史進和韓伯龍出了王記老店，向李家瓦子走去。
他並沒有興趣聽那位大宋說書人講故事，隨便聽了一耳朵，那人竟然再講甚麽英雄好漢如何殺人奪財逍遙快活。
杜昱覺得實在是三觀不正，辣耳朵得很。再看看瓦舍裏這些人聽得津津有味，他算是有一點明白為什麽水滸傳這種負能量滿滿的書能火上幾百年了。
但這些與他無關，杜昱也沒心情理會這種小事。
幾人輾轉開到李家瓦子，裏麵的情形與王家老店一般無二，隻是說書人換成了一位小姑娘在那咿咿呀呀的唱曲兒。
杜昱更沒有耐心聽曲兒，取同在王家老店一樣，他給小廝扔了幾十枚銅錢，要他們把口信兒留給張三和李四。
轉了一圈沒什麽收獲，杜昱決定在汴梁城裏看一看。
救人在他看來難度不大，但難的是如何在救人之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並且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裏。
杜昱還想低調發展呢，他可不想像水滸傳中的梁山泊那樣，招惹蔡京和高俅派兵報複。
看著汴梁城，城高兵多、守衛森嚴，杜昱就打消了硬闖城門的念頭。
大宋的禁軍再廢物，也不可能出現那種憑借幾人之力闖出城門的事情。
杜昱覺得這種萬一考慮都不要考慮，還是做好計劃悄然離開的好。
他一邊帶著史進和韓伯龍閑逛一邊思考如何解決問題。
水滸傳中描述，高衙內對張氏傾心得厲害，而且在林衝被刺配滄州之後，也隻是派人盯住張教頭一家，威逼利誘但始終沒有用強。
這一點來說，對杜昱救人是有利的，但還是那個難點，救人容易走脫難。
高俅身為太尉掌握著一定的兵權，雖說他並沒有直接調兵的權利，但是發布命令追查他們還是非常容易的。
也就是說，高衙內很可能在他們救人之後不久便反應過來，派出禁軍沿途追查。
就算杜昱他們動作再快也難免留下蛛絲馬跡，一旦被這人渣盯上難免惹下麻煩。
杜昱越想越覺得煩惱，連帶著史進和韓伯龍的興趣也高不起來。
就在這時，他們閑逛來到了汴河的河岸附近。
這裏沿著大堤擺攤賣貨的小販著實不少，而他們服務的對象就是你那些在汴河碼頭出賣力氣的河工和百姓。
見此情景，杜昱忽然覺得眼前一亮。
對啊，既然走陸路他們難逃追蹤，那何不走一趟水路呢。
杜昱思維一打開，立刻就在腦海中出現了一張大宋地圖。沿著汴河可以直入大運河，而大運河又勾連濟水，自己等人完全可以雇一條大船，沿江直下然後取濟水直入水泊。
隻要安排妥當，以船隻的速度和隱蔽性，或許自己這一行人回到水泊時，高衙內也未必能夠發現。
想到這裏，杜昱麵露微笑，想著汴河碼頭的方向走去。
經過幾番打聽，杜昱來到一家名叫董記船行的店家。
一進門，立刻有一位小夥計過來招呼他們幾人。
杜昱說道：“夥計，你家掌櫃的可在，我有樁大生意與他。”
小夥計立刻說道：“客爺您先在這休息，我這就去找掌櫃的過來。”
說罷，他把杜昱一行人讓到了大廳，吩咐一個小廝上茶。自己則去後院找掌櫃的。
不多時，一位留著五縷長髯的中年人走了出來。
見到杜昱先笑再拱手施禮，說道：“貴客，不知有何吩咐。”
杜昱也一拱手，說道：“聽聞貴店有大船出租，我有意租上一條出趟遠門。”
掌櫃的一聽頓時來了興趣，說道：“不知貴客想租多大的船，又要走多遠的路呢？”
杜昱說道：“船當然是越大越好，除了十幾個人之外，我們還有七匹馬要帶走趕路，所以掌櫃的盡量安排大船才行。至於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濟州府。”
掌櫃查看一下記錄的賬簿，然後說道：“貴客，這樣的大船我們店裏倒是有一艘空閑的，而且水手齊備，隻是這價錢上嘛……”
杜昱說道：“掌櫃的盡管說來，若是覺得合適的話，船我們包下了。”
掌櫃的取來算盤劈裏啪啦的打了起來，過了一會他才說道：“貴客是這樣，送您去濟州沒問題，但我們的人也要駕著空船回來，這部分也要算在裏麵。”
杜昱說道：“可以，掌櫃的開個價吧。”
掌櫃的說道：“三百貫，隻要三百貫錢，這船我們出了。”
杜昱想了一下，確實略貴。但沒有辦法，為了安全他不想吃這個虧也得吃。
於是，說道：“好吧，誰讓我等急著用呢，三百貫就三百貫。”
掌櫃的說道：“貴客我要事先說明，您必須預付一半的訂金我們才好安排人手為您開船。”
杜昱說道：“也可以，最快幾天能夠出發？”
掌櫃的算了算，說道：“至少要三天時間準備，三天後貴客隨時可以乘船去濟州。”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杜昱說道。
掌櫃的立刻取來船行的製式文書，和杜昱兩方簽字畫押。
杜昱痛快的拍出一張一百五十貫的飛錢，二人達成協議。
不用質疑，華夏在唐朝的時候飛錢就已經很流行了。到了大宋時期，因為商業更加發達，在大宋的大城市裏，飛錢的應用已經非常普遍了。
所以杜昱早在臨出發時，就從朱武哪裏要了三千貫的飛錢。
杜昱拿著達成的契約，和掌櫃的約定，三天後過來確定出發的日子。
史進和韓伯龍不解杜昱為什麽要走水路，但人多眼雜他們也不好開口問詢。
幾人回到客棧吃午飯時，史進中午忍不住了，問道：“哥哥怎麽忽然決定走水路回山。”
杜昱說道：“大郎，你以為高衙內是什麽人？”
史進說道：“這還用問，謀奪有夫之婦，惡人一個。”
杜昱又說道：“這個惡人既然可以為了張氏去陷害林教頭，又怎麽肯輕易放手。”
史進說道：“哥哥的意思是高衙內會對這件事窮追不舍？”
韓伯龍說道：“想來不差，那種人間渣滓什麽事做不出來。”
杜昱說道：“大郎，咱們救人想來不會很難，難的是如何不被人知曉。走陸路目標太大了，現在大宋缺馬，咱們的目標太過顯眼。坐船就不一樣了，每天往來汴河與運河之間的船隻不知凡幾，多咱們一艘不多。便是他想派人追查，咱們乘船一日便可進入運河轉道濟水，那時候千帆過盡他又去哪裏尋找咱們得痕跡。”
史進恍然大悟，說道：“對呀哥哥，一旦乘船進入濟水來到水泊的範圍，咱們可以隨時換船回到山寨。”
杜昱點頭說道：“正是如此，而且救人的事宜早不宜遲，遲則生變。”
韓伯龍說道：“哥哥，那還等什麽，一會兒咱們再去尋張三、李四。”